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炎上篇·叁
“吉原的事情不归我们管，走走走！”真选组大门外，晴太被扔了出来，阿竹给他的信件还别在心口，根本都没来得及拿出来，这些所谓的武装警察一听见吉原就跟见鬼一样，任凭他怎么解释，来去都是一句他们没有资格管。
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遇见事情得想办法，晴太咬了咬牙，沿着街道一条一条地找奉行，可是不管他找了多少人，得到的回答都没有例外。
也许是见他孤身一人可怜，有人追了出来给他解释，他说地下的事都归吉原的自卫队百华管理，而百华的首领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天人，他劝他放弃。
只是一条街道而已，竟然铜墙铁壁得让人无法通行，天已经大黑，晴太无助地蹲在路边的巷子里面，脑袋埋着膝盖小声地哭起来，
他想不到怎么办。
旁边的窗户传出来饭菜的香味，偏偏饿了一整天的肚子还不争气地叫出了声，一想到平常这个时候阿竹已经做好了吃的在等他回家，晴太的心里就更加难过，他忍不住扒拉到窗户的栏杆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糊了眼前的风景。
然后他就和店里的客人对上了视线，武士打扮的男人醉红了脸，被他吓得差点没摔到地上。
感觉自己闯了祸，晴太急急忙忙跳下垃圾桶往外跑去，可没跑两步就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身上的衣服也都透着一副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腰上却别了一把木刀，看见他摔倒地上了依旧好神在在地挖着鼻孔，然后，直挺挺地倒到地上，捂着肚子大呼好痛。
晴太看得目瞪口呆。
“啧，别欺负小孩子。”
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是刚刚店里的老板娘。
老板娘早已不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半抱着手臂，手指夹着一根烟，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男人便挠着头站了起来，“这不是怕被碰瓷吗？喂小鬼，”他在进门之前回眼看了看，“进来吗？”
饿得都没力气了。
登势酒吧在夜晚没有过空闲的时候，今晚也不例外，但奇怪的是店里即使没有空调也并不妨碍来喝酒的客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他们时不时地起哄，时不时又笑起来，沉浸在自己的生活里面，向他人诉说自己的烦心事。
所以晴太的座位被选在了吧台，和他们隔绝开两个世界。
他的脸突然被粗糙的手掌擦了擦，登势皱着眉给他倒了一杯水，“脏得跟野猫似的，喏，吃的还得等一会，先吃点糖吧。”
“喂喂老太婆你这有点过于偏心了吧，平常我来连杯水都不给，今天却给一个不认识的小鬼糖吃，你是狼外婆吗？要吃了毫无防备的小红帽吗？”
“少废话，欠我那么多个月的房租还每次都带着两个小的在我这蹭吃蹭喝，还想吃糖？梦里吃吧。”
“这话不对阿鲁，”旁边一个抱着电饭煲疯狂吸收的少女大口大口地嚼着，“如果我死在婆婆你屋里就成凶宅了阿鲁，以后更加不可能租出去的阿鲁。”
少女不止吃相猖狂，说话还带着一些奇怪的小口癖。
“没关系婆婆，我还是抱着感恩之心的，谢谢您每月一次的救济，这些东西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吧台上的另一位少年则更像是自言自语，手上麻利地在打包饭菜。
几人和老板娘的熟稔一看就是长期生活在江户的，被拒绝了将近一天的晴太好像也被店里的气氛感染了，他急需找一个出口发泄，不然堵死了脑子，谁也救不了。
晴太攥了攥衣领，赴死一般坚定地开口，“请问你们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给钱就能帮你做事的地方？”
只要有钱，杀人也不要紧，这是他小时候花子奶奶经常拿来吓他不要晚睡的故事，她说在以前的战国时期，吃不起饭的人，大多数都做了这个营生。
他问她为什么那些人不去参军，花子婆婆只是慈爱地戳戳他的额头，“傻瓜，当时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他想要找到那群不在乎明天的人。
“这不就在你眼前，”老板娘用下巴指了指男人，“楼上开了家万事屋，给钱什么活都接。”
“这两个唔等使的是他的员工，虽然吃不起饭，但银行是不会帮你抢的。”
“唔等使是什么意思阿鲁？”少女问了问少年，两人停下手中的事情看向男人，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阴险老太婆拐着弯骂人啊，真要缺钱到那个程度，将军头上的发髻阿银也是会去割下来的哦。”
“不缺钱就还钱。”
“身上搜得到钱随便你拿。”
“哼，有你当老板，两个小的不愁学不坏。”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争吵没有面红耳赤，只有见惯不怪的员工继续着家长里短，晴太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那，那如果我要你们带我去吉原，你们可以吗？”
也许阿竹的本意是希望他在江户蹲守，但他做不到。
“吉原？”男人最先反应过来，老板娘紧随其后，随即，他们几个发出了一阵爆笑声。
这一看就是误会了。
“不是不是，我去那里是要找人的！我去那里，是想要见我的妈妈一面。”眼眶盈满得有点猝不及防，唯恐他们不信，晴太又颤抖着从怀里拿出被汗水浸湿而差点破损的信件，他小心翼翼地张开里面的纸，却发现上面只画了一个他看不懂的图案，再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怎，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道。
阿竹在分别之时叫他带着这封信去真选组，她说他们看了这个就会明白，他一直以为她在信里都交代清楚了。
“您，您看得懂吗？”
他下意识地询问老板娘，老板娘不愧是经过岁月沉淀的人，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和男人对视一眼，“冷静一点，从头开始说。”
晴太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都尽数说了出来。
人生最不如意的事情大约是有心而无力，想做做不到，不想做又逃不开内心的谴责，总之，坐在原地等死应该是她这一辈子最熟悉的事情。
但她好不容易起了个头，就此放弃未免太过分，于是不管神威如何再三警告再跑就打断她的腿这种说法，阿竹找了些东西把受伤的脚腕固定起来，翻过外面的栏杆，沿着瓦片谨慎地往下爬。
她打算从下一层逃出去。
应该感谢吉原这建得紧密的雕栏玉砌，不然想要爬下去还真是天方夜谭，当然也要感谢少年认为她翻不起什么风波的羸弱身躯。
吉原的扬屋最常见的自然就是那种事，除非对方是位高权重的人，那么即便是花魁也要为他倒酒。在从前，天空还没封起来的时候，游女就是社会上最卑贱的身份，别说当街而立了，就是做着和常人一样的事情也会遭到他人的鄙夷，所以不如实在一点，像金丝雀一样，销着最贵的金钱，摆着最大的排场，虽然依旧没有身份地位，但总归是从形式上比公主还要强上三分，与空中飞舞的樱花一样，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美丽。
男权社会底下，他们急需要这样的女人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和欲望，要问皇室公主啊，古板无趣，竟是连女儿节上的木偶都不如了。
但自从凤仙来了，就不一样了。
诚然她并不喜欢用权力来压人这种行为，但是凤仙的权力来源于他无比强大的战斗力，据说是遨游宇宙的星海坊主见了也得收敛，杀一个人，和按死一只蝼蚁没有区别。他代表的是强势开国的外族天人，在他们面前，作为原住民的地球人不堪一击。
所以才有了地下不同地上，地下的规则，是他的规则，在这里，游女们归他管，自然地位反而比客人还要高上一等。
太难得了，把情欲关系从权力里面提取出来，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幕府高官，下来了也不得不遵循游女们的心愿，如是从前屈服于男权底下的花魁，如今也可以和天边明珠一样。
所以要把凤仙反了，很难，要把凤仙的眼珠子挖出来，是难上加难。
但谁又说他自己本身不是男权的象征呢？
就如她现在这样莫名其妙闯进别人的扬屋，明明给了钱，却被随手抱起的花瓶砸了，捂着额头上的伤口追了出来把她逼得跳往楼下，闹大事情以后，挡在她面前的人也会是凤仙的人，也只能是他的人。
没什么好迂回的，她需要借助百华的力量。
阿竹咬着嘴唇蜷缩在地上缓了好久身上的疼痛，突然的掉落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被吓了一跳的男人自然不会放过她，嘴里大骂着不干净的话，却在看见她的脸的时候突然打了个酒嗝。
他笑着推开身边刚花了大钱包下来的女人，摇摇晃晃地扯起她的手，“这样的姿色嗝……才配得上本大爷！”
缓过来了的阿竹一拳打到男人的后脚窝里，瞬间让他跪了下来，然后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男人愣了愣，随后破口大骂着要把她拆皮剥骨，第一件事就是大庭广众扒了她的衣服，要让她的尊严比最末等的游女还不如。
怎么一句话得罪一群人，这就是了。街道上的游女眼中都不可避免地浮出了厌恶，男人却还浑然不知，伸手扯着她的衣领往下带，只是嫩白的肌肤刚露了个头，男人的手就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疼得松了开来，然后被一脚踢到对门店里面去，翻滚着身子，尘埃落定。
阿竹把衣服穿好，期待着百华出现的心又凉了下来。
神威的脸上缠着乱七八糟的绷带，却依旧挡不住绷带底下的危险目光，她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为男人打了个冷颤，然后抓住了他的披风。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我说过，再跑就打断你的腿。”他弯下身来把她抱起，又抬头看了看原本关着的地方，“十米对阿竹来说什么都不算，那五十米的话，阿竹摔下来脑浆子都会爆开吧。”
他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叫起她的名字来了。
“爆开了的话我一定会把小鬼送下去陪你的，哦，还有他带来的那些人，”他张开眼睛盯着她，像是洞察到了猎物的心思，“阿竹在等的就是他们吧？有男人哦，我吃醋了。”
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遇见事情得想办法，晴太咬了咬牙，沿着街道一条一条地找奉行，可是不管他找了多少人，得到的回答都没有例外。
也许是见他孤身一人可怜，有人追了出来给他解释，他说地下的事都归吉原的自卫队百华管理，而百华的首领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天人，他劝他放弃。
只是一条街道而已，竟然铜墙铁壁得让人无法通行，天已经大黑，晴太无助地蹲在路边的巷子里面，脑袋埋着膝盖小声地哭起来，
他想不到怎么办。
旁边的窗户传出来饭菜的香味，偏偏饿了一整天的肚子还不争气地叫出了声，一想到平常这个时候阿竹已经做好了吃的在等他回家，晴太的心里就更加难过，他忍不住扒拉到窗户的栏杆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糊了眼前的风景。
然后他就和店里的客人对上了视线，武士打扮的男人醉红了脸，被他吓得差点没摔到地上。
感觉自己闯了祸，晴太急急忙忙跳下垃圾桶往外跑去，可没跑两步就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身上的衣服也都透着一副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腰上却别了一把木刀，看见他摔倒地上了依旧好神在在地挖着鼻孔，然后，直挺挺地倒到地上，捂着肚子大呼好痛。
晴太看得目瞪口呆。
“啧，别欺负小孩子。”
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是刚刚店里的老板娘。
老板娘早已不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半抱着手臂，手指夹着一根烟，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男人便挠着头站了起来，“这不是怕被碰瓷吗？喂小鬼，”他在进门之前回眼看了看，“进来吗？”
饿得都没力气了。
登势酒吧在夜晚没有过空闲的时候，今晚也不例外，但奇怪的是店里即使没有空调也并不妨碍来喝酒的客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他们时不时地起哄，时不时又笑起来，沉浸在自己的生活里面，向他人诉说自己的烦心事。
所以晴太的座位被选在了吧台，和他们隔绝开两个世界。
他的脸突然被粗糙的手掌擦了擦，登势皱着眉给他倒了一杯水，“脏得跟野猫似的，喏，吃的还得等一会，先吃点糖吧。”
“喂喂老太婆你这有点过于偏心了吧，平常我来连杯水都不给，今天却给一个不认识的小鬼糖吃，你是狼外婆吗？要吃了毫无防备的小红帽吗？”
“少废话，欠我那么多个月的房租还每次都带着两个小的在我这蹭吃蹭喝，还想吃糖？梦里吃吧。”
“这话不对阿鲁，”旁边一个抱着电饭煲疯狂吸收的少女大口大口地嚼着，“如果我死在婆婆你屋里就成凶宅了阿鲁，以后更加不可能租出去的阿鲁。”
少女不止吃相猖狂，说话还带着一些奇怪的小口癖。
“没关系婆婆，我还是抱着感恩之心的，谢谢您每月一次的救济，这些东西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吧台上的另一位少年则更像是自言自语，手上麻利地在打包饭菜。
几人和老板娘的熟稔一看就是长期生活在江户的，被拒绝了将近一天的晴太好像也被店里的气氛感染了，他急需找一个出口发泄，不然堵死了脑子，谁也救不了。
晴太攥了攥衣领，赴死一般坚定地开口，“请问你们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给钱就能帮你做事的地方？”
只要有钱，杀人也不要紧，这是他小时候花子奶奶经常拿来吓他不要晚睡的故事，她说在以前的战国时期，吃不起饭的人，大多数都做了这个营生。
他问她为什么那些人不去参军，花子婆婆只是慈爱地戳戳他的额头，“傻瓜，当时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他想要找到那群不在乎明天的人。
“这不就在你眼前，”老板娘用下巴指了指男人，“楼上开了家万事屋，给钱什么活都接。”
“这两个唔等使的是他的员工，虽然吃不起饭，但银行是不会帮你抢的。”
“唔等使是什么意思阿鲁？”少女问了问少年，两人停下手中的事情看向男人，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阴险老太婆拐着弯骂人啊，真要缺钱到那个程度，将军头上的发髻阿银也是会去割下来的哦。”
“不缺钱就还钱。”
“身上搜得到钱随便你拿。”
“哼，有你当老板，两个小的不愁学不坏。”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争吵没有面红耳赤，只有见惯不怪的员工继续着家长里短，晴太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他们说的是真是假，“那，那如果我要你们带我去吉原，你们可以吗？”
也许阿竹的本意是希望他在江户蹲守，但他做不到。
“吉原？”男人最先反应过来，老板娘紧随其后，随即，他们几个发出了一阵爆笑声。
这一看就是误会了。
“不是不是，我去那里是要找人的！我去那里，是想要见我的妈妈一面。”眼眶盈满得有点猝不及防，唯恐他们不信，晴太又颤抖着从怀里拿出被汗水浸湿而差点破损的信件，他小心翼翼地张开里面的纸，却发现上面只画了一个他看不懂的图案，再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怎，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道。
阿竹在分别之时叫他带着这封信去真选组，她说他们看了这个就会明白，他一直以为她在信里都交代清楚了。
“您，您看得懂吗？”
他下意识地询问老板娘，老板娘不愧是经过岁月沉淀的人，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和男人对视一眼，“冷静一点，从头开始说。”
晴太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都尽数说了出来。
人生最不如意的事情大约是有心而无力，想做做不到，不想做又逃不开内心的谴责，总之，坐在原地等死应该是她这一辈子最熟悉的事情。
但她好不容易起了个头，就此放弃未免太过分，于是不管神威如何再三警告再跑就打断她的腿这种说法，阿竹找了些东西把受伤的脚腕固定起来，翻过外面的栏杆，沿着瓦片谨慎地往下爬。
她打算从下一层逃出去。
应该感谢吉原这建得紧密的雕栏玉砌，不然想要爬下去还真是天方夜谭，当然也要感谢少年认为她翻不起什么风波的羸弱身躯。
吉原的扬屋最常见的自然就是那种事，除非对方是位高权重的人，那么即便是花魁也要为他倒酒。在从前，天空还没封起来的时候，游女就是社会上最卑贱的身份，别说当街而立了，就是做着和常人一样的事情也会遭到他人的鄙夷，所以不如实在一点，像金丝雀一样，销着最贵的金钱，摆着最大的排场，虽然依旧没有身份地位，但总归是从形式上比公主还要强上三分，与空中飞舞的樱花一样，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美丽。
男权社会底下，他们急需要这样的女人来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和欲望，要问皇室公主啊，古板无趣，竟是连女儿节上的木偶都不如了。
但自从凤仙来了，就不一样了。
诚然她并不喜欢用权力来压人这种行为，但是凤仙的权力来源于他无比强大的战斗力，据说是遨游宇宙的星海坊主见了也得收敛，杀一个人，和按死一只蝼蚁没有区别。他代表的是强势开国的外族天人，在他们面前，作为原住民的地球人不堪一击。
所以才有了地下不同地上，地下的规则，是他的规则，在这里，游女们归他管，自然地位反而比客人还要高上一等。
太难得了，把情欲关系从权力里面提取出来，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幕府高官，下来了也不得不遵循游女们的心愿，如是从前屈服于男权底下的花魁，如今也可以和天边明珠一样。
所以要把凤仙反了，很难，要把凤仙的眼珠子挖出来，是难上加难。
但谁又说他自己本身不是男权的象征呢？
就如她现在这样莫名其妙闯进别人的扬屋，明明给了钱，却被随手抱起的花瓶砸了，捂着额头上的伤口追了出来把她逼得跳往楼下，闹大事情以后，挡在她面前的人也会是凤仙的人，也只能是他的人。
没什么好迂回的，她需要借助百华的力量。
阿竹咬着嘴唇蜷缩在地上缓了好久身上的疼痛，突然的掉落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被吓了一跳的男人自然不会放过她，嘴里大骂着不干净的话，却在看见她的脸的时候突然打了个酒嗝。
他笑着推开身边刚花了大钱包下来的女人，摇摇晃晃地扯起她的手，“这样的姿色嗝……才配得上本大爷！”
缓过来了的阿竹一拳打到男人的后脚窝里，瞬间让他跪了下来，然后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男人愣了愣，随后破口大骂着要把她拆皮剥骨，第一件事就是大庭广众扒了她的衣服，要让她的尊严比最末等的游女还不如。
怎么一句话得罪一群人，这就是了。街道上的游女眼中都不可避免地浮出了厌恶，男人却还浑然不知，伸手扯着她的衣领往下带，只是嫩白的肌肤刚露了个头，男人的手就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破，疼得松了开来，然后被一脚踢到对门店里面去，翻滚着身子，尘埃落定。
阿竹把衣服穿好，期待着百华出现的心又凉了下来。
神威的脸上缠着乱七八糟的绷带，却依旧挡不住绷带底下的危险目光，她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为男人打了个冷颤，然后抓住了他的披风。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我说过，再跑就打断你的腿。”他弯下身来把她抱起，又抬头看了看原本关着的地方，“十米对阿竹来说什么都不算，那五十米的话，阿竹摔下来脑浆子都会爆开吧。”
他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突然叫起她的名字来了。
“爆开了的话我一定会把小鬼送下去陪你的，哦，还有他带来的那些人，”他张开眼睛盯着她，像是洞察到了猎物的心思，“阿竹在等的就是他们吧？有男人哦，我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