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大的毕业流程和其余高校差不太多。
拍毕业照、吃散伙饭、汇聚礼堂听功成名就的师兄师姐回来演讲传授奋斗心得，愿意掏钱的可以约摄影师拍单独的毕业纪念照。
白妤寝室拍了，拍得最便宜的那组，说留个纪念。
照片中，她们穿着靓丽的百褶裙白衬衫，白皙修长的腿惹眼万分，靠在一起或搞怪或大笑，还有一张用身体比了个‘LOVE’，摄影师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艺术照。
成品让几个姑娘捧腹大笑。
白妤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可情绪也是说收就收。
笑够了，她们躺在草坪上，望着六月纯净的蓝天逐渐沉默不语。
良久，才有声音飘来。
是谁在说话，大家分不清，也直不起腰来去寻。
只听到四个人中间有人问：“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有人答：“肯定有机会见面的。”
有人又问：“大伙儿不会变吧？”
她们说：“不会。”
清空寝室，离开校园，四个人从东南西北而来，又在这里飘向西北东南。
张巧巧继承民宿的同时打算自学会计，乔菲还在奋战考研，陈笑意通过校招拿到了北京一家大型公司的offer。
白妤听了江雪梅的话回了江城，拿着自考的幼儿教师资格证和保育证准备入职江城平湾镇的一家私人幼儿园。
这是她理想的工作吗？
算不上，但不排斥。细说的话，白妤觉得也是有些好处的，她自认为和小朋友们打交道与演话剧没什么区别，何尝不是另一种乌托邦。
这份工作敲定得很巧合，也很意外，是江雪梅竭力促成的。
前几年江雪梅对白妤的学业不太过问，她只求她顺利毕业就好，可就在大四这一年她忽然开始焦虑白妤的就业问题。
认识的朋友听了都笑江雪梅：“你紧张什么，你女儿那么厉害还会找不到工作？
以前江雪梅是不担心的，可现在，她不得不逼白妤一把。
她隔三差五询问白妤对未来有何考量。
白妤也不知道。
她想，只能等到时候面试，尽可能地找一家各方面最合适的公司上班吧。
焦虑到临近过年，江雪梅抛出一个选择给白妤，她内心忐忑不安地介绍那份工作的好处。
江雪梅说：“那个幼儿园的园长是我现在做家政服务那家人的亲戚，很近的关系，他们听我说起你快毕业要找工作后说，说要不要去幼儿园当老师。他们幼儿园正好今年要招很多老师，因为又是私人的，所以条件宽松一些。”
她说：“做老师，环境简单一些，也稳定一些。妈妈不太懂在外头公司上班是什么样子，只觉得这个工作听着让人安心。而且你留在江城妈妈放心一些。你想试一试吗？”
白妤说可以了解一下。
同时她很讶异江雪梅的人际关系，记忆里那个整天围绕着院子打转的妈妈似乎真的不见了。
她花了十几年长大成人，她的妈妈花了十几年重新找到自我。
听起来，她们都渐入佳境。
只是，深夜失眠时，白妤心里有说不出的叹息。
白妤过完年跟随江雪梅上门拜访那位院长，因她不是学前教育专业，所以想转行做幼师需要考许多证书。白妤觉得这不算什么难事，她没什么特长，就正好会一点‘死读书’而已。
开春后白妤一边忙着答辩一边投入地各类证书的考核。
五月，校园春季招聘开始，她去咨询了一圈，她发现大学生的含金量也不过如此，公司待遇也分地区。
她是这样‘一文不值’。
确定要入职幼儿园后，白妤并没有落实工作的轻松感，甚至失眠了好几天，她反复告诉自己，既然决定了就尽力而为。
离开北京那天，飞机起飞，她看着北京城越来越小，最终掩盖在云层之下，心底情绪复杂，缘由难明地掉了两行眼泪。
快速擦干净后，戴上眼罩，她开始补觉。
中途又遇气流，她被晃醒，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几点了，还有多久到。
看了眼时间后，她捂着酸痛的脖子睡不着了，无所事事，只好呆呆地望着窗外没有波澜的天际。
机舱窗户若隐若现地倒映出她的脸庞，白妤和玻璃中的自己对视。
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已不再清澈。
回到家里，江雪梅早已将她先前寄回来的衣物清洗干净，规规整整地叠好。
还特意做了一桌菜祝贺她毕业。
盛夏高温欲来，黄昏都是闷热的，白妤抗热能力一年不如一年，这顿饭吃得快速且潦草。
江雪梅知道她热，笑着说：“快去房间吧，我等会给你送哈密瓜上来。”
“好。”
一刻钟后，房间灯光亮起，冷气输入，白妤用鲨鱼夹夹起半干的湿发，拿着课程打印件对着空气开始演练。
江雪梅推门而入的时，白妤正好夹着嗓子挤出可爱的声音问空气：“那小朋友们，有没有谁知道青蛙是怎么叫呢？”
江雪梅一怔，随后笑起来，将一盘切得大小适宜的哈密瓜端放在白妤的书桌上。
她说：“尝尝，这个是隔壁婶婶给的，他们下个月办孙子的满月酒，特意从新疆那边进的哈密瓜，说是特别甜。”
白妤握着课件轻叹气，叉起一块哈密瓜兴致不高地塞进嘴里，像冰淇淋一样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和以前吃得确实不一样。
听到江雪梅的话，白妤的口吻涌起淡淡的意外，她问：“他们……孩子都生完了？”
“对，是个男孩，我看过照片，长得比较像妈妈。”
“这样啊。”
白妤视线下移，又叉起一块送入口中，窗外飞虫三两，不知疲倦地撞着玻璃。
白妤回想着隔壁哥哥的模样，浮现而出是他小学时的面孔，好像自从他上初中，开始有目的的进行人生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碰过面。
但他又一直精确无误地出现在她长大路上的每个节点。
不知怎么，她忽然有点怀疑，她曾经羡慕的，追随的方向是正确的吗？
可那时候她也不是这样和杭臣憧憬的么？
是因为一个人太孤独，做什么都兴致缺缺吗？
白妤不得而知。
很多问题，已没有标准答案。
江雪梅见白妤爱吃，说：“明天我问问你婶婶怎么买吧，我买几个给你囤家里。夏天天热，你总吃不下饭，多吃点水果也不错，等下个月本地西瓜上市了，我给你买西瓜。”
白妤的思维乘着江雪梅的几十年如一日的关心飘了回来。
她笑笑说：“好啊。”
她想，没关系，她还有妈妈。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她应该要感到开心，她终于长大，有了承担和保护妈妈的能力。
是的，白妤，你应该要感到开心。
你曾经许的愿终于有一件要实现。
她对自己说。
但这一晚，白妤还是失眠了。
一直到第二日中午，她匆匆补了两三个小时觉后梳洗换衣服，拎上白色帆布包前往沁芳路搭车。
今天是高中老同学聚会的日子。
相似的夏天，相似的时间，相似的目的，白妤走向站台时不禁恍惚。
她甚至生出一些妄想，会不会，他只是和她开了一个时间很长的玩笑，现在他要如电视里的反转剧情一样，惊喜地出现在那边。
白妤垂着脑袋，穿过这片水杉树，拐过那座桥，迟缓地抬眼望去。
出现在站台的是傍晚燥热的风。
风从很远的地方贴着地面卷着尘埃扑过来，将人装饰得很狼狈。
白妤气息停顿，不由地苦涩一笑。
白妤到菜馆门口时正好六点整，刚跨进就听到里面某包厢传来一声起哄似的‘操你大爷’。
声音有些熟悉，但白妤记不起来是哪位老同学的了。
如果杭臣在，他一定会记得。
推开半遮掩的包厢门，说‘操你大爷’的同学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话，白妤自然而然先被他吸引，她多盯了几秒，终于将眼前这个染着红毛的人认了出来。
是以前坐在后排，总是吊儿郎当插科打诨的一位男同学，但在白妤心里他与其余人都是很仗义的。
只是没想到，四年一别，外貌变化这么大。
她顿在门口，又向边上的其他人看去。
曾经瘦弱得像竹竿的，如今壮得肌肉像要崩开似的。
曾经单眼皮的，如今欧式大双，扑闪的大眼睛让其好看到像女团偶像。
曾经审美受限，总是穿着朴素的人，如今衣服的胸口已印上gucci字样。
白妤怀疑她是不是进错了包厢。
可有人喊她：“白妤。”
也是一道不曾忘记的声音,她左右寻找，终于在右手一桌的角落处看到一位还算得熟悉的人。
是陆潭。
他变化倒是不大，只是他今天身着白衬衫西装，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青涩少年气。
他隔着人群远远地注视着她，黑眸沉沉，嘴角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白妤朝他点头示意，但没有走过去，她径直走向了早已给她留好位置的马盈薇与姜素。
她们俩正吐槽实习时遇到的奇葩事，火热到都没发现白妤在边上落了座。
那头的陆潭多看了几眼白妤，唇边的弧度不自觉加深。
身边有人问他：“看什么呢？人都到齐了没啊？你是班长，去点点，到齐了咱们就上菜吧，饿了！”
有人附和道：“对！饿了！迟到的人没饭吃，等会只能喝酒！诶，刘总，你爸还有什么好酒赶紧掏出来！”
在闹哄哄中，陆潭挽起衬衫袖口，解了粒扣子，从电脑包里掏出一份班级名单和一支笔。
他说：“传下去，来了的打个勾吧。”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今天沉浸式聚餐啊，这也太像当时还在铭德的时候了吧。”
白妤喝着冰凉的橙汁饮料，听了一耳朵姜素的糟糕实习生活。
她凑过去问道：“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姜素与马盈薇吓一跳，看见是白妤后，立刻把不开心的事抛到了脑后，姜素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像土拨鼠一样尖叫起来。
马盈薇端坐着，望着白妤笑。
打断姐妹相聚的是陆潭那份班级名单。
白妤接了过来，将她们三个人的名字勾了一下，顺带扫了眼其他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全部人都来。
可却扫到了杭臣的名字。
他当时入学名列前茅，分配到五班，成绩是第一，自然而然学号也是第一，班长也成了他的职位。
这份名单一定是陆潭问江应要的，又或者是他还保留着杭臣休学之前的月考名单，复制下来的。
白妤抚摸着杭臣的名字，想起许多那时候的片段。
她都没有忘记。
只是，居然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拍毕业照、吃散伙饭、汇聚礼堂听功成名就的师兄师姐回来演讲传授奋斗心得，愿意掏钱的可以约摄影师拍单独的毕业纪念照。
白妤寝室拍了，拍得最便宜的那组，说留个纪念。
照片中，她们穿着靓丽的百褶裙白衬衫，白皙修长的腿惹眼万分，靠在一起或搞怪或大笑，还有一张用身体比了个‘LOVE’，摄影师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的艺术照。
成品让几个姑娘捧腹大笑。
白妤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可情绪也是说收就收。
笑够了，她们躺在草坪上，望着六月纯净的蓝天逐渐沉默不语。
良久，才有声音飘来。
是谁在说话，大家分不清，也直不起腰来去寻。
只听到四个人中间有人问：“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有人答：“肯定有机会见面的。”
有人又问：“大伙儿不会变吧？”
她们说：“不会。”
清空寝室，离开校园，四个人从东南西北而来，又在这里飘向西北东南。
张巧巧继承民宿的同时打算自学会计，乔菲还在奋战考研，陈笑意通过校招拿到了北京一家大型公司的offer。
白妤听了江雪梅的话回了江城，拿着自考的幼儿教师资格证和保育证准备入职江城平湾镇的一家私人幼儿园。
这是她理想的工作吗？
算不上，但不排斥。细说的话，白妤觉得也是有些好处的，她自认为和小朋友们打交道与演话剧没什么区别，何尝不是另一种乌托邦。
这份工作敲定得很巧合，也很意外，是江雪梅竭力促成的。
前几年江雪梅对白妤的学业不太过问，她只求她顺利毕业就好，可就在大四这一年她忽然开始焦虑白妤的就业问题。
认识的朋友听了都笑江雪梅：“你紧张什么，你女儿那么厉害还会找不到工作？
以前江雪梅是不担心的，可现在，她不得不逼白妤一把。
她隔三差五询问白妤对未来有何考量。
白妤也不知道。
她想，只能等到时候面试，尽可能地找一家各方面最合适的公司上班吧。
焦虑到临近过年，江雪梅抛出一个选择给白妤，她内心忐忑不安地介绍那份工作的好处。
江雪梅说：“那个幼儿园的园长是我现在做家政服务那家人的亲戚，很近的关系，他们听我说起你快毕业要找工作后说，说要不要去幼儿园当老师。他们幼儿园正好今年要招很多老师，因为又是私人的，所以条件宽松一些。”
她说：“做老师，环境简单一些，也稳定一些。妈妈不太懂在外头公司上班是什么样子，只觉得这个工作听着让人安心。而且你留在江城妈妈放心一些。你想试一试吗？”
白妤说可以了解一下。
同时她很讶异江雪梅的人际关系，记忆里那个整天围绕着院子打转的妈妈似乎真的不见了。
她花了十几年长大成人，她的妈妈花了十几年重新找到自我。
听起来，她们都渐入佳境。
只是，深夜失眠时，白妤心里有说不出的叹息。
白妤过完年跟随江雪梅上门拜访那位院长，因她不是学前教育专业，所以想转行做幼师需要考许多证书。白妤觉得这不算什么难事，她没什么特长，就正好会一点‘死读书’而已。
开春后白妤一边忙着答辩一边投入地各类证书的考核。
五月，校园春季招聘开始，她去咨询了一圈，她发现大学生的含金量也不过如此，公司待遇也分地区。
她是这样‘一文不值’。
确定要入职幼儿园后，白妤并没有落实工作的轻松感，甚至失眠了好几天，她反复告诉自己，既然决定了就尽力而为。
离开北京那天，飞机起飞，她看着北京城越来越小，最终掩盖在云层之下，心底情绪复杂，缘由难明地掉了两行眼泪。
快速擦干净后，戴上眼罩，她开始补觉。
中途又遇气流，她被晃醒，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几点了，还有多久到。
看了眼时间后，她捂着酸痛的脖子睡不着了，无所事事，只好呆呆地望着窗外没有波澜的天际。
机舱窗户若隐若现地倒映出她的脸庞，白妤和玻璃中的自己对视。
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已不再清澈。
回到家里，江雪梅早已将她先前寄回来的衣物清洗干净，规规整整地叠好。
还特意做了一桌菜祝贺她毕业。
盛夏高温欲来，黄昏都是闷热的，白妤抗热能力一年不如一年，这顿饭吃得快速且潦草。
江雪梅知道她热，笑着说：“快去房间吧，我等会给你送哈密瓜上来。”
“好。”
一刻钟后，房间灯光亮起，冷气输入，白妤用鲨鱼夹夹起半干的湿发，拿着课程打印件对着空气开始演练。
江雪梅推门而入的时，白妤正好夹着嗓子挤出可爱的声音问空气：“那小朋友们，有没有谁知道青蛙是怎么叫呢？”
江雪梅一怔，随后笑起来，将一盘切得大小适宜的哈密瓜端放在白妤的书桌上。
她说：“尝尝，这个是隔壁婶婶给的，他们下个月办孙子的满月酒，特意从新疆那边进的哈密瓜，说是特别甜。”
白妤握着课件轻叹气，叉起一块哈密瓜兴致不高地塞进嘴里，像冰淇淋一样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和以前吃得确实不一样。
听到江雪梅的话，白妤的口吻涌起淡淡的意外，她问：“他们……孩子都生完了？”
“对，是个男孩，我看过照片，长得比较像妈妈。”
“这样啊。”
白妤视线下移，又叉起一块送入口中，窗外飞虫三两，不知疲倦地撞着玻璃。
白妤回想着隔壁哥哥的模样，浮现而出是他小学时的面孔，好像自从他上初中，开始有目的的进行人生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碰过面。
但他又一直精确无误地出现在她长大路上的每个节点。
不知怎么，她忽然有点怀疑，她曾经羡慕的，追随的方向是正确的吗？
可那时候她也不是这样和杭臣憧憬的么？
是因为一个人太孤独，做什么都兴致缺缺吗？
白妤不得而知。
很多问题，已没有标准答案。
江雪梅见白妤爱吃，说：“明天我问问你婶婶怎么买吧，我买几个给你囤家里。夏天天热，你总吃不下饭，多吃点水果也不错，等下个月本地西瓜上市了，我给你买西瓜。”
白妤的思维乘着江雪梅的几十年如一日的关心飘了回来。
她笑笑说：“好啊。”
她想，没关系，她还有妈妈。
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她应该要感到开心，她终于长大，有了承担和保护妈妈的能力。
是的，白妤，你应该要感到开心。
你曾经许的愿终于有一件要实现。
她对自己说。
但这一晚，白妤还是失眠了。
一直到第二日中午，她匆匆补了两三个小时觉后梳洗换衣服，拎上白色帆布包前往沁芳路搭车。
今天是高中老同学聚会的日子。
相似的夏天，相似的时间，相似的目的，白妤走向站台时不禁恍惚。
她甚至生出一些妄想，会不会，他只是和她开了一个时间很长的玩笑，现在他要如电视里的反转剧情一样，惊喜地出现在那边。
白妤垂着脑袋，穿过这片水杉树，拐过那座桥，迟缓地抬眼望去。
出现在站台的是傍晚燥热的风。
风从很远的地方贴着地面卷着尘埃扑过来，将人装饰得很狼狈。
白妤气息停顿，不由地苦涩一笑。
白妤到菜馆门口时正好六点整，刚跨进就听到里面某包厢传来一声起哄似的‘操你大爷’。
声音有些熟悉，但白妤记不起来是哪位老同学的了。
如果杭臣在，他一定会记得。
推开半遮掩的包厢门，说‘操你大爷’的同学还在滔滔不绝地说话，白妤自然而然先被他吸引，她多盯了几秒，终于将眼前这个染着红毛的人认了出来。
是以前坐在后排，总是吊儿郎当插科打诨的一位男同学，但在白妤心里他与其余人都是很仗义的。
只是没想到，四年一别，外貌变化这么大。
她顿在门口，又向边上的其他人看去。
曾经瘦弱得像竹竿的，如今壮得肌肉像要崩开似的。
曾经单眼皮的，如今欧式大双，扑闪的大眼睛让其好看到像女团偶像。
曾经审美受限，总是穿着朴素的人，如今衣服的胸口已印上gucci字样。
白妤怀疑她是不是进错了包厢。
可有人喊她：“白妤。”
也是一道不曾忘记的声音,她左右寻找，终于在右手一桌的角落处看到一位还算得熟悉的人。
是陆潭。
他变化倒是不大，只是他今天身着白衬衫西装，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青涩少年气。
他隔着人群远远地注视着她，黑眸沉沉，嘴角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白妤朝他点头示意，但没有走过去，她径直走向了早已给她留好位置的马盈薇与姜素。
她们俩正吐槽实习时遇到的奇葩事，火热到都没发现白妤在边上落了座。
那头的陆潭多看了几眼白妤，唇边的弧度不自觉加深。
身边有人问他：“看什么呢？人都到齐了没啊？你是班长，去点点，到齐了咱们就上菜吧，饿了！”
有人附和道：“对！饿了！迟到的人没饭吃，等会只能喝酒！诶，刘总，你爸还有什么好酒赶紧掏出来！”
在闹哄哄中，陆潭挽起衬衫袖口，解了粒扣子，从电脑包里掏出一份班级名单和一支笔。
他说：“传下去，来了的打个勾吧。”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今天沉浸式聚餐啊，这也太像当时还在铭德的时候了吧。”
白妤喝着冰凉的橙汁饮料，听了一耳朵姜素的糟糕实习生活。
她凑过去问道：“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姜素与马盈薇吓一跳，看见是白妤后，立刻把不开心的事抛到了脑后，姜素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像土拨鼠一样尖叫起来。
马盈薇端坐着，望着白妤笑。
打断姐妹相聚的是陆潭那份班级名单。
白妤接了过来，将她们三个人的名字勾了一下，顺带扫了眼其他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全部人都来。
可却扫到了杭臣的名字。
他当时入学名列前茅，分配到五班，成绩是第一，自然而然学号也是第一，班长也成了他的职位。
这份名单一定是陆潭问江应要的，又或者是他还保留着杭臣休学之前的月考名单，复制下来的。
白妤抚摸着杭臣的名字，想起许多那时候的片段。
她都没有忘记。
只是，居然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