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音乐节回来，原本不认识的人再无交集。
那些海边的潮湿记忆也都封存在朋友圈里。
七月初的午间，许今朝做了个梦。
梦见她在高中时代买到专辑的喜悦，梦见她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听着陈绮贞的歌入眠。
睡醒后，她头脑混沌，躺在床上望向窗外，夏日微风吹过，带走久睡的黏腻。湛蓝天空有大片的云，一如孩童时吃过的棉花糖。大院里那棵高耸的樟树还在，不似只开一季的樱花。
想着想着，她又睡过去，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五点。磨磨蹭蹭起床，不想做饭，干脆去熟人店里帮衬一下。
去往海鸥食堂会经过母校，许今朝停下车驻足，此刻的校园正是喧闹时，隔着围栏还能看到一群群打篮球的高中生。广播站的音乐早已更新换代，下一首《好久不见》叫她惊喜。
身边有步履匆匆的学生经过，喜怒哀乐皆写在脸上，惊觉自己不再年轻。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操场上那个一跃而起的男生，很像周暮。
许今朝眯起双眼，仔细辨认，确定了是他。
那天回来后，他们的交流仅限于朋友圈点赞，也仅限于共同出行的那一条。
许今朝记得当时还有同学和前同事评论，说这个小帅哥挺帅，问她是不是小男友。
她只回: 朋友家的弟弟。
再次见到周暮，许今朝似乎看到了不太一样的他。之前还比较腼腆沉稳，现在打球的攻击性较强，看起来像个小队长。
这时，手表响起整点提示。
她耸耸肩，收回目光，右脚勾起脚踏，离开了校园路。
六点的天空还很亮，夏天下班时间推迟半小时，交通还未拥堵，许今朝五分钟到达海鸥食堂。
这是一家开在旧巷的喫茶屋，老板是比她高两届的学姐。从前在高中时，学姐是她的部长，大学毕业后就回来开了家店。
“学姐，我来了！”许今朝熟练地把车锁在前院围栏，走到前台，店里放着宇多田光的歌。
学姐见到许今朝，双眼亮起来，“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吃点什么吗？”她不知在煮什么，搅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我家今天吃咖喱锅，一起吃点？”
“不用不用，”许今朝把头发扎起来，坐在她对面，“我想吃那不勒斯面。”
“行，你坐会儿。想喝什么自己操作，那里有茉莉花茶和金桔柠檬水。”学姐指了指旁边的两个玻璃桶，把手头的煮锅让给她妈妈。
许今朝去厕所洗了把脸，倒了杯柠檬水，溜达到后院，顿住脚步，满眼缤纷无尽夏。
六点多的日光透过杨梅树，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花草树木都被蒙上柔光。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可许今朝不见丝毫阴沉的痕迹。
过了一会，学姐给她端上意面，问:“怎么不到里面坐，外面不热吗？”
“还好，你这里植物多，风扇也够凉快了。”许今朝指了指旁边的花，“你什么时候种的绣球花，开得太好了。我觉得我找不到工作就要来你这打工了。”
“你来啊，我这里真的缺人哈哈，”学姐拉开椅子坐下，“三四月份的时候买回来的，没想到开得不错。之后我可能会搞花艺的业务，就先试试水。你要不要拿点花回去？我冰柜里有昨天回来的鲜切花。”
“那你真的是涉足各个领域啊……”许今朝有些吃惊。
学姐一笑，“小地方的餐饮竞争还是很激烈的。而且人也要不断学习嘛。”
“大师啊。”
“待会有人预约来过生日，我先去吃饭了，怕忙不过来。”学姐没再多说，给许今朝留下空间。
“去吧去吧，我吃完给你打工。”许今朝给晚餐拍了个照，开吃。
大约七点，许今朝正好吃完休息，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由远及近，男男女女，进了后院的包间，想必是刚刚学姐提到的生日派对。
她把盘子拿回前台，洗了个手。
“你来得正好，帮我端给前院那桌情侣。”学姐没有客气，见许今朝空了，就喊她帮忙。
回来后暂时没活，学姐让她到房间的冰柜里挑挑花拿回家，顺便帮她找花，她要送给包厢里的寿星。
“按这张图，花都醒过了，随便拿。”学姐说完又奔向料理台。
许今朝找得很快，三两下就把东西找得七七八八，见学姐要端餐品，快步走过去叫她来包花。
学姐的妈妈从厨房出品几碟炸物送到厅里，许今朝一齐把东西送达。
来来回回，她也热了。
学姐还没完成包花就听到包厢那里下了单，把最后绑花的任务丢给许今朝就又跑出来。
许今朝看着她脚都要跑出火星，感叹了一下，做生意也不轻松啊。
“你还真相信我！”她笑着说。
“必须相信！待会忙完请你吃夜宵。”学姐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
“好嘞！”
时间过得飞快，太阳已完全落下，但还在天空留下紫红的色彩。
学姐做完近十杯饮品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许今朝跟着她一起进包间。
走进去，入眼的是一群学生，个个拿着手机打游戏，有一个女生见她们来了，叫朋友们自己认领饮料。
许今朝忽然扫到方才在校园路见到的人。
那人也同时抬起头看到了她。
周暮的确是愣住了，眉心一跳，没想到跟同学出来过个生日会碰到许今朝。
他大脑飞驰，在要不要打招呼之间反复横跳。
许今朝脸上并没有过多反应，放下饮料便和学姐退出了房间。
周暮当下关掉手机，丢下一句要去厕所，跟了出去。
“今朝姐。”周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但是他有点慌。
学姐好奇地看了周暮一眼，眼神询问许今朝，手上的活未停。
许今朝在前台放好托盘，扭头，“来过生日吗？”
周暮站在不远的地方，隔着桌台转角，没再靠近，点了点头，“对。”
过了几秒，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来吃饭，顺便打个工。”说完和学姐对视，笑了笑。
周暮还想说点什么，学姐开口，“唉，弟弟，你进去能不能帮我拿束花送给过生日的女孩，就说是店里送的。”
“噢，好的。”
“我拿给你，”许今朝马上接话，擦擦手，转身进了房间，把那束无尽夏放到周暮怀里，“拿去吧。”
周暮沉默地把花拿到后院，包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嬉笑声。
许今朝收回看向后方的视线。
“他喜欢你吧？”学姐突然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许今朝靠在前台，背对着学姐。
“女人的直觉。”学姐补充，“你一出房间就追出来了，那个眼神，那种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感觉，看着好纯情啊。”
许今朝扯了扯嘴角，“可能吧。”
“多大了？”
“刚高考完。”
“嘶，这也太小了。”
许今朝摆弄着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抹布，“嗯，很小。”
“你不喜欢这种弟弟吧？”学姐说她刚刚特地把那个弟弟挡回了后院。
许今朝摆摆手，帮忙把刚做好的冷面送给大厅的顾客。
九点过后没什么客人再来，学姐请许今朝喝了杯酒，说待会给她做松饼吃。
许今朝欣然接受。
过会有跑腿送了个蛋糕来，许今朝把它拿到后院。小朋友们在聊天，她没留心听，见他们没有打火机，又去前台拿。
周暮应该是换了位置，坐在门边，蹭地站起来。
有同学问他站起来干嘛，他说坐久了站一会。居然也有几个人一起跟着一起站。
他侧过身子，就像是许今朝靠在他怀里，却留有一定距离。
许今朝再次被他的气息笼罩。
她吸了口气，屈起拇指，俯身燃起刻着18的蜡烛，留下一句生日快乐就要走开，那个小女孩问她能不能帮忙拍个照。
“可以。”
许今朝把打火机放在桌上，接过相机，拍下那些朝气蓬勃的面孔。被大家簇拥着，坐在中间的女生，抱着蓝色的花，脸上是最幸福的微笑。
她想离开，却被周暮叫住。
“今朝姐，”他一顿，“打火机。”说完把那个Zippo轻轻放在她手心。
“谢谢。”
除了许今朝，包间里的学生是店里最后的顾客。他们成群撤退时，学姐和许今朝在喝酒吃松饼，聊喫茶屋的未来规划。
不知是谁惊呼，“下雨了！”
学姐跑到前院去看，今早预报的雨在夜间由小及大，倾盆而下。听到忽如其来的雨声，许今朝也跟过去。
苦恼的学生站在屋檐下讨论着该如何回家。学姐回屋拿了些一次性雨衣给他们，有人打电话让家长来接，还差点吵起来。
许今朝忍不住轻笑。
“今朝姐，你怎么回去？”
她没有回头，只是在听雨，“等雨小一点吧，我骑自行车来的。”
周暮来到她身旁，学着她仰头，望着从屋檐落下的雨点。
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海鸥食堂，要么穿着雨衣，要么撑着借来的伞，亦或者家长冒雨来接。过生日的女生问周暮需不需要帮忙送他回去，周暮摇摇头，补了句“生日快乐。”，目送她上了家里的车。
“你还不回去吗？都快十一点了。”许今朝顺着地上的影子看向身边人。
周暮跟着她回到前台，解释道，“我怕你回不去。我可以送你。”
学姐又插话，“我有车送她。”
“你们不是喝酒了吗？”周暮反问。
许今朝和学姐一时无法反驳。
“我开小电驴来的，有雨伞雨衣。”他说。
许今朝没做声，似乎在思考可行性，把酒杯收拾好，放回清洁区。
周暮偏开，不与许今朝对视，却又忍不住再次追随她的行动轨迹。
她进了旁边的房间，出来时带着一束包得很随意的花，“学姐，不麻烦你了。我跟他的车回去吧，明天我再过来把车骑走。”
老板在洗杯子餐具，抬头跟他们道别，“好，路上注意安全。”
那些海边的潮湿记忆也都封存在朋友圈里。
七月初的午间，许今朝做了个梦。
梦见她在高中时代买到专辑的喜悦，梦见她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听着陈绮贞的歌入眠。
睡醒后，她头脑混沌，躺在床上望向窗外，夏日微风吹过，带走久睡的黏腻。湛蓝天空有大片的云，一如孩童时吃过的棉花糖。大院里那棵高耸的樟树还在，不似只开一季的樱花。
想着想着，她又睡过去，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五点。磨磨蹭蹭起床，不想做饭，干脆去熟人店里帮衬一下。
去往海鸥食堂会经过母校，许今朝停下车驻足，此刻的校园正是喧闹时，隔着围栏还能看到一群群打篮球的高中生。广播站的音乐早已更新换代，下一首《好久不见》叫她惊喜。
身边有步履匆匆的学生经过，喜怒哀乐皆写在脸上，惊觉自己不再年轻。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操场上那个一跃而起的男生，很像周暮。
许今朝眯起双眼，仔细辨认，确定了是他。
那天回来后，他们的交流仅限于朋友圈点赞，也仅限于共同出行的那一条。
许今朝记得当时还有同学和前同事评论，说这个小帅哥挺帅，问她是不是小男友。
她只回: 朋友家的弟弟。
再次见到周暮，许今朝似乎看到了不太一样的他。之前还比较腼腆沉稳，现在打球的攻击性较强，看起来像个小队长。
这时，手表响起整点提示。
她耸耸肩，收回目光，右脚勾起脚踏，离开了校园路。
六点的天空还很亮，夏天下班时间推迟半小时，交通还未拥堵，许今朝五分钟到达海鸥食堂。
这是一家开在旧巷的喫茶屋，老板是比她高两届的学姐。从前在高中时，学姐是她的部长，大学毕业后就回来开了家店。
“学姐，我来了！”许今朝熟练地把车锁在前院围栏，走到前台，店里放着宇多田光的歌。
学姐见到许今朝，双眼亮起来，“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吃点什么吗？”她不知在煮什么，搅着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我家今天吃咖喱锅，一起吃点？”
“不用不用，”许今朝把头发扎起来，坐在她对面，“我想吃那不勒斯面。”
“行，你坐会儿。想喝什么自己操作，那里有茉莉花茶和金桔柠檬水。”学姐指了指旁边的两个玻璃桶，把手头的煮锅让给她妈妈。
许今朝去厕所洗了把脸，倒了杯柠檬水，溜达到后院，顿住脚步，满眼缤纷无尽夏。
六点多的日光透过杨梅树，洒下斑驳的光影，一切花草树木都被蒙上柔光。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可许今朝不见丝毫阴沉的痕迹。
过了一会，学姐给她端上意面，问:“怎么不到里面坐，外面不热吗？”
“还好，你这里植物多，风扇也够凉快了。”许今朝指了指旁边的花，“你什么时候种的绣球花，开得太好了。我觉得我找不到工作就要来你这打工了。”
“你来啊，我这里真的缺人哈哈，”学姐拉开椅子坐下，“三四月份的时候买回来的，没想到开得不错。之后我可能会搞花艺的业务，就先试试水。你要不要拿点花回去？我冰柜里有昨天回来的鲜切花。”
“那你真的是涉足各个领域啊……”许今朝有些吃惊。
学姐一笑，“小地方的餐饮竞争还是很激烈的。而且人也要不断学习嘛。”
“大师啊。”
“待会有人预约来过生日，我先去吃饭了，怕忙不过来。”学姐没再多说，给许今朝留下空间。
“去吧去吧，我吃完给你打工。”许今朝给晚餐拍了个照，开吃。
大约七点，许今朝正好吃完休息，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由远及近，男男女女，进了后院的包间，想必是刚刚学姐提到的生日派对。
她把盘子拿回前台，洗了个手。
“你来得正好，帮我端给前院那桌情侣。”学姐没有客气，见许今朝空了，就喊她帮忙。
回来后暂时没活，学姐让她到房间的冰柜里挑挑花拿回家，顺便帮她找花，她要送给包厢里的寿星。
“按这张图，花都醒过了，随便拿。”学姐说完又奔向料理台。
许今朝找得很快，三两下就把东西找得七七八八，见学姐要端餐品，快步走过去叫她来包花。
学姐的妈妈从厨房出品几碟炸物送到厅里，许今朝一齐把东西送达。
来来回回，她也热了。
学姐还没完成包花就听到包厢那里下了单，把最后绑花的任务丢给许今朝就又跑出来。
许今朝看着她脚都要跑出火星，感叹了一下，做生意也不轻松啊。
“你还真相信我！”她笑着说。
“必须相信！待会忙完请你吃夜宵。”学姐的声音隔着口罩传来。
“好嘞！”
时间过得飞快，太阳已完全落下，但还在天空留下紫红的色彩。
学姐做完近十杯饮品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许今朝跟着她一起进包间。
走进去，入眼的是一群学生，个个拿着手机打游戏，有一个女生见她们来了，叫朋友们自己认领饮料。
许今朝忽然扫到方才在校园路见到的人。
那人也同时抬起头看到了她。
周暮的确是愣住了，眉心一跳，没想到跟同学出来过个生日会碰到许今朝。
他大脑飞驰，在要不要打招呼之间反复横跳。
许今朝脸上并没有过多反应，放下饮料便和学姐退出了房间。
周暮当下关掉手机，丢下一句要去厕所，跟了出去。
“今朝姐。”周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但是他有点慌。
学姐好奇地看了周暮一眼，眼神询问许今朝，手上的活未停。
许今朝在前台放好托盘，扭头，“来过生日吗？”
周暮站在不远的地方，隔着桌台转角，没再靠近，点了点头，“对。”
过了几秒，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来吃饭，顺便打个工。”说完和学姐对视，笑了笑。
周暮还想说点什么，学姐开口，“唉，弟弟，你进去能不能帮我拿束花送给过生日的女孩，就说是店里送的。”
“噢，好的。”
“我拿给你，”许今朝马上接话，擦擦手，转身进了房间，把那束无尽夏放到周暮怀里，“拿去吧。”
周暮沉默地把花拿到后院，包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嬉笑声。
许今朝收回看向后方的视线。
“他喜欢你吧？”学姐突然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许今朝靠在前台，背对着学姐。
“女人的直觉。”学姐补充，“你一出房间就追出来了，那个眼神，那种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感觉，看着好纯情啊。”
许今朝扯了扯嘴角，“可能吧。”
“多大了？”
“刚高考完。”
“嘶，这也太小了。”
许今朝摆弄着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抹布，“嗯，很小。”
“你不喜欢这种弟弟吧？”学姐说她刚刚特地把那个弟弟挡回了后院。
许今朝摆摆手，帮忙把刚做好的冷面送给大厅的顾客。
九点过后没什么客人再来，学姐请许今朝喝了杯酒，说待会给她做松饼吃。
许今朝欣然接受。
过会有跑腿送了个蛋糕来，许今朝把它拿到后院。小朋友们在聊天，她没留心听，见他们没有打火机，又去前台拿。
周暮应该是换了位置，坐在门边，蹭地站起来。
有同学问他站起来干嘛，他说坐久了站一会。居然也有几个人一起跟着一起站。
他侧过身子，就像是许今朝靠在他怀里，却留有一定距离。
许今朝再次被他的气息笼罩。
她吸了口气，屈起拇指，俯身燃起刻着18的蜡烛，留下一句生日快乐就要走开，那个小女孩问她能不能帮忙拍个照。
“可以。”
许今朝把打火机放在桌上，接过相机，拍下那些朝气蓬勃的面孔。被大家簇拥着，坐在中间的女生，抱着蓝色的花，脸上是最幸福的微笑。
她想离开，却被周暮叫住。
“今朝姐，”他一顿，“打火机。”说完把那个Zippo轻轻放在她手心。
“谢谢。”
除了许今朝，包间里的学生是店里最后的顾客。他们成群撤退时，学姐和许今朝在喝酒吃松饼，聊喫茶屋的未来规划。
不知是谁惊呼，“下雨了！”
学姐跑到前院去看，今早预报的雨在夜间由小及大，倾盆而下。听到忽如其来的雨声，许今朝也跟过去。
苦恼的学生站在屋檐下讨论着该如何回家。学姐回屋拿了些一次性雨衣给他们，有人打电话让家长来接，还差点吵起来。
许今朝忍不住轻笑。
“今朝姐，你怎么回去？”
她没有回头，只是在听雨，“等雨小一点吧，我骑自行车来的。”
周暮来到她身旁，学着她仰头，望着从屋檐落下的雨点。
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海鸥食堂，要么穿着雨衣，要么撑着借来的伞，亦或者家长冒雨来接。过生日的女生问周暮需不需要帮忙送他回去，周暮摇摇头，补了句“生日快乐。”，目送她上了家里的车。
“你还不回去吗？都快十一点了。”许今朝顺着地上的影子看向身边人。
周暮跟着她回到前台，解释道，“我怕你回不去。我可以送你。”
学姐又插话，“我有车送她。”
“你们不是喝酒了吗？”周暮反问。
许今朝和学姐一时无法反驳。
“我开小电驴来的，有雨伞雨衣。”他说。
许今朝没做声，似乎在思考可行性，把酒杯收拾好，放回清洁区。
周暮偏开，不与许今朝对视，却又忍不住再次追随她的行动轨迹。
她进了旁边的房间，出来时带着一束包得很随意的花，“学姐，不麻烦你了。我跟他的车回去吧，明天我再过来把车骑走。”
老板在洗杯子餐具，抬头跟他们道别，“好，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