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3】火花
天气闷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上完最后一节英语课，梁今妤收拾好课桌，准备回宿舍洗头。
还没等她走到宿舍楼，一场瓢泼大雨便兜头往下浇，雨势冲刷着人间热闹，过路的学生都开始大步跑了起来，梁今妤在漫天雨幕中匀速行走，像个异类。
豆大的雨点直直往身上砸，让她开始清晰的思考许多事情，她每天掰着指头算还要多久才能逃离，还要坚持多久她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大雨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五分钟的路程早就把梁今妤浇了个透。
“老陆，走前头那女的是七班那个吧。”吴薄声音扬的很高，像是故意让前头的人听见。
顾然躲在吴薄的伞下，自然也注意到了走在前面的女生：“这么大的雨都不撑伞，这女的牛逼啊！”
陆沉在两人的呼声中抬眼，视线落在前人的背影，盯着看了一会儿。
“吴薄。”陆沉低声喊了一句，“把你的伞借给她。”
“我靠，我们仨总共就两把，这怎么借！”
陆沉没有回话，伸手把顾然拽到自己的伞下，意图明显。
“得，我去。”吴薄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句。
一分钟后，男生撑着伞独自一人走了回来，很显然，梁今妤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没有废话，把顾然推回吴薄的伞下，动作利落干净，陆沉握着伞柄，若有所思。
“老陆，你真无情。”顾然佯装叹息几句，而后一把抓住了吴薄的胳膊，贴近两人的距离。
“靠，给老子放手，别腻腻歪歪跟个娘们儿似的。”吴薄跳着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生怕再次遭到顾然的荼毒。
两人一路斗嘴，陆沉一路无言。
梁今妤走在前面，天空昏暗，风刮雨淋下路面一地泥泞，她却走的很稳。
两人之间隔开有一小段距离，陆沉走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凉风划过，四周泛起一阵凉意，雨滴打在伞面上，顺势滑落，蜿蜒留下无数道痕迹。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梁今妤维持着原先的步调，走在雨中。陆沉不自觉放缓脚步，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跟着走了一路，直到男女生宿舍楼的岔路口。
梁今妤知道身后有人，她礼貌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留存着自己的空间，不愿被任何人打扰。
就这样互相沉默着，至岔路口分离。
*
回到寝室，舍友都没回来，擦干身体，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梁今妤打热水洗头。
周三是月度摸底考试，新学的课程知识还没来得及消化，梁今妤吹完头发就要回教室复习，晚饭用一个苹果搪塞了过去。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秦玉兰踩点出现在讲台上，空手来的教室，像是要宣布什么事情。
“都安静一下，后排的同学赶紧回到座位上。”秦玉兰指了指后门嬉笑着刚进教室的几个男生。
待全班同学坐定后，她才开口：“这周三摸底考试希望大家好好复习，不要松懈，把心思都收一收，放回学习上。”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吩咐话，同学们大多不爱听，本就不爱学习的那几个索性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还有一件事情，下周四和周五两天学校会举行春季运动会，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先去体育委员那里报名。丑话说在前头，摸底考的成绩要是不好，我会去向学校申请高一（七）班退出本次运动会，所以，同学们要好好加油，别给我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底下就迎来了一片小型欢呼，索然无趣的高中生活，能有除了学习之外的娱乐活动，是学生们最喜闻乐见的。
方才还虚头耷脑的几个同学瞬间来了兴致，七嘴八舌讨论着一周后的运动会，场面一下子热烈起来。
“严广梁，不要交头接耳，好好看书。还有你们几个，都转回去，班长去讲台上坐好，违反纪律的同学记到本子上，下课了拿到我办公室。”秦玉兰照旧吩咐了几句，离开前把梁今妤叫到了走廊上。
两人没在教室外的走廊，往前走了一段路，找个了尽头偏僻的角落。
夜风习习，一枚弯月挂在空中，映照斑驳的墙面，树影摇晃间梁今妤瞥见了一楼的男生，正抬脚往二楼走。
“今妤，老师把你叫出来，主要是因为上次九班陆沉的那个事情。”秦玉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些愧疚的开口：“是老师太鲁莽了，给你造成了困扰，老师和你道歉，这事真的对不住。”
教书育人数十载，虽不是德高望重的名师，但一位年近四十的长辈能够拉下脸来承认自己的失误，也属实不易。
梁今妤抬头看她，神情中有一丝震惊但她隐藏的很快，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虽然有些别扭但充满真诚：“秦老师，您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个误会。”
秦玉兰虽是经历过许多，这会儿仍耐不住脸颊有些发烫：“九班那孩子有为难你吗？”
晨会上，陆沉一句话就将梁今妤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茶余饭后的谈资转化成千万个版本在他人口中疯转，总有几个飘到了秦玉兰的耳朵里。
梁今妤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师也不需要再介怀。”
楼梯上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梁今妤没往后看，秦玉兰率先出声喊了一句：“陆沉？”
走廊上灯光幽暗，明暗交界下看得并不真切，男生停住脚步，转身往这头看过来。
“老师找我有事？我最近可没犯什么事情。”看清走廊尽头的两人，陆沉轻飘飘说了一句，起势往这边走。
梁今妤向秦玉兰点点头，小声说了一句：“老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教室了。”
在得到秦玉兰的首肯后，她转身往七班走去。
陆沉走得很慢，梁今妤一回头就看见他了。高大的身影半隐在暗处，棱角分明的脸在黑暗中更加立体，一双桃花眼清亮有神，她在那样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梁今妤没有回避，眼神回看过去，随着距离的靠近，陆沉的脸在昏黄光亮下逐渐清晰起来，男生的表情很冷淡，甚至有些严肃，唯有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准确无误的锁定着梁今妤。
两人向对方走去，距离渐渐缩短，在即将碰面的时候，陆沉率先停下了脚步。
他直挺挺挡在梁今妤的去路面前，一步也没再动，是明目张胆的刻意。
梁今妤停下脚步，在他面前站定，视线逡巡在陆沉的脸上，停留两秒后，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越过男生，继续往前走。
陆沉待在原地，面无表情。
秦玉兰又出声叫了他一句，示意男生走过去。陆沉踱步，最终定格在梁今妤刚刚站过的地方，和秦玉兰攀谈起来。
身后两人交谈的声音顺着晚风向梁今妤吹过来，也在晚风中逐渐淡去。
梁今妤没有时间去探究陆沉的心思，她只希望陆沉能做到她说的那样，两人形同陌路。
对于陆沉，梁今妤避之不及。
*
七班教室里有些热闹，嬉笑哄闹游走在课桌间，体育委员站在讲台上，拿着纸笔记录下主动报名参加运动会的同学名单。
梁今妤安静回到座位上，翻开课本准备复习。
拿只水笔的功夫视线便和前桌纪灵秋对上了，梁今妤没动，目光注视她。
看得出女生的性格很内敛，平日里也不爱和男生结交攀谈，班里要好的朋友也就那几个，但这其中可不包括梁今妤。
上次那管芦荟胶梁今妤还留着，放在书桌里小心珍藏。
纪灵秋像是有事要告诉她，眼神来回瞥了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开始打结，始终没有说出口。
梁今妤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忧，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手里握着的黑色水笔在书页上杂乱地划出几条线，失了方寸。
所有的慌乱都在体育委员念到梁今妤名字的那一刻得到了印证。
女子一千五百米，梁今妤。
话音刚落，于慕儿带头鼓掌。
当下便了然，这一切都是谁搞的把戏，早已不言而喻。
体育委员低着头，没看任何人，梁今妤也抓不到他此刻的心情，是自愿还是被迫，无从探寻。
于慕儿站起来，朝着梁今妤的方向趾高气昂地说：“这可是个能给我们七班争光的大好机会，梁今妤，好好珍惜。”
话语里那点幸灾乐祸的心思表露无疑。
长跑向来是所有女生最不愿意接手的项目，平日里跑个八百米都能丢了半条命，如今这个烫手山芋更是没有人敢主动拿。
于慕儿这个绊子使得肆无忌惮，她就是要欺负她，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在于慕儿眼里，梁今妤在七班是没有任何地位的，所有拿人开刀的事情都会先落到她的头上。
用眼神安抚纪灵秋，之后梁今妤便不再看她。于慕儿身后的那群女生笑得比任何人都大声，那声音格外刺耳。
梁今妤在众人的目光下起身，教室里迎来一片短暂的寂静，她开口道：“我跑。”声音冰冰凉凉的，但很清晰。
夜风从窗户里偷溜进来，带起料峭春寒，瞬息万变的天气像人的情绪，善变，捉摸不透。
原本噤若寒蝉的教室在她说完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哄闹声逐渐扩大。
到底还是引来了年级主任的关注，在违纪本上狠狠记下了一笔。学生们各自溜回座位，那会儿还兴奋不已的几个人这下都埋头假意看书，像极了小乖崽子。
年级主任出声骂了几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唾沫横飞，前排那几个同学不免遭罪。
梁今妤安静坐在位子上，思绪逐渐飘远。
一千五百米而已，死不了吧。
天气闷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上完最后一节英语课，梁今妤收拾好课桌，准备回宿舍洗头。
还没等她走到宿舍楼，一场瓢泼大雨便兜头往下浇，雨势冲刷着人间热闹，过路的学生都开始大步跑了起来，梁今妤在漫天雨幕中匀速行走，像个异类。
豆大的雨点直直往身上砸，让她开始清晰的思考许多事情，她每天掰着指头算还要多久才能逃离，还要坚持多久她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大雨丝毫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五分钟的路程早就把梁今妤浇了个透。
“老陆，走前头那女的是七班那个吧。”吴薄声音扬的很高，像是故意让前头的人听见。
顾然躲在吴薄的伞下，自然也注意到了走在前面的女生：“这么大的雨都不撑伞，这女的牛逼啊！”
陆沉在两人的呼声中抬眼，视线落在前人的背影，盯着看了一会儿。
“吴薄。”陆沉低声喊了一句，“把你的伞借给她。”
“我靠，我们仨总共就两把，这怎么借！”
陆沉没有回话，伸手把顾然拽到自己的伞下，意图明显。
“得，我去。”吴薄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句。
一分钟后，男生撑着伞独自一人走了回来，很显然，梁今妤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没有废话，把顾然推回吴薄的伞下，动作利落干净，陆沉握着伞柄，若有所思。
“老陆，你真无情。”顾然佯装叹息几句，而后一把抓住了吴薄的胳膊，贴近两人的距离。
“靠，给老子放手，别腻腻歪歪跟个娘们儿似的。”吴薄跳着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生怕再次遭到顾然的荼毒。
两人一路斗嘴，陆沉一路无言。
梁今妤走在前面，天空昏暗，风刮雨淋下路面一地泥泞，她却走的很稳。
两人之间隔开有一小段距离，陆沉走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凉风划过，四周泛起一阵凉意，雨滴打在伞面上，顺势滑落，蜿蜒留下无数道痕迹。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梁今妤维持着原先的步调，走在雨中。陆沉不自觉放缓脚步，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跟着走了一路，直到男女生宿舍楼的岔路口。
梁今妤知道身后有人，她礼貌拒绝了他们的好意，留存着自己的空间，不愿被任何人打扰。
就这样互相沉默着，至岔路口分离。
*
回到寝室，舍友都没回来，擦干身体，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梁今妤打热水洗头。
周三是月度摸底考试，新学的课程知识还没来得及消化，梁今妤吹完头发就要回教室复习，晚饭用一个苹果搪塞了过去。
晚自习的铃声刚响，秦玉兰踩点出现在讲台上，空手来的教室，像是要宣布什么事情。
“都安静一下，后排的同学赶紧回到座位上。”秦玉兰指了指后门嬉笑着刚进教室的几个男生。
待全班同学坐定后，她才开口：“这周三摸底考试希望大家好好复习，不要松懈，把心思都收一收，放回学习上。”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吩咐话，同学们大多不爱听，本就不爱学习的那几个索性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还有一件事情，下周四和周五两天学校会举行春季运动会，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先去体育委员那里报名。丑话说在前头，摸底考的成绩要是不好，我会去向学校申请高一（七）班退出本次运动会，所以，同学们要好好加油，别给我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底下就迎来了一片小型欢呼，索然无趣的高中生活，能有除了学习之外的娱乐活动，是学生们最喜闻乐见的。
方才还虚头耷脑的几个同学瞬间来了兴致，七嘴八舌讨论着一周后的运动会，场面一下子热烈起来。
“严广梁，不要交头接耳，好好看书。还有你们几个，都转回去，班长去讲台上坐好，违反纪律的同学记到本子上，下课了拿到我办公室。”秦玉兰照旧吩咐了几句，离开前把梁今妤叫到了走廊上。
两人没在教室外的走廊，往前走了一段路，找个了尽头偏僻的角落。
夜风习习，一枚弯月挂在空中，映照斑驳的墙面，树影摇晃间梁今妤瞥见了一楼的男生，正抬脚往二楼走。
“今妤，老师把你叫出来，主要是因为上次九班陆沉的那个事情。”秦玉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些愧疚的开口：“是老师太鲁莽了，给你造成了困扰，老师和你道歉，这事真的对不住。”
教书育人数十载，虽不是德高望重的名师，但一位年近四十的长辈能够拉下脸来承认自己的失误，也属实不易。
梁今妤抬头看她，神情中有一丝震惊但她隐藏的很快，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虽然有些别扭但充满真诚：“秦老师，您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个误会。”
秦玉兰虽是经历过许多，这会儿仍耐不住脸颊有些发烫：“九班那孩子有为难你吗？”
晨会上，陆沉一句话就将梁今妤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茶余饭后的谈资转化成千万个版本在他人口中疯转，总有几个飘到了秦玉兰的耳朵里。
梁今妤摇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事情已经过去了，老师也不需要再介怀。”
楼梯上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梁今妤没往后看，秦玉兰率先出声喊了一句：“陆沉？”
走廊上灯光幽暗，明暗交界下看得并不真切，男生停住脚步，转身往这头看过来。
“老师找我有事？我最近可没犯什么事情。”看清走廊尽头的两人，陆沉轻飘飘说了一句，起势往这边走。
梁今妤向秦玉兰点点头，小声说了一句：“老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教室了。”
在得到秦玉兰的首肯后，她转身往七班走去。
陆沉走得很慢，梁今妤一回头就看见他了。高大的身影半隐在暗处，棱角分明的脸在黑暗中更加立体，一双桃花眼清亮有神，她在那样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梁今妤没有回避，眼神回看过去，随着距离的靠近，陆沉的脸在昏黄光亮下逐渐清晰起来，男生的表情很冷淡，甚至有些严肃，唯有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准确无误的锁定着梁今妤。
两人向对方走去，距离渐渐缩短，在即将碰面的时候，陆沉率先停下了脚步。
他直挺挺挡在梁今妤的去路面前，一步也没再动，是明目张胆的刻意。
梁今妤停下脚步，在他面前站定，视线逡巡在陆沉的脸上，停留两秒后，往旁边挪动了一小步，越过男生，继续往前走。
陆沉待在原地，面无表情。
秦玉兰又出声叫了他一句，示意男生走过去。陆沉踱步，最终定格在梁今妤刚刚站过的地方，和秦玉兰攀谈起来。
身后两人交谈的声音顺着晚风向梁今妤吹过来，也在晚风中逐渐淡去。
梁今妤没有时间去探究陆沉的心思，她只希望陆沉能做到她说的那样，两人形同陌路。
对于陆沉，梁今妤避之不及。
*
七班教室里有些热闹，嬉笑哄闹游走在课桌间，体育委员站在讲台上，拿着纸笔记录下主动报名参加运动会的同学名单。
梁今妤安静回到座位上，翻开课本准备复习。
拿只水笔的功夫视线便和前桌纪灵秋对上了，梁今妤没动，目光注视她。
看得出女生的性格很内敛，平日里也不爱和男生结交攀谈，班里要好的朋友也就那几个，但这其中可不包括梁今妤。
上次那管芦荟胶梁今妤还留着，放在书桌里小心珍藏。
纪灵秋像是有事要告诉她，眼神来回瞥了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开始打结，始终没有说出口。
梁今妤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忧，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手里握着的黑色水笔在书页上杂乱地划出几条线，失了方寸。
所有的慌乱都在体育委员念到梁今妤名字的那一刻得到了印证。
女子一千五百米，梁今妤。
话音刚落，于慕儿带头鼓掌。
当下便了然，这一切都是谁搞的把戏，早已不言而喻。
体育委员低着头，没看任何人，梁今妤也抓不到他此刻的心情，是自愿还是被迫，无从探寻。
于慕儿站起来，朝着梁今妤的方向趾高气昂地说：“这可是个能给我们七班争光的大好机会，梁今妤，好好珍惜。”
话语里那点幸灾乐祸的心思表露无疑。
长跑向来是所有女生最不愿意接手的项目，平日里跑个八百米都能丢了半条命，如今这个烫手山芋更是没有人敢主动拿。
于慕儿这个绊子使得肆无忌惮，她就是要欺负她，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在于慕儿眼里，梁今妤在七班是没有任何地位的，所有拿人开刀的事情都会先落到她的头上。
用眼神安抚纪灵秋，之后梁今妤便不再看她。于慕儿身后的那群女生笑得比任何人都大声，那声音格外刺耳。
梁今妤在众人的目光下起身，教室里迎来一片短暂的寂静，她开口道：“我跑。”声音冰冰凉凉的，但很清晰。
夜风从窗户里偷溜进来，带起料峭春寒，瞬息万变的天气像人的情绪，善变，捉摸不透。
原本噤若寒蝉的教室在她说完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哄闹声逐渐扩大。
到底还是引来了年级主任的关注，在违纪本上狠狠记下了一笔。学生们各自溜回座位，那会儿还兴奋不已的几个人这下都埋头假意看书，像极了小乖崽子。
年级主任出声骂了几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唾沫横飞，前排那几个同学不免遭罪。
梁今妤安静坐在位子上，思绪逐渐飘远。
一千五百米而已，死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