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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衣婆走下楼时,看到悬衣翁站在自己的电脑前,回头控诉她:“你疯了吗?”

    “……你为什么偷看别人的电脑。”夺衣婆推开悬衣翁,电脑页面是她给南智雅定的死期。

    “你打算怎么做?你为什么连她的名簿都要改?!她是福穗的朋友啊!”

    夺衣婆不耐烦地转过身解释:“她才是真的,真正的螭。”

    “你在说什么呢……”

    “进入她体内的才是真正螭的幼体!只有干掉那个,才能干掉在外面撒野的另一个家伙!”

    “为了干掉螭,你要牺牲掉那无辜的孩子吗?你明明知道她对阿穗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知道你怎么还能那么做?”

    夺衣婆异常冷静:“就因为知道,我才打算这么做!阿穗绝对不会任由她死去,螭对此也很清楚。一旦那东西连阿砚的身体都得到了,会发生什么事呢?”

    悬衣翁有些战战兢兢的:“你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情而去杀人吗?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你到底要守护什么?

    夺衣婆用力拍响桌子:“这就是我的工作!”

    “因为同样的理由咱们的儿子失去了他的妻子;而咱们则失去了儿子。那个时候你也改了他妻子的名簿,因此,我的儿子也自尽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他的魂魄——”

    “——但也因此得以阻止了瘟疫。”

    “咱们福吉连投胎转世都做不到啊!”

    “……那是那个孩子的命。”

    “我以为你这样送走了自己的孩子,总会有一点改变……但你根本就一点都没变啊。”

    “现在不阻止的话,会有更大的患乱!”

    “好,你负责阻止患乱,而我负责阻止你。”

    “你这是想干什么?”

    “一旦你改掉那孩子的死亡日期,咱们就恩断义绝了。”

    一直到晚上,夺衣婆都在为此事烦心。

    螭突然大开杀戒,杀了一整条街的人,这让夺衣婆增加了要杀掉南智雅的决心,把南智雅的死亡日期改成了:今日。

    悬衣翁不知从何处冒出头来看着夺衣婆。

    “……无辜的人们正在死去。如果放任不管,全世界乱成一团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你错了,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老公。”

    悬衣翁面无表情:“不要这么叫我,我刚刚决定不做你的丈夫了。”

    “别开玩笑了,谁同意的?”

    悬衣翁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走得速度不快,方向却很明确。

    “站住!听不到吗?!你只要开门离开,就会失去一切!我会那么做的!!!”

    悬衣翁停下脚步,反问她:“我都拥有些什么呢?”

    “三途川之主,近乎神明的地位,我连永生都给你了!”

    “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我的老婆和儿女。老婆,跟你永远在一起,是对我最大的刑罚。”

    “站住!你给我站住!!!”

    夺衣婆盯着悬衣翁离开的方向,强忍着眼泪,不让自己的表情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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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雅!”

    “李砚大人!”

    福穗扶住虚弱的南智雅:“你还好吗?”

    “你没受伤吗?”

    “没有。”

    李郎瞪他:“是吗?那现在该受伤了,竟然敢骗我。”

    “方法只有这一个。”

    “闭嘴。

    具申柱替李砚辩解:“把大家都叫过来开作战会议的时候就该猜到了啊。”

    “说得跟自己早就知道了似的。”

    “要是找到了正牌的衣领剑,他可不会这么隐忍低调,肯定傻了吧唧地去正面硬刚了!”

    “啥玩意儿,你个臭小子。”

    “对咱们李砚大人来说,会话比语法更重要,差不多就这么个意思。”

    田螺姑娘关心道:“所以呢?您得到您想要的答案了吗?”

    李砚挑挑眉:“差不多吧。”

    “答案是什么?”

    “钥匙。”

    “什么钥匙?”

    “那家伙进入别的身体时需要的钥匙。”

    “那现在可以把它从PD身上抽出来了吗?”

    福穗给南智雅倒了杯水,摇摇头:“单靠这个还不够。我们要把那家伙永远地埋葬起来,让它再也回不来。”

    林秘书去警署了解情况后,给福穗打电话复命。

    “有一名警察去世了?什么原因?”

    “据说死因是心脏麻痹,但在急救时,发现他身上布满了奇怪的斑点,还吐出了一颗蛋。”

    “……蛋吗?电视台的崔组长也在?你现在在哪儿?!”隔着电话,福穗听到组长和表在焕、金世纶他们抱怨的声音,“你们赶紧离开那里!”

    “崔组长去了警署吗?”田螺姑娘上前问道。

    “是啊,还亲自给逝者实施了急救。”

    她笑了笑:“他没事吧?”

    “暂时还没事。”

    李郎面色凝重地把手机递给李砚:“你看这个。”

    「布满“斑点”的尸体,市中心接连出现神秘死者!」

    “死亡人数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剧增……”

    李砚站起身,把椅子向后拉:“阿穗,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里?”南智雅紧张地拉住福穗的袖子。

    “你先回家待着,绝对不要自己回去,要跟他们在一起。”

    南智雅走出餐厅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事态在按照他警告的那样发展。”

    “什么警告?”

    “要让疫病在世间横行,杀掉所有与我有关的人。等一下,那我爸妈……“

    “我去看看。你按照李砚大人的话,先去李砚大人家待着吧。李郎大人,拜托您了。”

    李郎插着兜,和南智雅面面相觑:“……说一句‘请送我回家’我听听。”

    “我死也不要。”

    “那你就死吧。被螭抓走了,我也不会管你。”

    “对我来说,你俩是半斤对八两。”

    “半斤对八两说的是你吧,你个女螭。”

    南智雅一时语塞:“……咱们各走各的吧。”

    “随便你。”李郎往南智雅的反方向走了两步,看着南智雅的背影很是不理解,还是跟了上去,“真够狠的,福穗到底为什么和她做朋友啊?”

    南智雅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她注意到身边一对母女过马路时落下了一只兔子娃娃,便弯腰捡起,想还给那对母女,一转头,却看见一辆失控的卡车朝自己驶来,她下意识地蹲下护住自己。

    但没有发生任何事。

    站起身,悬衣翁站在她的身前,一只手控制住了车辆。

    “悬衣翁大人……”

    “幸好我来得还算及时。孩子,你没受伤吧?”

    “没有……”

    “真是万幸……”

    李郎在远处看着他们。

    「三途州的人开始亲自出动了,看来近期就会有大事发生。」

    ……

    一起到李砚家,南智雅坐在桌前,有些难以接受:“这么说直到我死为止,类似刚才车祸的那种事情会一直发生啊。还好我提前跟爸妈道了别。”

    “对不起……”

    “您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您可救了我的命呢。”

    “……我一直试图阻止。但以我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南智雅摇头:“福穗呢?”

    “她去和老太婆谈判了。”

    “会没事的吧?”

    “说不好。老太婆她到现在为止从未在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上服过输,阿穗也知道这一点。”

    “那她因为我……”

    “她现在应该是赌上了她所拥有的一切。”

    “……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了呢……如果没有我,福穗现在应该还在好好地当她的海神吧……不,要是打一开始我就没出生……”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恨自己,还拼命否定自己的缘分呢?”

    “感觉所有事情都怪我。”

    “即使是能永生的我们也跟你们一样,都是因为有记忆可以依靠,所以才能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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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婆……”

    “妈妈……”

    “从现在开始,每个词你都要想好再说,我现在的心情跟你们一样糟糕透了。”

    “你最终还是对名簿动了手脚吗?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将我推到对立面,并让你自己走上绝路,从此无法原谅自己吗?”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打算撤回名簿。这就是我的选择。”

    福穗很是无力:“为什么放着传播疫病的人不管,却要对智雅下手?”

    夺衣婆反问她:“那东西是用剑就能斩杀掉的吗?那女人体内的那个才是关键,只有干掉了那个,才能斩杀外面的那个。若要如此,她就必须死。”

    “我最后再说一遍,给我把一切恢复原样。”

    夺衣婆不慌不忙地端起咖啡:“这就是它的原样,那样才能结束。”

    “不……谁都不能带走智雅……就算是你也不行,妈妈……”

    “这件事已经不归你管了。”夺衣婆看着自己的女儿拔下头上的簪子,化作镰刀,“放马过来。”

    可福穗只是把镰刀放在了桌上:“我拿我的性命做担保,给我三天时间吧。如果我三天之内干不掉那家伙,到时候……你就斩了我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做不到。那家伙已经开始乱来了。”

    李砚拿出蛇鳞:“我已经拿到它的鳞片了。”

    “已经晚了。”

    “我可以的!我能干掉螭!”

    “接下来的三天,它又会戕害多少人命呢?!谁敢说他们的生命比你想守护的那一个生命更没有价值呢???!!!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福穗含着眼泪:“妈妈,求求你,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求求你饶了她吧……”

    “你这是做什么?!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一点都担不起你身上的职责!!!你哥哥是怎么教你的?!神的面前众生平等!!!你又怎么敢因为一己私情……”夺衣婆摇了摇头,李砚见状立刻把福穗拉走了。

    “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啊……”福穗坐在门外的长椅上,李砚蹲在她面前,伸手替她抹眼泪,“我只是……想保护我在意的人……曾经我没护住,这次我不想这样了……”

    可李砚没说话。

    福穗知道,他和夺衣婆一样,但夺衣婆是为了众生,李砚是为了她。

    李砚微叹一口气,搂住福穗,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无言坐到了天亮。

    “阿砚……”

    ”嗯?”

    “我们回家吧,我好累……”

    “嗯。回家。”

    这时,夺衣婆拿着烟走了出来:“真是的,火都打不着。”

    福穗站起身:“……你不是说要戒烟吗?”

    “我为了戒烟,什么都试过了。嚼过仁丹,还试过戒烟贴和口香糖,最近还有熬制的汤药呢。”夺衣婆在福穗刚刚坐的位子坐下,“明明各种折腾,却还是戒不掉啊。”

    “说什么呢……”

    “如果不管你怎么挣扎,结局都不会改变,你会怎么办?”

    “……原来结局不会改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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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郎身上被贴满了贴纸,在床上翻了个身醒过来。

    迷迷瞪瞪地走出房间,一脚踢到了放在路中间的玩具车。

    金守五跑过来:“我帮你吹吹吧!”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还是给你车?”

    “算了吧。还有,你跟我在一起时把鼻涕擦擦吧,我脾胃很弱的。”李郎嫌弃地看着金守五把鼻涕擦在衣袖上,“你那衣服穿了多久啊?洗过吗?”

    金守五摇摇头。

    李郎跨过满地的玩具,还是从裤子里拿出一个钱包,拿出一沓钱给金守五:“去百货商场买几身穿吧,我对卫生很敏感。我要上厕所。喂!这贴纸是什么鬼?!等我出去你就死定了!”

    金守五就在门外等着,听到李郎的怒吼,哈哈大笑。

    李郎简单清理了他看得见的贴纸,和金守五一起在餐桌前吃着牛奶泡麦片,根本没胃口:“就吃这些吗?”

    “很好吃的!”

    “我想吃冷面。有利……”李郎把勺子扔进碗里,委屈极了。

    “阿姨她什么时候来啊?”

    “我在想呢,什么时候好……”

    “你为什么只是在想呢?”

    “因为如果我想好了,福穗就会失去一些东西。”

    “你笑什么?”

    “我果然不适合做乖小孩。我走了。”

    “好好看家,小黑狗。”

    “我为什么是小黑狗啊?”

    李郎眯着眼睛勾唇一笑。

    ……

    南智雅家的院前,南爸爸泡了两杯咖啡,把其中一杯放在南妈妈面前:“天气真好啊,风和日丽的。给,咖啡。”

    “这树长大了很多。”

    “是的,长得很好。你在想什么呢?”

    “时间过了这么久……那期间咱们到底在哪儿呢?”

    南爸爸也有些惆怅:“就是……说是长期失踪,心情真是一言难尽。”

    “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在沉睡。”南妈妈心事重重,“但是身上没有一个褥疮,而且智雅看起来也很不安。”

    “我想起苏岩礁传说了。”

    “苏岩礁?”

    “渔夫偶然漂流到梦幻之岛,后来回到大陆上时,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啊。但是,咱们智雅能像那棵树一样茁壮成长,我很感激。”

    院子外,具申柱在车里听到这段对话,也很欣慰。正在思念齐有利,她就打来了电话:“喂?有利?!你还好吗?!”

    “咱们现在见个面吧。”

    “现在吗?在哪里?”

    “我去你那边。”

    具申柱飞奔到公园,跑到坐在秋千上的齐有利面前:“有利!!你没受伤吧?我看看……”

    “我没受伤。”

    “那就好,我可担心得要死呢。你是怎么过来的?逃出来了吗?为什么不说是因为螭呢?”

    他说的是齐有利提分手的那件事。

    “……李郎大人呢?”

    “他醒了,平安无事。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好像很担心你呢。”

    齐有利开心地晃晃脚:“那就好。”

    “走吧,一听到你平安回来,李郎大人肯定也会……”

    “我不能去。”

    “为什么?”

    齐有利站起来,拉住具申柱的手:“我不能去,你也不能。”

    “……什么意思?”

    “我正在拖住你……拖延时间。”

    “……什么意思……”具申柱没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南智雅家的方向,想挣脱,“放开我!”

    “我说了咱俩都不能去啊!”

    「“作为纪念,也允许你去探视。去见见你男朋友吧。”螭从楼上换了身衣服走下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螭低头笑了笑:“因为申柱如果今天被我看到,就会死。”」

    ……

    田螺姑娘传统韩餐厅

    “慧子啊……”崔组长走了进来。

    “哎哟!”

    “你好!”

    “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我想吃一碗参鸡汤。”

    田螺姑娘转头示意服务员:“话说,你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怎么会呢?我每天能做两百下深蹲呢!想看看我的大腿吗?”

    “唆哟~真是的……请坐吧!”

    崔组长津津有味地吃着参鸡汤,看着田螺姑娘坐到对面,笑眯眯道:“准备营业应该很忙吧?整个上午我都觉得没啥胃口,现在一下子好多了。”

    说完这句话,崔组长就有些反胃,田螺姑娘看得心惊胆战:“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我在发烧吗?”

    田螺姑娘伸手去摸:“没有啊……哎哟,好凉啊,把你的手给我。天啊,人的体温可似这么低吗?”

    掀开衣袖,里面是一颗颗红疹子,她赶紧到组长身后,拉着他的身体向上颠,没几下,崔组长就吐出了一颗带血的蛇蛋。

    ……

    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不断在报道急剧加速的死亡人数,南智雅心里更加愧疚,也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看着南爸爸打来的电话,南智雅调整了一下情绪:“嗯,爸?”

    “嗯,女儿,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啊,怎么了?”

    “有人来找你,说是你朋友。”

    “我朋友吗?谁?我说了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啊。”

    “那个……是熟人。”

    “爸妈认识的人有谁啊?福穗吗?”

    “不是,是上次说的那个脸很白的青年,中间放我们出来过,还给我们看了你的康乃馨……”

    “什么?!”

    螭伸手把南爸爸的电话拿了过来:“我不是说了吗?我以后不会一直对你那么亲切了。”

    “你要是敢动我爸妈一根手指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可以摧毁你所珍惜的一切。”

    南妈妈和南爸爸对视一眼,觉得不对劲:“你是谁?你不是我们智雅的朋友吧?”

    南智雅在电话那头快要疯掉:“不要!妈!不要那样说!!!”

    螭的眼神变冷了:“好想上吊。”

    “不要!!!!!”南智雅丢了电话就要往外跑,被悬衣翁拦住。

    “你不能出去!”

    “不行!我得去,我爸妈有危险,求您了!!!怎么办……”

    悬衣翁的眼神很心疼,但却死死抓住了南智雅,不让她离开。

    而螭悠闲地在南智雅家里逛着,随意拿起桌上的相框看。

    身后,南智雅的父母正在按照被催眠后的指示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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