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黑石镇4
顾雨霖坐在餐厅中，等了一会，女大学生怒气冲冲走下楼。
她拖开顾雨霖身边的椅子，椅腿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女大学生反倒被吓一跳，瞬间忘记生气，心虚开口，“抱歉……”
顾雨霖举起夹子，“要香肠吗？”
女大学生点头，“要。”
她刚刚被男玩家拦住，质询怀疑的口气令她很是不爽。
男玩家咄咄逼人，无论如何都不信任顾雨霖，甚至认为顾雨霖是潜伏在玩家当中害他们的npc，三言两语间便与女大学生吵了起来。
当然，最后谁也没占到上风，女大学生怄了一肚子气。
女大学生坐下之后，其他五名玩家慢吞吞下楼。
今天是音乐会举办的日子。
躲在房间不安全，也无法完成通关条件，他们只得下楼寻找离开这里的可能。
落座后，邱薇瞥见墙上的节目单，蹙眉开口，“悟空，你排在第一个表演。”
顾雨霖早就看见节目单，自然不意外，“嗯。”
“第一个……怎么了吗？”女玩家问。
“g小调听到音乐就会出现，而且会发狂攻击演奏者。”男玩家将煎蛋塞进嘴里，“第一个运气好的话，没准能见到g小调。”
那是运气好吗？
分明是找死吧！
女大学生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她并不怕与男玩家争吵，但她担心吵起来会不会影响到音乐会进行。
犹豫之后，女大学生低声对顾雨霖说：“有什么不对就赶紧跑。”
“嗯。”顾雨霖想了想，“你也是。”
“放心，我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是说，离那个人远一点。”
那个人？
女大学生顺着顾雨霖的视线看向男玩家，心中惴惴不安。
音乐会如常进行，作为主持人的镇民大叔报幕之后，顾雨霖登台。
她抚上琴键，按下第一个音符。
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屋外风沙突然开始狂啸，震得整间酒馆都在响。
“这是怎么了？”
两名女性玩家躲在邱薇身边瑟瑟发抖，“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恐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狂风之中夹杂着野兽低吼声，利齿划过木头的声音。
“人呢？”
戴眼镜的男玩家突然出声，提醒了众人。
他们这才发现，除了酒馆老板，其他镇民凭空消失了。
女大学生下意识倒退一步，远离两名男玩家。
她想提醒邱薇和另外两名女玩家，可还未开口，就被女玩家的尖叫声打断。
戴眼镜的男玩家后背一痛。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胸前露出银色刀尖，映着冷光。
他努力想扭头朝后看，只能看见对方一抹衣角，但这也足够验证，身后是那个不停质疑顾雨霖的男玩家。
“怎么回事？当然是——你们都要死了。”
男人抽出短刀，面前玩家直挺挺倒下，发出一声重响。
这短刀是他从后厨找到的。
很好用，所以他一直在用。
顾雨霖遥遥望见这幕，平静收回视线。
前两日的事件让她确定玩家里有凶手，第一日是玩家亲自动手，第二日是故意引来g小调借刀杀人。
碍于证据不足，她无法向其他人证实凶手，所以一直没说。
如今对方倒是自爆了。
邱薇挡在两名女玩家面前，“你不是玩家。”
“不，我当然是玩家。”
男人嘲笑她的天真，“谁说巴比伦塔里，只有npc可以杀人？”
邱薇警惕盯着对方，“可我们没有竞争关系，这关没有限制通关人数。”
“那又如何？”男人舔舐刀尖的血迹，露出沉醉的表情，“我喜欢杀人的畅快，生命就在我的掌控之间——哦，你们这种呆瓜，不会懂。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动手，反正那些家伙快进来了。”
邱薇还没懂对方的意思，酒馆大门已经被劈成两半。
一人高的黑色狼型影子走了进来，皮毛之间流窜金色闪电，空气渐渐变得干燥起来。
“啊！——”
躲在邱薇身后的女玩家们嗓音嘶哑，死死抱住邱薇，仿佛能从中得到一丝温暖。
女大学生双腿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她悲哀地发现，人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真的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以前看剧还嫌弃主角不动起来，自己亲身经历才发现，根本跑不起来！
邱薇勉强维持镇定，“你就不怕吗？”
男人笑得开怀，“你肯定是运气好才过了前两关。”
似乎是认定邱薇在劫难逃，男人发了善心开口解释，“这镇子叫黑石镇，每家每户墙外都围着黑色石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色石头，在空中抛了两下，“这么明显的提示，怎么会蠢到视而不见。”
邱薇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一手拉起一个女生，“我数到三，就跑。”
“可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外面都是怪物……”
邱薇无言以对。
难道真的要结束了？
他们说话间，女大学生来到钢琴后面躲了起来。
她发现怪物进屋后，注意力一直在邱薇和男玩家那边，没分她半点。
更令她惊讶的是，顾雨霖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及突然出现的怪物视而不见，只专心弹琴。
即便钢琴摆着曲谱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跑吗？”
顾雨霖手指不停，抬眸看了她一眼。
女大学生愣住了。
顾雨霖的眼瞳倒映着她仓皇失措的脸，除此之外，唯有叹息。
“你……”
女大学生慢慢站起身，“是不是找到通关的办法了。”
顾雨霖没有回答她，“好好呆着。”
总共五头g小调进入酒馆，但它们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围绕玩家们形成一个包围圈，便蹲坐在一旁。
男玩家面露不解，“为什么不动手？你们没有黑石的保护——”
他听见了顾雨霖的曲声。
“音乐会……对，音乐会还没结束，所以还不到它们动手的时候。”
男玩家狞笑一声，“那就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女大学生瞪大双眼，虚弱开口，“孙悟空……我们不去救她们吗……”
“我救不了她们。”
而且，她必须在这里弹琴。
“那我去帮她们。”女大学生努力撑起自己的双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
顾雨霖盯着女大学生冲出去的背影，弹错了一个音节。
舞台下方，雕塑般纹丝不动的g小调转过头颅，动作同步，眼神同步，就这么紧紧盯着她。
仿佛在监视她。
顾雨霖收回视线，不再去看。
女大学生跑得再快也比不上男人出刀的速度，他轻而易举击中邱薇的手臂。
邱薇抓住男玩家握刀的手，朝身后吼道：“快跑！”
两名女玩家被她满身鲜血吓得撞在一起，直接瘫倒在地上哭。
女大学生一手拉一个，“别哭了！快点跑啊！”
“跑？跑去哪里……”
女大学生也不知道，她只好拉着人朝顾雨霖那边跑。
曲目正弹向高潮，顾雨霖叹了口气，她猛地敲击键盘。
“别过来！”
女大学生一顿，她信任顾雨霖，所以听到便停下没有质疑，她身后两名女玩家却不明白也不信任顾雨霖。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其中一名女玩家不管不顾甩开女大学生的手，朝前冲去。
离舞台最近的一头g小调突然从雕像状态复苏，抬起狼爪在女玩家头顶落下。
“啊！——”
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没有人能保持冷静。
血色喷溅在钢琴盖上，缓缓流淌，陷入黑白琴键中。
顾雨霖全凭肌肉记忆，触碰粘腻的键盘，没有再错一个音节。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压制住混乱的心弦。
突然动手的g小调镇住了男玩家，他看向台上不受影响继续演奏的顾雨霖，脑中转过一个想法。
“原来如此。”
音乐会举办成功，是这个意思。
“那我清理掉影响音乐会的废物，也是维护音乐会的举办！”
邱薇还没从女玩家的死回过神来，震惊于他的脑回路，“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死了，才能好好当音乐会的听众啊。”
男玩家几次差点击中邱薇要害，都被她躲了过去。
两个人气喘吁吁，谁也不让谁。
“怎么会这样……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
近距离围观朋友的死亡，女玩家精神已经崩溃，只会疯狂喊叫，不让任何人接近。
女大学生被她狠狠推开，倒在血泊之中。
闻着刺鼻的血腥气，腿脚酸软根本站不起来。
女大学生头一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她似乎失去了害怕、同情、哀伤等等感情的感知能力，只想立即离开。
离开这里，她就不用忍受——
她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
凌乱的情绪中，女大学生抬起头，看见了一双漆黑的眼瞳。
顾雨霖眼中没有焦点，只是面朝她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纤长的手指如同精灵，在在琴键上灵巧跳跃，只是这幅美好画面被血色浸泡，惊悚又诡异。
女大学生一步一步走到顾雨霖面前。
g小调盯着女大学生的动作，却没有动。
女大学生在钢琴前站定，“我……”
女玩家像坏掉的人偶，坐在地上崩溃大喊。
邱薇浑身是伤，她体力不支，躲闪不及时，被击中要害。
男玩家观赏邱薇和女玩家绝望的脸庞，露出愉悦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如闹剧般落幕。
最后一道音符落下，音乐会完成。
终于——
可以结束了。
顾雨霖转过头，眼瞳骤缩。
男玩家捏起刀把尾部，猛地向女大学生后背投掷。
女大学生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听见刀尖刺入皮肤的声音。
顾雨霖仓促起身，结果被凳子绊倒，抱住女大学生变凉的身躯，坐在地上。
女大学生小声开口，“救救我……”
顾雨霖眨了下眼，“好。”
“骗子——”女大学生抬起嘴角，笑意转瞬即逝，“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对不起。”
顾雨霖只是希望此刻迎合她能让她舒服一点，没想到直接被当场拆穿。
“没关系，我原谅你。”
女大学生渐渐阖上眼睛，“我早知道……不能怪你……”
顾雨霖紧紧抱住她，试图感受一点温度。
可惜徒劳无功。
杀红了眼的男玩家走上前，抬脚想踩上顾雨霖头顶。
人偶般精致的面庞抬起，黑色琉璃双瞳看他像是看着一具死尸。
男玩家被打断，动作停在半空，“还想反抗？也好，毕竟……”
话未说完，男玩家的视野越来越低。
直到滚了一圈，他才发现，是自己的头颅掉在地上。
不远处嚎叫的女玩家与失血过多躺在地上的邱薇被g小调围住，血肉翻飞。
只有顾雨霖，除了浑身狼狈，没有任何伤口。
为什么？！
顾雨霖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因为，我通关了。”
她拖开顾雨霖身边的椅子，椅腿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女大学生反倒被吓一跳，瞬间忘记生气，心虚开口，“抱歉……”
顾雨霖举起夹子，“要香肠吗？”
女大学生点头，“要。”
她刚刚被男玩家拦住，质询怀疑的口气令她很是不爽。
男玩家咄咄逼人，无论如何都不信任顾雨霖，甚至认为顾雨霖是潜伏在玩家当中害他们的npc，三言两语间便与女大学生吵了起来。
当然，最后谁也没占到上风，女大学生怄了一肚子气。
女大学生坐下之后，其他五名玩家慢吞吞下楼。
今天是音乐会举办的日子。
躲在房间不安全，也无法完成通关条件，他们只得下楼寻找离开这里的可能。
落座后，邱薇瞥见墙上的节目单，蹙眉开口，“悟空，你排在第一个表演。”
顾雨霖早就看见节目单，自然不意外，“嗯。”
“第一个……怎么了吗？”女玩家问。
“g小调听到音乐就会出现，而且会发狂攻击演奏者。”男玩家将煎蛋塞进嘴里，“第一个运气好的话，没准能见到g小调。”
那是运气好吗？
分明是找死吧！
女大学生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她并不怕与男玩家争吵，但她担心吵起来会不会影响到音乐会进行。
犹豫之后，女大学生低声对顾雨霖说：“有什么不对就赶紧跑。”
“嗯。”顾雨霖想了想，“你也是。”
“放心，我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是说，离那个人远一点。”
那个人？
女大学生顺着顾雨霖的视线看向男玩家，心中惴惴不安。
音乐会如常进行，作为主持人的镇民大叔报幕之后，顾雨霖登台。
她抚上琴键，按下第一个音符。
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屋外风沙突然开始狂啸，震得整间酒馆都在响。
“这是怎么了？”
两名女性玩家躲在邱薇身边瑟瑟发抖，“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恐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狂风之中夹杂着野兽低吼声，利齿划过木头的声音。
“人呢？”
戴眼镜的男玩家突然出声，提醒了众人。
他们这才发现，除了酒馆老板，其他镇民凭空消失了。
女大学生下意识倒退一步，远离两名男玩家。
她想提醒邱薇和另外两名女玩家，可还未开口，就被女玩家的尖叫声打断。
戴眼镜的男玩家后背一痛。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胸前露出银色刀尖，映着冷光。
他努力想扭头朝后看，只能看见对方一抹衣角，但这也足够验证，身后是那个不停质疑顾雨霖的男玩家。
“怎么回事？当然是——你们都要死了。”
男人抽出短刀，面前玩家直挺挺倒下，发出一声重响。
这短刀是他从后厨找到的。
很好用，所以他一直在用。
顾雨霖遥遥望见这幕，平静收回视线。
前两日的事件让她确定玩家里有凶手，第一日是玩家亲自动手，第二日是故意引来g小调借刀杀人。
碍于证据不足，她无法向其他人证实凶手，所以一直没说。
如今对方倒是自爆了。
邱薇挡在两名女玩家面前，“你不是玩家。”
“不，我当然是玩家。”
男人嘲笑她的天真，“谁说巴比伦塔里，只有npc可以杀人？”
邱薇警惕盯着对方，“可我们没有竞争关系，这关没有限制通关人数。”
“那又如何？”男人舔舐刀尖的血迹，露出沉醉的表情，“我喜欢杀人的畅快，生命就在我的掌控之间——哦，你们这种呆瓜，不会懂。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动手，反正那些家伙快进来了。”
邱薇还没懂对方的意思，酒馆大门已经被劈成两半。
一人高的黑色狼型影子走了进来，皮毛之间流窜金色闪电，空气渐渐变得干燥起来。
“啊！——”
躲在邱薇身后的女玩家们嗓音嘶哑，死死抱住邱薇，仿佛能从中得到一丝温暖。
女大学生双腿灌了铅般动弹不得。
她悲哀地发现，人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真的会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以前看剧还嫌弃主角不动起来，自己亲身经历才发现，根本跑不起来！
邱薇勉强维持镇定，“你就不怕吗？”
男人笑得开怀，“你肯定是运气好才过了前两关。”
似乎是认定邱薇在劫难逃，男人发了善心开口解释，“这镇子叫黑石镇，每家每户墙外都围着黑色石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色石头，在空中抛了两下，“这么明显的提示，怎么会蠢到视而不见。”
邱薇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一手拉起一个女生，“我数到三，就跑。”
“可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外面都是怪物……”
邱薇无言以对。
难道真的要结束了？
他们说话间，女大学生来到钢琴后面躲了起来。
她发现怪物进屋后，注意力一直在邱薇和男玩家那边，没分她半点。
更令她惊讶的是，顾雨霖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以及突然出现的怪物视而不见，只专心弹琴。
即便钢琴摆着曲谱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跑吗？”
顾雨霖手指不停，抬眸看了她一眼。
女大学生愣住了。
顾雨霖的眼瞳倒映着她仓皇失措的脸，除此之外，唯有叹息。
“你……”
女大学生慢慢站起身，“是不是找到通关的办法了。”
顾雨霖没有回答她，“好好呆着。”
总共五头g小调进入酒馆，但它们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围绕玩家们形成一个包围圈，便蹲坐在一旁。
男玩家面露不解，“为什么不动手？你们没有黑石的保护——”
他听见了顾雨霖的曲声。
“音乐会……对，音乐会还没结束，所以还不到它们动手的时候。”
男玩家狞笑一声，“那就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女大学生瞪大双眼，虚弱开口，“孙悟空……我们不去救她们吗……”
“我救不了她们。”
而且，她必须在这里弹琴。
“那我去帮她们。”女大学生努力撑起自己的双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
顾雨霖盯着女大学生冲出去的背影，弹错了一个音节。
舞台下方，雕塑般纹丝不动的g小调转过头颅，动作同步，眼神同步，就这么紧紧盯着她。
仿佛在监视她。
顾雨霖收回视线，不再去看。
女大学生跑得再快也比不上男人出刀的速度，他轻而易举击中邱薇的手臂。
邱薇抓住男玩家握刀的手，朝身后吼道：“快跑！”
两名女玩家被她满身鲜血吓得撞在一起，直接瘫倒在地上哭。
女大学生一手拉一个，“别哭了！快点跑啊！”
“跑？跑去哪里……”
女大学生也不知道，她只好拉着人朝顾雨霖那边跑。
曲目正弹向高潮，顾雨霖叹了口气，她猛地敲击键盘。
“别过来！”
女大学生一顿，她信任顾雨霖，所以听到便停下没有质疑，她身后两名女玩家却不明白也不信任顾雨霖。
“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其中一名女玩家不管不顾甩开女大学生的手，朝前冲去。
离舞台最近的一头g小调突然从雕像状态复苏，抬起狼爪在女玩家头顶落下。
“啊！——”
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没有人能保持冷静。
血色喷溅在钢琴盖上，缓缓流淌，陷入黑白琴键中。
顾雨霖全凭肌肉记忆，触碰粘腻的键盘，没有再错一个音节。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压制住混乱的心弦。
突然动手的g小调镇住了男玩家，他看向台上不受影响继续演奏的顾雨霖，脑中转过一个想法。
“原来如此。”
音乐会举办成功，是这个意思。
“那我清理掉影响音乐会的废物，也是维护音乐会的举办！”
邱薇还没从女玩家的死回过神来，震惊于他的脑回路，“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死了，才能好好当音乐会的听众啊。”
男玩家几次差点击中邱薇要害，都被她躲了过去。
两个人气喘吁吁，谁也不让谁。
“怎么会这样……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
近距离围观朋友的死亡，女玩家精神已经崩溃，只会疯狂喊叫，不让任何人接近。
女大学生被她狠狠推开，倒在血泊之中。
闻着刺鼻的血腥气，腿脚酸软根本站不起来。
女大学生头一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她似乎失去了害怕、同情、哀伤等等感情的感知能力，只想立即离开。
离开这里，她就不用忍受——
她好像，快要支撑不住了。
凌乱的情绪中，女大学生抬起头，看见了一双漆黑的眼瞳。
顾雨霖眼中没有焦点，只是面朝她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纤长的手指如同精灵，在在琴键上灵巧跳跃，只是这幅美好画面被血色浸泡，惊悚又诡异。
女大学生一步一步走到顾雨霖面前。
g小调盯着女大学生的动作，却没有动。
女大学生在钢琴前站定，“我……”
女玩家像坏掉的人偶，坐在地上崩溃大喊。
邱薇浑身是伤，她体力不支，躲闪不及时，被击中要害。
男玩家观赏邱薇和女玩家绝望的脸庞，露出愉悦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如闹剧般落幕。
最后一道音符落下，音乐会完成。
终于——
可以结束了。
顾雨霖转过头，眼瞳骤缩。
男玩家捏起刀把尾部，猛地向女大学生后背投掷。
女大学生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听见刀尖刺入皮肤的声音。
顾雨霖仓促起身，结果被凳子绊倒，抱住女大学生变凉的身躯，坐在地上。
女大学生小声开口，“救救我……”
顾雨霖眨了下眼，“好。”
“骗子——”女大学生抬起嘴角，笑意转瞬即逝，“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对不起。”
顾雨霖只是希望此刻迎合她能让她舒服一点，没想到直接被当场拆穿。
“没关系，我原谅你。”
女大学生渐渐阖上眼睛，“我早知道……不能怪你……”
顾雨霖紧紧抱住她，试图感受一点温度。
可惜徒劳无功。
杀红了眼的男玩家走上前，抬脚想踩上顾雨霖头顶。
人偶般精致的面庞抬起，黑色琉璃双瞳看他像是看着一具死尸。
男玩家被打断，动作停在半空，“还想反抗？也好，毕竟……”
话未说完，男玩家的视野越来越低。
直到滚了一圈，他才发现，是自己的头颅掉在地上。
不远处嚎叫的女玩家与失血过多躺在地上的邱薇被g小调围住，血肉翻飞。
只有顾雨霖，除了浑身狼狈，没有任何伤口。
为什么？！
顾雨霖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因为，我通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