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竟然回了圣域，为何身上带血？”三长老看她身上血迹不少，皱了皱眉。
殷夜辰走进寝殿内，在外厅坐下。
“之前在都城忘了问您，圣伯鱼以蛊毒控制你，都胁迫你做了什么？”
“圣域诸事，老夫并不愿告知他。他吹奏骨笛后，老夫便失去了知觉。”
“有一事，我想问一问长老。”殷夜辰倚靠在一侧的案桌边，盯着身着白月袍的长老。
“大人请说。”
“圣域三位长老身上也是有我族先人种下的咒术，世代辅佐我族。可是，似乎没人怀疑过三位长老的是更迭的。”
三长老愣住，并未想到她会提及此事。
“约莫是这圣域内的人死得都比三位长老早吧。”她漫不经心的继续道，“可是我的阿祖有幸活得久一些，她曾同我说，她几十年来见到的长老都未曾有过多的变化。”
“帆大人也问过此事了……”
“你们给的答复是，你们用了秘药延缓衰老。可此药会损伤作为巫族的能力。”
三长老对上她的眼睛，道：“确实！”
殷夜辰道：“可到底是什么样的药，能让三位长老活那般久呢？五年前我回圣域长居时，便对此有了疑心。巫族中人，长寿不多。若推算三位长老的年纪，至少过百岁了？我族中人，难道没人觊觎这长寿的法子。”
“大人莫要说笑了。苍葭族，无人想过长生，每一任圣域之主都在为自己的使命鞠躬尽瘁！”
殷夜辰嗤笑：“若偏偏我想活久一些呢？长老是怎么知晓每一任圣域之主的想法？”
三长老莞尔一笑：“大人，我们三位长老的位置也是世代相传，自然熟知曾经的圣域之主。圣域的墓地不也可以作证。”
殷夜辰站起身，走到长老身边，道：“墓地可以证明什么？证明确实隔几十年，长老便会更迭。可三位长老年纪这般大了，为何不删选继承人？圣域中，对于圣子和圣女的删选，却早早开始了。三长老，我来此处之前，正好去了趟墓地。”
站在她身侧的长老面色不变，只是好奇一问：“大人去墓地作甚？”
“我发现了一只椤兽，形如麋鹿，通体月白，食其血肉，可助长生，此兽名为长生。但，巫族食其血肉，确实会丧失巫族之能。食用数百年的量，你们将再算不得巫族，是与不是？”
三长老失笑：“大人，古籍中确实有记载长生兽。一千多年前，媸椤王因其怀璧之罪，将本就稀有的长生兽斩杀殚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兽了。”
殷夜辰看着长老退了两步，将一旁的烛火拿了过来，“长老，那你倒是说说，墓地那处的椤兽是什么兽？”
“只是寻常兽族！”
殷夜辰感慨道：“长老，我既然是圣域之主，你为何不肯与我坦诚？那只长生兽我已放走。”
“大人？”三长老慌张站起身。
“媸椤王就在圣域之外，长生兽一旦跑出去，马上就会被他所捕！”
“大人！”三长老皱起眉头，“大人真想知道真相？”
殷夜辰端着烛火站在他跟前，“我既然成了圣域之主，我不该知道么？我也曾试图查探长生药物，可惜我在哪里都未见到……”
三长老抬头看着她，微弱的烛火摇曳，“千年前，平宿受天灾之苦，寒山亦未能幸免，你们苍葭族逃离时，才发现寒山竟然还藏了一只长生兽。便将它虏来南境。不知为何，你们并未食用它的血肉，而是嘱咐我们三人必须长生，守着苍葭族。你们若是没了长辈教诲，我们三人便代父母之职，照料年幼的苍葭族。如此往复。”
殷夜辰手上的烛火坠落，被蜡油和烛火烫伤，似是未感。
她不可置信得问道：“所以，你们竟然活了千年？”
三长老点了点头，不但活了千年，因为苍葭族先人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咒术，他们不得自由，且心甘情愿守着圣域，陪伴每一任圣域之主。
她未曾想到，原因竟是如此，踉跄几步，勉强稳住心。
，“长老，你们竟然为我族付出千年。你们本该自在老去的！长老，你们可需要我来解咒？”
“此事我们想过，也有几任圣域之主，也发现过此事。也曾动过恻隐之心，可给我们留下咒术的是圣域初代主人，可后人们混杂了人族血脉，解得了圣女身上的咒术，可解不了我们的。不过放走长生兽，您还是第一人。”
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烛火拾起，无奈道：“大人还是将此兽寻回为好，若无此兽，我三人亡故后，这座诺大的宫殿便再无人守着。”
“既然放走了，长生兽便回不来了。”依照圣伯鱼的脾性，他绝不可能将长生□□由巫族，“虽然有了长生兽，可你们三人的身体并不好。”
“确实。”三长老将烛台重新点起，“我们三人便如这将尽的烛油，确实是强弩之末。千年太久了。可是……”
“若是可以回到寒山，你们便不必守在此处？是么？”
三长老转过身，仔细打量她，“大人，您说什么？”
“回到寒山！”
听到她肯定的答复，三长老的眼角微湿，“您再说一遍。”
她看着长老的银白长发和满脸褶子，问道：“我可以让你们回到寒山。当年的先人只是让你们守在此处，他们去做什么你们分毫不知么？”
他摇了摇头，“我们并非九巫中人，大人们要做的事，我们当然无权过问。”
“你们可后悔守在此处千年？”
在这越来越冷清的宫殿内。
长老的眼中出现了迷茫。
“大人，起初我们身上都是没有咒术的，都是甘心情愿被种下咒术。只是过了太多年了，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过。不过，大人不必为此事为难。”
“长老可否与我说说往事？”
-
天外露出青光，她才意识到时候已晚。
“长老年迈，我却拉着长老说了一宿的话。这便不打扰了。”殷夜辰站起身，眼前一晕，恍惚得晃了晃头。
“大人尚且身体不适，坐了一宿，也累了，老夫让侍女扶您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可。只是我还有想问的，长老，你可见过身负巫族和媸椤族血脉之人？”
长老愣了半响，才想起来，“在南境是有的，南境生活着不少散落的巫族和媸椤族，甚至异人。但是他们大多是寻常人，在他们身上，老夫并未获悉任何奇事。大人担忧孩子？”
殷夜辰想到昨日与河羌相斗时，自己的手臂上分明出现了银麟，那分明与自己先前在圣伯鱼身上看到的一致。
“有一人，大人还记得么？”
”谁？”
长老抚须，“万邦朝圣朝圣那日，在殿下身边的那名年轻女郎，若是老夫没记错，她应当唤作白榆？她应当是苍葭族才是，可她唤殿下阿兄？”
“她确实是巫族和媸椤族后代。”
长老欣喜，“那我们便可查一查她。”
“好，多谢长老。”
殷夜辰走进寝殿内，在外厅坐下。
“之前在都城忘了问您，圣伯鱼以蛊毒控制你，都胁迫你做了什么？”
“圣域诸事，老夫并不愿告知他。他吹奏骨笛后，老夫便失去了知觉。”
“有一事，我想问一问长老。”殷夜辰倚靠在一侧的案桌边，盯着身着白月袍的长老。
“大人请说。”
“圣域三位长老身上也是有我族先人种下的咒术，世代辅佐我族。可是，似乎没人怀疑过三位长老的是更迭的。”
三长老愣住，并未想到她会提及此事。
“约莫是这圣域内的人死得都比三位长老早吧。”她漫不经心的继续道，“可是我的阿祖有幸活得久一些，她曾同我说，她几十年来见到的长老都未曾有过多的变化。”
“帆大人也问过此事了……”
“你们给的答复是，你们用了秘药延缓衰老。可此药会损伤作为巫族的能力。”
三长老对上她的眼睛，道：“确实！”
殷夜辰道：“可到底是什么样的药，能让三位长老活那般久呢？五年前我回圣域长居时，便对此有了疑心。巫族中人，长寿不多。若推算三位长老的年纪，至少过百岁了？我族中人，难道没人觊觎这长寿的法子。”
“大人莫要说笑了。苍葭族，无人想过长生，每一任圣域之主都在为自己的使命鞠躬尽瘁！”
殷夜辰嗤笑：“若偏偏我想活久一些呢？长老是怎么知晓每一任圣域之主的想法？”
三长老莞尔一笑：“大人，我们三位长老的位置也是世代相传，自然熟知曾经的圣域之主。圣域的墓地不也可以作证。”
殷夜辰站起身，走到长老身边，道：“墓地可以证明什么？证明确实隔几十年，长老便会更迭。可三位长老年纪这般大了，为何不删选继承人？圣域中，对于圣子和圣女的删选，却早早开始了。三长老，我来此处之前，正好去了趟墓地。”
站在她身侧的长老面色不变，只是好奇一问：“大人去墓地作甚？”
“我发现了一只椤兽，形如麋鹿，通体月白，食其血肉，可助长生，此兽名为长生。但，巫族食其血肉，确实会丧失巫族之能。食用数百年的量，你们将再算不得巫族，是与不是？”
三长老失笑：“大人，古籍中确实有记载长生兽。一千多年前，媸椤王因其怀璧之罪，将本就稀有的长生兽斩杀殚尽，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兽了。”
殷夜辰看着长老退了两步，将一旁的烛火拿了过来，“长老，那你倒是说说，墓地那处的椤兽是什么兽？”
“只是寻常兽族！”
殷夜辰感慨道：“长老，我既然是圣域之主，你为何不肯与我坦诚？那只长生兽我已放走。”
“大人？”三长老慌张站起身。
“媸椤王就在圣域之外，长生兽一旦跑出去，马上就会被他所捕！”
“大人！”三长老皱起眉头，“大人真想知道真相？”
殷夜辰端着烛火站在他跟前，“我既然成了圣域之主，我不该知道么？我也曾试图查探长生药物，可惜我在哪里都未见到……”
三长老抬头看着她，微弱的烛火摇曳，“千年前，平宿受天灾之苦，寒山亦未能幸免，你们苍葭族逃离时，才发现寒山竟然还藏了一只长生兽。便将它虏来南境。不知为何，你们并未食用它的血肉，而是嘱咐我们三人必须长生，守着苍葭族。你们若是没了长辈教诲，我们三人便代父母之职，照料年幼的苍葭族。如此往复。”
殷夜辰手上的烛火坠落，被蜡油和烛火烫伤，似是未感。
她不可置信得问道：“所以，你们竟然活了千年？”
三长老点了点头，不但活了千年，因为苍葭族先人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咒术，他们不得自由，且心甘情愿守着圣域，陪伴每一任圣域之主。
她未曾想到，原因竟是如此，踉跄几步，勉强稳住心。
，“长老，你们竟然为我族付出千年。你们本该自在老去的！长老，你们可需要我来解咒？”
“此事我们想过，也有几任圣域之主，也发现过此事。也曾动过恻隐之心，可给我们留下咒术的是圣域初代主人，可后人们混杂了人族血脉，解得了圣女身上的咒术，可解不了我们的。不过放走长生兽，您还是第一人。”
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烛火拾起，无奈道：“大人还是将此兽寻回为好，若无此兽，我三人亡故后，这座诺大的宫殿便再无人守着。”
“既然放走了，长生兽便回不来了。”依照圣伯鱼的脾性，他绝不可能将长生□□由巫族，“虽然有了长生兽，可你们三人的身体并不好。”
“确实。”三长老将烛台重新点起，“我们三人便如这将尽的烛油，确实是强弩之末。千年太久了。可是……”
“若是可以回到寒山，你们便不必守在此处？是么？”
三长老转过身，仔细打量她，“大人，您说什么？”
“回到寒山！”
听到她肯定的答复，三长老的眼角微湿，“您再说一遍。”
她看着长老的银白长发和满脸褶子，问道：“我可以让你们回到寒山。当年的先人只是让你们守在此处，他们去做什么你们分毫不知么？”
他摇了摇头，“我们并非九巫中人，大人们要做的事，我们当然无权过问。”
“你们可后悔守在此处千年？”
在这越来越冷清的宫殿内。
长老的眼中出现了迷茫。
“大人，起初我们身上都是没有咒术的，都是甘心情愿被种下咒术。只是过了太多年了，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过。不过，大人不必为此事为难。”
“长老可否与我说说往事？”
-
天外露出青光，她才意识到时候已晚。
“长老年迈，我却拉着长老说了一宿的话。这便不打扰了。”殷夜辰站起身，眼前一晕，恍惚得晃了晃头。
“大人尚且身体不适，坐了一宿，也累了，老夫让侍女扶您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可。只是我还有想问的，长老，你可见过身负巫族和媸椤族血脉之人？”
长老愣了半响，才想起来，“在南境是有的，南境生活着不少散落的巫族和媸椤族，甚至异人。但是他们大多是寻常人，在他们身上，老夫并未获悉任何奇事。大人担忧孩子？”
殷夜辰想到昨日与河羌相斗时，自己的手臂上分明出现了银麟，那分明与自己先前在圣伯鱼身上看到的一致。
“有一人，大人还记得么？”
”谁？”
长老抚须，“万邦朝圣朝圣那日，在殿下身边的那名年轻女郎，若是老夫没记错，她应当唤作白榆？她应当是苍葭族才是，可她唤殿下阿兄？”
“她确实是巫族和媸椤族后代。”
长老欣喜，“那我们便可查一查她。”
“好，多谢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