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追赶上来，看到正在走在石阶上下山的殷夜辰。
“殷夜辰！”
听到身后铃铛作响，殷夜辰转过身。
“何事？”
阿狸将盒子扔了过来，不情不愿道：“这是叔父给你准备的安胎药，堂堂巫首给你准备这些，明明你肚子里的孩子…….真不知道为何？”
殷夜辰看着盒子半响，巫首真能容下这个孩子？
阿狸看她这般，也不道谢，便有些气恼，问道：“怎么，不知道谢么？”
“谢过！”殷夜辰转身继续向下走去。
阿狸忍不住追问：“你的态度太轻慢了！”
殷夜辰突然停下。
”嗯？”阿狸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
巫族的管事正带着五个男子正往山上走。
“他们是谁？”
“袄山下的训练的普通巫族，这五名男子是新一批中优异者，今后会派遣给九巫当侍从。“
殷夜辰抱着盒子往下走，管事带着五人，见到阿狸和殷夜辰，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阿狸少主！不知另一位贵人？”
“叫她袈娜大人即可。”阿狸模糊记得那位圣域长老就是这般叫她的。
管事见殷夜辰衣料昂贵，料定其身份不简单，阿狸小姐又亲自这么说，便侧过身给殷夜辰也行了一礼。
“这五名仆役是要送去哪？”
“回大人的话，是要送去给山上的各族管事挑选，再将他们分配给各位贵人。”管事看了眼身后五名低头躬身的男子，低头解释道。
殷夜辰上前，看了眼站在最后的那名男子，他的身姿最为高挑，相貌算的上清秀，这五人当中约莫他的年纪最大。
“这位管事，我可否挑一名做我的侍从？”
管事闻言，有些慌张得看向阿狸，这位大人究竟是何身份他尚且不知，阿狸是少主，若是她应允，那名男子无论去哪自己是管不着。
阿狸走到她身边，打量了五个男人许久。
“你要侍从做什么？你不过是来这边做客。”
殷夜辰挑衅得看了她一眼，手捂住肚子，靠近她，耳语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客人。袄山大巫众多，定能保我平安生产，我至少是要在东海呆临盆。”
阿狸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问道：“你如今是怀胎几月？”
“五个月？”
“你小腹平坦，丝毫不像五个月的模样！”
“可能孩子还小，不太显怀，怎么你希望我在此多呆几个月？”
阿狸抱胸，挑眉看向这五个男子：“你要选哪个？”
殷夜辰指了指中间的最好看那个。
“对不住了！”阿狸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息道，“我身边也缺人，方才我也看上他了。”
殷夜辰唇角紧抿，笑意也敛去。
“既然如此，少主的人，我确实不好抢去！”她转身欲下山去，可经过那五人后，多看了眼站在中间的那名男子，无奈指着最后一名对管事道，“既然我想要的少主要了，不如这样，我看这个男子勉强成熟稳重些，指派给我，如何？”
说完她也不等管事和阿狸回应，边继续走下山去。
管事紧张得看向阿狸。
”少主，这？”
阿狸看那最末的男子也无甚奇特，便道：“她住在殷氏那边，你将那男子交给殷氏的管事即可。”
-
管事安排得快，无需多久，便将奴仆安排妥当。
“你来了？”继续坐回窗边的殷夜辰看到被送来的那名侍从，唤他进来。
男子有些怯懦，只站在门口，不敢入内。
“进来罢。”殷夜辰招了招手，令他进屋，“这里就一名侍女和院子里的负责扫洒的婆子，都不爱与我说话。你莫要学他们！”
巫族本就人少，又爱独处，每人身边近身照料的侍从都极少，这侍女和婆子二人还是从阿狸那里匀来的，平时对她便没什么好脸色。
“大人的话，奴不敢不从！”那男子上前，站到她身边。
“你叫什么？”她将手上的史书合上，撑着头看他。
男子小心得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双眸，心中有了片刻慌张，急急低下头，低声回道：“鱼奴。”
他的声音低沉却紧张，倒是惹得窗边的美人发笑。
“鱼奴？为何是这个名字，海边好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个名字，可你是巫族，怎么都会得到照拂，不至于要取个贱名？”
看她笑了，鱼奴的脸更红了。
“儿时，母亲生我艰难，父亲紧张，怕我不好养活，便取了这个名字。”
她点了点对面的位置，道：“你坐这，好好陪我说说话，我在这呆了两个月，很无趣。”
他小心抬眼，看了她一眼，耳尖发红，慢慢坐到她对面。
“大人，您身份高贵，可以找很多乐子，为何会无趣？”
殷夜辰问道：“什么乐子？”
鱼奴不敢看她，低头回应：“您不知晓袄山下的风土人情么？”
“这袄山我不常来，自然不熟。”
“山下有海，我们虽是巫族，可袄山十里外便有人族居住，我们回同他们一起谋生，时而出海，时而进城，有好多玩样……
如今快到秋收的时节，下个月他们便会举行秋收之仪，秋祭！秋祭他们会连着欢庆三日，夜里他们还在岸边歌舞，好是热闹……”
鱼奴说着说着，声调忍不住上扬，不似之前这般怯懦，对面的女子听着着迷，撑着脸看他。
他的目光不经意又和对面的人碰上，他的滔滔不绝嘎然而止。
海风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吹乱，那一幕相似端庄的神女染上了凡丝。
他有些情不自禁得伸出手，想将她脸上的几缕发丝拨开。
“嗯？”殷夜辰看向他伸出的手。
鱼奴回过神，将手收回，慌忙跪下。
“奴逾矩了！”
她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奴仆，心声一计。
“既然如此，我便应该罚你！”
“大人请讲！”鱼奴的声音忍不住发颤。
“你既然生活在山下，必然经常出海，就罚你带我下山出海！”
听到这个要求，鱼奴不可置信得抬头看她，这也算惩罚？
“奴……”
她见他满脸疑惑，眼神示意他先起来。
“我并非驻守袄山的巫女，殷氏一族规矩多，禁忌也多，且待我算不得好。之前我与巫首等人受伤归来，并无人照料。也是近几日，阿狸才调遣人来。两个月我都过着这般日子，无趣得很！”
鱼奴原本疑惑的神色里添加了些荒谬，她明明是位大巫，巫族怎么可能待她不好，难道是那个巫首侄女阿狸苛待她？
鱼奴盯着她这张绝妙的容颜，有了半刻恍惚，忍不住开口问道：“您既然不是袄山的巫女，那巫首为何将您安置在这么好的宅子里？而且，您若是想要下山，应当也无人阻拦才对？”
“我出生九巫，勉强算是有点能耐，所以巫首礼待我本是应该的，可院中庶务琐事他可不管。”殷夜辰顿了顿，看了眼这房子和外边的院子，“下山虽无人阻拦，可无人陪伴，下山也无趣。”
鱼奴低下头，不敢接她的话，只见她站起身，环顾四周，又有些怅然得望向窗外的海。
“鱼奴，这里与我夫君宅院比起来，并不算好。”
鱼奴看向她右手捂着的小腹，想起她怀有身孕。
“您的夫君？”
“我夫君的宅院很大，奴仆也很多，他待我也算是很好。”
“那他是？”
“上垚的太子。”
“啊？”
“也是媸椤族的新王。”
“什么？”
“就是巫族的死敌。”
鱼奴察觉到不对，脸色慌张得低头，躬身向她行礼。
“大人？奴虽在山下训练多年，可不过是刚被选拔上山得侍从，品阶太低，怕是听不得这些！”
殷夜辰伸出手，抬起鱼奴作揖得手。
鱼奴不敢碰到她的手，在他的手伸来的那一刻便避开了。
殷夜辰见状，讥讽一笑。
“按照袄山的规矩，和巫族素来独往的风格，你最为刚上山的侍卫从踏入我的房内，便已经开始错了。不过我不是袄山巫女，所以你不用怕！”
“可您？”
殷夜辰凑近他，低声道：“大巫们都有秘密，可是不能随便与旁人说。久而久之秘密越来越多，却无人分享，我心中便常常觉得孤寂！”
鱼奴不解，为何她愿意告知他这些不可言之事，而不是告知亲信呢？
“大人，奴的身份并没什么作用！”
殷夜辰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我知，你很普通。”
“所以，奴不应该，也不配知道那么多！”
“无妨，一个普通的侍从纵然知晓了天大的事，要么无人在意得活着，要么就很快死去。所以你可以知道我的所有的事。”
二人靠得有些近了，女子的气息吐纳靠近他的耳边。
“说句正事！你，可以下去准备过几日带我下山之事。”
“殷夜辰！”
听到身后铃铛作响，殷夜辰转过身。
“何事？”
阿狸将盒子扔了过来，不情不愿道：“这是叔父给你准备的安胎药，堂堂巫首给你准备这些，明明你肚子里的孩子…….真不知道为何？”
殷夜辰看着盒子半响，巫首真能容下这个孩子？
阿狸看她这般，也不道谢，便有些气恼，问道：“怎么，不知道谢么？”
“谢过！”殷夜辰转身继续向下走去。
阿狸忍不住追问：“你的态度太轻慢了！”
殷夜辰突然停下。
”嗯？”阿狸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去。
巫族的管事正带着五个男子正往山上走。
“他们是谁？”
“袄山下的训练的普通巫族，这五名男子是新一批中优异者，今后会派遣给九巫当侍从。“
殷夜辰抱着盒子往下走，管事带着五人，见到阿狸和殷夜辰，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阿狸少主！不知另一位贵人？”
“叫她袈娜大人即可。”阿狸模糊记得那位圣域长老就是这般叫她的。
管事见殷夜辰衣料昂贵，料定其身份不简单，阿狸小姐又亲自这么说，便侧过身给殷夜辰也行了一礼。
“这五名仆役是要送去哪？”
“回大人的话，是要送去给山上的各族管事挑选，再将他们分配给各位贵人。”管事看了眼身后五名低头躬身的男子，低头解释道。
殷夜辰上前，看了眼站在最后的那名男子，他的身姿最为高挑，相貌算的上清秀，这五人当中约莫他的年纪最大。
“这位管事，我可否挑一名做我的侍从？”
管事闻言，有些慌张得看向阿狸，这位大人究竟是何身份他尚且不知，阿狸是少主，若是她应允，那名男子无论去哪自己是管不着。
阿狸走到她身边，打量了五个男人许久。
“你要侍从做什么？你不过是来这边做客。”
殷夜辰挑衅得看了她一眼，手捂住肚子，靠近她，耳语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客人。袄山大巫众多，定能保我平安生产，我至少是要在东海呆临盆。”
阿狸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问道：“你如今是怀胎几月？”
“五个月？”
“你小腹平坦，丝毫不像五个月的模样！”
“可能孩子还小，不太显怀，怎么你希望我在此多呆几个月？”
阿狸抱胸，挑眉看向这五个男子：“你要选哪个？”
殷夜辰指了指中间的最好看那个。
“对不住了！”阿狸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息道，“我身边也缺人，方才我也看上他了。”
殷夜辰唇角紧抿，笑意也敛去。
“既然如此，少主的人，我确实不好抢去！”她转身欲下山去，可经过那五人后，多看了眼站在中间的那名男子，无奈指着最后一名对管事道，“既然我想要的少主要了，不如这样，我看这个男子勉强成熟稳重些，指派给我，如何？”
说完她也不等管事和阿狸回应，边继续走下山去。
管事紧张得看向阿狸。
”少主，这？”
阿狸看那最末的男子也无甚奇特，便道：“她住在殷氏那边，你将那男子交给殷氏的管事即可。”
-
管事安排得快，无需多久，便将奴仆安排妥当。
“你来了？”继续坐回窗边的殷夜辰看到被送来的那名侍从，唤他进来。
男子有些怯懦，只站在门口，不敢入内。
“进来罢。”殷夜辰招了招手，令他进屋，“这里就一名侍女和院子里的负责扫洒的婆子，都不爱与我说话。你莫要学他们！”
巫族本就人少，又爱独处，每人身边近身照料的侍从都极少，这侍女和婆子二人还是从阿狸那里匀来的，平时对她便没什么好脸色。
“大人的话，奴不敢不从！”那男子上前，站到她身边。
“你叫什么？”她将手上的史书合上，撑着头看他。
男子小心得抬头，对上那双含笑的双眸，心中有了片刻慌张，急急低下头，低声回道：“鱼奴。”
他的声音低沉却紧张，倒是惹得窗边的美人发笑。
“鱼奴？为何是这个名字，海边好些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是这个名字，可你是巫族，怎么都会得到照拂，不至于要取个贱名？”
看她笑了，鱼奴的脸更红了。
“儿时，母亲生我艰难，父亲紧张，怕我不好养活，便取了这个名字。”
她点了点对面的位置，道：“你坐这，好好陪我说说话，我在这呆了两个月，很无趣。”
他小心抬眼，看了她一眼，耳尖发红，慢慢坐到她对面。
“大人，您身份高贵，可以找很多乐子，为何会无趣？”
殷夜辰问道：“什么乐子？”
鱼奴不敢看她，低头回应：“您不知晓袄山下的风土人情么？”
“这袄山我不常来，自然不熟。”
“山下有海，我们虽是巫族，可袄山十里外便有人族居住，我们回同他们一起谋生，时而出海，时而进城，有好多玩样……
如今快到秋收的时节，下个月他们便会举行秋收之仪，秋祭！秋祭他们会连着欢庆三日，夜里他们还在岸边歌舞，好是热闹……”
鱼奴说着说着，声调忍不住上扬，不似之前这般怯懦，对面的女子听着着迷，撑着脸看他。
他的目光不经意又和对面的人碰上，他的滔滔不绝嘎然而止。
海风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吹乱，那一幕相似端庄的神女染上了凡丝。
他有些情不自禁得伸出手，想将她脸上的几缕发丝拨开。
“嗯？”殷夜辰看向他伸出的手。
鱼奴回过神，将手收回，慌忙跪下。
“奴逾矩了！”
她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奴仆，心声一计。
“既然如此，我便应该罚你！”
“大人请讲！”鱼奴的声音忍不住发颤。
“你既然生活在山下，必然经常出海，就罚你带我下山出海！”
听到这个要求，鱼奴不可置信得抬头看她，这也算惩罚？
“奴……”
她见他满脸疑惑，眼神示意他先起来。
“我并非驻守袄山的巫女，殷氏一族规矩多，禁忌也多，且待我算不得好。之前我与巫首等人受伤归来，并无人照料。也是近几日，阿狸才调遣人来。两个月我都过着这般日子，无趣得很！”
鱼奴原本疑惑的神色里添加了些荒谬，她明明是位大巫，巫族怎么可能待她不好，难道是那个巫首侄女阿狸苛待她？
鱼奴盯着她这张绝妙的容颜，有了半刻恍惚，忍不住开口问道：“您既然不是袄山的巫女，那巫首为何将您安置在这么好的宅子里？而且，您若是想要下山，应当也无人阻拦才对？”
“我出生九巫，勉强算是有点能耐，所以巫首礼待我本是应该的，可院中庶务琐事他可不管。”殷夜辰顿了顿，看了眼这房子和外边的院子，“下山虽无人阻拦，可无人陪伴，下山也无趣。”
鱼奴低下头，不敢接她的话，只见她站起身，环顾四周，又有些怅然得望向窗外的海。
“鱼奴，这里与我夫君宅院比起来，并不算好。”
鱼奴看向她右手捂着的小腹，想起她怀有身孕。
“您的夫君？”
“我夫君的宅院很大，奴仆也很多，他待我也算是很好。”
“那他是？”
“上垚的太子。”
“啊？”
“也是媸椤族的新王。”
“什么？”
“就是巫族的死敌。”
鱼奴察觉到不对，脸色慌张得低头，躬身向她行礼。
“大人？奴虽在山下训练多年，可不过是刚被选拔上山得侍从，品阶太低，怕是听不得这些！”
殷夜辰伸出手，抬起鱼奴作揖得手。
鱼奴不敢碰到她的手，在他的手伸来的那一刻便避开了。
殷夜辰见状，讥讽一笑。
“按照袄山的规矩，和巫族素来独往的风格，你最为刚上山的侍卫从踏入我的房内，便已经开始错了。不过我不是袄山巫女，所以你不用怕！”
“可您？”
殷夜辰凑近他，低声道：“大巫们都有秘密，可是不能随便与旁人说。久而久之秘密越来越多，却无人分享，我心中便常常觉得孤寂！”
鱼奴不解，为何她愿意告知他这些不可言之事，而不是告知亲信呢？
“大人，奴的身份并没什么作用！”
殷夜辰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我知，你很普通。”
“所以，奴不应该，也不配知道那么多！”
“无妨，一个普通的侍从纵然知晓了天大的事，要么无人在意得活着，要么就很快死去。所以你可以知道我的所有的事。”
二人靠得有些近了，女子的气息吐纳靠近他的耳边。
“说句正事！你，可以下去准备过几日带我下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