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可是徐晏大人?”魏行之心中有些诧异,这信恐怕是有人陷害的,魏行之观察旁边徐宛清的表情。

    徐宛清这才想到见到此信时为何会有一股熟悉的敢,这信竟然是仿照父亲的笔迹。

    只不过徐晏会与杀手锏往来,徐宛清是万分不相信的。徐宛清接过李大人递来的信翻开了起来,“大人确定此信出自徐大人之手?”

    李忠回虽然头发是白了,不过在京溪之中比对字迹的本领,他称第二,定是没人敢称第一的。

    “定然出自徐晏大人之手,老夫研究这些公文数载不会看错的。”

    “不过这封信只是些普通的寒暄,和这春闱案倒是没什么关系。”李忠回说到此处,悠悠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多谢李大人了,这些信的来历,我定会找陈海问清楚的。”魏行之看向一旁还在看信的徐宛清,眉间有几分愁绪。

    徐宛清看了几封信,立马的字迹与徐晏相差无几,继续往下翻看,徐宛清的心倒是更乱了。

    李忠回一日要处理数个案子不同的信件,没打算在此处逗留。走的时候只留下一句,“世子还是先问问狱中之人与徐大人到底是何关系才好。”

    徐宛清看信看的入神,连魏行之到了她眼前竟未发觉,对上魏行之的眼睛时,才回过神。

    “这些信上的字迹确实与父亲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我确信父亲与杀手锏并无往来。”

    “我也觉得这信定然是伪造的,只不过凡事讲究证据,待我审问了陈海,这一切就明了了。”魏行之带着徐宛清进了关押陈海的监狱,里面管着很多个长得穷凶极恶的人。

    牢房的环境比徐宛清想象中好了不少,至少是干净的,地上铺了层新鲜的干草。

    陈海一听到响动,立马就坐了起来。见到是魏行之和徐宛清两人,又换作了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两位大人再不来,我都要害怕两位大人把我给忘了。”

    “现在倒是生龙活虎的很,不知道待会你还有多少说话的机会。”

    魏行之没有给陈海什么好脸色,身旁的狱卒有眼力地打开了牢门,将陈海给押送出来。

    陈海被押送在前,魏行之和徐宛清则是走在后头。徐宛清手中依旧拿着这些信,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走了审问犯人的房间。

    陈海被束缚在椅子上,四周都是狰狞的刑具,能够绞断人的筋骨的,浑身带刺的,一应俱全。

    看的人是心里发慌,魏行之悄悄回头看了徐宛清一眼,不料她还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就如这场景与她而言和其他别的地方并无差异。

    “这些信的联系,徐小姐要亲自审问吗?”魏行之知晓徐宛清心中是在意这些信的,毕竟联系到了她的亲人。

    徐宛清没有推脱,拿出其中一封展示到了陈海的跟前,“这些是你与何人往来的信?”

    陈海不在意地笑了一声,“与何人往来?这狱中的李大人不是最擅长辨认字迹了吗?拿给他看一眼即可,又何须跑来问我。”

    徐宛清知道这信肯定是动了手脚的,陈海才会如此的漫不经心,徐宛清正打算再次开口询问之时。

    魏行之走到了陈海的面前,“你房中的书信,是这些日子伪造的吧,不过你伪造的技巧太劣质了。”

    “杀手锏里的人没有教过你吗?京溪官员只能用特定的纸张,而你房中的纸质地粗糙,又怎会是同一封?”

    陈海听到此话,脸上的表情又了细微的变化,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椅子,可这样的审问他在杀手锏受到的更多。

    “大人说笑了,那纸可是我的友人专门送过来的,又怎会有所不同呢?”

    “的确如你所说,不过你的另一位友人已经交代了。春闱的考卷,是你交与他的,而且还嘱咐他不要私藏,把它卖出去才是最好。”

    “这件事,你可承认?”老道是个藏不住事的,稍微一点刑罚,立马就把陈海的所作所为交代了出来。

    “承认,这件事确实是我所为。”

    “那你在贡院之中可有内应?”

    “没有。”陈海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徐宛清手中的信,但表情却映入了徐宛清眼帘。

    “那你从何处得到的考卷,可还有其他人牵扯其中?”徐宛清把手中的信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继续审问陈海。

    “考卷出自何处,那我就从那里得到。至于共同谋划之人,贡院之中不是有那么多吗?”陈海的笑意更浓,眼神不知飘忽到了何处。

    杀手锏的人最擅长应对的就是拷问,陈海不怕死,自然也不会轻易透露线索。

    这让之前陈海承认春闱为其所做,显得更加蹊跷。

    “你既与南疆有往来,杀手锏恐怕现在也在南疆吧。你无需担心,那些信只是几封家书,定不了你的罪。”魏行之儿时喜欢阅读书籍,读不少各门各类的书。

    南疆的符文他认得些,尔弥告诉他那些花纹也与南疆有关时,魏行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陈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头开始发疼,怒气冲冲地说,“你找不到杀手锏的,也不会找到我的家人。”

    家人?那些信竟然真的是家书吗?徐宛清的心中在暗自地想,而陈海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痛苦的情绪。

    让徐宛清又想到了民巷之中那位满手伤痕的可怜女子,可那不也是陈海的亲人吗?

    “你的家人,我自然会安顿好的。不过,你可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那些信,究竟是你与何人往来的?”

    许是牵连到了亲人,陈海也不在迂回,立马就答了出来,“吏部尚书,徐晏。”

    “当真是与徐大人往来?不过李大人可不是这般认为?”徐宛清乘胜追击,人在紧张之时就容易犯错,此时才能从陈海口中听出真话。

    不过陈海的答案却和刚才一致,“的确是我与徐大人通的信,我们是书信往来的好友。”

    “至于春闱之事,与他无关。”陈海送了一口气,早些时间的悲痛也跟着逝去,只不过眼眶依旧发红。

    “那你一个人是如何完成这些事的?”魏行之暂且信任了陈海的说法,杀手的冷血,应当也不会让他舍弃了自己的亲人。

    陈海顿了一下,不过还是交代了出来。

    杀手锏是溪国的组织,自然是见不得静国好的。尽管杀手锏现在已经没落,但是依旧忠诚溪国。于是想着必须干出一番大事业,陈海又恰好谋了个送鱼的差事。

    陈海每日往返与贡院,对其中的构造,人手安排都已了解清楚,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

    而现在就要最好的时机,陈海趁着夜黑风高之时窃取了试卷,赠给了老道。老道也是个没心眼的,笑嘻嘻地就摆摊了。

    在京溪之中搅动了风云,陈海是想走出去避几日的。可心中有忧心翠萍是个守不住秘密的,倒时又交代自己的行踪。

    于是铤而走险,扮作了卧病在床的老太太,想着是不会有人看出来的。没想到徐宛清和魏行之两人竟然发觉了,而且带了一匹人马过来。

    陈海才被擒拿住,到了这牢狱之中。

    听起来一切似乎都是合理的,可仔细一想想不难发现其中的纰漏。

    “你的武功那日我见识过,不算太好,又怎么悄无声息潜入贡院,在这皇家护卫的眼下溜走?”

    徐宛清观察过陈海的身法,虽然狠,但不够快,要想做到悄无声息还是很有难度的。

    所以她并不信任陈海的说法,陈海肯定是隐瞒了其中的细节。

    陈海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了身上紧紧束缚的绳子,“那日你们看到的不过是我的三成功力,不如给我松绑,看看这次我能否逃出这牢房。”

    陈海挑衅似的看了一眼徐宛清身旁的魏行之,不过魏行之不是傻子,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给一个犯人机会。

    “你的武功如何我并不关心,至于你到底是如何进入贡院的,我会继续调查。”

    “只不过倒时你再见到我,是什么模样我可不敢保证了,毕竟大理寺的人可没我好说话。”魏行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刑具,身边的狱卒也懂了他的意思。

    接下来的,就交给大理寺吧。

    陈海被带了下去,徐宛清把手中的信交还给了魏行之,“世子,这些都是证据,清世子收好。”

    陈海所言虽不一定是真的,但有些时刻,徐宛清倒希望是真的。

    魏行之接过信封,拿在了另一只手上,放轻了声音,“明日或许一切都会大白,徐小姐可愿一同知晓结果?”

    不知为什么魏行之一直想问出这句话,定是自己心中觉得徐宛清为此案件付出了太多,是一定要知晓最终结果的。

    可在旁人的眼里,这更像是一份小心翼翼的邀请,身后的狱卒便是这样想的。

    “自然世子已经开口了,那我也不好推脱。”徐宛清觉得做事是要有始有终的,至少这件事她是一定要知晓结果的。

    魏行之听到徐宛清的回答,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窃喜,但还是压住了有些上扬的嘴角。

    “如此甚好,徐小姐可愿让我送你一程?”魏行之下意识就说出了这句话,转而又想到了还没嘱咐狱卒,真的是麻烦。

    “不必了,魏世子,我们明日再见。”徐宛清不想就此耽搁他人的时间,更何况魏行之恐怕这几日都没睡好。

    至少徐宛清心中是这么想的,毕竟从早到晚,魏行之眼下是乌青依旧孤孤单单地挂在脸上。

    “嗯,既然如此,徐小姐一路小心。我先告辞了。”这走出牢房的路竟然如此短暂,只一会,就到了分别的时刻,魏行之心里估量这距离。

    “魏行之记得早些休息。”徐宛清嘱咐了一句,就乘上马车归家了。

    魏行之则是再次回到了牢房之中嘱咐狱卒,“今日徐大人与陈海之间往来的信,不知其真实信,暂且不要上报。”

    狱卒肯定地答复了魏行之,而魏行之也终于踏上归途。恰巧此时,王涵素再次来到了牢房,询问今日的进展。

    王涵素听了狱卒的报告,眉头紧皱,马不停蹄地往一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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