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阳今年的夏天像被无尽延长，一大清早，明晃晃的阳光就胶着着燥热的空气，烘烤得地面都滚烫，而此刻新江一中的学子被赶到操场上叫苦不迭。
原因无他，今儿是新江一中全体高二学生体质抽测的日子。
“啊啊啊啊……澄澄，为什么会有人发明体测这种酷刑，真要了我老命了呜呜呜……”程澄的同桌顾淑佳一边死死抱着程澄一边大声哀嚎，引得一旁正热身的同班男生一通嘲笑：“舒肤佳，你有这嗓门号，不如留着力气等会多跑个几米，别又像去年一样跑到一半就晕倒……诶诶诶，你干嘛……”
男生眼见顾淑佳的一个拳头迎面而来，哇哇怪叫着往后躲，没注意到身后，“砰”一声闷响，后背撞到了后面校体队的人。他忙的稳住身形，转身给受害人连连道歉，又转头怒视顾淑佳，后者早已收手，若无其事地拉着程澄老神在在地聊天：“澄澄，你看，校体队的队服比我们的好看多了。”目光瞥向拥簇在一块的人群。
这次体质抽测强制规定了参加的学生都得穿校服，因着天气炎热，大家仍然穿着新江一中统一定制夏装，白色短袖配卡其色长裤长裤，上衣袖口和领口封着红边，胸口处印有海鸥衔日的图样，据传这图样是老校长亲手设计，很是引以为豪。新江一中的学生则一致认为，校服虽说不上青春朝气，也算是一衣多穿，扎紧衣摆就能当粉刷匠，一撩裤腿便可以下地干活了。
而校体队的成员，皆穿着纯黑的无袖t恤，下身配灰底白边的运动卫裤，浑身都散发着青春朝气，在操场乌泱泱的一群白中显得格外突出，自然也引得周围不少学生侧目。
顾淑佳话到嘴边想到了什么，一手握拳猛地一拍另一手掌心：“把这事忘了，我表哥今天也要参加训练，得和他说晚饭到我家吃了，”她拍了拍程澄的肩膀，“好程澄，你要不先去集合，我等会来找你。”
程澄爽快应了声，顾淑佳就风风火火跑开找她表哥去了。
程澄用手扇了扇脸，带出来的风都是滞闷的，沉沉吐出一口气，还是头晕眼花，是要中暑的迹象。眼下各班都在找场地集合人员，离第一个体测项目开始也还要一些时间，程澄和自班班长报备过之后，转道走向体育场。
体育场很空旷，隔绝了操场上的喧嚷嬉笑声，冷冷清清的。程澄进了室内后感觉身上附带的热意都散了不少，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这一扫视，就看见了躺在角落一张休息椅上的人。那位置靠近窗户，不留心看很难注意得到。那人应该是睡着了，一手抵着额头脸朝向内侧，曲着一条腿搭靠在椅背上，身上穿的也是体校队的队服，黑衣灰裤。阳光游离在这方角落，大喇喇倾洒在这人身上，黑发也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朦朦胧胧间乍一看，还挺像幅恣意挥就的画。
程澄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和那角落隔了一大段距离，体育馆内只有这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互不打扰。静谧半晌，短暂的歇息也让程澄的不适感得到了缓解，刚打算起身悄悄离开，门口想起了几道脚步声，两个体校队成员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的招呼声：“照哥，教练刚在找你。”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程澄的存在，径直走向了靠近窗户的位置。
那椅子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照哥？”又是一声。
那人还是老样子纹丝不动。
两个男生对视了眼，有些犯难，对话的声音也小了一些，像是怕吵到这位睡神：“这可怎么办，照哥还在睡觉，教练那边又在催……”
“我可不敢触这个霉头，还是等照哥醒来再说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那两人都没什么底气，正是一个头两个大，躺着的那个人悠悠睁开了眼，又被日光刺的一眯，不由啧声： “怎么了？”
两人见时照醒了登时喜出望外，说话声也大了些：“照哥，教练要找你谈话。”
时照挪开额前的手，醒了会神，这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神情倦怠，声音也懒洋洋的：“等会就过去。”
“哥，你这是在这边熬了一晚么？”瞧着时照眼中的红血丝，一成员惊疑。
时照低低嗯了声，活动下筋骨起身往外走，其他两人也抬步跟上。
另一边程澄离得远，没听清这几人的交谈，就见睡神没一会儿就起来了，她这才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眉尾平直上扬，眼眸深深，透着几分疲惫，整张脸凌厉锐气，很招眼的长相。
程澄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人搡着微乱的头发，快走到门口时余光不经意瞟了眼过来，很快又收回视线离开了体育馆。
程澄思绪如一团乱麻摸不着线头，索性不想了，又靠着小憩片刻才出了体育馆。
体测第一项是50米短跑，程澄打小运动细胞就发达，短跑长跑都不在话下，轻轻松松就过了项目。因着是短跑，顾淑佳一开始也还凑合及格。
第二项坐位体前屈，程澄拿了满分，甚至还能再往前伸超满分线一段距离，顾淑佳咬牙及格。
第三项立定跳远，程澄不出意外稳定发挥，顾淑佳勉强跳了个成绩。
上午的项目结束，程澄还是气定神闲，顾淑佳已要了半条老命，半个身子已经贴在了程澄身上：“澄澄，我真的怀疑，你身上是不是绑什么系统了啊，我们两个对比未免有些太惨烈了呜呜呜……”
程澄失笑：“平常多动动你都不会这么累。”
顾淑佳累的吚吚呜呜，中午也没了吃饭的欲望，随便扒拉了两口两个人就又回了操场。
一直轮到跑八百米的项目，顾淑佳实在忍不住挂了脸：“天要亡我啊！”
是祸躲不过，顾淑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场。两圈跑下来，程澄第一个冲过了冲点线，额上也发了薄汗，走到一边匀气等顾淑佳。
顾淑佳嘴上嚷嚷着要完，跑起来还挺迈劲，到后头虽然没了力气，仍然咬牙坚持着，哼哧哼哧总归到了终点，一把扑倒在程澄身上，也没力气叫唤了。
最后一项仰卧起坐，程澄也有些体力不支，想着早死早超生的道理，排在了最前面完成项目，而顾淑佳，直挺挺躺在靠垫上，已卒。
好不容易走完了全部流程，顾淑佳已经累到路都走不动一步了，在操场的休息区蔫头蔫脑，程澄只好一个人去小卖部买水。走出操场绕过一条长廊才到教学楼，小卖部在教学楼的前面。
程澄穿行过长廊，迎面就碰上了两个人，校体队的教练，还有那个睡神。
教练走在前头，正语重心长地对着男生说着什么，男生慢他一步，头低着看不清神色，身板却挺得板正，瞧着是不卑不亢的样儿。
程澄觉得那种熟悉感又窜上了心头，暗自头脑风暴表面又不动神色继续往前走，错身和两人擦肩，就听得教练的声音：“时照啊，这事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
程澄身形一顿，福至心灵。是了，时照。
是昨晚在广场跳街舞的那个男生，他们竟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她视线一转想再看一眼，两个人已经走远了一段路，程澄第二次将目光投向他，看到的还是时照的后脑勺。
程澄买好水回到操场，场地已经空了大半，项目结束的学生都三三两两结伴吃饭去了，顾淑佳还坐在老位置休息。
“程澄你真的太好了。”她接过程澄递过来的水咕噜灌了两口。
程澄没作声挨着她坐下，白鞋踢了踢细碎的石子，午后气温降了不少，拂面的风驱散了一些热意。顾淑佳看了眼程澄：“老刘说国庆假期的那个作文比赛，你去不去？”
今天是周四，明天一过完就要到国庆七天假期了。
“去。”
“我就知道，我是不打算去了，听说这次大神云集，我去就只有被虐的份儿，伤不起啊。”顾淑佳又喝了口水，“但是这次比赛放在三中办，你要不要先找个人带路熟悉一下考场环境。”
“还是算了，我在三中没认识的人。”程澄声音依旧淡淡的，风一吹就散了。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这地体校队的人特熟，我可以问问看我表哥有没有空。”
程澄本想开口拒绝，又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转了圈：“体校队的人？”
“是啊，这帮人经常去和三中的人打比赛。”
“体校队的人你哥都认识么？”
“应该吧，大部分肯定都见过的。”
“那——你有听你哥，说过时照这个人吗？”程澄试探问道。
“这肯定熟啊，大名人。长得帅又牛。”
这话出乎程澄的意料：“他在我们学校很出名吗？”
“算是吧，我理科班的小姐妹经常说起他，但他人蛮低调的，我是听我表哥说的，好像在体校队特有名。”
听着顾淑佳说他低调，又想起方窈说他装，程澄没忍住笑了笑。顾淑佳瞧着她表情，狐疑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程澄摇了摇头，随后露出一个笑容，嘴角的梨涡灵动，“但我想认识他。”
顾淑佳睁大了眼，就看着眼前人笑意盈盈，凑近了自己，嗓音也带了些俏皮。
“佳佳，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原因无他，今儿是新江一中全体高二学生体质抽测的日子。
“啊啊啊啊……澄澄，为什么会有人发明体测这种酷刑，真要了我老命了呜呜呜……”程澄的同桌顾淑佳一边死死抱着程澄一边大声哀嚎，引得一旁正热身的同班男生一通嘲笑：“舒肤佳，你有这嗓门号，不如留着力气等会多跑个几米，别又像去年一样跑到一半就晕倒……诶诶诶，你干嘛……”
男生眼见顾淑佳的一个拳头迎面而来，哇哇怪叫着往后躲，没注意到身后，“砰”一声闷响，后背撞到了后面校体队的人。他忙的稳住身形，转身给受害人连连道歉，又转头怒视顾淑佳，后者早已收手，若无其事地拉着程澄老神在在地聊天：“澄澄，你看，校体队的队服比我们的好看多了。”目光瞥向拥簇在一块的人群。
这次体质抽测强制规定了参加的学生都得穿校服，因着天气炎热，大家仍然穿着新江一中统一定制夏装，白色短袖配卡其色长裤长裤，上衣袖口和领口封着红边，胸口处印有海鸥衔日的图样，据传这图样是老校长亲手设计，很是引以为豪。新江一中的学生则一致认为，校服虽说不上青春朝气，也算是一衣多穿，扎紧衣摆就能当粉刷匠，一撩裤腿便可以下地干活了。
而校体队的成员，皆穿着纯黑的无袖t恤，下身配灰底白边的运动卫裤，浑身都散发着青春朝气，在操场乌泱泱的一群白中显得格外突出，自然也引得周围不少学生侧目。
顾淑佳话到嘴边想到了什么，一手握拳猛地一拍另一手掌心：“把这事忘了，我表哥今天也要参加训练，得和他说晚饭到我家吃了，”她拍了拍程澄的肩膀，“好程澄，你要不先去集合，我等会来找你。”
程澄爽快应了声，顾淑佳就风风火火跑开找她表哥去了。
程澄用手扇了扇脸，带出来的风都是滞闷的，沉沉吐出一口气，还是头晕眼花，是要中暑的迹象。眼下各班都在找场地集合人员，离第一个体测项目开始也还要一些时间，程澄和自班班长报备过之后，转道走向体育场。
体育场很空旷，隔绝了操场上的喧嚷嬉笑声，冷冷清清的。程澄进了室内后感觉身上附带的热意都散了不少，环顾四周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这一扫视，就看见了躺在角落一张休息椅上的人。那位置靠近窗户，不留心看很难注意得到。那人应该是睡着了，一手抵着额头脸朝向内侧，曲着一条腿搭靠在椅背上，身上穿的也是体校队的队服，黑衣灰裤。阳光游离在这方角落，大喇喇倾洒在这人身上，黑发也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朦朦胧胧间乍一看，还挺像幅恣意挥就的画。
程澄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和那角落隔了一大段距离，体育馆内只有这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互不打扰。静谧半晌，短暂的歇息也让程澄的不适感得到了缓解，刚打算起身悄悄离开，门口想起了几道脚步声，两个体校队成员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的招呼声：“照哥，教练刚在找你。”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程澄的存在，径直走向了靠近窗户的位置。
那椅子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照哥？”又是一声。
那人还是老样子纹丝不动。
两个男生对视了眼，有些犯难，对话的声音也小了一些，像是怕吵到这位睡神：“这可怎么办，照哥还在睡觉，教练那边又在催……”
“我可不敢触这个霉头，还是等照哥醒来再说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那两人都没什么底气，正是一个头两个大，躺着的那个人悠悠睁开了眼，又被日光刺的一眯，不由啧声： “怎么了？”
两人见时照醒了登时喜出望外，说话声也大了些：“照哥，教练要找你谈话。”
时照挪开额前的手，醒了会神，这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神情倦怠，声音也懒洋洋的：“等会就过去。”
“哥，你这是在这边熬了一晚么？”瞧着时照眼中的红血丝，一成员惊疑。
时照低低嗯了声，活动下筋骨起身往外走，其他两人也抬步跟上。
另一边程澄离得远，没听清这几人的交谈，就见睡神没一会儿就起来了，她这才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眉尾平直上扬，眼眸深深，透着几分疲惫，整张脸凌厉锐气，很招眼的长相。
程澄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人搡着微乱的头发，快走到门口时余光不经意瞟了眼过来，很快又收回视线离开了体育馆。
程澄思绪如一团乱麻摸不着线头，索性不想了，又靠着小憩片刻才出了体育馆。
体测第一项是50米短跑，程澄打小运动细胞就发达，短跑长跑都不在话下，轻轻松松就过了项目。因着是短跑，顾淑佳一开始也还凑合及格。
第二项坐位体前屈，程澄拿了满分，甚至还能再往前伸超满分线一段距离，顾淑佳咬牙及格。
第三项立定跳远，程澄不出意外稳定发挥，顾淑佳勉强跳了个成绩。
上午的项目结束，程澄还是气定神闲，顾淑佳已要了半条老命，半个身子已经贴在了程澄身上：“澄澄，我真的怀疑，你身上是不是绑什么系统了啊，我们两个对比未免有些太惨烈了呜呜呜……”
程澄失笑：“平常多动动你都不会这么累。”
顾淑佳累的吚吚呜呜，中午也没了吃饭的欲望，随便扒拉了两口两个人就又回了操场。
一直轮到跑八百米的项目，顾淑佳实在忍不住挂了脸：“天要亡我啊！”
是祸躲不过，顾淑佳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场。两圈跑下来，程澄第一个冲过了冲点线，额上也发了薄汗，走到一边匀气等顾淑佳。
顾淑佳嘴上嚷嚷着要完，跑起来还挺迈劲，到后头虽然没了力气，仍然咬牙坚持着，哼哧哼哧总归到了终点，一把扑倒在程澄身上，也没力气叫唤了。
最后一项仰卧起坐，程澄也有些体力不支，想着早死早超生的道理，排在了最前面完成项目，而顾淑佳，直挺挺躺在靠垫上，已卒。
好不容易走完了全部流程，顾淑佳已经累到路都走不动一步了，在操场的休息区蔫头蔫脑，程澄只好一个人去小卖部买水。走出操场绕过一条长廊才到教学楼，小卖部在教学楼的前面。
程澄穿行过长廊，迎面就碰上了两个人，校体队的教练，还有那个睡神。
教练走在前头，正语重心长地对着男生说着什么，男生慢他一步，头低着看不清神色，身板却挺得板正，瞧着是不卑不亢的样儿。
程澄觉得那种熟悉感又窜上了心头，暗自头脑风暴表面又不动神色继续往前走，错身和两人擦肩，就听得教练的声音：“时照啊，这事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
程澄身形一顿，福至心灵。是了，时照。
是昨晚在广场跳街舞的那个男生，他们竟然是同一个学校的。她视线一转想再看一眼，两个人已经走远了一段路，程澄第二次将目光投向他，看到的还是时照的后脑勺。
程澄买好水回到操场，场地已经空了大半，项目结束的学生都三三两两结伴吃饭去了，顾淑佳还坐在老位置休息。
“程澄你真的太好了。”她接过程澄递过来的水咕噜灌了两口。
程澄没作声挨着她坐下，白鞋踢了踢细碎的石子，午后气温降了不少，拂面的风驱散了一些热意。顾淑佳看了眼程澄：“老刘说国庆假期的那个作文比赛，你去不去？”
今天是周四，明天一过完就要到国庆七天假期了。
“去。”
“我就知道，我是不打算去了，听说这次大神云集，我去就只有被虐的份儿，伤不起啊。”顾淑佳又喝了口水，“但是这次比赛放在三中办，你要不要先找个人带路熟悉一下考场环境。”
“还是算了，我在三中没认识的人。”程澄声音依旧淡淡的，风一吹就散了。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这地体校队的人特熟，我可以问问看我表哥有没有空。”
程澄本想开口拒绝，又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转了圈：“体校队的人？”
“是啊，这帮人经常去和三中的人打比赛。”
“体校队的人你哥都认识么？”
“应该吧，大部分肯定都见过的。”
“那——你有听你哥，说过时照这个人吗？”程澄试探问道。
“这肯定熟啊，大名人。长得帅又牛。”
这话出乎程澄的意料：“他在我们学校很出名吗？”
“算是吧，我理科班的小姐妹经常说起他，但他人蛮低调的，我是听我表哥说的，好像在体校队特有名。”
听着顾淑佳说他低调，又想起方窈说他装，程澄没忍住笑了笑。顾淑佳瞧着她表情，狐疑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程澄摇了摇头，随后露出一个笑容，嘴角的梨涡灵动，“但我想认识他。”
顾淑佳睁大了眼，就看着眼前人笑意盈盈，凑近了自己，嗓音也带了些俏皮。
“佳佳，可以帮我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