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纪菲被他的话噎住，皱了皱眉，觉得这说法不对。
正欲反驳，吴山站起身来，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二位不必再说，今日相见十分有缘，望下次二位还能来听我弹琴。”
说罢，他摆手叫助手送客，自己头也不回往琴室去了。
江纪菲心里不太舒服，吴老师不弹与外国人，个人原因她尊重。
但是lukas身上流着的是跟他们同样的血。
他一直主动了解中国文化，对他遥远的故土感到好奇，他并不是吴山说的那种抛弃祖国的人。
lukas不止是她的学生，更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他无缘无故被中伤。
“吴老师，等等…”
心中燃起一股冲动，江纪菲脚步一迈，急匆匆的就想要去追已经走远了的人。
一个不留神猛地撞到了桌角，她腿上倏地一痛。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跑着就追上前去。
吴山也听到了她的声音，脚步顿了顿，有些疑惑这小友怎么这么执着。
他虽琴技超绝，但也不是万里挑一，她再另寻别人便是。
他摇了摇头，终是转过身，看着她。
“吴老师，”江纪菲气息有些急，她耳根因为紧张全红了，但声音却十分诚恳。
“我追上前来，不是为了让您改变主意。”
她喘了口气，接着说到：“我那位朋友虽国籍与我们不同，但他并非自愿，他无数次跟我说他也是中国人，他同样热爱中国…”
曾经有一次上课时，lukas哭着问她，“老师，我到底算不算中国人？”
江纪菲尴尬的沉默。lukas的国籍上赫然显示美国。但他无论是肤色，长相，还是喜好，都与中国人别无二致。
说完，江纪菲郑重地朝吴山轻轻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吴山久久怔在原地。
同样心中震动的还有程景舟。
江纪菲跑出去的瞬间，他本能伸手想拉住她，但指尖一碰到衣角，手又缩了回去。
他想起了早上在山间奔跑的她。
她是个热情勇敢的人，想做的事就该去做。
“吴老师。”
程景舟并没有马上跟上她 ，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承礼跟我说的时候，我不知道是这件事。”吴山叹了口气。
“抱歉，吴老师。我也是刚知道。”
“你这女朋友，性子很倔。”吴山跟程景舟也只一面之缘，还以为他们是情侣。
“她不是我女朋友。”
吴山眼里浮上疑惑。
“我想追求她。”他说。
直到走出五知斋，江纪菲挺直的脊背才塌了下去。
她泄气般地叹了口气，眼眸里是浓浓的失落。
“程景舟，怎么办呀。”
她无奈地望着刚追出来的人，嘴快要撅到天上去。
“我会帮你。”交给他，他会帮她解决。
“那就谢谢你了。”
“疼吗？”程景舟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见她没太难过，才问到。
“嗯？”江纪菲瞪了瞪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突然一阵莫名的痛意袭来，她猛地想起刚刚追吴山的时候腿撞上桌角了。
江纪菲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程景舟，你不提我可能还不会痛…”
刚刚精神高度紧张，她本能地忽略了腿上的伤，现在卸下负担，那股劲突然涌上来。
“怎么这么痛？不就撞了一下桌角吗。”
江纪菲疼得呲牙咧嘴，挣扎着把裤脚卷起来，才发现那处伤居然已经见肉。
“桌子材质是大理石，边缘又未经打磨，磕上去跟摔倒没区别。”程景舟俯下身，看了看那伤口，说到。
“今天真的好倒霉…”
她小小声抱怨。答应lukas的事没做到，腿还受伤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还能走吗？”程景舟温声问。
他车上没有碘伏，得去药店买。
江纪菲刚想点头，说这点路根本不算什么，她才没那么娇气。
但是嘛，她眼睛弯了弯，声音刻意放甜：
“不能了，我好痛，你背我好不好。”
一旁的人先是默了默，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
这个被程欣喻评价为不近女色，木头一样的男人——
转过身，一点点蹲下，为她弯了那总是挺直的，如压不垮的青松一般的脊背。
程景舟似乎有健身的习惯，脊背宽厚，略宽松的衣服下面蕴藏着十足的力量感。
这次她没有得寸进尺，只乖乖地倚在程景舟背上。
他似乎有健身的习惯，脊背宽厚，力量感十足。
背对着他，江纪菲唇角轻轻勾了勾，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倾身上去。
她的指尖堪堪擦过他脖颈上的肌肤，暗香浮动，分外撩人。
明明是秋天，他额头和脖子却沁出微汗。
他咬了咬牙，竭力平复下身体令人难以启齿的那些战栗，僵着手臂穿过她的裙摆，稳稳当当地把她背了起来。
江纪菲侧着脸，耳朵贴着他的身体，只觉得他体温好高。
“你发烧了吗？”她问。
“…”程景舟不说话了。
江纪菲被小心翼翼地放到副驾驶座上。
车开得很快，不一会两人就按导航找到药店。
“在这等我。”
他解开安全带，几乎落荒而逃般快步进了药店。
看着他的身影，江纪菲眼里划过笑意。好不经逗呀。
程景舟很快买好药走了过来。
江纪菲以为要递给她，巴巴地把手伸出了窗外。
结果，只听“啪嗒”一声，副驾驶的门被他拉开。
“？”
她一脸懵逼。
清俊高大的男人又蹲了下去，仔细端详了下那处伤口。
其实并不算特别严重，约莫三四天就能好，但抹红太过扎眼，与她细嫩的皮肤格格不入。
她又怎么会不疼呢。
他第一次感受到怜惜的情绪，有些酸胀，有些恼怒，自己带她出来，却没照顾好她。
“会痛，忍着点。”
程景舟声音偏冷，动作却轻柔得过分，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物品。
伤口处传来湿濡和微微刺痛，她垂眼望着程景舟的发顶，心底涩意蔓延。
这点小伤对她来说太微不足道了。每次磕了碰了，江之栋只会让她自己上药，在旁冷眼数落她“笨手笨脚”。
真是一场遥远的噩梦。还好她现在是江纪菲。
“程景舟。”江纪菲一字一顿到。
正在认真上药的男人闻言，抬眸。
“你看到了吗？”她说。在山顶看日出时，她也说过这句话。
在替lukas辩解的那一刻，她的血又沸腾起来，她感觉到活着。
你看到了吗，小火。她问自己。
“看到了。”他声音里染上笑意。
刚刚仗义执言的时候，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
“你做的很好。”
这句话里有肯定，有鼓励，更有…
欣赏。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他眼眸清澈，温和地映出她的身影。
她的呼吸突然轻缓下来，瞥到那只握着棉签，好看到没有一点瑕疵的手。
她突然想再做一件事，她是那么想的，也那样做了：
她轻轻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把它带离了自己的腿边。几乎没用什么力量，就轻而易举的拉了上来…
她微微低了点头，眼睫微垂着，看不清神色，
慢慢的，慢慢的，
她的气息喷薄到他的指尖。
而后，在程景舟愈发幽深的目光中，
她红润饱满的唇缓缓地，贴了上去。
那个吻刚好落在他食指指尖，一触即分。
！！！！
几乎是一瞬间，程景舟的眼前有白光闪过，淡漠的神色再也支撑不住，他心跳剧烈，全身血液倒流。
她怎么可以…这么让他心动。
江纪菲其实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她眼睫止不住颤动，垂着头目光闪躲。
还是太心急了。第二个计划，好像被自己搞砸了…
“不可以随便亲别人。”
他声音闷闷的，喉结上下滚动。
“哦。”她倏然放松下来，目光清亮柔和。
“可我只有亲过你。”她说。
十月，风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阳光柔和地撒下，原来这就是春天。
——————
程景舟把她送回家后，并没回去休息，而是一刻不停驱车赶到了c市。
他得去找商承礼确认一些事。
“我找你们商总。”他直奔前台，说明来意。
他赶得急，还未打过电话知会商承礼，现在才想起来他不一定在c市。
前台是个机灵的，见他衣衫虽乱，手上那块表却是价值不菲，立刻拨通了内线电话。
“商总说您直接上去就好。”她得了指令，说到。
程景舟点点头，进了电梯按下顶层。他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据我所知，股票没跌。”
商承礼想不到除了这个以外的理由，能让这尊大佛主动找他。
“有个女孩…”
说到江纪菲，他声音软了下来。
座位上的人动了。商承礼合上笔，说：“吴老师跟我说了，你在追她？”
“嗯。”
“什么程度了，她知道你喜欢她了吗？”商承礼听到吴山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好奇的不行。
什么人物啊，能让程景舟也动凡心。
“我们接吻了。”
程景舟笑着摩挲了下手指，指腹处微热，一片酥麻。
“？”
商承礼沉默了两秒，又抬头看了看他，确定没认错人。然后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什么！你说你们什么！”
商承礼觉得自己要疯了。
程景舟则觉得耳朵快要被震聋了，他淡笑着退远两步，坐到了沙发上。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太快了。”程景舟有些郁闷，他想徐徐图之的，想让江纪菲再了解自己多点。
商承礼冷静了一点，觉得程景舟的话可能表述不准确，他知道什么叫接吻吗。
“你亲了她哪？”
“手指。”他才不会说是江纪菲主动亲的他。
“…”商承礼无语了。他就知道。
“这算什么快？认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滚到一起的，我周围太多了。”
“我不想这样。”对江纪菲不公平，也不够尊重她。
商承礼瞥了他一眼，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尖里把玩。
然后说到：“你喜欢她吗？”
这两个字对程景舟来说太过陌生，他面上有些绯色，但最终还是诚实的点了头。
他是喜欢她的。
“她喜欢你吗？”
“应该是。”他不太确定，她的那些撩拨算不算喜欢他。
“那你担心什么？”商承礼把烟戳在烟灰缸里按灭，还是不抽了，免得某些人职业病犯。
“我的过去，你知道的。”
提起过去，他并不难过。
商承礼却哽住了。
父母远在重洋，他从十四岁开始便一个人直到现在。
他没感受过什么爱，所以害怕不能给别人健康的爱。
“走，一起去个地方。”商承礼抄起外套，偏头叫他。
他被带来了一处高档住宅区。他认得这里，是去年托商承礼购置的房产。
程景舟没带钥匙，两人进了商承礼那套房。这里地段优越，毗邻市中心，又闹中取静，是c市房价最高的楼盘之一。
两人站在阳台看窗外。
“看到了吗？那里是国金中心。”商承礼问。
“我知道，你的公司就在那。”他以为这人是要炫耀一下。
“c市能全款买下这套房的人，有多少？”
“或者换句话说，你名下资产有多少？”商承礼换了个问法。
程景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觉得江纪菲不是能靠这些打动的人。
“我想给她一段长久的爱情，我想对那个吻负责。”程景舟静了一会，说道。
“如果这些还不够…”商承礼眸光锐利地盯着他，“还有谁可以给她？嗯？程景舟。”
把你全部能给的爱，和你能给的钱，全部捧到她面前，然后用一颗赤诚的真心，告诉她，你想跟她在一起。
正欲反驳，吴山站起身来，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二位不必再说，今日相见十分有缘，望下次二位还能来听我弹琴。”
说罢，他摆手叫助手送客，自己头也不回往琴室去了。
江纪菲心里不太舒服，吴老师不弹与外国人，个人原因她尊重。
但是lukas身上流着的是跟他们同样的血。
他一直主动了解中国文化，对他遥远的故土感到好奇，他并不是吴山说的那种抛弃祖国的人。
lukas不止是她的学生，更是她的朋友，她不希望他无缘无故被中伤。
“吴老师，等等…”
心中燃起一股冲动，江纪菲脚步一迈，急匆匆的就想要去追已经走远了的人。
一个不留神猛地撞到了桌角，她腿上倏地一痛。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跑着就追上前去。
吴山也听到了她的声音，脚步顿了顿，有些疑惑这小友怎么这么执着。
他虽琴技超绝，但也不是万里挑一，她再另寻别人便是。
他摇了摇头，终是转过身，看着她。
“吴老师，”江纪菲气息有些急，她耳根因为紧张全红了，但声音却十分诚恳。
“我追上前来，不是为了让您改变主意。”
她喘了口气，接着说到：“我那位朋友虽国籍与我们不同，但他并非自愿，他无数次跟我说他也是中国人，他同样热爱中国…”
曾经有一次上课时，lukas哭着问她，“老师，我到底算不算中国人？”
江纪菲尴尬的沉默。lukas的国籍上赫然显示美国。但他无论是肤色，长相，还是喜好，都与中国人别无二致。
说完，江纪菲郑重地朝吴山轻轻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吴山久久怔在原地。
同样心中震动的还有程景舟。
江纪菲跑出去的瞬间，他本能伸手想拉住她，但指尖一碰到衣角，手又缩了回去。
他想起了早上在山间奔跑的她。
她是个热情勇敢的人，想做的事就该去做。
“吴老师。”
程景舟并没有马上跟上她 ，而是径直走了过去。
“承礼跟我说的时候，我不知道是这件事。”吴山叹了口气。
“抱歉，吴老师。我也是刚知道。”
“你这女朋友，性子很倔。”吴山跟程景舟也只一面之缘，还以为他们是情侣。
“她不是我女朋友。”
吴山眼里浮上疑惑。
“我想追求她。”他说。
直到走出五知斋，江纪菲挺直的脊背才塌了下去。
她泄气般地叹了口气，眼眸里是浓浓的失落。
“程景舟，怎么办呀。”
她无奈地望着刚追出来的人，嘴快要撅到天上去。
“我会帮你。”交给他，他会帮她解决。
“那就谢谢你了。”
“疼吗？”程景舟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见她没太难过，才问到。
“嗯？”江纪菲瞪了瞪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突然一阵莫名的痛意袭来，她猛地想起刚刚追吴山的时候腿撞上桌角了。
江纪菲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程景舟，你不提我可能还不会痛…”
刚刚精神高度紧张，她本能地忽略了腿上的伤，现在卸下负担，那股劲突然涌上来。
“怎么这么痛？不就撞了一下桌角吗。”
江纪菲疼得呲牙咧嘴，挣扎着把裤脚卷起来，才发现那处伤居然已经见肉。
“桌子材质是大理石，边缘又未经打磨，磕上去跟摔倒没区别。”程景舟俯下身，看了看那伤口，说到。
“今天真的好倒霉…”
她小小声抱怨。答应lukas的事没做到，腿还受伤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还能走吗？”程景舟温声问。
他车上没有碘伏，得去药店买。
江纪菲刚想点头，说这点路根本不算什么，她才没那么娇气。
但是嘛，她眼睛弯了弯，声音刻意放甜：
“不能了，我好痛，你背我好不好。”
一旁的人先是默了默，然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
这个被程欣喻评价为不近女色，木头一样的男人——
转过身，一点点蹲下，为她弯了那总是挺直的，如压不垮的青松一般的脊背。
程景舟似乎有健身的习惯，脊背宽厚，略宽松的衣服下面蕴藏着十足的力量感。
这次她没有得寸进尺，只乖乖地倚在程景舟背上。
他似乎有健身的习惯，脊背宽厚，力量感十足。
背对着他，江纪菲唇角轻轻勾了勾，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倾身上去。
她的指尖堪堪擦过他脖颈上的肌肤，暗香浮动，分外撩人。
明明是秋天，他额头和脖子却沁出微汗。
他咬了咬牙，竭力平复下身体令人难以启齿的那些战栗，僵着手臂穿过她的裙摆，稳稳当当地把她背了起来。
江纪菲侧着脸，耳朵贴着他的身体，只觉得他体温好高。
“你发烧了吗？”她问。
“…”程景舟不说话了。
江纪菲被小心翼翼地放到副驾驶座上。
车开得很快，不一会两人就按导航找到药店。
“在这等我。”
他解开安全带，几乎落荒而逃般快步进了药店。
看着他的身影，江纪菲眼里划过笑意。好不经逗呀。
程景舟很快买好药走了过来。
江纪菲以为要递给她，巴巴地把手伸出了窗外。
结果，只听“啪嗒”一声，副驾驶的门被他拉开。
“？”
她一脸懵逼。
清俊高大的男人又蹲了下去，仔细端详了下那处伤口。
其实并不算特别严重，约莫三四天就能好，但抹红太过扎眼，与她细嫩的皮肤格格不入。
她又怎么会不疼呢。
他第一次感受到怜惜的情绪，有些酸胀，有些恼怒，自己带她出来，却没照顾好她。
“会痛，忍着点。”
程景舟声音偏冷，动作却轻柔得过分，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物品。
伤口处传来湿濡和微微刺痛，她垂眼望着程景舟的发顶，心底涩意蔓延。
这点小伤对她来说太微不足道了。每次磕了碰了，江之栋只会让她自己上药，在旁冷眼数落她“笨手笨脚”。
真是一场遥远的噩梦。还好她现在是江纪菲。
“程景舟。”江纪菲一字一顿到。
正在认真上药的男人闻言，抬眸。
“你看到了吗？”她说。在山顶看日出时，她也说过这句话。
在替lukas辩解的那一刻，她的血又沸腾起来，她感觉到活着。
你看到了吗，小火。她问自己。
“看到了。”他声音里染上笑意。
刚刚仗义执言的时候，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光。
“你做的很好。”
这句话里有肯定，有鼓励，更有…
欣赏。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他眼眸清澈，温和地映出她的身影。
她的呼吸突然轻缓下来，瞥到那只握着棉签，好看到没有一点瑕疵的手。
她突然想再做一件事，她是那么想的，也那样做了：
她轻轻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把它带离了自己的腿边。几乎没用什么力量，就轻而易举的拉了上来…
她微微低了点头，眼睫微垂着，看不清神色，
慢慢的，慢慢的，
她的气息喷薄到他的指尖。
而后，在程景舟愈发幽深的目光中，
她红润饱满的唇缓缓地，贴了上去。
那个吻刚好落在他食指指尖，一触即分。
！！！！
几乎是一瞬间，程景舟的眼前有白光闪过，淡漠的神色再也支撑不住，他心跳剧烈，全身血液倒流。
她怎么可以…这么让他心动。
江纪菲其实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她眼睫止不住颤动，垂着头目光闪躲。
还是太心急了。第二个计划，好像被自己搞砸了…
“不可以随便亲别人。”
他声音闷闷的，喉结上下滚动。
“哦。”她倏然放松下来，目光清亮柔和。
“可我只有亲过你。”她说。
十月，风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阳光柔和地撒下，原来这就是春天。
——————
程景舟把她送回家后，并没回去休息，而是一刻不停驱车赶到了c市。
他得去找商承礼确认一些事。
“我找你们商总。”他直奔前台，说明来意。
他赶得急，还未打过电话知会商承礼，现在才想起来他不一定在c市。
前台是个机灵的，见他衣衫虽乱，手上那块表却是价值不菲，立刻拨通了内线电话。
“商总说您直接上去就好。”她得了指令，说到。
程景舟点点头，进了电梯按下顶层。他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据我所知，股票没跌。”
商承礼想不到除了这个以外的理由，能让这尊大佛主动找他。
“有个女孩…”
说到江纪菲，他声音软了下来。
座位上的人动了。商承礼合上笔，说：“吴老师跟我说了，你在追她？”
“嗯。”
“什么程度了，她知道你喜欢她了吗？”商承礼听到吴山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好奇的不行。
什么人物啊，能让程景舟也动凡心。
“我们接吻了。”
程景舟笑着摩挲了下手指，指腹处微热，一片酥麻。
“？”
商承礼沉默了两秒，又抬头看了看他，确定没认错人。然后从座位上窜了起来。
“什么！你说你们什么！”
商承礼觉得自己要疯了。
程景舟则觉得耳朵快要被震聋了，他淡笑着退远两步，坐到了沙发上。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太快了。”程景舟有些郁闷，他想徐徐图之的，想让江纪菲再了解自己多点。
商承礼冷静了一点，觉得程景舟的话可能表述不准确，他知道什么叫接吻吗。
“你亲了她哪？”
“手指。”他才不会说是江纪菲主动亲的他。
“…”商承礼无语了。他就知道。
“这算什么快？认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就滚到一起的，我周围太多了。”
“我不想这样。”对江纪菲不公平，也不够尊重她。
商承礼瞥了他一眼，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尖里把玩。
然后说到：“你喜欢她吗？”
这两个字对程景舟来说太过陌生，他面上有些绯色，但最终还是诚实的点了头。
他是喜欢她的。
“她喜欢你吗？”
“应该是。”他不太确定，她的那些撩拨算不算喜欢他。
“那你担心什么？”商承礼把烟戳在烟灰缸里按灭，还是不抽了，免得某些人职业病犯。
“我的过去，你知道的。”
提起过去，他并不难过。
商承礼却哽住了。
父母远在重洋，他从十四岁开始便一个人直到现在。
他没感受过什么爱，所以害怕不能给别人健康的爱。
“走，一起去个地方。”商承礼抄起外套，偏头叫他。
他被带来了一处高档住宅区。他认得这里，是去年托商承礼购置的房产。
程景舟没带钥匙，两人进了商承礼那套房。这里地段优越，毗邻市中心，又闹中取静，是c市房价最高的楼盘之一。
两人站在阳台看窗外。
“看到了吗？那里是国金中心。”商承礼问。
“我知道，你的公司就在那。”他以为这人是要炫耀一下。
“c市能全款买下这套房的人，有多少？”
“或者换句话说，你名下资产有多少？”商承礼换了个问法。
程景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他觉得江纪菲不是能靠这些打动的人。
“我想给她一段长久的爱情，我想对那个吻负责。”程景舟静了一会，说道。
“如果这些还不够…”商承礼眸光锐利地盯着他，“还有谁可以给她？嗯？程景舟。”
把你全部能给的爱，和你能给的钱，全部捧到她面前，然后用一颗赤诚的真心，告诉她，你想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