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24】落日
梁今妤没有逼问他，他不说她也就跟着不出声。
暖风吹动树影，晃起柔软弧线，她的头发披散着，随沙沙作响的春日乐章共同起舞，发丝飘在陆沉的肩膀上，有几缕恼人的在他脖颈轻蹭，微痒，但是他没动手撇开，任它们作怪。
一包怪味豆很快就被消灭了，不知道他是真的爱吃还是太小气，竟然一粒也没给梁今妤留。
少年额头的伤看着有些瘆人，青紫一片还发肿，血痕已经风干，过路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将目光投注过来。
梁今妤拿了纸巾，抽了两张递过去，手指点点额角，意图让他把伤口清理一下。
“我看不见。”陆沉没伸手接，靠在椅背上随性散漫，眼神却一直放在梁今妤的发梢处，因为她的动作，那几缕作怪的头发现下乖乖垂顺着。
没有镜子，他确实没办法胡乱清理伤口，梁今妤思索片刻，便也作罢了，她从来不会强求他人做些什么。
纤细手腕往回收，刚有个起势，就被陆沉猛地扣住了。
少年的动作很快，单手抓着她的手腕，没用多少力，但是梁今妤也不能轻而易举抽出去。
两人指节相触的地方隐隐发烫，她的体感温度不高，陆沉的手却很热，掌心触到少女的娇嫩肌肤，冷热交替间，梁今妤动手往回抽，她并不习惯这样的碰触。
陆沉见她动作，薄唇张阖，说了一句：“帮个忙。”另一只手顺势抽走了梁今妤指尖捏着的轻飘飘两张纸，跟着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语气，冷静得仿佛她一定会答应帮他清理伤口。
手腕还被他扣着，梁今妤看着他，视线没离开他的眼睛，粉唇轻启：“松开。”
不是强硬的语气，是无可奈何后的妥协。
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但陆沉没完全放开，直到听见梁今妤说的那句“我帮你”，他才完全松手。
一些本不应该的事情在他那儿就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往纸巾上浇了一瓶盖的矿泉水，梁今妤起身，他比她高出许多，她站着的时候也没比他坐着高多少。
“低头。”
梁今妤拿着纸巾凑上去，额角的血迹凌乱，伤口刚添不久，红肿程度让人不禁放轻手下力道。
没有酒精消毒，只能先把血迹清理干净，她的动作轻而缓，陆沉忽然挺直背脊，整个人向上拔高了几寸，眼神平视在她的唇珠。
梁今妤抬手往后撤，隔开两人距离，在她的舒适范围内停下。
梁今妤：“？”
眼神不解他的举动。
“你那力道是没吃饭吗？”陆沉抬眼，视线来回在她脸上描摹，又开口道：“用点力。”
梁今妤没应她，换了新的纸巾，重新上前示意他低头。这回，她一点也没客气，手上下了劲，干净利落的把伤口处理干净。
感受得出女孩没再控制力道，陆沉额角的刺痛加倍，只是他能忍，没有露出半点窘态。
短短几分钟，对陆沉而言，比起那点疼痛，眼波里的风景才更让他难耐。
少女胸前的起伏落在他眼底，白色T恤虽然宽松但是微透，在这样的情境下，梁今妤的每一帧呼吸，于他而言，都是浮想联翩的诱惑。
不再任由本能入侵，陆沉上眼皮微阖，视线跟着下移，盯着地面的树影看。
在她指尖的触碰下，他开口：“我爸用烟灰缸砸的，我没躲。”
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梁今妤手上的动作没停，从口袋里拿了一个创口贴，是纪灵秋塞给她的，让她常备着，没想到先让陆沉用上了。
少女的眼光总是粉嫩又独特的，连创口贴也不例外，印满了小草莓的可爱图案，是梁今妤不会买的款式。
没给陆沉看，她拆开包装，二话没说直接给他贴上了。
“痛吗？”梁今妤问他。
陆沉扬眉，狂妄开口：“我既然没躲，就不怕痛。”
伤口处理完了，梁今妤坐回长椅上，手里收拾着残余垃圾，跟着说了一句：“下次记得躲。”
没有等陆沉的回应，她起身去路边丢垃圾，顺道回网吧洗了个手。
陆沉的视线一直追随她，似乎在观察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
梁今妤再次坐下的时候，眼前多了一盒熟悉的草莓酸奶，应该是刚才她洗手的时候他去买的。
也是没和他客气，她大方的接受了这盒酸奶，冰凉的口感让人直觉爽快。
空气里浮尘悠悠，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澄黄天幕下，陆沉问道：“你和于慕儿还有冯伶，是怎么回事。”
“我查了你，梁木生的确坐过牢，但他不是杀人犯，为什么从来都不解释，任人泼脏水。”
该问的不该问的，只要是想知道的，他便都要问一遍。
酸奶喝了一半，抿唇咬住了吸管口，梁今妤在思考应该如何开口。
“不是让你别蹚这趟浑水吗。”她说。
“不是说了吗，我天生反骨。”他回。
陆沉凝视梁今妤，目光毫不避讳，等她继续开口。
“你想知道些什么？”梁今妤反问他。
“那得看你能说多少。”
毕竟，梁今妤对他从来都是避犹不及，今天能让她开口说多少，陆沉自己也没有把握。
“冯伶喜欢你，上次贴吧放出我们两个的照片以后，她来找过我。”把酸奶放在手边，她冷不丁直接开了口，“冯伶针对我的理由，是你。”
放在常人身上，遇到现在的情况，多少会对梁今妤有些歉疚，毕竟事情有一小部分原因在自己身上。
但此刻的情况放在陆沉身上，反应便截然不同了，丝毫看不出他的歉疚，眼眸里那点清亮也在听到梁今妤的回答后暗了下去，语调平平却笃定：“我保证，以后她不会再来打扰你。”
梁今妤说这些，没有把冯伶的行为归咎于陆沉的意味，只是他问了，她就如实回答，虽然撇去了冯伶找她麻烦的那一段。
“至于于慕儿，我也不知道。”梁今妤照样实话实说，她确实不知道，于慕儿三番五次欺辱她的原因，没有理由，她们就是选中了她。
“什么意思？”陆沉感到不解。
“意思就是，不是所有的针对都有理由。”
这个问题，早在梁今妤第一次被于慕儿扇巴掌被迫下跪的时候，她就问过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答案是什么呢？
是更多的更有力的拳打脚踢。
梁今妤有很长一段时间，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好端端活生生的一个人，凭什么平白无故就被她们这样伤害，她没有招惹她们，却被迫陷入水火之中。
是她运气不好吗？是她优秀到让她们心生嫉妒吗？是她抢了于慕儿身边的男人吗？还是她无意间冒犯了她的名声呢......都不是，如此这些她通通没有做过。
在于慕儿眼里，梁今妤呼吸都碍着她的眼，她把欺凌当作游戏，她越痛苦，她就越快乐。
所以，没有理由，她单纯讨厌她。
只是讨厌到了一定地步，恶意便会滋长，她开始折磨她。于慕儿无法无天惯了，身后不乏追随者，这场一人发起的畸形战斗发酵成多人参与的团队游戏，也仅仅只需要一种认同感罢了，是她们在欺辱梁今妤身上找到的认同感。
理由重要吗？
不重要，现实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既然她猖狂到没有理由，那你为什么也不解释。不管是网吧的照片，还是这次的陷害，你从来不为自己辩解，也从来都不反抗，为什么？”
比起梁今妤和她俩之间的过节，陆沉更想知道的，是她对此选择隐忍的原因。
黄昏浓烈，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寂静横在两人中间，梁今妤没了声响。
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说话”的，也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反抗的。
曾经脏水往她身上泼的时候，她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她不是那样的。而他们呢，眼神冷漠，明里暗里讽刺她，嘲笑她，那些颐指气使的高人一等像是有实质的石子，每一下都砸在她的身上。
本就处在失衡的天平两端，她的声音永远传不到他们的耳朵里。
她当然也会反抗，而反抗的代价是什么？
是挨打。
她反抗一下，就会有无数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撕扯，抓痕，淤青，身体的疼痛永远不会骗人。
她挨过太多打，寡不敌众的反抗，是最没用的东西，久而久之，梁今妤学会了沉默。
所有刚冒出头的棱角，都在这些沉痛的代价中消磨殆尽。
“陆沉，你觉得辩解有用吗？”梁今妤低着头，话问的很轻。
“重要吗？它有用没用重要吗？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是事实那就承认，不是事实那就否认。只要你说了，自然有人相信，也自然有人不相信，但不相信的人，他们重要吗？”他挺直身板，和她平行坐着。
“重要的是，你站出来，据理力争也好，云淡风轻也罢，陈述事实，永远不要掐死自己的声音。至于它的效应，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傻子不懂明辨是非，但这个世界也不全是傻子。”
最后一点昏黄落入陆沉的眼底，两人隔着空气，视线相撞。
陆沉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传到了梁今妤的耳朵里，她攥紧长椅的手忽然一顿，在他的注视下说：“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懂。”
路灯的亮光打在两人头顶，薄光笼在陆沉的脸上，他的脸色并不好，像结了冰一般。
黑眸沉沉，他冰凉开口：“胆小鬼，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你觉得他们会感谢你吗？那不过是下一次诬害的筹码罢了，是你的沉默给了他们底气。”
“梁今妤，你到底在怕什么？”
掷地有声，他的话语一下下敲打着她的耳膜。
梁今妤没有逼问他，他不说她也就跟着不出声。
暖风吹动树影，晃起柔软弧线，她的头发披散着，随沙沙作响的春日乐章共同起舞，发丝飘在陆沉的肩膀上，有几缕恼人的在他脖颈轻蹭，微痒，但是他没动手撇开，任它们作怪。
一包怪味豆很快就被消灭了，不知道他是真的爱吃还是太小气，竟然一粒也没给梁今妤留。
少年额头的伤看着有些瘆人，青紫一片还发肿，血痕已经风干，过路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将目光投注过来。
梁今妤拿了纸巾，抽了两张递过去，手指点点额角，意图让他把伤口清理一下。
“我看不见。”陆沉没伸手接，靠在椅背上随性散漫，眼神却一直放在梁今妤的发梢处，因为她的动作，那几缕作怪的头发现下乖乖垂顺着。
没有镜子，他确实没办法胡乱清理伤口，梁今妤思索片刻，便也作罢了，她从来不会强求他人做些什么。
纤细手腕往回收，刚有个起势，就被陆沉猛地扣住了。
少年的动作很快，单手抓着她的手腕，没用多少力，但是梁今妤也不能轻而易举抽出去。
两人指节相触的地方隐隐发烫，她的体感温度不高，陆沉的手却很热，掌心触到少女的娇嫩肌肤，冷热交替间，梁今妤动手往回抽，她并不习惯这样的碰触。
陆沉见她动作，薄唇张阖，说了一句：“帮个忙。”另一只手顺势抽走了梁今妤指尖捏着的轻飘飘两张纸，跟着在她眼前晃了晃。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语气，冷静得仿佛她一定会答应帮他清理伤口。
手腕还被他扣着，梁今妤看着他，视线没离开他的眼睛，粉唇轻启：“松开。”
不是强硬的语气，是无可奈何后的妥协。
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但陆沉没完全放开，直到听见梁今妤说的那句“我帮你”，他才完全松手。
一些本不应该的事情在他那儿就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往纸巾上浇了一瓶盖的矿泉水，梁今妤起身，他比她高出许多，她站着的时候也没比他坐着高多少。
“低头。”
梁今妤拿着纸巾凑上去，额角的血迹凌乱，伤口刚添不久，红肿程度让人不禁放轻手下力道。
没有酒精消毒，只能先把血迹清理干净，她的动作轻而缓，陆沉忽然挺直背脊，整个人向上拔高了几寸，眼神平视在她的唇珠。
梁今妤抬手往后撤，隔开两人距离，在她的舒适范围内停下。
梁今妤：“？”
眼神不解他的举动。
“你那力道是没吃饭吗？”陆沉抬眼，视线来回在她脸上描摹，又开口道：“用点力。”
梁今妤没应她，换了新的纸巾，重新上前示意他低头。这回，她一点也没客气，手上下了劲，干净利落的把伤口处理干净。
感受得出女孩没再控制力道，陆沉额角的刺痛加倍，只是他能忍，没有露出半点窘态。
短短几分钟，对陆沉而言，比起那点疼痛，眼波里的风景才更让他难耐。
少女胸前的起伏落在他眼底，白色T恤虽然宽松但是微透，在这样的情境下，梁今妤的每一帧呼吸，于他而言，都是浮想联翩的诱惑。
不再任由本能入侵，陆沉上眼皮微阖，视线跟着下移，盯着地面的树影看。
在她指尖的触碰下，他开口：“我爸用烟灰缸砸的，我没躲。”
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梁今妤手上的动作没停，从口袋里拿了一个创口贴，是纪灵秋塞给她的，让她常备着，没想到先让陆沉用上了。
少女的眼光总是粉嫩又独特的，连创口贴也不例外，印满了小草莓的可爱图案，是梁今妤不会买的款式。
没给陆沉看，她拆开包装，二话没说直接给他贴上了。
“痛吗？”梁今妤问他。
陆沉扬眉，狂妄开口：“我既然没躲，就不怕痛。”
伤口处理完了，梁今妤坐回长椅上，手里收拾着残余垃圾，跟着说了一句：“下次记得躲。”
没有等陆沉的回应，她起身去路边丢垃圾，顺道回网吧洗了个手。
陆沉的视线一直追随她，似乎在观察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
梁今妤再次坐下的时候，眼前多了一盒熟悉的草莓酸奶，应该是刚才她洗手的时候他去买的。
也是没和他客气，她大方的接受了这盒酸奶，冰凉的口感让人直觉爽快。
空气里浮尘悠悠，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澄黄天幕下，陆沉问道：“你和于慕儿还有冯伶，是怎么回事。”
“我查了你，梁木生的确坐过牢，但他不是杀人犯，为什么从来都不解释，任人泼脏水。”
该问的不该问的，只要是想知道的，他便都要问一遍。
酸奶喝了一半，抿唇咬住了吸管口，梁今妤在思考应该如何开口。
“不是让你别蹚这趟浑水吗。”她说。
“不是说了吗，我天生反骨。”他回。
陆沉凝视梁今妤，目光毫不避讳，等她继续开口。
“你想知道些什么？”梁今妤反问他。
“那得看你能说多少。”
毕竟，梁今妤对他从来都是避犹不及，今天能让她开口说多少，陆沉自己也没有把握。
“冯伶喜欢你，上次贴吧放出我们两个的照片以后，她来找过我。”把酸奶放在手边，她冷不丁直接开了口，“冯伶针对我的理由，是你。”
放在常人身上，遇到现在的情况，多少会对梁今妤有些歉疚，毕竟事情有一小部分原因在自己身上。
但此刻的情况放在陆沉身上，反应便截然不同了，丝毫看不出他的歉疚，眼眸里那点清亮也在听到梁今妤的回答后暗了下去，语调平平却笃定：“我保证，以后她不会再来打扰你。”
梁今妤说这些，没有把冯伶的行为归咎于陆沉的意味，只是他问了，她就如实回答，虽然撇去了冯伶找她麻烦的那一段。
“至于于慕儿，我也不知道。”梁今妤照样实话实说，她确实不知道，于慕儿三番五次欺辱她的原因，没有理由，她们就是选中了她。
“什么意思？”陆沉感到不解。
“意思就是，不是所有的针对都有理由。”
这个问题，早在梁今妤第一次被于慕儿扇巴掌被迫下跪的时候，她就问过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答案是什么呢？
是更多的更有力的拳打脚踢。
梁今妤有很长一段时间，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好端端活生生的一个人，凭什么平白无故就被她们这样伤害，她没有招惹她们，却被迫陷入水火之中。
是她运气不好吗？是她优秀到让她们心生嫉妒吗？是她抢了于慕儿身边的男人吗？还是她无意间冒犯了她的名声呢......都不是，如此这些她通通没有做过。
在于慕儿眼里，梁今妤呼吸都碍着她的眼，她把欺凌当作游戏，她越痛苦，她就越快乐。
所以，没有理由，她单纯讨厌她。
只是讨厌到了一定地步，恶意便会滋长，她开始折磨她。于慕儿无法无天惯了，身后不乏追随者，这场一人发起的畸形战斗发酵成多人参与的团队游戏，也仅仅只需要一种认同感罢了，是她们在欺辱梁今妤身上找到的认同感。
理由重要吗？
不重要，现实也不会因此而改变。
“既然她猖狂到没有理由，那你为什么也不解释。不管是网吧的照片，还是这次的陷害，你从来不为自己辩解，也从来都不反抗，为什么？”
比起梁今妤和她俩之间的过节，陆沉更想知道的，是她对此选择隐忍的原因。
黄昏浓烈，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寂静横在两人中间，梁今妤没了声响。
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说话”的，也不是从一开始就不反抗的。
曾经脏水往她身上泼的时候，她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她不是那样的。而他们呢，眼神冷漠，明里暗里讽刺她，嘲笑她，那些颐指气使的高人一等像是有实质的石子，每一下都砸在她的身上。
本就处在失衡的天平两端，她的声音永远传不到他们的耳朵里。
她当然也会反抗，而反抗的代价是什么？
是挨打。
她反抗一下，就会有无数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撕扯，抓痕，淤青，身体的疼痛永远不会骗人。
她挨过太多打，寡不敌众的反抗，是最没用的东西，久而久之，梁今妤学会了沉默。
所有刚冒出头的棱角，都在这些沉痛的代价中消磨殆尽。
“陆沉，你觉得辩解有用吗？”梁今妤低着头，话问的很轻。
“重要吗？它有用没用重要吗？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是事实那就承认，不是事实那就否认。只要你说了，自然有人相信，也自然有人不相信，但不相信的人，他们重要吗？”他挺直身板，和她平行坐着。
“重要的是，你站出来，据理力争也好，云淡风轻也罢，陈述事实，永远不要掐死自己的声音。至于它的效应，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傻子不懂明辨是非，但这个世界也不全是傻子。”
最后一点昏黄落入陆沉的眼底，两人隔着空气，视线相撞。
陆沉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传到了梁今妤的耳朵里，她攥紧长椅的手忽然一顿，在他的注视下说：“你没经历过，所以你不懂。”
路灯的亮光打在两人头顶，薄光笼在陆沉的脸上，他的脸色并不好，像结了冰一般。
黑眸沉沉，他冰凉开口：“胆小鬼，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你觉得他们会感谢你吗？那不过是下一次诬害的筹码罢了，是你的沉默给了他们底气。”
“梁今妤，你到底在怕什么？”
掷地有声，他的话语一下下敲打着她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