因为挂着万家商号的旗子，马车很快通过了永安城门的检查，只稍稍停顿便轻快地驶了进去。
一人一猫在洛安他们的帮助下，半途跳下了车厢。眼看着马车毫无知觉地离开，那面熟悉的旗帜越来越远，最终没入人群再也不见，万茵儿又一次哭了。
晨曦初露，街边的小贩们已陆续摆好摊位，胡麻饼热气腾腾的香味同炊烟一道弥漫开来，唤醒了这座繁荣的城市。
仿佛一个鲜活的世界在万茵儿面前敞开大门，她不是第一次来永安，却是头一次真正感觉这座城市属于自己。
…
“就是这里了。这家胭脂铺的老板是四哥老相识，他特意引荐我来当学徒，食宿想必不成问题。”
万茵儿深深地看了司寇晟一眼，咬着唇，停在脂粉之气浓郁扑鼻的店铺门口。犹豫再三，终于对他说：“司寇公子，希望我们有缘再会。”
司寇晟再迟钝，也从她的语调里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不自在道：“万姑娘多保重。”
两人相顾无言，随即转过头去，不敢对视。
周围人来人往，雪团儿没法说话，只好发出不满的喵喵声。万茵儿猛然惊醒，这才转身推门而入。
门关上了。洛安瞄了一眼司寇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司寇兄心动了？不如这样吧，我们赏金对半，我去寻玄女泪，你在此地成家立室。”
“你胡说什么！明知道我……我倾慕绾绾。”
司寇晟急得耳朵都红了。
在万家的时候，洛安没少打趣他和万茵儿，他都是一笑了之。直到刚刚的那一幕，他第一次意识到，洛安说的可能是真话。
万茵儿恋慕他？
虽然司寇晟非常确定他对万茵儿并无此意，但平生第一次受到少女的青睐的事实，还是在他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从小在玉离堂受到的轻视和欺侮，让他习惯于离群索居，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他本以为，以他古怪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爱自己。
一路劝说洛安的司寇晟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想回去了。
“行了，正事要紧。”
司寇晟双手持符念念有词，一束金红色的微光跳动着闪进人群，很快消失。
“雪团儿告诉我，她的妖类好友近来在永安城内听到一些风声，说城内多了一间奇特的当铺，只对妖族开放，且不收天灵中品以下的法宝药材。”
除了不入流凡品之外，修道法器可分为地灵，天灵，玄灵三阶，各有上中下三品。至于五行属性的各类药材灵石，也按蕴含的先天灵力大致对应同样的等级。
天灵中品本就少之又少，在四大门派以下的小门派都能当做镇门之宝供养起来了。至于玄灵等级的宝物，连洛安也只知道玄女泪一个。
“这当铺不换金钱，只换修为，而且极其慷慨。一件天灵中品可换百年，上品可换三百年，更别说玄灵了。这是多少小妖求都求不来的机遇！”
洛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玄女泪作为青木阁的镇门之宝，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需要五行道法同时灌注才能解开封印。那鸟妖既用不了，费了这般力气盗走这件宝物，没准就是想要换取什么。
“那你方才使的是什么法术？”洛安问他。
“没什么，探寻妖气的简单咒法罢了。”
倘若真有这样一个当铺，那妖气必然极浓。永安城虽大，高人也多，可供妖物隐藏的去处并不多。到时候一一排除便是。
“一时半刻的，也没那么容易找到。”洛安嗅了嗅周遭的烟火气，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走吧，先填饱肚子。”
……
十丈开外的一座朱楼之上，帷幔深深，香炉氤氲。一只握着折扇的玉手挑开绣幔，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凭栏远眺的男人注意到人潮中两个少年人的身影，微微一笑。
“禀告主上，属下派出的赤影雀感应到充沛灵气，就在承天门附近。”
不知何时闪现在背后的黑衣人跪倒在地，声音淡漠，毫无波动。
男人挥着折扇，没有回头：“无妨，本王已经找到他们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纹丝不动，仿佛在等待他的下一个指令。
衣着华贵的男人目送着两人踏进某家客栈，这才转过眼，若无其事地吩咐下属：“此事不急。倒是我让你备好的东西怎么样了？”
下属一板一眼答：“都好了，还同往常一样送到了阆苑坊的私宅。与之相关的小厮，也尽数处理了。”
男人点点头，语气带了一丝嘉许的意味：“很好，替本王备马。”
那人却跪着不动，迟疑道：“只是王妃那里…属下不知该如何搪塞。”
男人明显不耐烦了：“推说管事的恩准她回家几日不就得了。若是成功，芸淇自会回去。”
“这次不比往常，若是不成……”
下属的疑问仿佛触犯了那人的禁忌，他沉着脸，一脚将他踢翻。
“不可能不成。”
他顿了顿，声音冷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王定要他成！”
**
“这大城市到底不同，比乐榕镇有趣多了。”
有了万家的赏金，洛安他们出手阔绰了不少，用完餐饭后便回到了预定好的上房中。店家也爽快地应他们要求，在房间中央拉起屏风，隔成两个房间。
不过就算一分为二，也比乐榕镇的小客栈宽敞多了。
“听说后天夜里有元宵灯会，司寇兄要不要一同去看看？”洛安笑道，“听闻端王本人也会登上城楼，与民同乐。”
反正也是干等着，倒不如欣赏一下这繁华的盛景。再说了，她进入这个世界以来，还从未见过这里的王族呢。
——当然，大师兄不算。
听到端王的名字，司寇晟合上手中的书，踌躇道：“临走前，万衡提醒我一件事……现在想来还是告诉你为好。”
“什么事？”洛安奇道。
端王是皇帝的次子，比大师兄赵卿闻年长几岁。比起命运坎坷的大师兄，这位端王在原书里几乎没有出场，大概就在只言片语中提了两回。
永安虽好，却与皇城隔着半个国家。这位皇子年纪轻轻就自请外封，想来也并不想掺和皇位之争。
虽然作为穿书者的洛安知道最后的赢家是大师兄，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啊！是以她还颇有些欣赏端王这洒脱的性子。
不过从司寇晟的表情来看，这位端王背后还藏着故事。
“小心端王，此人不详。”
司寇晟设起结界，一字一句道。接下来，他讲起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传闻。
……
打从万衡记事开始，万家的生意并不像如今这般红火。有一年亏了大钱，他坐在抹着眼泪的母亲怀里，从门缝后看见要账的伙计黑压压地坐满了前厅。
父亲外出躲债去了，留下一屋子惶恐的妇孺。幸好，这时还有大哥万昶站出来做主心骨。
“各位叔伯，父亲还有一批岭北的货，因山路崎岖耽误了行程，他便亲自去接了。临走前他嘱咐我，货一到便优先清了叔伯们的账。”
万昶是万昌乐的嫡长子，自小聪慧老成，一直被寄予厚望。还不到十岁的小少年冷静周旋的身影，在年幼万衡的眼中甚至成了比肩父亲的存在。
更难得的是，他不仅天资聪颖，性情也十分纯善，对待庶弟妹友爱温和，丝毫没有嫡子的架子。
万衡至今都记得，自己认的第一个字，便是大哥万昶教的。
“一撇，一捺，这就是人。做人要顶天立地，懂吗？”
年幼的万衡还拿不动笔，只好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人”字。万昶笑着摸摸他的头，说自己要随父亲上京城去，回来就教他下一个字。
然而冬去春来，万衡已经学会了用笔，却再也没等到归家的大哥。家里人都闭口不谈，仿佛万昶这个名字成了某种禁忌。
几年后，渐渐懂事的万衡突然领悟到，大哥许是在上京途中出了意外。他开始理解父亲的沉默，再也不缠着家人追问了。为了追上大哥的脚步，他格外勤勉地做学问，慢慢成了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真相却在猝不及防之时击中了万衡。
两年前，年纪轻轻的端王受封来到永安城，万昌乐与商会的一干伙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很快攀上了他的门路。作为父亲得力助手的万衡，也一同参加了他们的宴会。
回去的路上，万衡扶着酩酊大醉的父亲坐上马车。万昌乐打着酒嗝，半睁着眼睛发出冷笑。
“呵，装模作样，摆什么王爷架子！当初若不是昶儿换命给他，他焉能有今日风光？”
换命？！
听到这里，洛安终于忍不住惊呼一声：“据我所知，并不存在这类道法啊。”
司寇晟摇摇头：“不是的。名门正派没有，不代表邪道妖魔没有。据说几百年前的大魔头戾枭就是这般返生回来祸害人间的。”
后来据万衡打听，这位二皇子幼时曾生了场重病，一度濒临夭折，后来却奇迹般康复了。算算他病好的时间，几乎就是万昶上京的时间。
更巧合的是，万衡曾受父亲之托去王府送生辰贺礼，愕然发现端王的生辰竟与大哥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
洛安想起万衡的那句“老爷的钱是怎么来的，万家谁人敢提”，不禁打了个冷战。
重重叠叠的深宅大院中，隐藏着超乎她想象的阴暗往事。
“没错，那位‘端王’，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司寇晟语气森森，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人一猫在洛安他们的帮助下，半途跳下了车厢。眼看着马车毫无知觉地离开，那面熟悉的旗帜越来越远，最终没入人群再也不见，万茵儿又一次哭了。
晨曦初露，街边的小贩们已陆续摆好摊位，胡麻饼热气腾腾的香味同炊烟一道弥漫开来，唤醒了这座繁荣的城市。
仿佛一个鲜活的世界在万茵儿面前敞开大门，她不是第一次来永安，却是头一次真正感觉这座城市属于自己。
…
“就是这里了。这家胭脂铺的老板是四哥老相识，他特意引荐我来当学徒，食宿想必不成问题。”
万茵儿深深地看了司寇晟一眼，咬着唇，停在脂粉之气浓郁扑鼻的店铺门口。犹豫再三，终于对他说：“司寇公子，希望我们有缘再会。”
司寇晟再迟钝，也从她的语调里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不自在道：“万姑娘多保重。”
两人相顾无言，随即转过头去，不敢对视。
周围人来人往，雪团儿没法说话，只好发出不满的喵喵声。万茵儿猛然惊醒，这才转身推门而入。
门关上了。洛安瞄了一眼司寇晟，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司寇兄心动了？不如这样吧，我们赏金对半，我去寻玄女泪，你在此地成家立室。”
“你胡说什么！明知道我……我倾慕绾绾。”
司寇晟急得耳朵都红了。
在万家的时候，洛安没少打趣他和万茵儿，他都是一笑了之。直到刚刚的那一幕，他第一次意识到，洛安说的可能是真话。
万茵儿恋慕他？
虽然司寇晟非常确定他对万茵儿并无此意，但平生第一次受到少女的青睐的事实，还是在他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从小在玉离堂受到的轻视和欺侮，让他习惯于离群索居，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他本以为，以他古怪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喜爱自己。
一路劝说洛安的司寇晟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想回去了。
“行了，正事要紧。”
司寇晟双手持符念念有词，一束金红色的微光跳动着闪进人群，很快消失。
“雪团儿告诉我，她的妖类好友近来在永安城内听到一些风声，说城内多了一间奇特的当铺，只对妖族开放，且不收天灵中品以下的法宝药材。”
除了不入流凡品之外，修道法器可分为地灵，天灵，玄灵三阶，各有上中下三品。至于五行属性的各类药材灵石，也按蕴含的先天灵力大致对应同样的等级。
天灵中品本就少之又少，在四大门派以下的小门派都能当做镇门之宝供养起来了。至于玄灵等级的宝物，连洛安也只知道玄女泪一个。
“这当铺不换金钱，只换修为，而且极其慷慨。一件天灵中品可换百年，上品可换三百年，更别说玄灵了。这是多少小妖求都求不来的机遇！”
洛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玄女泪作为青木阁的镇门之宝，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需要五行道法同时灌注才能解开封印。那鸟妖既用不了，费了这般力气盗走这件宝物，没准就是想要换取什么。
“那你方才使的是什么法术？”洛安问他。
“没什么，探寻妖气的简单咒法罢了。”
倘若真有这样一个当铺，那妖气必然极浓。永安城虽大，高人也多，可供妖物隐藏的去处并不多。到时候一一排除便是。
“一时半刻的，也没那么容易找到。”洛安嗅了嗅周遭的烟火气，肚子又开始咕咕作响，“走吧，先填饱肚子。”
……
十丈开外的一座朱楼之上，帷幔深深，香炉氤氲。一只握着折扇的玉手挑开绣幔，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凭栏远眺的男人注意到人潮中两个少年人的身影，微微一笑。
“禀告主上，属下派出的赤影雀感应到充沛灵气，就在承天门附近。”
不知何时闪现在背后的黑衣人跪倒在地，声音淡漠，毫无波动。
男人挥着折扇，没有回头：“无妨，本王已经找到他们了。”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纹丝不动，仿佛在等待他的下一个指令。
衣着华贵的男人目送着两人踏进某家客栈，这才转过眼，若无其事地吩咐下属：“此事不急。倒是我让你备好的东西怎么样了？”
下属一板一眼答：“都好了，还同往常一样送到了阆苑坊的私宅。与之相关的小厮，也尽数处理了。”
男人点点头，语气带了一丝嘉许的意味：“很好，替本王备马。”
那人却跪着不动，迟疑道：“只是王妃那里…属下不知该如何搪塞。”
男人明显不耐烦了：“推说管事的恩准她回家几日不就得了。若是成功，芸淇自会回去。”
“这次不比往常，若是不成……”
下属的疑问仿佛触犯了那人的禁忌，他沉着脸，一脚将他踢翻。
“不可能不成。”
他顿了顿，声音冷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王定要他成！”
**
“这大城市到底不同，比乐榕镇有趣多了。”
有了万家的赏金，洛安他们出手阔绰了不少，用完餐饭后便回到了预定好的上房中。店家也爽快地应他们要求，在房间中央拉起屏风，隔成两个房间。
不过就算一分为二，也比乐榕镇的小客栈宽敞多了。
“听说后天夜里有元宵灯会，司寇兄要不要一同去看看？”洛安笑道，“听闻端王本人也会登上城楼，与民同乐。”
反正也是干等着，倒不如欣赏一下这繁华的盛景。再说了，她进入这个世界以来，还从未见过这里的王族呢。
——当然，大师兄不算。
听到端王的名字，司寇晟合上手中的书，踌躇道：“临走前，万衡提醒我一件事……现在想来还是告诉你为好。”
“什么事？”洛安奇道。
端王是皇帝的次子，比大师兄赵卿闻年长几岁。比起命运坎坷的大师兄，这位端王在原书里几乎没有出场，大概就在只言片语中提了两回。
永安虽好，却与皇城隔着半个国家。这位皇子年纪轻轻就自请外封，想来也并不想掺和皇位之争。
虽然作为穿书者的洛安知道最后的赢家是大师兄，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啊！是以她还颇有些欣赏端王这洒脱的性子。
不过从司寇晟的表情来看，这位端王背后还藏着故事。
“小心端王，此人不详。”
司寇晟设起结界，一字一句道。接下来，他讲起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传闻。
……
打从万衡记事开始，万家的生意并不像如今这般红火。有一年亏了大钱，他坐在抹着眼泪的母亲怀里，从门缝后看见要账的伙计黑压压地坐满了前厅。
父亲外出躲债去了，留下一屋子惶恐的妇孺。幸好，这时还有大哥万昶站出来做主心骨。
“各位叔伯，父亲还有一批岭北的货，因山路崎岖耽误了行程，他便亲自去接了。临走前他嘱咐我，货一到便优先清了叔伯们的账。”
万昶是万昌乐的嫡长子，自小聪慧老成，一直被寄予厚望。还不到十岁的小少年冷静周旋的身影，在年幼万衡的眼中甚至成了比肩父亲的存在。
更难得的是，他不仅天资聪颖，性情也十分纯善，对待庶弟妹友爱温和，丝毫没有嫡子的架子。
万衡至今都记得，自己认的第一个字，便是大哥万昶教的。
“一撇，一捺，这就是人。做人要顶天立地，懂吗？”
年幼的万衡还拿不动笔，只好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满了歪歪扭扭的“人”字。万昶笑着摸摸他的头，说自己要随父亲上京城去，回来就教他下一个字。
然而冬去春来，万衡已经学会了用笔，却再也没等到归家的大哥。家里人都闭口不谈，仿佛万昶这个名字成了某种禁忌。
几年后，渐渐懂事的万衡突然领悟到，大哥许是在上京途中出了意外。他开始理解父亲的沉默，再也不缠着家人追问了。为了追上大哥的脚步，他格外勤勉地做学问，慢慢成了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真相却在猝不及防之时击中了万衡。
两年前，年纪轻轻的端王受封来到永安城，万昌乐与商会的一干伙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很快攀上了他的门路。作为父亲得力助手的万衡，也一同参加了他们的宴会。
回去的路上，万衡扶着酩酊大醉的父亲坐上马车。万昌乐打着酒嗝，半睁着眼睛发出冷笑。
“呵，装模作样，摆什么王爷架子！当初若不是昶儿换命给他，他焉能有今日风光？”
换命？！
听到这里，洛安终于忍不住惊呼一声：“据我所知，并不存在这类道法啊。”
司寇晟摇摇头：“不是的。名门正派没有，不代表邪道妖魔没有。据说几百年前的大魔头戾枭就是这般返生回来祸害人间的。”
后来据万衡打听，这位二皇子幼时曾生了场重病，一度濒临夭折，后来却奇迹般康复了。算算他病好的时间，几乎就是万昶上京的时间。
更巧合的是，万衡曾受父亲之托去王府送生辰贺礼，愕然发现端王的生辰竟与大哥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
洛安想起万衡的那句“老爷的钱是怎么来的，万家谁人敢提”，不禁打了个冷战。
重重叠叠的深宅大院中，隐藏着超乎她想象的阴暗往事。
“没错，那位‘端王’，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司寇晟语气森森，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