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酒喝的多了，华年头晕晕沉沉，小诗进来伺候华年洗漱，犹豫了会儿，还是道：“主子，罗姨娘那边，好像出事了。”
华年迷蒙的目光清醒了些，她揉揉眉心，喝了杯茶水，问道：“什么事？”
小诗道：“罗姨娘她回去后就吐了，脸色看着也很不好。我多等了会儿，没见她吃药，但好像看见有个男子从后院翻进去了。”
华年是记得查罗青澄时，说罗青澄有别的恩客。
但她没想到罗青澄嫁入余家后竟然还与其他男人有瓜葛。
但见她的姘头跟请不请大夫又有什么关系？
头实在沉得厉害，华年也无法再深想下去，一想就头疼，最终不得不放弃，等明日再看吧，也不急。
华年这般想着，上床睡了。
然而次日，华年就知道了罗青澄身体不适的缘由。
她今晨陪余寒用饭时，因桌上有道鱼羹，顿时呕吐不已，余寒现在还喜欢着罗青澄，都不急着出门办差，先让人请了大夫。
但刚巧这几日于大夫并不在，他请的是离得近的某药堂的坐堂，一诊脉，便诊出罗青澄有孕了。
罗青澄有孕了？！
华年差点儿打翻炉上正烹煮的茶水。
“主子。”小诗扶住被碰歪的茶壶，一时面色也有些发沉。
罗青澄此时有孕，对她们的处境来讲，百害无一利，甚至有可能会让他们以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主仆俩对上目光，华年脸色发沉，抿唇道：“你昨晚说，看到有个男人翻墙进了罗青澄的园子？”
小诗点头。
华年相信小诗。
虽她也不想走到最后一步，但罗青澄自己不知收敛，让她陷入这种境地，就不能怪她无情。
炉上的茶水已烹煮得差不多了，小诗掀开茶壶盖子，往里熟练地添上雾凇，将茶水放上托盘，接着她退出去，小碧从外走进来，准备陪华年去正房侍候李氏起身。
但她今日刚从门外进来，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明明华年还是同以往一样的神色，但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少夫人，现在要走吗？”小碧轻声询问华年。
“走吧。”华年轻轻笑了笑，起身。
小碧端上托盘，跟在了她身后。
很快，就到了正房，往常这时李氏才刚刚准备起身，然而今日，正房已经热闹起来，华年刚走近李氏的卧房，就听到李氏难掩兴奋的声音：“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夫真的说罗姨娘怀孕了？”
“回夫人，少爷已经再三确认过了，是真的。”报喜的小婢女也喜气洋洋，她是罗姨娘房中的粗使丫头，现在罗姨娘成了府里第一个怀上孩子的，以后她们不就跟着沾光？
华年低头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的下人只以为华年在黯然神伤。
等里面的声音小下来，华年才抬手轻轻敲门：“娘，儿媳来侍候您起身。”
听到华年的声音，李氏眼中划过不耐，前些日子余寒跪地磕头请华年回来的事致使她儿子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她在贵妇夫人中也抬不起头，但碍于静明大师曾说过的话，她对着华年也只能表面保持客气，不敢再过多苛责。
但现在，既然罗青澄怀孕了，是不是代表上天看到了他们家的诚意，免了对余寒的处罚？
李氏越想越高兴，哼了一声，道：“进来吧。”
华年推门进去，去点床头的雪梨香，点完又回身沏茶，端起茶杯，跪下奉到李氏跟前：“娘，请用茶。”
李氏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华年，越看越觉得她不配做余寒的正妻，若非是她，余寒子嗣也不会这么艰难，都怪她没把第一个孩子保住，否则怎会惹怒上苍，让余寒这么久都没有孩子？
李氏接过茶杯抿了几口，放下茶杯：“行了，你起来吧。这里不用你想伺候了，门口候着，我叫了余寒院子里的姨娘，一会儿有事要说，你也听着。”
华年点头。
华年乖顺地退回门口，除了那张苍白的脸，还以为少夫人真的不在乎呢。
没多久，余寒房中的妾室们就聚在了李氏正房的厅堂中。
华年站在李氏身后，听着李氏道：
“青澄，你过来。”李氏亲亲热热地将罗青澄拉到自己身边，让人添了凳子让她坐到自己旁边，看眼她的小腹，更是难掩喜意。
妾室们都或多或少听到了风声，她们小心打量看眼站着的华年，李氏这番对待两厢对比，再见华年形容憔悴，妾室们心里纷纷不平，她们少夫人这些年为余寒做了那么多，却怎么叫这个新来的夺了头筹，她们的夫人明明那么好。
跟罗青澄说了几句话，李氏这才压下脸上明显的喜意，目光凌厉地扫过底下如花似玉的各色美人，淡淡道：“想必你们这些姨娘应该也知道今早的消息了，罗姨娘有孕了，已有一月余。今日叫你们来，也没别的意思，怀孕的女子娇弱，你们最好收起你们的花花心思。专心侍候少爷，孩子也迟早能有，可听到了？”
“妾谨遵夫人令。”一众妾室纷纷起身行礼。
警告的作用起到了，不论有用无用，总能给予震慑，何况，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要是有任何闪失，但凡有关的人她都绝不放过。
李氏眼中划过狠厉。
至于华年，她觉得她根本没那个胆。
李氏喝口茶，看眼华年，道：“玉氏，罗姨娘有孕，你应该知道这对寒哥儿意味着什么，兹事体大，家里的事务你也暂且别管了，就专心照顾罗姨娘养好身子，平安诞下孩儿。可听到了？”
也没说等罗青澄生下孩子会不会让她重新掌管府中事务。
且罗青澄才怀孕，就将她管事的权力夺了回去，要是等罗青澄生下孩子……
在场的人无不心知肚明，李氏恐怕是有扶持罗青澄上位的心思。
华年却一如既往，嘴唇都泛着惨白，还屈膝柔顺不带任何忤逆道：“媳妇知道了。”
李氏再喝一口茶，只觉今日的茶水都比往日的圆滑甘醇。
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地让一众女子退下，李氏还多留罗青澄说了会儿话，更是直接从自己的私库拨了好些赏赐下去，可见李氏对这个胎儿的重视。
然而罗青澄却并不见特别的喜意，强颜欢笑地谢过李氏，一从正房出来，罗青澄脸上的笑容就垮下来，只剩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华年站在不远处的灌木后，看着罗青澄又捂唇在路边干呕，神色莫名。
既然要她照顾，那就好好照顾就是了。
华年没再多看，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让人清点了些金银布料药材补品由自己带着，亲自送到罗青澄的兰阁，还令人撤下兰阁中所有的香料，又请于大夫住进府中，以求时时能关注到罗青澄的身体状况，甚至特别吩咐给兰阁开了小厨房。
府里的下人冷眼看着，但有谁不道一句华年做得周全。
余冽刚下差回家就听说了此事。
他是完全知道华年打算的，初听闻这个消息，眉头就不由得拧起来。
“那边怎么样？”
侍女正在给他换下朝服，他嫌慢，让人退下自己来，一边问子岩。
子岩自然知道自家主子问的哪儿，将今日探听到的事事无巨细地交代了。
听完，余冽都替华年心寒，更心疼她，恨不能立刻去见她，然而白日人多眼杂，他根本无法去找她。
余冽一拳砸在桌上，头一次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
余家就这样大，二房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张蓉筱最是着急，本来府中没人怀孕还好，现在有人抢了这个先机，再照三房夫人和余寒不喜欢华年的势头来看，就算不休妻，也极有可能降妻为妾。
张蓉筱找到自家婆母，央求柳氏：“娘，我想去看看嫂嫂。”
柳氏也想到华年现在的处境必定不好，叹口气允了，叮嘱张蓉筱不要多提那个妾室有孕的事，徒增伤心，让华年放宽心，孩子迟早都会有的。
张蓉筱一一应下，换了衣服就急匆匆要出门，走到院中，一只雪白小狗一见她就摇头晃脑地冲她跑了过来，看着憨傻憨傻的，看它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张蓉筱心情不免也好了几分。
这只小狗是前几日与夫君过年出去玩买的，当时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只小狗，圆滚滚又浑身雪白，看着实在可爱，但她因怀了身孕，婆母怎么也不同意让她养，这几日本来就打算送走了，但是不是可以送给嫂嫂解解闷？
想到就做，张蓉筱让自己的侍女将这只摇头晃脑咬自己尾巴的傻狗抱起，朝三房的院子走去。
华年正坐在桌边将这些这些时日的账本进行整理改动，好交给李氏，整到一半，听小碧来通传，说是张蓉筱来找自己了。
这倒也并不意外，那个小姑娘一直都很喜欢自己，华年将桌上的账本收起，整整衣裙，出去待客。
“嫂嫂，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刚到前厅，就听张蓉筱清脆的声音。
华年也被这声音感染，露出两三分笑意，道：“给我带什么了？又是你不敢在家吃的酒米酥？”
“哎呀，怎么会嘛！”张蓉筱一跺脚，“嫂嫂你就会取笑我。”
她委委屈屈地来牵华年的手。
华年由着她，看眼她的小肚子，温柔道：“不是怀孕了？二伯母还允许你到处乱跑？”
张蓉筱噘嘴：“我离嫂嫂就这么点儿距离，哪里远了，都不够它跑的。”
“它？”
顺着张蓉筱指的方向，华年看到了在张蓉筱侍女怀中浑身雪白，正吐着舌头傻乐的小狗。
华年忍不住笑：“你来就算了，怎的还带了只小狗来？”
张蓉筱撒娇道：“这不是想着我以后可能就不能常常来找嫂嫂了，就让它代替我陪嫂嫂啦。”
华年其实并不特别喜爱这些小动物，但张蓉筱的心意她也不会辜负。
她伸手去抱那只小狗，忽的想起，似乎李氏除了虫子，对狗，也是敬而远之。
华年迷蒙的目光清醒了些，她揉揉眉心，喝了杯茶水，问道：“什么事？”
小诗道：“罗姨娘她回去后就吐了，脸色看着也很不好。我多等了会儿，没见她吃药，但好像看见有个男子从后院翻进去了。”
华年是记得查罗青澄时，说罗青澄有别的恩客。
但她没想到罗青澄嫁入余家后竟然还与其他男人有瓜葛。
但见她的姘头跟请不请大夫又有什么关系？
头实在沉得厉害，华年也无法再深想下去，一想就头疼，最终不得不放弃，等明日再看吧，也不急。
华年这般想着，上床睡了。
然而次日，华年就知道了罗青澄身体不适的缘由。
她今晨陪余寒用饭时，因桌上有道鱼羹，顿时呕吐不已，余寒现在还喜欢着罗青澄，都不急着出门办差，先让人请了大夫。
但刚巧这几日于大夫并不在，他请的是离得近的某药堂的坐堂，一诊脉，便诊出罗青澄有孕了。
罗青澄有孕了？！
华年差点儿打翻炉上正烹煮的茶水。
“主子。”小诗扶住被碰歪的茶壶，一时面色也有些发沉。
罗青澄此时有孕，对她们的处境来讲，百害无一利，甚至有可能会让他们以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主仆俩对上目光，华年脸色发沉，抿唇道：“你昨晚说，看到有个男人翻墙进了罗青澄的园子？”
小诗点头。
华年相信小诗。
虽她也不想走到最后一步，但罗青澄自己不知收敛，让她陷入这种境地，就不能怪她无情。
炉上的茶水已烹煮得差不多了，小诗掀开茶壶盖子，往里熟练地添上雾凇，将茶水放上托盘，接着她退出去，小碧从外走进来，准备陪华年去正房侍候李氏起身。
但她今日刚从门外进来，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明明华年还是同以往一样的神色，但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少夫人，现在要走吗？”小碧轻声询问华年。
“走吧。”华年轻轻笑了笑，起身。
小碧端上托盘，跟在了她身后。
很快，就到了正房，往常这时李氏才刚刚准备起身，然而今日，正房已经热闹起来，华年刚走近李氏的卧房，就听到李氏难掩兴奋的声音：“你说的可是真的？大夫真的说罗姨娘怀孕了？”
“回夫人，少爷已经再三确认过了，是真的。”报喜的小婢女也喜气洋洋，她是罗姨娘房中的粗使丫头，现在罗姨娘成了府里第一个怀上孩子的，以后她们不就跟着沾光？
华年低头在门外面无表情地听着，周围的下人只以为华年在黯然神伤。
等里面的声音小下来，华年才抬手轻轻敲门：“娘，儿媳来侍候您起身。”
听到华年的声音，李氏眼中划过不耐，前些日子余寒跪地磕头请华年回来的事致使她儿子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她在贵妇夫人中也抬不起头，但碍于静明大师曾说过的话，她对着华年也只能表面保持客气，不敢再过多苛责。
但现在，既然罗青澄怀孕了，是不是代表上天看到了他们家的诚意，免了对余寒的处罚？
李氏越想越高兴，哼了一声，道：“进来吧。”
华年推门进去，去点床头的雪梨香，点完又回身沏茶，端起茶杯，跪下奉到李氏跟前：“娘，请用茶。”
李氏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华年，越看越觉得她不配做余寒的正妻，若非是她，余寒子嗣也不会这么艰难，都怪她没把第一个孩子保住，否则怎会惹怒上苍，让余寒这么久都没有孩子？
李氏接过茶杯抿了几口，放下茶杯：“行了，你起来吧。这里不用你想伺候了，门口候着，我叫了余寒院子里的姨娘，一会儿有事要说，你也听着。”
华年点头。
华年乖顺地退回门口，除了那张苍白的脸，还以为少夫人真的不在乎呢。
没多久，余寒房中的妾室们就聚在了李氏正房的厅堂中。
华年站在李氏身后，听着李氏道：
“青澄，你过来。”李氏亲亲热热地将罗青澄拉到自己身边，让人添了凳子让她坐到自己旁边，看眼她的小腹，更是难掩喜意。
妾室们都或多或少听到了风声，她们小心打量看眼站着的华年，李氏这番对待两厢对比，再见华年形容憔悴，妾室们心里纷纷不平，她们少夫人这些年为余寒做了那么多，却怎么叫这个新来的夺了头筹，她们的夫人明明那么好。
跟罗青澄说了几句话，李氏这才压下脸上明显的喜意，目光凌厉地扫过底下如花似玉的各色美人，淡淡道：“想必你们这些姨娘应该也知道今早的消息了，罗姨娘有孕了，已有一月余。今日叫你们来，也没别的意思，怀孕的女子娇弱，你们最好收起你们的花花心思。专心侍候少爷，孩子也迟早能有，可听到了？”
“妾谨遵夫人令。”一众妾室纷纷起身行礼。
警告的作用起到了，不论有用无用，总能给予震慑，何况，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要是有任何闪失，但凡有关的人她都绝不放过。
李氏眼中划过狠厉。
至于华年，她觉得她根本没那个胆。
李氏喝口茶，看眼华年，道：“玉氏，罗姨娘有孕，你应该知道这对寒哥儿意味着什么，兹事体大，家里的事务你也暂且别管了，就专心照顾罗姨娘养好身子，平安诞下孩儿。可听到了？”
也没说等罗青澄生下孩子会不会让她重新掌管府中事务。
且罗青澄才怀孕，就将她管事的权力夺了回去，要是等罗青澄生下孩子……
在场的人无不心知肚明，李氏恐怕是有扶持罗青澄上位的心思。
华年却一如既往，嘴唇都泛着惨白，还屈膝柔顺不带任何忤逆道：“媳妇知道了。”
李氏再喝一口茶，只觉今日的茶水都比往日的圆滑甘醇。
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地让一众女子退下，李氏还多留罗青澄说了会儿话，更是直接从自己的私库拨了好些赏赐下去，可见李氏对这个胎儿的重视。
然而罗青澄却并不见特别的喜意，强颜欢笑地谢过李氏，一从正房出来，罗青澄脸上的笑容就垮下来，只剩下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华年站在不远处的灌木后，看着罗青澄又捂唇在路边干呕，神色莫名。
既然要她照顾，那就好好照顾就是了。
华年没再多看，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让人清点了些金银布料药材补品由自己带着，亲自送到罗青澄的兰阁，还令人撤下兰阁中所有的香料，又请于大夫住进府中，以求时时能关注到罗青澄的身体状况，甚至特别吩咐给兰阁开了小厨房。
府里的下人冷眼看着，但有谁不道一句华年做得周全。
余冽刚下差回家就听说了此事。
他是完全知道华年打算的，初听闻这个消息，眉头就不由得拧起来。
“那边怎么样？”
侍女正在给他换下朝服，他嫌慢，让人退下自己来，一边问子岩。
子岩自然知道自家主子问的哪儿，将今日探听到的事事无巨细地交代了。
听完，余冽都替华年心寒，更心疼她，恨不能立刻去见她，然而白日人多眼杂，他根本无法去找她。
余冽一拳砸在桌上，头一次深深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
余家就这样大，二房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张蓉筱最是着急，本来府中没人怀孕还好，现在有人抢了这个先机，再照三房夫人和余寒不喜欢华年的势头来看，就算不休妻，也极有可能降妻为妾。
张蓉筱找到自家婆母，央求柳氏：“娘，我想去看看嫂嫂。”
柳氏也想到华年现在的处境必定不好，叹口气允了，叮嘱张蓉筱不要多提那个妾室有孕的事，徒增伤心，让华年放宽心，孩子迟早都会有的。
张蓉筱一一应下，换了衣服就急匆匆要出门，走到院中，一只雪白小狗一见她就摇头晃脑地冲她跑了过来，看着憨傻憨傻的，看它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张蓉筱心情不免也好了几分。
这只小狗是前几日与夫君过年出去玩买的，当时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只小狗，圆滚滚又浑身雪白，看着实在可爱，但她因怀了身孕，婆母怎么也不同意让她养，这几日本来就打算送走了，但是不是可以送给嫂嫂解解闷？
想到就做，张蓉筱让自己的侍女将这只摇头晃脑咬自己尾巴的傻狗抱起，朝三房的院子走去。
华年正坐在桌边将这些这些时日的账本进行整理改动，好交给李氏，整到一半，听小碧来通传，说是张蓉筱来找自己了。
这倒也并不意外，那个小姑娘一直都很喜欢自己，华年将桌上的账本收起，整整衣裙，出去待客。
“嫂嫂，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刚到前厅，就听张蓉筱清脆的声音。
华年也被这声音感染，露出两三分笑意，道：“给我带什么了？又是你不敢在家吃的酒米酥？”
“哎呀，怎么会嘛！”张蓉筱一跺脚，“嫂嫂你就会取笑我。”
她委委屈屈地来牵华年的手。
华年由着她，看眼她的小肚子，温柔道：“不是怀孕了？二伯母还允许你到处乱跑？”
张蓉筱噘嘴：“我离嫂嫂就这么点儿距离，哪里远了，都不够它跑的。”
“它？”
顺着张蓉筱指的方向，华年看到了在张蓉筱侍女怀中浑身雪白，正吐着舌头傻乐的小狗。
华年忍不住笑：“你来就算了，怎的还带了只小狗来？”
张蓉筱撒娇道：“这不是想着我以后可能就不能常常来找嫂嫂了，就让它代替我陪嫂嫂啦。”
华年其实并不特别喜爱这些小动物，但张蓉筱的心意她也不会辜负。
她伸手去抱那只小狗，忽的想起，似乎李氏除了虫子，对狗，也是敬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