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许今朝的视角看，周暮的脑袋毛茸茸，头发应该烫过，微卷。
她打量的时间很短，但还是在她将要挪开视线的时候和他的碰上。
被抓包还是有点尴尬，许今朝的心猛地一跳，眼神瞟向别处，转念想，该尴尬的不是自己，又变得很淡然。
倒是周暮愣了一下，立刻垂眸，伸手抓过桌上的筷子和竹签分给大家，拍了拍陈冬后背，叫他一起分菜。
许今朝借着低头喝椰汁的那一瞬，偷偷笑了笑。
“老板，是不是给错了？我们点的是啤酒，不是雪碧。”周暮发现桌上是两瓶雪碧。
许今朝俯身把雪碧拿过来，“我改了，今晚也不准喝酒。”随后放在陈冬和周暮面前，拍掉陈冬要去拿椒盐虾的手。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陈秋乐了，瞧着他俩乖乖的，又故意补一句:“老实点。”说完，夹了只白灼虾给陈冬，把椒盐虾给自己。
陈冬受宠若惊，吃完大赞海虾的鲜美。
他擦擦手，挑了两只肥美的生蚝，撇去上面的姜丝，殷勤地放到姐姐们的碗里。
看完陈冬这一出戏，周暮专心喝粥，忽然感觉被踩了一脚。
转头，陈冬在使眼色。
周暮顿住一瞬，紧了紧握住筷子的手，盯着面前的青口螺，思想斗争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夹起一只放进许今朝的碗里。
“今朝姐辛苦了。”
他在心里深呼一口气，面色未变，双耳呈淡淡的红。手上动作还是跟刚才那样有点慌乱，他伸展开手指，活动活动，想让掌心的汗挥发得快些。
陈冬抿唇，抑制住笑容，在桌下给周暮竖起大拇指，很快被周暮用膝盖挡回去。
许今朝抬头回了句谢谢。
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吃惊。
仿佛在照镜子，观察曾经的自己。
那些小心翼翼的行为，满怀期待的眼神，都好像初入爱河的她。
她忽然不知道要怎样去对待一颗年轻赤诚的心。
许今朝的眼神没有落点，扫过一盆盆海鲜，注意到周暮在剥虾。他修长的手指好似在给虾做一场精密手术，三两下就把虾壳清理了。
“你不能吃这个。”许今朝打断他。
周暮抬头，无辜地说:“我是给你剥的。”
许今朝眨眨眼，竟无法拒绝。是她不给人家吃椒盐虾的，要是白灼虾就好了。
她没再说话，周暮顺利给了她一只剥得干干净净的皮皮虾。而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许今朝为什么能精准开口阻止周暮剥虾。
“今朝姐，你们也不喝酒吗？”
“我喝酒了谁开车？”许今朝歪头。
陈冬戳了戳旁边那位，“周暮会来啊，他拿证了。”
许今朝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笑出声来，“噢，拿证多久了？”
“十天。”周暮摩挲着筷子的纹路，膝盖直击隔壁的大腿。
陈冬嗷了一声，摸摸自己的腿。
“开过多少公里了？”
“几十公里吧。”这次回答没了先前的底气。
许今朝弯起眼睛，把车钥匙推到周暮那里，“待会给你开开。”
“好。”他说。
这好像跟她预期的回答不太一样。许今朝以为他会推辞退缩，没想到这小孩这么大胆，开过几十公里就敢上手。
小看他了。
不过这边的道路宽阔，他又是在家里学的，应该能适应大路和多变的市区车道。干脆好心当个免费教练吧，多提醒一下就行了，她安慰自己。
再过半小时，四人都吃得差不多，陈秋提议拍个合照，她要凑齐九宫格。
“拿手机。”陈秋把手机丢给弟弟。
“好嘞。”
拍了几张，她不太满意，蹙眉埋怨陈冬技术不行，拍得她的脸很奇怪。
许今朝替陈冬解围，“可能是因为自拍取景有限，人在边上畸变了。我找个人帮我们拍。”
说完搜寻到一桌年轻女孩，便朝她们走去。
不久，她带回了两个女孩子，路上随口一问，原来是放假回来的大学生。
陈冬本来是和周暮站在前面的，但是拍照方式变了，队形也得变一变。他溜到陈秋旁边，把周暮推开，嘴上吐槽:“别跟我站了，掩盖住我的帅气。”
周暮走过去站在许今朝左侧，习惯性抓了抓头发，屈起食指碰鼻尖，欲收敛自己的笑意。
“哎，右边的帅哥，你头发有点乱。”拿着手机的女孩提醒道。
陈冬抬起手，正要顺头发，被女孩打断，“不是你，另一边的。”
陈秋听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许今朝扯了扯嘴角，见周暮的头顶确实乱，而且他自己还不知道乱在哪里，就很顺手地侧身帮他捋了。
他的后背瞬间僵直。
许今朝需要搭着周暮的手臂稳住自己，所以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僵硬，赶紧帮他拨弄几下便撤离。
“好了。”她轻声说。
身后的潮水推近，带来哗啦啦的海浪，如同周暮的情绪，不断翻涌。空气中夹杂着凉风，可周暮紧张得出了汗，还悄悄往热源挪。
女孩们懂得如何拍照，四人拍完凑过去看，陈秋非常满意。
“请问要怎么拍会好看一点？”周暮的突然提问在声声赞美中格格不入。
陈秋狐疑地睨他:“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周暮马上反驳，“就是想学习学习。”
旁边两人低头装死。
那个女孩笑笑，掏出自己的手机，给他演示网格设置和构图，叫陈冬去站好，教他放大倍数。
周暮似懂非懂，拍了一张，陈秋觉得还不错。
“其实还可以虚化人物，很有氛围感。”另一个女孩补充，帮他调对焦。
周暮仔细比对，按下拍摄键，得到了一张失焦的照片。
图里的陈冬不知在看什么，侧着脸，不远处的灯光勾勒他的鼻梁。刚好是抓拍，他的动作也随性松弛。
“好看！”陈秋大叫，“你过来，这张好好看。”
陈冬小跑回来，自信爆棚，“周暮牛啊，出师了！孺子可教！”
趁着陈秋叫周暮拍照的功夫，许今朝向两个女生道谢，送她们回前面的夜宵摊，离开前叮嘱了一句，“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他们跟过来，和许今朝一起去停车场，准备回酒店。
周暮特地落在后面，假装系鞋带，把镜头对准许今朝的背影，拍下一张虚化了姐弟俩的照片。
许今朝，她如清风滑过指尖，抓不住，只能用画面定格每一个瞬间。
车钥匙还在他兜里，他拍完快步追上去，给三人开车门。
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许今朝虽然心有不安，但还是站在门边教周暮基本操作，手指敲着车顶，随口问:“开的车是家里的吧？”
“对，爸妈的都开过一点。”
“什么车？”
“迈腾和高尔夫。”周暮思索片刻。
许今朝没作回应，回到副驾，“适应一下刹车和油门。”
感受到一阵颠簸，她补充:“可能和你家的车松紧不一样，用脚去感觉要用多少力，慢慢开就行。”
周暮点点头，把车开到出口，一脚油门冲出去。
夜深，道路上的车都变少了，推背感愈加强烈，许今朝架起手机，点开导航，暗示小司机不要超速。
“不着急。”
周暮许是想证明自己的技术，但是被许今朝这么一说，还是慢了下来。只是速度还没降下来，旁边就有辆车窜出，他刹车踩到底，给一车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急刹带来的响声几乎要盖住许今朝发出的“有车”，紧接着是两辆车刺耳的喇叭声。
那辆车跑了。
差一点点，两辆车就相撞。
陈秋和陈冬没有扎安全带，直接被甩向前面的椅背，还好用手撑住。
许今朝的额头已经微润，她能清楚地感觉汗液是冰凉的，而那一股强烈的顿挫感依然在她身体里，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事吧？”她松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让周暮开到路边，麻利挂了P挡，打开双闪。
陈秋直喘气:“吓死我了，怎么回事？”
“啊啊啊，周暮你的车技让我害怕！”陈冬在后面大叫，还凑到前面拍拍周暮。
许今朝侧目。
“对不起，开太快了，刚刚没注意到右边有车出来。非常对不起，吓到你们了。”周暮的声音里带着懊恼，闷闷的。
他不敢去看副驾驶的女人，只是握住方向盘，脑袋快要垂到胸前。
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判官的发言，多一秒的沉默都是一种凌迟。
许今朝偏头望窗外，“那辆车没有让直行，而且还不开灯，是对方的问题。”她又看向周暮，问:“你还好吗？还能开吗？”
这时，周暮才转头对许今朝说:“我想开。”
许今朝能看出他眼里的不甘，她略微点头，“慢点来，我帮你看路。”
周幕仿佛坐了一次过山车。
他想哭。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许今朝的一顿臭骂，可是她没有。她言语间帮他化开了乘客们的质疑，救他于水火，并且再度相信他的能力。
有了她的承诺，周暮更不敢掉以轻心，后面的路程极度专注，完全是低于限速在走，后来许今朝还忍不住让他提点速。他没有在晚上开过车，碰到的小情况全都是许今朝在指导，她嘴都说干了。
安全回到房间后，周暮给许今朝发了条消息。
–谢谢今朝姐。如果旁边坐的是我爸妈，我可能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半分钟后，许今朝回复:
–我明白，所以我不想让你再承受多一份压力。刚刚开得挺好的，回去再多练练。
周暮跳上床，扯过被子蒙住脸，觉得心跳得很快，呼吸也乱了。被特殊关怀的喜悦让他无法平静。
又来一条消息。
–事情过去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好。今朝姐晚安。
许今朝没再回复他。
那又如何呢？他已经很满足了。
她打量的时间很短，但还是在她将要挪开视线的时候和他的碰上。
被抓包还是有点尴尬，许今朝的心猛地一跳，眼神瞟向别处，转念想，该尴尬的不是自己，又变得很淡然。
倒是周暮愣了一下，立刻垂眸，伸手抓过桌上的筷子和竹签分给大家，拍了拍陈冬后背，叫他一起分菜。
许今朝借着低头喝椰汁的那一瞬，偷偷笑了笑。
“老板，是不是给错了？我们点的是啤酒，不是雪碧。”周暮发现桌上是两瓶雪碧。
许今朝俯身把雪碧拿过来，“我改了，今晚也不准喝酒。”随后放在陈冬和周暮面前，拍掉陈冬要去拿椒盐虾的手。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陈秋乐了，瞧着他俩乖乖的，又故意补一句:“老实点。”说完，夹了只白灼虾给陈冬，把椒盐虾给自己。
陈冬受宠若惊，吃完大赞海虾的鲜美。
他擦擦手，挑了两只肥美的生蚝，撇去上面的姜丝，殷勤地放到姐姐们的碗里。
看完陈冬这一出戏，周暮专心喝粥，忽然感觉被踩了一脚。
转头，陈冬在使眼色。
周暮顿住一瞬，紧了紧握住筷子的手，盯着面前的青口螺，思想斗争了好一会，终于还是夹起一只放进许今朝的碗里。
“今朝姐辛苦了。”
他在心里深呼一口气，面色未变，双耳呈淡淡的红。手上动作还是跟刚才那样有点慌乱，他伸展开手指，活动活动，想让掌心的汗挥发得快些。
陈冬抿唇，抑制住笑容，在桌下给周暮竖起大拇指，很快被周暮用膝盖挡回去。
许今朝抬头回了句谢谢。
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吃惊。
仿佛在照镜子，观察曾经的自己。
那些小心翼翼的行为，满怀期待的眼神，都好像初入爱河的她。
她忽然不知道要怎样去对待一颗年轻赤诚的心。
许今朝的眼神没有落点，扫过一盆盆海鲜，注意到周暮在剥虾。他修长的手指好似在给虾做一场精密手术，三两下就把虾壳清理了。
“你不能吃这个。”许今朝打断他。
周暮抬头，无辜地说:“我是给你剥的。”
许今朝眨眨眼，竟无法拒绝。是她不给人家吃椒盐虾的，要是白灼虾就好了。
她没再说话，周暮顺利给了她一只剥得干干净净的皮皮虾。而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许今朝为什么能精准开口阻止周暮剥虾。
“今朝姐，你们也不喝酒吗？”
“我喝酒了谁开车？”许今朝歪头。
陈冬戳了戳旁边那位，“周暮会来啊，他拿证了。”
许今朝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笑出声来，“噢，拿证多久了？”
“十天。”周暮摩挲着筷子的纹路，膝盖直击隔壁的大腿。
陈冬嗷了一声，摸摸自己的腿。
“开过多少公里了？”
“几十公里吧。”这次回答没了先前的底气。
许今朝弯起眼睛，把车钥匙推到周暮那里，“待会给你开开。”
“好。”他说。
这好像跟她预期的回答不太一样。许今朝以为他会推辞退缩，没想到这小孩这么大胆，开过几十公里就敢上手。
小看他了。
不过这边的道路宽阔，他又是在家里学的，应该能适应大路和多变的市区车道。干脆好心当个免费教练吧，多提醒一下就行了，她安慰自己。
再过半小时，四人都吃得差不多，陈秋提议拍个合照，她要凑齐九宫格。
“拿手机。”陈秋把手机丢给弟弟。
“好嘞。”
拍了几张，她不太满意，蹙眉埋怨陈冬技术不行，拍得她的脸很奇怪。
许今朝替陈冬解围，“可能是因为自拍取景有限，人在边上畸变了。我找个人帮我们拍。”
说完搜寻到一桌年轻女孩，便朝她们走去。
不久，她带回了两个女孩子，路上随口一问，原来是放假回来的大学生。
陈冬本来是和周暮站在前面的，但是拍照方式变了，队形也得变一变。他溜到陈秋旁边，把周暮推开，嘴上吐槽:“别跟我站了，掩盖住我的帅气。”
周暮走过去站在许今朝左侧，习惯性抓了抓头发，屈起食指碰鼻尖，欲收敛自己的笑意。
“哎，右边的帅哥，你头发有点乱。”拿着手机的女孩提醒道。
陈冬抬起手，正要顺头发，被女孩打断，“不是你，另一边的。”
陈秋听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许今朝扯了扯嘴角，见周暮的头顶确实乱，而且他自己还不知道乱在哪里，就很顺手地侧身帮他捋了。
他的后背瞬间僵直。
许今朝需要搭着周暮的手臂稳住自己，所以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僵硬，赶紧帮他拨弄几下便撤离。
“好了。”她轻声说。
身后的潮水推近，带来哗啦啦的海浪，如同周暮的情绪，不断翻涌。空气中夹杂着凉风，可周暮紧张得出了汗，还悄悄往热源挪。
女孩们懂得如何拍照，四人拍完凑过去看，陈秋非常满意。
“请问要怎么拍会好看一点？”周暮的突然提问在声声赞美中格格不入。
陈秋狐疑地睨他:“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没有！”周暮马上反驳，“就是想学习学习。”
旁边两人低头装死。
那个女孩笑笑，掏出自己的手机，给他演示网格设置和构图，叫陈冬去站好，教他放大倍数。
周暮似懂非懂，拍了一张，陈秋觉得还不错。
“其实还可以虚化人物，很有氛围感。”另一个女孩补充，帮他调对焦。
周暮仔细比对，按下拍摄键，得到了一张失焦的照片。
图里的陈冬不知在看什么，侧着脸，不远处的灯光勾勒他的鼻梁。刚好是抓拍，他的动作也随性松弛。
“好看！”陈秋大叫，“你过来，这张好好看。”
陈冬小跑回来，自信爆棚，“周暮牛啊，出师了！孺子可教！”
趁着陈秋叫周暮拍照的功夫，许今朝向两个女生道谢，送她们回前面的夜宵摊，离开前叮嘱了一句，“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他们跟过来，和许今朝一起去停车场，准备回酒店。
周暮特地落在后面，假装系鞋带，把镜头对准许今朝的背影，拍下一张虚化了姐弟俩的照片。
许今朝，她如清风滑过指尖，抓不住，只能用画面定格每一个瞬间。
车钥匙还在他兜里，他拍完快步追上去，给三人开车门。
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许今朝虽然心有不安，但还是站在门边教周暮基本操作，手指敲着车顶，随口问:“开的车是家里的吧？”
“对，爸妈的都开过一点。”
“什么车？”
“迈腾和高尔夫。”周暮思索片刻。
许今朝没作回应，回到副驾，“适应一下刹车和油门。”
感受到一阵颠簸，她补充:“可能和你家的车松紧不一样，用脚去感觉要用多少力，慢慢开就行。”
周暮点点头，把车开到出口，一脚油门冲出去。
夜深，道路上的车都变少了，推背感愈加强烈，许今朝架起手机，点开导航，暗示小司机不要超速。
“不着急。”
周暮许是想证明自己的技术，但是被许今朝这么一说，还是慢了下来。只是速度还没降下来，旁边就有辆车窜出，他刹车踩到底，给一车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急刹带来的响声几乎要盖住许今朝发出的“有车”，紧接着是两辆车刺耳的喇叭声。
那辆车跑了。
差一点点，两辆车就相撞。
陈秋和陈冬没有扎安全带，直接被甩向前面的椅背，还好用手撑住。
许今朝的额头已经微润，她能清楚地感觉汗液是冰凉的，而那一股强烈的顿挫感依然在她身体里，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事吧？”她松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让周暮开到路边，麻利挂了P挡，打开双闪。
陈秋直喘气:“吓死我了，怎么回事？”
“啊啊啊，周暮你的车技让我害怕！”陈冬在后面大叫，还凑到前面拍拍周暮。
许今朝侧目。
“对不起，开太快了，刚刚没注意到右边有车出来。非常对不起，吓到你们了。”周暮的声音里带着懊恼，闷闷的。
他不敢去看副驾驶的女人，只是握住方向盘，脑袋快要垂到胸前。
空气似乎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判官的发言，多一秒的沉默都是一种凌迟。
许今朝偏头望窗外，“那辆车没有让直行，而且还不开灯，是对方的问题。”她又看向周暮，问:“你还好吗？还能开吗？”
这时，周暮才转头对许今朝说:“我想开。”
许今朝能看出他眼里的不甘，她略微点头，“慢点来，我帮你看路。”
周幕仿佛坐了一次过山车。
他想哭。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许今朝的一顿臭骂，可是她没有。她言语间帮他化开了乘客们的质疑，救他于水火，并且再度相信他的能力。
有了她的承诺，周暮更不敢掉以轻心，后面的路程极度专注，完全是低于限速在走，后来许今朝还忍不住让他提点速。他没有在晚上开过车，碰到的小情况全都是许今朝在指导，她嘴都说干了。
安全回到房间后，周暮给许今朝发了条消息。
–谢谢今朝姐。如果旁边坐的是我爸妈，我可能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半分钟后，许今朝回复:
–我明白，所以我不想让你再承受多一份压力。刚刚开得挺好的，回去再多练练。
周暮跳上床，扯过被子蒙住脸，觉得心跳得很快，呼吸也乱了。被特殊关怀的喜悦让他无法平静。
又来一条消息。
–事情过去了，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好。今朝姐晚安。
许今朝没再回复他。
那又如何呢？他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