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谢安知道男主是将门之后,身上绝对有带防身的东西的,但同样也就是因为他这一副桀骜不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激怒了书里的谢安,后面才会有那些欺辱折磨。

    谢安笑着往后坐,把脖子离开他的刀下说:“这刀倒是把好刀,但你也不用特意拿出来给我看。”

    江无眠手握紧了匕首说:“我虽是男儿,但自小就在塞外长大,力气并不比你们女子差,你若是饥不择食,我也不介意与你鱼死网破。”

    这是书里的设定,男女与现代都相似,就是反了过来。

    谢安向门外看了一眼说:“你的命没我的值钱。”

    “你母亲还在驻守塞外,你今日若是将我杀了,明日我母亲就会联合一众大臣上奏弹劾你母亲,到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

    她看着江无眠道:“江郎君可是想清楚了?这后果你可否承担的起,你母亲和驻守塞外数十万的军队,可都愿与我一同鱼死网破?”

    “谢安!”

    “想清楚了就把匕首收回去吧。”谢安一边用手摸着脖子说的刀痕一边说,“我困了。”

    江无眠被赐婚给谢安后,就没想过全身而退,但也正如她所说的,他不止代表他自己,还代表他的母亲和塞外数十万的军队。

    “我与你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不是你的夫郎”他把匕首收进袖子里,“你我素不相识,并无感情,我不愿屈从于你的身下,亦不会学他人阿谀奉承,这一切都是那位的计谋。”

    谢安又何尝不知道这是那位的计谋,但那又能如何,不管是丞相府还是将军府,他们都无法反抗,也不能反抗。

    她垂下眼,深吸了口气说:“京城里谁人不知我喜好美男,如今娶你也是无可奈何,但你尚且放宽心,等日后若是有了机会,我定会第一时间与你和离。”

    然后把薄被叠好放在中间,把床隔成了两个空间后说:“我睡外面你睡里面,中间有被子隔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江无眠皱着眉想出言拒绝,但下一秒谢安就说:“或者你有办法瞒过半夜过来检查的人。”

    他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是呀,半夜还有皇帝派来的礼正会来检查,说是检查其实也是看他是否听话,到时要是看到二人不是睡在一张床上,明日传回帝君那怕又会再生事端。

    他看着已经躺好了的谢安,声音冰冷的说:“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就是死也要带上你。”

    谢安此时已经困的不行了,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模糊的说:“知道了。”

    江无眠这才脱去了外衣和鞋子,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床里边。

    谢安很快的睡着了,而刚嫁来的江无眠则是彻夜未眠,他摸着枕头下的匕首,时不时看一眼不远处恶名远扬的谢二娘子。

    实在想不通。

    这当真是那京城中让人听之色变的谢安吗。

    江无眠一夜未眠。

    他脑子在不停的想着,在塞外的母亲,边关是否安定,日后的生活要面对的磋磨。

    每一个都让他头疼不已,但他都无法改变,或者说是无能力改变,君上刚登基想要兵权稳固地位是人之常情,但江家却不能给,虽然国家如今看着一片祥和,但暗中潜藏的危机却是越来越多。

    如果想保国家安定,那军权就不能交,但不交,就会因皇帝猜疑而惹来杀身之祸,无论这两种情况那一种发生都不是江无眠想看到的结局,所以他选了第三种,将自己当作人质筹码嫁回京中。

    他看了眼旁边睡颜静谧的谢安,握紧了枕头下的匕首。

    虽然她说有机会会想办法和离,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要皇帝还在,江家还没交兵权,那她就会是他永远的妻主……

    卯时,天地还是一片静谧,天边刚刚冒出鱼肚白,谢安就被渔乐从床上叫了起来。

    她睡眼蒙眬的伸了个懒腰,声音沙哑的问道:“天还未亮,这么早起来是做什么。”

    渔乐边拿着湿帕子动作轻柔的给她擦脸边道:“主子您忘了,娶亲完后第二日您是要去拜见主母和君父的,这要是去晚了的话难免会落人口舌。”

    谢安摊在渔乐身上想,我都是大反派了,还能有什么好名声不成。

    但她刚来,到底还是得谨慎些,她叹了口气,然后坐起身子说,:“更衣吧。”

    她一发话,在门外等着的的侍从和奴妇就打开门井然有序的进来。

    两个奴妇打开室内熏香炉给里面填了些香料,顿时屋里全是好闻的木质香味,谢安情不自禁的猛吸一口。旁边拿着衣裙的侍从都是年轻的小郎君,看着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拿着衣裙。

    奴妇们填好香料后就低着头退出去了,小郎君们拿着衣裳上去来准备给她更衣,另外几个郎君将她褪下的外衣取走,整理坐席,放上两盘精致的点心,给茶壶里泡了壶新茶,把屋里窗户打开换气,做的好不细致,十分娴熟。

    但谢安从小到大就没被人伺候过,叫侍君把衣服放到床上,然后自己飞快地洗漱换好。

    就在小郎君们要上去给她弄发髻时,站在旁边端着糕点给谢安吃的渔乐眉头一皱,对着江无眠说道:“江郎君,你身为正君,给妻子梳头本是你的份内事。”

    然后又话锋一转道:“但如今想着你是从塞外来的,应当不懂如何给妻主梳发髻,所以今日未时便会有人来您如何服侍妻主。”

    谢安本以为按照江无眠的性格他会直接怼回来,却没想到他却是垂着眼顺从的说:“我会的。”

    谢安有些惊讶的挑眉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在谢安梳头时,江无眠就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看着,让她觉得瘆得慌,于是开口说:“学盘发髻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过会还要去拜见君父,还是先去桌前坐着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江无眠本来在站着发呆,听谢安这么说也乐的自在,直接转身去桌前坐着吃东西了。一盘的渔乐看着,皱眉又想说些什么,但谢安先一步拍了拍她的手,小声的说:“都不容易,何必如此为难他呢,随他去吧。”

    渔乐一听谢安都发话了,也就也闭上了张到一半的嘴,把要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谢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是张和她名声有着天差地别的漂亮脸蛋。

    梳洗好后,渔乐叫来了一个年轻小侍说:“此人名唤秋雨,日后会贴身服侍主君。”

    江无眠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那个小侍,厌恶的皱眉说:“我的小侍还在路上,过几日就会到,不需要旁的人来服侍。”

    渔乐却是不卑不亢的说:“这是主母给的,正君要是实在不喜,日后在院子里给他随便安排个无关紧要的活就是了。”

    江无眠握紧了手掌,无声冷笑了一下后说:“那便替我谢过主母了。”

    交代完后,渔乐转身对谢安说:“主子,可要现在去书房见主母?”

    谢安一听只有自己,看了眼江无眠后好奇的问渔乐:“他不与我们同去吗?”

    渔乐边跪下来给谢安整理衣裙边回道:“本是要一同前去的,但主父说想单独和正君聊聊,所以主母便说直接让正君去主母那便可,不必去她那了。”

    听完渔乐的话,谢安脑海里想起了书里对她父君的描写,与她母亲的少年夫妻,因生谢安时受到府中侧君的算计,所以伤了身体,这一生只有谢安一个孩子,对谢安可谓是看的比命还重,这回娶亲也属他闹的最大。

    她对江无眠说:“我父君经常口直心快,到时候有什么事也还请你多当担,别当众对他发火驳了他的面子。”

    江无眠眯着眼了看她一眼,然后语气平淡的说:“嗯。”

    在去主母书房的路上,渔乐跟在谢安身旁说:“主子,奴有一话想说。”

    谢安之前是生活于二十一世纪的新中国,那早就已经是没了奴隶,人人平等。如今她听着渔乐动不动就称奴下跪,实在觉得闹心。

    她停下来,看着渔乐的脸认真的说道这:“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再随随便便的下跪然后称自己为奴。”

    渔乐愣了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作为反派头号粉丝的她,像来是谢安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于是她改口道:“主子,我有一话想说。”

    谢安听着总算说舒服了一点,她又继续往前边走便说:“什么事呀?”

    “娶他本就是您受了委屈,如今大可不必对江郎君这般好。”她看了眼谢安,见她还是面色如常,又继续道“是江家过于贪婪舍不得连累了您,您如今就算是要随意打骂了他,君上知道后也不会有任何责备的。”

    谢安惊讶的看着渔乐,没想到江无眠在丞相府里的身份是如此的低微,是连府里下人都能随便不恭敬的程度,但他到底还是男主,未来是要归还给女主的,断然不能让他在这府里受了委屈,不然到时候记恨上了谢家就遭殃了。

    于是她停下来冷着脸回头看着渔乐,语气冰冷的说:“不管如何,他既已经过门了那便是我的夫郎,代表的是我的颜面,容不得你们如此懈怠他。”

    渔乐见谢安冷脸生气了,连忙跪下道:“是奴僭越了,还请主子责罚。”

    谢家看她又跪下了,无奈揉了揉太阳穴道:“我说了,你不必动不动就下跪,你也跟了我数十载了,是懂我脾气的,我身边的人,就算再不喜也容不得旁人欺了去,你起来吧。”

    这说的确实是事实,书里就是谢安在府里再怎么嫌弃打骂江无眠,但都没让其他人欺负了他,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最后女主称帝后侯府没事,死的只有谢安的原因。

    渔乐站起来低着头恭顺说道:“是,回头我会告诫府里下人的。”

    谢安看了眼天,已经快亮完了,她对渔乐说:“不早了,快去见阿母吧,别让她等太久了。”

    半个时辰后,谢安终于到了书房见到了她的阿母,北周如今的丞相。

    她乖巧的行了个拱手礼道:“女儿来给阿母请早安了。”

    坐在上面的谢喜惊讶的看了她眼道:“是娶了夫郎成家了的缘故吗,如今倒是比以前稳重的许多。”

    谢安是魂穿,用的是原主本来的身体,也不怕别人看出点什么,就顺势接着谢喜的话说:“如今成家了自然是要稳重些才好”然后学着原主以前的样子,俏皮的看着谢喜说:“难道阿母不喜欢女儿我如今的样子?”

    谢喜看她还是以前小孩那调皮样,笑着说:“你这泼猴,刚夸你稳重了些,下一秒就又跳脱的起来,快来坐吧,可曾吃过些东西了?”

    谢安笑着坐过去说:“来之前吃过了些糕点,不饿。”

    谢喜面带愧疚的看着她道:“无殃,你可怨阿母让你娶了那貌若无盐的江家子。”

    谢安,字无殃,意为一生无灾无害之意。

    谢安不解的看着谢喜问道:“阿母这是何意,女儿就算再混账,又如何不知晓阿母的难处,怎会怨阿母呢?”

    谢喜一听谢安这么懂事,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她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为朝廷做事,在新帝登基更是添了不小的力。

    但皇帝呢,不计他的劳苦就算了,还强行把江家那丑郎君塞给了她孩子,让她从小就跳脱的孩子如今变得那么沉默懂事。

    人莫之其子之恶这话在谢喜身上可谓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谢安看着谢喜脸上一会愧疚,一会疼心,一会愤怒,咽了咽口水开口曲线救国道:“阿母,事已至此何必再纠结那么多呢,再说了,他一男子孤身嫁入京城也是可怜的。”

    谢喜面色复杂的看着她,谢安嘴顿时闭上了,是呀,他孤身嫁入京城是可怜,但嫁谁不好,偏偏是嫁给了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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