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踏出别墅的正门,走进玫瑰园中,盛放玫瑰的芬芳香气浸在晚风中。他停住脚步,合上眼深深呼吸,精神和身体少见地放松。

    “喂,这边,这边。”

    棕发男人的额角抽动一下,装作没听见。然而一秒后,一颗小石子被丢到他身上,从他一尘不染的板正西装上跌落。

    夜神月不得不睁开眼,看向声源,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刚应付完泽田纲吉,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晚上的清净时间吗?”

    你从玫瑰丛后面探出头,对他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见到我不开心吗?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

    他以一个冷笑作为回答,不过还是放弃抵抗,走到你藏身的玫瑰丛后的大理石长椅边上。

    你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来,他则在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别人之后,才屈尊降贵地落座。

    注意到他扫视的动作,你安抚道:“别担心,他们都以为我已经休息了,没人会来找我的。”

    说着,你往他身边靠了些,眼底泛起狡黠之色,揶揄地问道:“你说我现在这样,像不像正背着富豪丈夫和情夫在花园私会偷情的妻子?”

    夜神月懒得理会你,直截了当地道:“找我做什么?”

    “我就不能和我的情夫聊聊理想和远方吗?”

    眼见夜神月忍无可忍,就要起身直接离开,你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挽留,道:“行吧,其实是关于费奥多尔。”

    闻言,男人的脸上终于出现感兴趣的神色,道:“继续,我听着。”

    你正准备开口,一阵冷风却吹过来,令只穿着睡裙的你打了个哆嗦。

    夜神月瞥了你一眼,接着脱下西装外套扔给你,一系列动作做下来非常自然。不过他毕竟是经受过现代社会教育的精英,比起库洛洛那种将廉耻礼仪当作表演的家伙,他倒是会在小细节上很绅士,不论面对的人是谁。

    你冲他笑笑,抖开外套披在身上,过大的版型遮住了你的大腿,他身上的甘苔和皮革调的气味钻进你的鼻腔,让你眯起眼睛。

    “简单来说呢,就是我想找你合作一下。”你开门见山地道:“目标是费奥多尔。”

    夜神月的双腿交错,漆亮的牛津皮鞋踩在长椅的白石底座上,莫名显得克制而禁欲。

    “我以为你和他走得很近?”他冷笑一声,将双手放在膝盖上,道:“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没有他的协助,你早就死在我们手上了。”

    “不要那样贬低我。”你不乐意地反驳,道:“失去他的协助,充其量只会延缓我的计划而已,我总会找到别的办法从内部瓦解你们。”

    夜神月沉吟片刻,最后点头同意了你的说法,随即道:“我很有兴趣了解你所说的这个计划。”

    “理论上很简单。”又是一阵风,你裹紧他的外套,往他身侧贴,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取暖:“配合我演一场戏,让他以为我和他的计谋成功了。”

    男人咀嚼你这句话,很快就回过味儿来,眼神跟刀子一样往你身上招呼:“这么说,你已经和他一起谋算过我了?”

    他扭头看着你,你们之间几乎没有距离,能让你在夜晚看清他红褐色的双眼。

    “可现在我找的人是你呀。”你一点都不紧张,对他眨眨眼,道:“这种情况下,第二个合作者才是最终获利方。”

    夜神月并不为所动:“我的经验告诉我,一定不能相信你的鬼话。”

    你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和费奥多尔之间,还是后者更不可控。相较于身为‘魔人’的反派,现在理想崩塌、正在寻找新方向的他才未知的风险因子。谁知道他会在这期间悟出什么可怕的道理,所以需要一点适当的控制,才能确保他不失控。“

    夜神月并没有对你的话展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微微歪了下头,道:“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比较好掌控了?”

    “别乱曲解我的话。”你拧了一把他的腰,思考片刻后道:“你是正义,某种意义上没有比你更纯粹的守序者了,你的锚点并不会像费奥多尔或者宇智波那样易碎,因为你在任何一个世界都能看到你最初维持的正义。”

    停顿了一下,你笑起来,道:“你就像我的镜面,我的‘恶’和你的‘善’,混乱和秩序,那都是不受世界束缚的概念,和其他人有从根本上的不同。”

    说着,你偏头看向他,却发现夜神月的眼睛清明得可怕。

    “不用试图扭曲我的认知,那对我没有用。”

    被他这么说,你一点都不慌,反而得逞一般笑着道:“你看,我们的大脑永远如此同频,你总能理解我的思考逻辑,这可是连费奥多尔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因为我们相似?”他嗤笑一声。

    “因为我们截然不同。”你凑上前,他用手臂环住你的腰肢防止你倒进怀里,神色不明:“因为我们永远不可能认同对方的任何理念,所以你才能在和我对话时,将自己的思想隔离开。”

    话题来到这里,你颇感无趣地吹了一口气,道:“有时候和费奥多尔说话,就像是在和另一个自己打交道,有点恶心。”

    “和我谎话连篇地弯弯绕绕就不恶心?”

    你忽略掉夜神月暗指你没说实话的指控,泰然自若地继续道:“而且他的姿态端得太高了,和我们不一样。”

    “没有‘我们’。”夜神先是纠正,接着嘲讽地道:“怎么,我的姿态不够高?我当初可是和他一样相当救世主,甚至比他还要傲慢,想要成为神明。”

    “但是你不过是杀人而已,费奥多尔可是想通过创造没有异能的世界,将‘罪恶的源头’本身从人类社会连根拔起耶。”你摇摇头,评价道:“天方夜谭。”

    你等着夜神月的回答,他却非常谨慎,不愿意继续讨论有关理念的事情,而是又将话题转到具体合作上。

    “说吧,你之前和他达成了什么共识,要对我做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你也不拖泥带水,言简意赅地道:“要你为我神魂颠倒呀。”

    几秒沉默后,夜神月用极度无语的表情看向你,:“这么烂俗狗血的套路骗骗彭格列也就算了。你该不会忘了自己这些勾引人的本事有很多都是我教给你的吗?”

    “不不不,一点都不俗套,况且我和你学的那点小把戏也只能套用在人设上,对于真正认识我的人来说毫无用处。”你戳了戳他的胸膛,道:“费奥多尔最为避之不及的东西就是和我有任何情感纠葛,恨不得远离八百里远,因此对他来说,这可是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夜神月微微眯起眼睛,道:“所以他就很慷慨地把我推出来挡灾了。”

    你没有否认他的推测,顺着话道:“你难道不想报复他吗?为了咒回世界的那次背叛。”

    “这种挑拨离间未免太明显了点。”他皱眉道。

    “就你们那塑料关系还需要我挑拨离间?”你不甘示弱,接着道:“因此如果你愿意配合我,装作逐渐接近我的样子,我们就能找到他放松警惕的时候。”

    说到这里,你的整个人已经窝到他怀里了,舒服地汲取他的体温抵御寒冷,道:“到时候我无所谓你对他做什么,只要不弄死,其它的全随你。”

    “你指望我相信你那个‘控制危险因素’的原因?”他指出最大的疑点。

    “好吧,那只是一小部分。主要原因就是我无聊了,光逗弄库洛洛他们没意思,想换个目标。”你摊开双手,开诚布公:“所以要加入吗?”

    夜神月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沉默着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你困得打哈欠,他才出声。

    “理智告诉我你的话没有什么漏洞,而第六感在提醒我不要信任你。”他缓慢地道,手掌慢条斯理地划过你的背脊,像是在安抚怀里的波斯猫:“但是权衡之下,这个机会又实在诱惑太大。”

    你立刻趁热打铁,道:”是呀,就算计划失败,你也没有任何损失,毕竟有我兜底呢,是不是。”

    夜神月依旧极为慎重,道:“只是逻辑上不会有损失。”

    “你怎么这么难缠啊。”你咋舌,没好气地翻他一眼,下达最后通牒:“行了,你到底答不答应,这种买卖过时不候。”

    男人低头看你一眼,多疑的色彩在他眼中纠缠,他最后的答案却是:“可以。”

    “合作愉快。”你冲他笑了下,随即从他的怀里出来,把外套还给他,接着伸了个懒腰,趿着拖鞋就往回走。

    男人在你身后挑眉,幽幽地问道:“榨干我的利用价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连敷衍都没有吗?”

    你的脚步没有停顿一下,摆了摆手道:“不都是你教的嘛,爱情骗子先生。”

    夜神月在黑暗中目送你走远,眼中的猜疑与不安翻滚出来,又被压下,周而复始。

    ……

    你在三楼的卧室中,接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拉开一点窗帘,看着花园中的男人又坐了一会儿后,才拎起西装外套往庄园外走。

    视线在他的背影上打转,你拿出手机,拨打出一通电话。

    “喂,费佳。”你靠在窗前,眉眼诡谲:“他咬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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