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黑，官员们苦苦行了两整天，均疲累不堪大多已早早入睡，围场空旷寂寥，冬日夜间的风呼呼吹刮，很有些寒意，几颗星斗遥挂天幕。
莫世衍与几名侍卫分别巡防一圈，无甚异状。再次从主帐旁巡过，却见帐帘一挑，李峙渊从里面踏步而来。
莫世衍忙下马行礼，李峙渊抬手虚扶了把，打量她几眼：“莫侍郎辛苦。”
“卑职职责所在，辛苦不敢当。” 莫世衍沙哑着嗓，“煜王殿下才是辛苦。”
两人几乎无所交集，平日里难得有碰面的时候，此时彼此都十分客套。
李峙渊点点头声音无甚起伏地道：“嗯，莫侍郎早些休息，祝你明日多捕获猎物，拔个头筹。”
“卑职借殿下金口。”莫世衍恭谨道。
莫世衍转身离去，李峙渊站在朦胧的夜色中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夜风撩起她的衣袍，月光下银盔反射着细微的光，夜色中人已瞧不太真切。
李峙渊脑海中盘旋着刚才与皇兄的对话，他见这人神清骨秀，态度沉稳，气宇轩昂，因着过分俊秀的面容，有人私下给他起了个诨名，唤做 “玉面侍郎”。
不知这位“玉面侍郎”能否担负得起皇兄的期望，李峙渊暗想。
第二日，官员们穿戴齐整，早早聚集在广场。康显帝李峙岳头戴冕冠，身着明黄袍，带领众官员祭拜狩猎神，祈求平安与丰收。拜祭完毕，康显帝又勉励了众人两句，虽只短短几言，但许多人心里明白，此次暗含着考量提拔之意。
山上林木甚密，寒冬之际，凋零的片片枯黄树叶挂在枝头，随风摆动。众人分散而行，不时能听见射中猎物的欢呼声与猎犬欢快的的吠叫声。莫世衍在密林中穿行，不远处一只半人高的梅花鹿站立林中，一双溜圆鹿眼左右观望后，它朝后低唤了两声。
莫世衍拉马停住，她抽出弓箭瞄着母鹿，平抬双臂弯弓搭箭，弓身弯曲，一支尖锐羽箭即将离弦，突然两三只幼鹿从旁而出，“呦呦”叫着，跌跌撞撞、懵然无知地往那站立的梅花鹿跑去，母鹿低头看了看小鹿，又警觉地抬头张望。
莫世衍看到有小鹿跃出，忙将弓弦往上抬了抬，却已收势不及，羽箭已笔直射出，眼见得即将命中母鹿。
突然“叮”的一声，莫世衍的箭被旁边斜逸而出的另一支箭打中，两支箭去势都快且准，相撞之后掉落下来顺着余势插入泥中，箭羽犹自颤颤。母鹿惊慌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带着蹒跚的小鹿往林中窜去，几个跳跃之后，不见了踪影。
莫世衍随羽箭的方向望过去，煜王李峙渊坐于马上袍摆翻飞，手上搭的精美弯弓尚未收回，他看着莫世衍微弯了弯嘴角，勉强算是个笑模样：“莫侍郎，得罪了！扰了你好大一只猎物！”
“好说，好说。得亏煜王殿下，免了它们母子死别的苦，真是莫大的公德！”莫世衍回笑道。
莫世衍转眼瞥见煜王侍从中昨日见到的那两名南疆人，其中一人大约是捧箭与煜王，略微躬着身与煜王并马而立。
莫世衍心中一动，催马上前与煜王搭言，几句话之后又自然地随他同行，她暗中留意着那两人的行动。两人虽身量不高，但是动作利落，气息沉稳，显是功夫不弱。他们跟随煜王而行，几人在从林山路骑行，却如履平地，可见马术精湛。
“煜王殿下身边真是人才济济，瞧这两位兄弟身手不凡，相貌却不似中原人。”莫世衍状似随意道。
李峙渊转眼瞥她一眼，停顿了一下道：“莫侍郎眼光锐利，这两位兄弟是来自西南苗疆的能人异士，确乎有些本事。”
其他不再多说，莫世衍怕他起疑也不敢追问，顺着他的话赞叹几句后，就换了话头。她给随行的莫君林暗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趁人不备将尚插在地上的两支羽箭都偷偷收了。
莫世衍一直跟着李峙渊在密林中巡猎，传闻中冷漠的李峙渊却也没请她离开。他们各自都收获了大小不等的几只猎物，眼见天色将暗，遂向扎营处回转。
夕阳西下，金光漫撒，莫世衍与李峙渊并辔而行，莫世衍有意拣些趣事闲聊，居然也能引得李峙渊偶尔露出点不明显的笑意。
两人边行边聊，忽地听见林中传来持续的咚咚的响声，好似有重物撞击树木，由远而近一路传来。带来的猎犬对着树林狂吠起来，却不敢向前走，反而夹着尾巴向后退。
众人正举目观望，密林中恍然窜出一头棕熊，急奔中被众人拦了去路，它停顿住又忽地站了起来，个头比在场众人皆高，身高体壮膀大腰圆，杂乱的毛上粘着草屑与树叶，一张熊脸比面盆更大，厚实的熊爪无意识地乱舞。
棕熊站立着腿脚不稳地往前走了两步，莫世衍瞧着它右腿上有一个不小的伤口，旁边似乎凝结着大片的血块，将皮毛都粘连在了一起，想是痛楚难当。棕熊呼呼地粗喘几下，狂暴地张开大口，发出大声的啸叫，伴着一阵强烈的恶臭腥气，它也随之扑将上来。
众侍卫忙挥刀上前，那熊皮糙肉厚，刀砍在身上，仅砍出几道不深的血痕，伤害不大，却更激起了它的暴戾之气，它嘶吼着向前冲来，挥动的熊爪呼呼带风。
南疆侍卫仡姆徕被尖锐的熊爪抓中，臂膀上登时现出几条口子，淋漓的血迅速浸透了衣衫，鲜血更刺激了棕熊的嗜血性，它胡乱地挥着熊爪，另一名侍卫也被浑厚的熊掌拍中，立时晕了过去。
棕熊被众侍卫围攻，它团团打转，高扬着厚厚的爪子，又朝着另一名南疆侍卫仡赤劳拍下来，那侍卫情急中扬手一撒，棕熊顿时收爪，捂着眼睛痛苦地大声嗥叫。
那是……用了药粉？！莫世衍瞧着这情形，微微蹙眉地想。
棕熊发起狂来，莫世衍还在望着仡赤劳，没注意到棕熊已来到跟前，待听见惊呼，回过神来，正看见莫君林的刀砍在棕熊颈上，而煜王的狼胥刀已从棕熊后背穿透而入，刀身进得顺畅，几乎无所阻碍，在棕熊的前胸露出一点晶亮的刀尖。
棕熊哀嚎一声，笨重地转身想要往后击，李峙渊已抽出刀控着马灵活地转开，在棕熊无法够到的角度，又快捷地补上一刀，这次直刺心脏，棕熊低吼一声，胸口的血喷涌而出，溅湿了面前一小片土地，它重重地砸在地上，引起一起小小的颤动，惊的马儿嘶鸣起来。
莫君林奔至莫世衍面前，轻拉了她衣袖上下仔细打量，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干：“主子，您，您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莫世衍缓缓摇头：“无事。”
莫世衍往李峙渊那边看过去，见他从容地将刀从棕熊肥厚的体内抽出，毫无滞碍，狼胥刀寒光闪烁，鲜血顺着血槽流下，刀身未沾半点血迹，果然是把名符其实的宝刀。
狼胥刀叮当一声归鞘，莫世衍忙向李峙渊道谢：“多谢煜王殿下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好好记得，” 李峙渊似意有所指地道， “你可欠下本王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本王是要讨回来的！”
莫世衍认真道：“臣记下了！”
见莫世衍当了真，李峙渊微翘了下嘴角，却未再多说什么。
待一起回到营帐，煜王帐前已有两人候着，莫世衍认出那两人，一位是太傅之子谢瑞章，现任户部侍郎。另一位是武将世家恒昌候之子方矩，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现任兵部郎中。据说三人是总角之交，自小关系便较旁人亲密些。
莫世衍下马与他二人相互行礼，谢瑞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阵，莫世衍仿若未觉也不躲避，大大方方客气几句后辞别而去。
莫世衍履行完例行的巡查后回到营帐中，她将烛火挑了挑，蜡烛爆开一朵烛花后倏地亮了些许，她拿出日间莫君林在林中偷偷捡拾的羽箭，凑在灯下细细观看。
大约是情急中李峙渊用的是那南疆侍卫的箭，此箭毫无特别之处，桦木箭身，精铁箭镞，鹰羽为尾，箭杆光滑，箭身笔直。她反复抚摸，未放过任何细节，但确实没有半点刻痕或任何别的痕迹。
她叹了口气，将箭轻轻放下，吹灭蜡烛，四周陷入沉静的黑暗。她缓缓躺倒，将今日的情形在脑中细细掂量。
围猎的御用猎场已提前清理过，只留了些温顺的大小动物，以保证官宦贵胄们的安全。虽说也不能完全排除部分野兽未被清理，但今日棕熊这样的猛兽出现得却是极为蹊跷。
她翻个身，想到棕熊腿上那淋漓的伤口，若说是巧合，这也确实太过巧了。
寻思良久不得解，她在暗夜中慢慢合上了眼。突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从帐外传来，似是枯枝被踏断的声响，声音极其微小防似错觉，但莫世衍还是在呼呼的夜风中听出了异样。
莫世衍与几名侍卫分别巡防一圈，无甚异状。再次从主帐旁巡过，却见帐帘一挑，李峙渊从里面踏步而来。
莫世衍忙下马行礼，李峙渊抬手虚扶了把，打量她几眼：“莫侍郎辛苦。”
“卑职职责所在，辛苦不敢当。” 莫世衍沙哑着嗓，“煜王殿下才是辛苦。”
两人几乎无所交集，平日里难得有碰面的时候，此时彼此都十分客套。
李峙渊点点头声音无甚起伏地道：“嗯，莫侍郎早些休息，祝你明日多捕获猎物，拔个头筹。”
“卑职借殿下金口。”莫世衍恭谨道。
莫世衍转身离去，李峙渊站在朦胧的夜色中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夜风撩起她的衣袍，月光下银盔反射着细微的光，夜色中人已瞧不太真切。
李峙渊脑海中盘旋着刚才与皇兄的对话，他见这人神清骨秀，态度沉稳，气宇轩昂，因着过分俊秀的面容，有人私下给他起了个诨名，唤做 “玉面侍郎”。
不知这位“玉面侍郎”能否担负得起皇兄的期望，李峙渊暗想。
第二日，官员们穿戴齐整，早早聚集在广场。康显帝李峙岳头戴冕冠，身着明黄袍，带领众官员祭拜狩猎神，祈求平安与丰收。拜祭完毕，康显帝又勉励了众人两句，虽只短短几言，但许多人心里明白，此次暗含着考量提拔之意。
山上林木甚密，寒冬之际，凋零的片片枯黄树叶挂在枝头，随风摆动。众人分散而行，不时能听见射中猎物的欢呼声与猎犬欢快的的吠叫声。莫世衍在密林中穿行，不远处一只半人高的梅花鹿站立林中，一双溜圆鹿眼左右观望后，它朝后低唤了两声。
莫世衍拉马停住，她抽出弓箭瞄着母鹿，平抬双臂弯弓搭箭，弓身弯曲，一支尖锐羽箭即将离弦，突然两三只幼鹿从旁而出，“呦呦”叫着，跌跌撞撞、懵然无知地往那站立的梅花鹿跑去，母鹿低头看了看小鹿，又警觉地抬头张望。
莫世衍看到有小鹿跃出，忙将弓弦往上抬了抬，却已收势不及，羽箭已笔直射出，眼见得即将命中母鹿。
突然“叮”的一声，莫世衍的箭被旁边斜逸而出的另一支箭打中，两支箭去势都快且准，相撞之后掉落下来顺着余势插入泥中，箭羽犹自颤颤。母鹿惊慌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带着蹒跚的小鹿往林中窜去，几个跳跃之后，不见了踪影。
莫世衍随羽箭的方向望过去，煜王李峙渊坐于马上袍摆翻飞，手上搭的精美弯弓尚未收回，他看着莫世衍微弯了弯嘴角，勉强算是个笑模样：“莫侍郎，得罪了！扰了你好大一只猎物！”
“好说，好说。得亏煜王殿下，免了它们母子死别的苦，真是莫大的公德！”莫世衍回笑道。
莫世衍转眼瞥见煜王侍从中昨日见到的那两名南疆人，其中一人大约是捧箭与煜王，略微躬着身与煜王并马而立。
莫世衍心中一动，催马上前与煜王搭言，几句话之后又自然地随他同行，她暗中留意着那两人的行动。两人虽身量不高，但是动作利落，气息沉稳，显是功夫不弱。他们跟随煜王而行，几人在从林山路骑行，却如履平地，可见马术精湛。
“煜王殿下身边真是人才济济，瞧这两位兄弟身手不凡，相貌却不似中原人。”莫世衍状似随意道。
李峙渊转眼瞥她一眼，停顿了一下道：“莫侍郎眼光锐利，这两位兄弟是来自西南苗疆的能人异士，确乎有些本事。”
其他不再多说，莫世衍怕他起疑也不敢追问，顺着他的话赞叹几句后，就换了话头。她给随行的莫君林暗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趁人不备将尚插在地上的两支羽箭都偷偷收了。
莫世衍一直跟着李峙渊在密林中巡猎，传闻中冷漠的李峙渊却也没请她离开。他们各自都收获了大小不等的几只猎物，眼见天色将暗，遂向扎营处回转。
夕阳西下，金光漫撒，莫世衍与李峙渊并辔而行，莫世衍有意拣些趣事闲聊，居然也能引得李峙渊偶尔露出点不明显的笑意。
两人边行边聊，忽地听见林中传来持续的咚咚的响声，好似有重物撞击树木，由远而近一路传来。带来的猎犬对着树林狂吠起来，却不敢向前走，反而夹着尾巴向后退。
众人正举目观望，密林中恍然窜出一头棕熊，急奔中被众人拦了去路，它停顿住又忽地站了起来，个头比在场众人皆高，身高体壮膀大腰圆，杂乱的毛上粘着草屑与树叶，一张熊脸比面盆更大，厚实的熊爪无意识地乱舞。
棕熊站立着腿脚不稳地往前走了两步，莫世衍瞧着它右腿上有一个不小的伤口，旁边似乎凝结着大片的血块，将皮毛都粘连在了一起，想是痛楚难当。棕熊呼呼地粗喘几下，狂暴地张开大口，发出大声的啸叫，伴着一阵强烈的恶臭腥气，它也随之扑将上来。
众侍卫忙挥刀上前，那熊皮糙肉厚，刀砍在身上，仅砍出几道不深的血痕，伤害不大，却更激起了它的暴戾之气，它嘶吼着向前冲来，挥动的熊爪呼呼带风。
南疆侍卫仡姆徕被尖锐的熊爪抓中，臂膀上登时现出几条口子，淋漓的血迅速浸透了衣衫，鲜血更刺激了棕熊的嗜血性，它胡乱地挥着熊爪，另一名侍卫也被浑厚的熊掌拍中，立时晕了过去。
棕熊被众侍卫围攻，它团团打转，高扬着厚厚的爪子，又朝着另一名南疆侍卫仡赤劳拍下来，那侍卫情急中扬手一撒，棕熊顿时收爪，捂着眼睛痛苦地大声嗥叫。
那是……用了药粉？！莫世衍瞧着这情形，微微蹙眉地想。
棕熊发起狂来，莫世衍还在望着仡赤劳，没注意到棕熊已来到跟前，待听见惊呼，回过神来，正看见莫君林的刀砍在棕熊颈上，而煜王的狼胥刀已从棕熊后背穿透而入，刀身进得顺畅，几乎无所阻碍，在棕熊的前胸露出一点晶亮的刀尖。
棕熊哀嚎一声，笨重地转身想要往后击，李峙渊已抽出刀控着马灵活地转开，在棕熊无法够到的角度，又快捷地补上一刀，这次直刺心脏，棕熊低吼一声，胸口的血喷涌而出，溅湿了面前一小片土地，它重重地砸在地上，引起一起小小的颤动，惊的马儿嘶鸣起来。
莫君林奔至莫世衍面前，轻拉了她衣袖上下仔细打量，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干：“主子，您，您没事吧？可有哪里受伤。”莫世衍缓缓摇头：“无事。”
莫世衍往李峙渊那边看过去，见他从容地将刀从棕熊肥厚的体内抽出，毫无滞碍，狼胥刀寒光闪烁，鲜血顺着血槽流下，刀身未沾半点血迹，果然是把名符其实的宝刀。
狼胥刀叮当一声归鞘，莫世衍忙向李峙渊道谢：“多谢煜王殿下救命之恩。”
“好说，好说。好好记得，” 李峙渊似意有所指地道， “你可欠下本王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本王是要讨回来的！”
莫世衍认真道：“臣记下了！”
见莫世衍当了真，李峙渊微翘了下嘴角，却未再多说什么。
待一起回到营帐，煜王帐前已有两人候着，莫世衍认出那两人，一位是太傅之子谢瑞章，现任户部侍郎。另一位是武将世家恒昌候之子方矩，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棒，现任兵部郎中。据说三人是总角之交，自小关系便较旁人亲密些。
莫世衍下马与他二人相互行礼，谢瑞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阵，莫世衍仿若未觉也不躲避，大大方方客气几句后辞别而去。
莫世衍履行完例行的巡查后回到营帐中，她将烛火挑了挑，蜡烛爆开一朵烛花后倏地亮了些许，她拿出日间莫君林在林中偷偷捡拾的羽箭，凑在灯下细细观看。
大约是情急中李峙渊用的是那南疆侍卫的箭，此箭毫无特别之处，桦木箭身，精铁箭镞，鹰羽为尾，箭杆光滑，箭身笔直。她反复抚摸，未放过任何细节，但确实没有半点刻痕或任何别的痕迹。
她叹了口气，将箭轻轻放下，吹灭蜡烛，四周陷入沉静的黑暗。她缓缓躺倒，将今日的情形在脑中细细掂量。
围猎的御用猎场已提前清理过，只留了些温顺的大小动物，以保证官宦贵胄们的安全。虽说也不能完全排除部分野兽未被清理，但今日棕熊这样的猛兽出现得却是极为蹊跷。
她翻个身，想到棕熊腿上那淋漓的伤口，若说是巧合，这也确实太过巧了。
寻思良久不得解，她在暗夜中慢慢合上了眼。突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从帐外传来，似是枯枝被踏断的声响，声音极其微小防似错觉，但莫世衍还是在呼呼的夜风中听出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