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德楼是京城一家以雅、鲜闻名的食楼。
雅，是此处是众多文人骚客聚集之地。
鲜，是食物新鲜、味道鲜美，可供一尝。
余冽选了二楼的包间，华年跟在后面，有些遗憾道：“怎的不坐在大厅呢？”
余冽脚步一顿，回头看华年：“你想坐在大厅？”
华年道：“这你便不知，这酒楼里人来来往往，消息最是密集，大厅里才能听到这些纷繁杂乱的消息。就像给你说过的乔廷玉，便是在酒楼中遇到的。”
余冽道：“那还是坐包间的好。”
华年：“嗯？”
余冽脸色不变，继续往上走。
然而刚上楼梯，迎面就走来一队人，走在第二位的不正是乔廷玉。
华年正想与余冽说话，乔廷玉先看到了她。
乔廷玉本来还一本正经的脸在看到华年时眼睛蓦地一亮，直接从队伍中走出，笑吟吟道：“小年姑娘。”
华年：“……”
她后知后觉，自己撒过谎，说是余冽的侍女。
她后退一步，微微而笑：“乔公子。”
又转头对余冽道：“爷，这位乔公子便是我与你提起过的乔廷玉。”
乔廷玉这才注意到华年身侧的余冽。
而他身边那些人，有世家的公子，早已认出余冽，在一旁低着头噤若寒蝉。
乔廷玉忙正正神色，拱手弯腰，规规矩矩道：“小生见过余大人。”
后面的人才如梦初醒般，纷纷弯腰作揖：“小生有礼。”
余冽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书生，一身布衣，身形清瘦，倒不知如何得的华年青睐。
他敛下笑意，不怒自威：“诸位士子有礼，今日相遇，不讲权位，只是休沐偶然出行，不必多礼。众位自便。”
“是。”
余冽便打算经过这群人离开，经过乔廷玉，见他虽低着头，一双眼睛却仿佛黏在了华年身上，满眼慕艾。
余冽停下脚步：“乔廷玉。”
不知余冽叫自己何意，乔廷玉惊醒，躬身回道：“小生在。”
“听说你便是此届春闱解元？”
乔廷玉下意识看眼一侧低眉顺目的华年，知晓当初华年那句“封侯拜相的机会”并非戏言。
回神，他不卑不亢道：“小生不才，正是小生。”
“明日下朝后，来都察院，报我名号。”
此话一出，引来旁边一片羡慕的眼神。
乔廷玉自己也是一怔，谦恭道：“是。”
直到华年随余冽进了包间，他都还是怔愣的，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包间门被关上，华年才收起脸上装出的恭谨，拉开椅子坐下，撑着下巴看他：“没想到，余大人这么给我面子，这么快就单独约见乔廷玉？”
余冽淡淡道：“若此人可用，考校一番，给他个机会，也并无不可，若只是和房资齐般，只会纸上谈兵，那便罢了。”
华年轻笑：“余大人，我怎么瞧着您不大高兴，这是怎么了？”
余冽看眼看起来心情颇佳的华年，也不知自己在难受什么，只好好气又好笑道：“我何时不高兴了？倒是华年，这变脸演戏的能力，让我真是叹为止观，钦佩不已。”
华年还是笑眯眯的，眉眼弯弯：“过奖过奖。”
她故意道：“爷真是抬举奴婢了呢。”
余冽：“……”
罢了罢了，余冽摇摇头，那乔廷玉不过一个白面书生，连华年真实身份都不知，更不晓得她那么多面，他也不知在别扭些什么。
不久，饭菜上来，倒是不愧其“鲜”之名，样样颜色清淡，但尝起来又鲜美至极。
余冽看着华年的神色：“此楼的厨子是来自江宁一带，我听说华年也是那一带的人，想必会喜欢这里的饭菜。”
华年确实许久未曾吃到记忆中的味道，此时吃到，倒是高兴，她笑道：“说来，我来京城三年，这还是第一次吃到正宗的江宁菜。今日多谢余大人了。”
来此三年才吃到家乡菜，缘由为何，余冽稍稍一想便知——三房不会让华年轻易出府，而余寒，也并不宠爱关心发妻。
余冽拿起桌上另一双筷子，给华年夹了块鱼肉，道：“若爱吃，以后可多来。”
华年抬头看向余冽，见他眸光柔和，神色温柔，不由低头笑笑，吃下那块鱼肉。
其实以往天南海北的跑，她的口味早都杂了，也不挑食，什么都吃得，只要好吃便行。
但江宁，毕竟是她的故地，从小吃的东西，总归是别的地方的美食比不了的。
吃过饭，回程的马车上，华年看着余冽，道：“待此次事了，希望余大人能够遵守承诺，为我保守秘密。”
余冽道：“这是自然。华年此次帮了我大忙，我也可以许诺华年一件事。”
华年只希望他莫要再来威胁于她，想也不想便要拒绝，话将出口，她忽然一顿，沉默片刻，问道：“我记得大哥今日说过，你曾前往江宁九府赈灾。”
余冽点头。
华年道：“那你可知，宁江府玉家。”
“宁江府玉家？”余冽低眉思索，随后摇摇头，“并无印象。那是你的母家？”
毕竟都姓玉。
华年点头。
其实余冽记不得也正常，毕竟已经是五年前，而余冽是京城官员路过办事而已，更何况玉家只是当时众多商户中其中一家罢了。
只是这句后，华年道：“不知便算了。”她俨然不想再多说。
余冽微微蹙眉：“你可与我仔细说说。”
华年摇摇头，道：“不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余冽眉头更深，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子岩却在外提醒，已经快到墨竹院，华年需得提前下车。
余冽只好作罢。
待目送华年下了马车，余冽道：“子岩。”
子岩：“在。”
“宁江府玉家，你找人去查查。”
子岩道：“是。”
*
回到墨竹院，天色已暗，华年去拜见了大伯母，随后回了自己暂住的院子。
进了房间，小诗见了小碧便道：“外面冷，怕主子受凉，你去厨房找点儿姜汤可好？”
小碧闻言立刻有些慌张：“我这就去！”
华年看着小碧一派天真的被诓出去，忍不住笑了一声：“小诗，你也就哄骗她时才这般温柔。”
小诗木着张脸：“全凭主子教得好。”
华年：“……”
小诗从袖中掏出封信笺：“今日在外时张伯让人递的信。”
华年微微一愣：“张伯回来了？”
说到底，前些日子那事，她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华年将信接过。
信中前半部分是说张伯到北地找一批玉石毛料，事情顺利，找到后绕了路去了宁江府。
但一如既往的，自从接到最后来自三房的消息说玉家举家搬迁，后来就再无音信。张伯传进来的也依旧是——没有消息。
华年叹口气，呆呆地看着信笺被火舌吞没。
也不知她出嫁后，自己娘亲在府中过得好不好，那些姨娘庶兄庶弟有没有欺负她。
但其实这么久都没法接到她消息，她走前明明也给娘亲留了不少得用之人，自己那个爹因当初她威胁他位置不愿联系倒还有点可能，而自己娘亲不联系自己，实在反常。
当然也不能排除三房嫌她母家低微，干脆地断了两家的联系，她那爹向来胆小怕事，若真被三房威胁，还真有可能断的干干净净。
至于更多的可能性……华年不愿再深想。
而今日在马车上时，她本是打算让余冽帮忙打探一下他们玉家到底搬去了哪儿，但转念一想，天下之大，余冽一个京官，长期处于这高宇庙堂，江湖事远，他未必有所了解。
*
张伯回来了，余冽那边也再没她的事，三房那边也无人来寻。
只偶尔府里的下人被责罚，想自家少夫人了，会来找华年，告诉她最近三房夫人脾气又暴躁了，听说是久了没看账本，不会理了，就大发雷霆说底下人不会办事。
又说身边老跟着从她娘家来的表小姐，时不时带着出去有可能有余冽的宴会。
还有李氏最近老偷偷摸摸出去求神拜佛，说是保佑家宅安宁的，实际是去求上苍原谅，让余寒有子。
华年全当笑话听，面上却还是温温柔柔软声安慰，末了赏些银钱给受了罚的小侍婢，准她放个假回家去。
接着便难得偷得几日闲暇。
今日阳光好，华年一早洗了发，便命侍女在庭院中摆了个胡椅，上面放了软垫被衾，自己则穿着身简单的浅黄私服，半散着一头乌发，躺在上面，拿着本话本，闲闲地撑头看着。
小诗在旁边说这几日京城邸报登载的事。
余冽审查行为不端官员房资齐有功，大受今上赞赏，赏赐下来不少东西，而房资齐因品行不端、办事不力，本该罢免其职，但今上念其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又是先太傅恩师的爱徒，只让其自请辞官，给予了归隐官员应有的体面。
而余冽在房资齐黯然离开官场后，民间的声望达到一个鼎峰，朝中剩余官员唯他马首是瞻，而余冽也迅速提出解决当前朝堂困局的良方：其一，重开太学，恢复太学考核授官制度；其二，审查各地地方官员，政绩佳者，提拔入京；其三，广发通告，令各州春闱解元以及州县官员举荐人才上京考核……
同时，经余冽引荐，今上亲自考校，启用京城解元乔廷玉为正八品通政史司知事，随通政史参与朝政，为帝分忧。
有乔廷玉在前，一时间天下读书人大受鼓舞，一扫前朝外戚当政时文士归隐颓败之风，入世报国广受追捧。
华年有一句没一句听着，打了个呵欠，道：“那乔廷玉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日后总有个知遇之恩该报我的。”
小诗在一旁没吭声，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紧接着是华年暂住苑子的门被一把推开。
跑进来的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他看见华年愣了愣，紧接着就绷起脸，满眼厌恶：“你就是他们说的我爹给我找的后娘？”
雅，是此处是众多文人骚客聚集之地。
鲜，是食物新鲜、味道鲜美，可供一尝。
余冽选了二楼的包间，华年跟在后面，有些遗憾道：“怎的不坐在大厅呢？”
余冽脚步一顿，回头看华年：“你想坐在大厅？”
华年道：“这你便不知，这酒楼里人来来往往，消息最是密集，大厅里才能听到这些纷繁杂乱的消息。就像给你说过的乔廷玉，便是在酒楼中遇到的。”
余冽道：“那还是坐包间的好。”
华年：“嗯？”
余冽脸色不变，继续往上走。
然而刚上楼梯，迎面就走来一队人，走在第二位的不正是乔廷玉。
华年正想与余冽说话，乔廷玉先看到了她。
乔廷玉本来还一本正经的脸在看到华年时眼睛蓦地一亮，直接从队伍中走出，笑吟吟道：“小年姑娘。”
华年：“……”
她后知后觉，自己撒过谎，说是余冽的侍女。
她后退一步，微微而笑：“乔公子。”
又转头对余冽道：“爷，这位乔公子便是我与你提起过的乔廷玉。”
乔廷玉这才注意到华年身侧的余冽。
而他身边那些人，有世家的公子，早已认出余冽，在一旁低着头噤若寒蝉。
乔廷玉忙正正神色，拱手弯腰，规规矩矩道：“小生见过余大人。”
后面的人才如梦初醒般，纷纷弯腰作揖：“小生有礼。”
余冽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书生，一身布衣，身形清瘦，倒不知如何得的华年青睐。
他敛下笑意，不怒自威：“诸位士子有礼，今日相遇，不讲权位，只是休沐偶然出行，不必多礼。众位自便。”
“是。”
余冽便打算经过这群人离开，经过乔廷玉，见他虽低着头，一双眼睛却仿佛黏在了华年身上，满眼慕艾。
余冽停下脚步：“乔廷玉。”
不知余冽叫自己何意，乔廷玉惊醒，躬身回道：“小生在。”
“听说你便是此届春闱解元？”
乔廷玉下意识看眼一侧低眉顺目的华年，知晓当初华年那句“封侯拜相的机会”并非戏言。
回神，他不卑不亢道：“小生不才，正是小生。”
“明日下朝后，来都察院，报我名号。”
此话一出，引来旁边一片羡慕的眼神。
乔廷玉自己也是一怔，谦恭道：“是。”
直到华年随余冽进了包间，他都还是怔愣的，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包间门被关上，华年才收起脸上装出的恭谨，拉开椅子坐下，撑着下巴看他：“没想到，余大人这么给我面子，这么快就单独约见乔廷玉？”
余冽淡淡道：“若此人可用，考校一番，给他个机会，也并无不可，若只是和房资齐般，只会纸上谈兵，那便罢了。”
华年轻笑：“余大人，我怎么瞧着您不大高兴，这是怎么了？”
余冽看眼看起来心情颇佳的华年，也不知自己在难受什么，只好好气又好笑道：“我何时不高兴了？倒是华年，这变脸演戏的能力，让我真是叹为止观，钦佩不已。”
华年还是笑眯眯的，眉眼弯弯：“过奖过奖。”
她故意道：“爷真是抬举奴婢了呢。”
余冽：“……”
罢了罢了，余冽摇摇头，那乔廷玉不过一个白面书生，连华年真实身份都不知，更不晓得她那么多面，他也不知在别扭些什么。
不久，饭菜上来，倒是不愧其“鲜”之名，样样颜色清淡，但尝起来又鲜美至极。
余冽看着华年的神色：“此楼的厨子是来自江宁一带，我听说华年也是那一带的人，想必会喜欢这里的饭菜。”
华年确实许久未曾吃到记忆中的味道，此时吃到，倒是高兴，她笑道：“说来，我来京城三年，这还是第一次吃到正宗的江宁菜。今日多谢余大人了。”
来此三年才吃到家乡菜，缘由为何，余冽稍稍一想便知——三房不会让华年轻易出府，而余寒，也并不宠爱关心发妻。
余冽拿起桌上另一双筷子，给华年夹了块鱼肉，道：“若爱吃，以后可多来。”
华年抬头看向余冽，见他眸光柔和，神色温柔，不由低头笑笑，吃下那块鱼肉。
其实以往天南海北的跑，她的口味早都杂了，也不挑食，什么都吃得，只要好吃便行。
但江宁，毕竟是她的故地，从小吃的东西，总归是别的地方的美食比不了的。
吃过饭，回程的马车上，华年看着余冽，道：“待此次事了，希望余大人能够遵守承诺，为我保守秘密。”
余冽道：“这是自然。华年此次帮了我大忙，我也可以许诺华年一件事。”
华年只希望他莫要再来威胁于她，想也不想便要拒绝，话将出口，她忽然一顿，沉默片刻，问道：“我记得大哥今日说过，你曾前往江宁九府赈灾。”
余冽点头。
华年道：“那你可知，宁江府玉家。”
“宁江府玉家？”余冽低眉思索，随后摇摇头，“并无印象。那是你的母家？”
毕竟都姓玉。
华年点头。
其实余冽记不得也正常，毕竟已经是五年前，而余冽是京城官员路过办事而已，更何况玉家只是当时众多商户中其中一家罢了。
只是这句后，华年道：“不知便算了。”她俨然不想再多说。
余冽微微蹙眉：“你可与我仔细说说。”
华年摇摇头，道：“不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余冽眉头更深，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子岩却在外提醒，已经快到墨竹院，华年需得提前下车。
余冽只好作罢。
待目送华年下了马车，余冽道：“子岩。”
子岩：“在。”
“宁江府玉家，你找人去查查。”
子岩道：“是。”
*
回到墨竹院，天色已暗，华年去拜见了大伯母，随后回了自己暂住的院子。
进了房间，小诗见了小碧便道：“外面冷，怕主子受凉，你去厨房找点儿姜汤可好？”
小碧闻言立刻有些慌张：“我这就去！”
华年看着小碧一派天真的被诓出去，忍不住笑了一声：“小诗，你也就哄骗她时才这般温柔。”
小诗木着张脸：“全凭主子教得好。”
华年：“……”
小诗从袖中掏出封信笺：“今日在外时张伯让人递的信。”
华年微微一愣：“张伯回来了？”
说到底，前些日子那事，她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华年将信接过。
信中前半部分是说张伯到北地找一批玉石毛料，事情顺利，找到后绕了路去了宁江府。
但一如既往的，自从接到最后来自三房的消息说玉家举家搬迁，后来就再无音信。张伯传进来的也依旧是——没有消息。
华年叹口气，呆呆地看着信笺被火舌吞没。
也不知她出嫁后，自己娘亲在府中过得好不好，那些姨娘庶兄庶弟有没有欺负她。
但其实这么久都没法接到她消息，她走前明明也给娘亲留了不少得用之人，自己那个爹因当初她威胁他位置不愿联系倒还有点可能，而自己娘亲不联系自己，实在反常。
当然也不能排除三房嫌她母家低微，干脆地断了两家的联系，她那爹向来胆小怕事，若真被三房威胁，还真有可能断的干干净净。
至于更多的可能性……华年不愿再深想。
而今日在马车上时，她本是打算让余冽帮忙打探一下他们玉家到底搬去了哪儿，但转念一想，天下之大，余冽一个京官，长期处于这高宇庙堂，江湖事远，他未必有所了解。
*
张伯回来了，余冽那边也再没她的事，三房那边也无人来寻。
只偶尔府里的下人被责罚，想自家少夫人了，会来找华年，告诉她最近三房夫人脾气又暴躁了，听说是久了没看账本，不会理了，就大发雷霆说底下人不会办事。
又说身边老跟着从她娘家来的表小姐，时不时带着出去有可能有余冽的宴会。
还有李氏最近老偷偷摸摸出去求神拜佛，说是保佑家宅安宁的，实际是去求上苍原谅，让余寒有子。
华年全当笑话听，面上却还是温温柔柔软声安慰，末了赏些银钱给受了罚的小侍婢，准她放个假回家去。
接着便难得偷得几日闲暇。
今日阳光好，华年一早洗了发，便命侍女在庭院中摆了个胡椅，上面放了软垫被衾，自己则穿着身简单的浅黄私服，半散着一头乌发，躺在上面，拿着本话本，闲闲地撑头看着。
小诗在旁边说这几日京城邸报登载的事。
余冽审查行为不端官员房资齐有功，大受今上赞赏，赏赐下来不少东西，而房资齐因品行不端、办事不力，本该罢免其职，但今上念其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又是先太傅恩师的爱徒，只让其自请辞官，给予了归隐官员应有的体面。
而余冽在房资齐黯然离开官场后，民间的声望达到一个鼎峰，朝中剩余官员唯他马首是瞻，而余冽也迅速提出解决当前朝堂困局的良方：其一，重开太学，恢复太学考核授官制度；其二，审查各地地方官员，政绩佳者，提拔入京；其三，广发通告，令各州春闱解元以及州县官员举荐人才上京考核……
同时，经余冽引荐，今上亲自考校，启用京城解元乔廷玉为正八品通政史司知事，随通政史参与朝政，为帝分忧。
有乔廷玉在前，一时间天下读书人大受鼓舞，一扫前朝外戚当政时文士归隐颓败之风，入世报国广受追捧。
华年有一句没一句听着，打了个呵欠，道：“那乔廷玉看来还真有几分本事，日后总有个知遇之恩该报我的。”
小诗在一旁没吭声，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紧接着是华年暂住苑子的门被一把推开。
跑进来的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他看见华年愣了愣，紧接着就绷起脸，满眼厌恶：“你就是他们说的我爹给我找的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