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个人都没选。”彩桂用淡淡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素兰愣住了，“什么？”
彩桂又重复了一遍，“一个人都没选，除了徐州刺史的妹妹被指给了珝王做侧夫人，其他的一个都没选。”
“那孙姑娘呢？”素兰问道。
“孙姑娘也没选，只是现下出宫不好看，太后让她在宫中再住两日再回家去。其余的秀女已经尽数回家去了。”
素兰喃喃道：“怎么会呢……”
孙姑娘可是太后的人，陛下不选孙姑娘，那不是打太后的脸吗，姑娘答应了太后陛下选秀，现在孙姑娘没选上，太后会不会迁怒姑娘？
素兰越想越着急，又问彩桂：“那陛下的神色如何？孙姑娘走时又是什么表情？”
彩桂似是早知道她会问这些，已经观察仔细了，此时便回道：“娘娘走后陛下一直漫不经心的，按着礼制一步步走完了流程后便要回宫，有观礼的官员说陛下一人未选，不合规矩，陛下便指旁边的徐姑娘道，‘不是给珝王选了徐家的吗’，那官员也不敢说什么，陛下便回休若殿了。
孙姑娘则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宣布落选时，她倒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一般，轻笑了一声就下去了。”
素兰轻叹一声，又想起来彩桂这么晚才回来，便严厉了些，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选秀不是早完事了？”
彩桂道：“陛下问我话了。”
素兰心中一凛，“问你什么了？你怎么说的？”
“陛下问娘娘这些日子胃口怎么样，心情怎么样。让我们好好服侍，照顾好娘娘，有什么困难尽可去找他身边的刘内侍，千万要让娘娘顺心。”
素兰道：“只问了这些？”
“只问了这些。”
素兰半信半疑地让她去传饭来，自己去叫陈锦端起来。
趁着晚膳还没上上来的时候素兰把彩桂知道的都给陈锦端说了，说完后就抬眼观察陈锦端的神色。
陈锦端睡散了的头发刚刚束好，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红晕，眼睛半眯着，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随手拿了把团扇给自己扇着风。
“一个都没选，他这不还是把我送上了风口浪尖。”
素兰给她端了碗凉水湃过的酸梅饮，犹豫道：“或许陛下是真的回转了心意呢？”
陈锦端闭着眼睛轻笑一声，素兰便不说话了，她也知道在萧凭不派军去支援益州后再说这话有些虚妄，但又没人逼他，甚至连选秀都为他办好了，他却不选一人，这便由不得他往这方面想了。
“折腾这么久，却一个都不选，劳民伤财。只是他把徐姑娘指给了珝王，我又要怎么向鸣玉说呢。”
素兰道：“这也不是娘娘能干预的，谁都不知道陛下会突然就给珝王指了侧室。娘娘还是先考虑太后那边，孙姑娘没选上，太后会不会责备娘娘？”
陈锦端叹息一声，“太后不会的，她只是想试试萧凭的态度，既然萧凭不愿意，她也不会硬塞，只是我看孙姑娘对萧凭倒是有意，落选了，她定然是伤心的。”
况且当初她和太后的交易也只是说要让萧凭举办选秀而已，至于选了几人、太后的人选没选上就不关她的事了。
素兰也跟着叹息一声。
陈锦端笑着用扇子顶了下素兰的肩膀道：“你怎么也叹气，这酸梅饮也太开胃了，快去传晚膳来。”
素兰去了。
留陈锦端一个人的时候，她细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里面那人身形消瘦、愁容满面，一双眼睛也是呆滞无神的。
“接下来又要怎么办呢？”
翌日，太后派人来请陈锦端去长乐宫用晚膳。
素兰紧张到给陈锦端换衣服时甚至扣错了扣子。
陈锦端笑她，她就佯装生气，过了会儿又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太后若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若是真的生气了，把我打死在长乐宫，你可要想办法把我的尸首背回将军府啊。”
素兰知道她在说笑，没有哪个太后会把嫔妃打死在自己宫里的。
陈锦端见她真生气了，便哄道：“没事的，太后是良善之人，一向不插手前朝后宫，她不会因为这个罚我的。她也知道谁都不能逼着萧凭选谁，我也没那么大本事。再说了，她娘家就那一个侄女，若真进了宫，她肯定还是心疼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给孙姑娘另觅佳婿了。”
素兰给她理好衣服，轻拍着她的衣摆，抱怨道：“在这宫里有什么好的，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日日提心吊胆，当了皇后都还怕掉了脑袋。”
陈锦端想着萧凭的身子上长了一个狼头，又忍不住笑起来。
长乐宫的宴席摆在了院中，院中一池春水，水中开着绿荷，天色微暗，旁边点着几个庭燎，侍立在一旁的侍女们蓝色的裙子被照得明明灭灭的。
越儿不知在哪学的，前前后后的忙着给几个大人夹菜，一边夹还一边说“皇祖母请”“孙姨母请”“母亲请”，逗得几人勾着嘴角看她动作。
“你娘家妹妹如何了？”太后突然问。
陈锦端回道：“她不好在宫里长住，半月前已回了范府，臣妾派了人去给她守着院子。”
“是该这样，别让范家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了她才好。我这老婆子久在深宫里待着，连消息都不灵通了，还是国公夫人进宫来和哀家说说话，哀家才知道范家那小子是什么混账东西。”
陈锦端低头道：“不敢拿这些秽事扰了母后。锦惠那几日神色憔悴，正巧母后在养病，也不敢劳烦母后，便没来叨扰，说起来还是锦惠失礼了，受了母后那么大恩，也没来拜谢一声，臣妾今日替她先谢谢母后，日后再让她亲来跪谢。”
太后摆手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给个名字，她别再受欺负就好”，顿了片刻，又接着道，“阿聚也要出宫了，她爹要去南方巡查，想把她也带去见见世面，要我说，一个姑娘家，风里雨里的跟着去做什么，不如让她在宫里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陈锦端听着话风，心里思索着道：“母后若舍不得，不如让妹妹就在宫里住着，和母后挤着不方便的话，可以去建章宫住着，那边才收拾干净了，新添置了许多东西，离长乐宫也近。母后喜欢妹妹，妹妹常在母后身边陪着，也替了我这个不孝媳的两份孝顺，我还要谢谢妹妹呢。”
太后笑着伸手指了指陈锦端，道：“就你机灵，你身上带着病，哀家又不是那等恶毒的人，不要求你日日来哀家这吃规矩，你又何必日日惦记着孝不孝顺的事，你们这些儿孙身子都健健康康的，就算是对我的孝顺了。”
“祖母，越儿的身体很健康！”越儿稚嫩的童音插话道。
几人都一同笑出了声。
“哀家就是舍不得阿聚，可她不是哀家的女儿，毕竟还是要跟着父母的，只盼望着她能早日回京城来，多来看看哀家。”太后惆怅道。
陈锦端察觉着口风不对，忙改口道：“是是，阿聚此番南去定能增长许多见识，对她未必就没有好处。臣妾去岁到扬州时，那里烟桥画柳的美极了，最适合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而且当地的女子皮肤都白的很，妹妹去了南方，本就无双的容貌定还要再上一层呢。”
太后听了心里的难过也散了几分，孙眉聚适时道：“待侄女到了南方安定下来，定日日写信给姑母，要烦得姑母不愿意再收我的信才好呢。”
太后笑道：“怎么会不愿意，我要有一日见不到你的信，定要亲自遣人去南方问罪于你呢。”
陈锦端和越儿也跟着二人调笑，又说了一会儿，这才散席。
陈锦端正要走，就听人传报说皇帝在长乐宫外等候。
太后问：“怎么不进来？”
刘和恭恭敬敬道：“陛下会见珝王时饮了酒，怕进来冲撞了太后。”
陈锦端盯着地下地砖缝，一眼都没看刘和，其实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是为了避开孙姑娘。
太后让孙眉聚先回房休息，又问：“那这时来做什么？”
刘和谨慎地看了陈锦端一眼，道：“来接皇后娘娘回宫。”
素兰立时抬头观察太后的神色，陈锦端心里暗骂怎么还要到长乐宫来显眼。
好在太后也没什么责怪的想法，只笑眯眯地开玩笑道：“长乐宫到长秋宫这么几步路都还要来接，难不成这路上还能遇上什么豺狼虎豹，把皇后给吃了？”
刘和没作声，陈锦端心想，这萧凭就是最大地豺狼虎豹，只有他才会吃了她，还是一口胡吞了的那种吃法。
“想来是陛下吃多了酒，乱逛逛到这的。”陈锦端道。
太后摆摆手，扶着静安姑姑的手起身，“你们夫妻感情好是好事，快去吧，别让皇帝等急了。”
陈锦端这才行了礼跟着刘和出来了。
漫天的月色撒在青石板路上，萧凭背着手站在长乐宫前的槐树下。
现下槐树还没开，他无花可赏，便抬头赏月，月光也照在他的背上，显得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一阵风吹来，把陈锦端冻得一哆嗦，素兰忙给她披上披风，正巧这时萧凭转身看向了她，两人隔着重重阶梯对望，陈锦端清楚地看见他笑了。
素兰愣住了，“什么？”
彩桂又重复了一遍，“一个人都没选，除了徐州刺史的妹妹被指给了珝王做侧夫人，其他的一个都没选。”
“那孙姑娘呢？”素兰问道。
“孙姑娘也没选，只是现下出宫不好看，太后让她在宫中再住两日再回家去。其余的秀女已经尽数回家去了。”
素兰喃喃道：“怎么会呢……”
孙姑娘可是太后的人，陛下不选孙姑娘，那不是打太后的脸吗，姑娘答应了太后陛下选秀，现在孙姑娘没选上，太后会不会迁怒姑娘？
素兰越想越着急，又问彩桂：“那陛下的神色如何？孙姑娘走时又是什么表情？”
彩桂似是早知道她会问这些，已经观察仔细了，此时便回道：“娘娘走后陛下一直漫不经心的，按着礼制一步步走完了流程后便要回宫，有观礼的官员说陛下一人未选，不合规矩，陛下便指旁边的徐姑娘道，‘不是给珝王选了徐家的吗’，那官员也不敢说什么，陛下便回休若殿了。
孙姑娘则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宣布落选时，她倒像是提前就知道了一般，轻笑了一声就下去了。”
素兰轻叹一声，又想起来彩桂这么晚才回来，便严厉了些，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选秀不是早完事了？”
彩桂道：“陛下问我话了。”
素兰心中一凛，“问你什么了？你怎么说的？”
“陛下问娘娘这些日子胃口怎么样，心情怎么样。让我们好好服侍，照顾好娘娘，有什么困难尽可去找他身边的刘内侍，千万要让娘娘顺心。”
素兰道：“只问了这些？”
“只问了这些。”
素兰半信半疑地让她去传饭来，自己去叫陈锦端起来。
趁着晚膳还没上上来的时候素兰把彩桂知道的都给陈锦端说了，说完后就抬眼观察陈锦端的神色。
陈锦端睡散了的头发刚刚束好，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红晕，眼睛半眯着，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随手拿了把团扇给自己扇着风。
“一个都没选，他这不还是把我送上了风口浪尖。”
素兰给她端了碗凉水湃过的酸梅饮，犹豫道：“或许陛下是真的回转了心意呢？”
陈锦端闭着眼睛轻笑一声，素兰便不说话了，她也知道在萧凭不派军去支援益州后再说这话有些虚妄，但又没人逼他，甚至连选秀都为他办好了，他却不选一人，这便由不得他往这方面想了。
“折腾这么久，却一个都不选，劳民伤财。只是他把徐姑娘指给了珝王，我又要怎么向鸣玉说呢。”
素兰道：“这也不是娘娘能干预的，谁都不知道陛下会突然就给珝王指了侧室。娘娘还是先考虑太后那边，孙姑娘没选上，太后会不会责备娘娘？”
陈锦端叹息一声，“太后不会的，她只是想试试萧凭的态度，既然萧凭不愿意，她也不会硬塞，只是我看孙姑娘对萧凭倒是有意，落选了，她定然是伤心的。”
况且当初她和太后的交易也只是说要让萧凭举办选秀而已，至于选了几人、太后的人选没选上就不关她的事了。
素兰也跟着叹息一声。
陈锦端笑着用扇子顶了下素兰的肩膀道：“你怎么也叹气，这酸梅饮也太开胃了，快去传晚膳来。”
素兰去了。
留陈锦端一个人的时候，她细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里面那人身形消瘦、愁容满面，一双眼睛也是呆滞无神的。
“接下来又要怎么办呢？”
翌日，太后派人来请陈锦端去长乐宫用晚膳。
素兰紧张到给陈锦端换衣服时甚至扣错了扣子。
陈锦端笑她，她就佯装生气，过了会儿又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太后若是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若是真的生气了，把我打死在长乐宫，你可要想办法把我的尸首背回将军府啊。”
素兰知道她在说笑，没有哪个太后会把嫔妃打死在自己宫里的。
陈锦端见她真生气了，便哄道：“没事的，太后是良善之人，一向不插手前朝后宫，她不会因为这个罚我的。她也知道谁都不能逼着萧凭选谁，我也没那么大本事。再说了，她娘家就那一个侄女，若真进了宫，她肯定还是心疼的，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在给孙姑娘另觅佳婿了。”
素兰给她理好衣服，轻拍着她的衣摆，抱怨道：“在这宫里有什么好的，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日日提心吊胆，当了皇后都还怕掉了脑袋。”
陈锦端想着萧凭的身子上长了一个狼头，又忍不住笑起来。
长乐宫的宴席摆在了院中，院中一池春水，水中开着绿荷，天色微暗，旁边点着几个庭燎，侍立在一旁的侍女们蓝色的裙子被照得明明灭灭的。
越儿不知在哪学的，前前后后的忙着给几个大人夹菜，一边夹还一边说“皇祖母请”“孙姨母请”“母亲请”，逗得几人勾着嘴角看她动作。
“你娘家妹妹如何了？”太后突然问。
陈锦端回道：“她不好在宫里长住，半月前已回了范府，臣妾派了人去给她守着院子。”
“是该这样，别让范家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了她才好。我这老婆子久在深宫里待着，连消息都不灵通了，还是国公夫人进宫来和哀家说说话，哀家才知道范家那小子是什么混账东西。”
陈锦端低头道：“不敢拿这些秽事扰了母后。锦惠那几日神色憔悴，正巧母后在养病，也不敢劳烦母后，便没来叨扰，说起来还是锦惠失礼了，受了母后那么大恩，也没来拜谢一声，臣妾今日替她先谢谢母后，日后再让她亲来跪谢。”
太后摆手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给个名字，她别再受欺负就好”，顿了片刻，又接着道，“阿聚也要出宫了，她爹要去南方巡查，想把她也带去见见世面，要我说，一个姑娘家，风里雨里的跟着去做什么，不如让她在宫里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陈锦端听着话风，心里思索着道：“母后若舍不得，不如让妹妹就在宫里住着，和母后挤着不方便的话，可以去建章宫住着，那边才收拾干净了，新添置了许多东西，离长乐宫也近。母后喜欢妹妹，妹妹常在母后身边陪着，也替了我这个不孝媳的两份孝顺，我还要谢谢妹妹呢。”
太后笑着伸手指了指陈锦端，道：“就你机灵，你身上带着病，哀家又不是那等恶毒的人，不要求你日日来哀家这吃规矩，你又何必日日惦记着孝不孝顺的事，你们这些儿孙身子都健健康康的，就算是对我的孝顺了。”
“祖母，越儿的身体很健康！”越儿稚嫩的童音插话道。
几人都一同笑出了声。
“哀家就是舍不得阿聚，可她不是哀家的女儿，毕竟还是要跟着父母的，只盼望着她能早日回京城来，多来看看哀家。”太后惆怅道。
陈锦端察觉着口风不对，忙改口道：“是是，阿聚此番南去定能增长许多见识，对她未必就没有好处。臣妾去岁到扬州时，那里烟桥画柳的美极了，最适合陶冶情操、修身养性的，而且当地的女子皮肤都白的很，妹妹去了南方，本就无双的容貌定还要再上一层呢。”
太后听了心里的难过也散了几分，孙眉聚适时道：“待侄女到了南方安定下来，定日日写信给姑母，要烦得姑母不愿意再收我的信才好呢。”
太后笑道：“怎么会不愿意，我要有一日见不到你的信，定要亲自遣人去南方问罪于你呢。”
陈锦端和越儿也跟着二人调笑，又说了一会儿，这才散席。
陈锦端正要走，就听人传报说皇帝在长乐宫外等候。
太后问：“怎么不进来？”
刘和恭恭敬敬道：“陛下会见珝王时饮了酒，怕进来冲撞了太后。”
陈锦端盯着地下地砖缝，一眼都没看刘和，其实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是为了避开孙姑娘。
太后让孙眉聚先回房休息，又问：“那这时来做什么？”
刘和谨慎地看了陈锦端一眼，道：“来接皇后娘娘回宫。”
素兰立时抬头观察太后的神色，陈锦端心里暗骂怎么还要到长乐宫来显眼。
好在太后也没什么责怪的想法，只笑眯眯地开玩笑道：“长乐宫到长秋宫这么几步路都还要来接，难不成这路上还能遇上什么豺狼虎豹，把皇后给吃了？”
刘和没作声，陈锦端心想，这萧凭就是最大地豺狼虎豹，只有他才会吃了她，还是一口胡吞了的那种吃法。
“想来是陛下吃多了酒，乱逛逛到这的。”陈锦端道。
太后摆摆手，扶着静安姑姑的手起身，“你们夫妻感情好是好事，快去吧，别让皇帝等急了。”
陈锦端这才行了礼跟着刘和出来了。
漫天的月色撒在青石板路上，萧凭背着手站在长乐宫前的槐树下。
现下槐树还没开，他无花可赏，便抬头赏月，月光也照在他的背上，显得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一阵风吹来，把陈锦端冻得一哆嗦，素兰忙给她披上披风，正巧这时萧凭转身看向了她，两人隔着重重阶梯对望，陈锦端清楚地看见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