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陈锦端还没开口，越儿就从萧凭身后将香囊一把抢了过去。
“这是娘做给越儿的，是我的。”
陈锦端和萧凭顺眼望去，看见越儿像护宝贝一样把香囊护在心口，陈锦端轻笑两声，却看见萧凭又转回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笑声渐渐低下去了。
“我不善针线活，越儿想要我就做了个给她，针脚都没藏好，陛下要是想要，可以吩咐内廷……”
“我想要你做的。”陈锦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萧凭神色如常，嘴里说的却不是他平常能说出来的话。
陈锦端走去小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了才说：“我做的没有内廷绣坊的宫女们做的好，陛下是皇帝，应该戴最好的东西才对。”
萧凭走近她，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再好的绣功，也没有里面掺着的情意重要。”
陈锦端默然，一直到萧凭低头吻她的后颈了，她才微微躲开，道：“情意不过虚空，哪有绣功能看得分明。”
萧凭牵住她的手，道：“绣功须得内行人才能看懂其中的门道，情意却不用，从你的动作、你的眼神，我就能看出你究竟对我还有没有情意。”
陈锦端听了心中冷笑一声，转过身来面对着萧凭，虽然还在他怀里，但至少拉开了点距离，她打趣道：“那陛下觉得我对你究竟还有没有情意呢？”
这次是萧凭先错开了视线，眼神空洞地看向陈锦端身后靠着的桌子道：“你不给我做，我就抢了越儿的。”
陈锦端无语抿唇，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朝着越儿走去，“陛下真是喝多了，竟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害臊。”
越儿把香囊紧紧护在怀里，戒备地看着跟在陈锦端身后地萧凭。
萧凭扫了越儿一眼，道：“我没醉。”
越儿见萧凭靠近了，忙身子一缩，就卷着被子躲到角落里去了，一双眼睛还观察着萧凭地动作。
陈锦端觉得好笑，回身瞪了萧凭一眼，道：“不是我不想做，是我身子实在不好，光做这一个就拖了大半个月，发了几次热，不然也不会端午都过了才给越儿。陛下想要我亲手做，也不知道这次又要病倒几回。”
萧凭被她瞪的那一眼勾了心魂，正想勾唇就听她说了后面那些话，心里又觉得郁塞难通。
越儿听了也从被子里钻出来，手心紧紧握着那个香囊，嘴里却说：“阿娘不要再生病了，我这个给阿爹。”
那委屈的声音听得陈锦端心疼，一伸手将越儿拉进怀里，拍着背哄。
萧凭叹一口气，也坐下来抱住越儿和陈锦端，道：“等你身子好了，再给我做。”
陈锦端不应声。
越儿年龄小，觉多，被陈锦端抱了一会儿就说困了，萧凭叫素兰进来把人抱去她自己的院里睡了，这才和陈锦端一齐上榻，靠着床头问陈锦端：“玉佩呢？”
陈锦端这才想起玉佩这回事，伸手往枕下一摸，摸出来递给萧凭。
萧凭看着那枚玉佩，没接，道：“你收好。”
陈锦端胡乱点点头，又将玉佩塞到枕下了。
萧凭不满地将玉佩拿出来，翻身去拉床头的檀木柜的抽屉，想要将玉佩放进去，却不料抽屉上了锁。
“怎么锁了？”
陈锦端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等她挑眼一望，瞌睡立马醒了一半。
“之前长秋宫遭了贼，我怕人偷到我这屋里来，就将我的金银细软都收进去锁上了。”
萧凭不信任地盯着那个抽屉，手里摩挲着玉佩。
陈锦端心中怪她自己不谨慎，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生硬地开口问道：“今日婚宴如何？”
萧凭没搭理她。
“你真去做子回的高堂了？”
萧凭这才看向她，口中悠悠道：“对，所有宾客看着他拜的我。”
陈锦端见他顺着自己的话说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没想到他竟然真能疯到去做他表兄弟的高堂，喃喃道：“你真是……”
“所以，锦端，你在上，他在下，你该叫他的名，而非字。”
陈锦端被他一番理直气壮的理论气得无话可说。
“锦端，今日婚宴上我看了，他们很登对，宴上的人也都说，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陈锦端与裴归虽然都是老黄历了，可当初究竟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如今听萧凭这样说，倒像是来嘲讽当初的她似的，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做出的决定，可这和有人用这事来嘲笑她是不一样的，特别这个人还是——萧凭。
“锦端，你觉得他们配吗？”
这是还要强行让她回答了。
“才子和侠女，自然是登对的。”
萧凭伸手揽过她的肩，道：“我写诗词也不差的。”
陈锦端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想了片刻才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手撑着床榻回身过去看萧凭，“你酒还没醒吗？”
萧凭顺势滑进被窝里面对面抱住她，道：“你不信吗？赵太傅当年还夸过我的诗的，我写给你的《赠佳人》你也看过的，我只是文写得差一点……”
陈锦端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一边挣扎一边叫外面守夜的人送醒酒汤来。
“他说你乳名叫阿翛，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没等陈锦端回答，他又接着在口中品玩这两个字，“阿翛，阿翛，没有锦端好听。”
陈锦端推了他一把，生气道：“这是我娘给我取的。”
萧凭不说话了，静了片刻，又搂紧了陈锦端，道：“他有妻子了，他有妻子了阿翛。”
宫女送了醒酒汤进来，陈锦端觉得这个样子丢人，硬将萧凭推开了坐起身来，接过醒酒汤先试了试温度，隔着瓷碗感觉到热才让宫女出去了，自己将醒酒汤递给萧凭。
萧凭盯着醒酒汤却不动手，用沉默来说明他没醉。
陈锦端怀疑刚才那碗醒酒汤是因为冷了，所以没起药效，这次的一定要让他趁热喝下去，见他不配合，便索性自己上手一汤匙一汤匙地喂他。
萧凭这下倒知道张嘴了，眼睛盯着陈锦端一来一回的手，眨也不眨。
“你如何知道我乳名的？”
萧凭道：“赵浊和他说话时被我听到了，他如何知道的？”
陈锦端道：“陛下怎还偷听别人说话？”
萧凭不理她的调侃，只抓着那一个问题不放，“他如何知道的？”
陈锦端想了想，觉得萧凭总这样将裴归视为眼中钉也不是个办法，若再连累了裴归才是真的罪过，便解释道：
“他从前常来将军府，听到过我阿娘这么叫我。
陛下，我当初是和裴归有过情意，可那已经是老黄历了。你既知我和他想要远走高飞过，自然也该知道我和他自那以后就再未见过面，我当时就自觉我们缘分已尽，如今他能有好姻缘，他们夫妻能过好他们的日子，我心里也高兴。”
日后不要再针对他，不要再做出那样于礼不合的事来了。这是陈锦端的未尽之意。
可她不好直接点破，萧凭只有喝醉时才会说出这些暗暗和裴归比较的话，曾经他在王府喝醉时，总是回来抱着她不放，嘴里只说些什么好吃什么难吃的话，陈锦端喂他喝了醒酒汤后他便安静睡下了，哪会说出这么多争风吃醋的话。
陈锦端一时也拿不准他究竟是吃多了酒胡言乱语还是心里真的这么想，也就不好明说。
醒酒汤已经可见碗底了，很快，陈锦端就不会再这么亲昵地喂他，温声和他说话了。
他没去过几次将军府，当初他为了拉拢将军府的势力去求娶了将军府独女，但很快他就发现陈老将军不会为这个女儿做出什么违背皇帝意志的举动，便放弃了和陈佑方打交道，但是陈佑方手下的那批人没有那么忠于皇帝，他们认陈佑方，当然也是认陈锦端的，因此他还是娶了陈锦端，可是很少去将军府。
明明知道陈锦端很在乎她的家人，若当初他多去几次将军府，是不是也能早些知道阿翛这个乳名，而不是今日才从裴归那个和她本就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的前任那里知道这个比锦端更亲密的名字。
萧凭觉得头隐隐疼起来，拿过汤碗放在了床头地柜子上，翻身将陈锦端压在榻上。
陈锦端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便使出功夫来反抗他，他一时还被掀开了几分。
可惜陈锦端的身子实在是太差了，生了这么几个月的病，手上没几分力气，很快又被他制住了。
“你要干什么？”
萧凭没理她，两手仍按住她的手腕，身子却俯了下去，将脸埋入陈锦端的颈窝处。
陈锦端身子一僵，她不是没察觉到此时有些微妙的暧昧氛围，她颤声道：“陛下，臣妾身子不便，我现在就让素兰去找身世干净的——”
“锦端”，她还没说完就被萧凭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缘分未尽，这一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
方才她那一句“我们缘分已尽”彷佛说得不是裴归，而是他，他做下种种辜负她的事，她对他的惩罚就是斩断和他之间的羁绊，不再将他视作夫君，而是将他视为陛下。
对，就是陛下，天下人都叫他陛下，这是众人对他身份的畏惧，是他位于万人之上的象征，可是从枕边人的口里叫出来，这岂不就是恩断义绝的意思？
“你是我的皇后，生同衾，死同穴。百年后，我们的名字会被一同写在史书上，千秋万代的人都会知道我们是夫妻。”
陈锦端被他的语气吓得毛骨悚然，浑身僵直，直到萧凭抚上她的脸，她才终于醒过来，强稳住心神，可声音里还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泣音：“陛下，天色晚了，我想歇着了。”
萧凭深吸一口气，翻身从陈锦端身上下来，陈锦端立马滚进了被窝的最里侧，防备地看着萧凭。
萧凭伸手将被褥拉齐整，自己躺在陈锦端身前，不顾陈锦端的挣扎强行环抱住她的肩膀，轻声道：“睡吧。”
陈锦端还没开口，越儿就从萧凭身后将香囊一把抢了过去。
“这是娘做给越儿的，是我的。”
陈锦端和萧凭顺眼望去，看见越儿像护宝贝一样把香囊护在心口，陈锦端轻笑两声，却看见萧凭又转回头来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笑声渐渐低下去了。
“我不善针线活，越儿想要我就做了个给她，针脚都没藏好，陛下要是想要，可以吩咐内廷……”
“我想要你做的。”陈锦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萧凭神色如常，嘴里说的却不是他平常能说出来的话。
陈锦端走去小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了才说：“我做的没有内廷绣坊的宫女们做的好，陛下是皇帝，应该戴最好的东西才对。”
萧凭走近她，从她身后揽住她的腰，低声道：“再好的绣功，也没有里面掺着的情意重要。”
陈锦端默然，一直到萧凭低头吻她的后颈了，她才微微躲开，道：“情意不过虚空，哪有绣功能看得分明。”
萧凭牵住她的手，道：“绣功须得内行人才能看懂其中的门道，情意却不用，从你的动作、你的眼神，我就能看出你究竟对我还有没有情意。”
陈锦端听了心中冷笑一声，转过身来面对着萧凭，虽然还在他怀里，但至少拉开了点距离，她打趣道：“那陛下觉得我对你究竟还有没有情意呢？”
这次是萧凭先错开了视线，眼神空洞地看向陈锦端身后靠着的桌子道：“你不给我做，我就抢了越儿的。”
陈锦端无语抿唇，轻轻挣开了他的怀抱，朝着越儿走去，“陛下真是喝多了，竟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害臊。”
越儿把香囊紧紧护在怀里，戒备地看着跟在陈锦端身后地萧凭。
萧凭扫了越儿一眼，道：“我没醉。”
越儿见萧凭靠近了，忙身子一缩，就卷着被子躲到角落里去了，一双眼睛还观察着萧凭地动作。
陈锦端觉得好笑，回身瞪了萧凭一眼，道：“不是我不想做，是我身子实在不好，光做这一个就拖了大半个月，发了几次热，不然也不会端午都过了才给越儿。陛下想要我亲手做，也不知道这次又要病倒几回。”
萧凭被她瞪的那一眼勾了心魂，正想勾唇就听她说了后面那些话，心里又觉得郁塞难通。
越儿听了也从被子里钻出来，手心紧紧握着那个香囊，嘴里却说：“阿娘不要再生病了，我这个给阿爹。”
那委屈的声音听得陈锦端心疼，一伸手将越儿拉进怀里，拍着背哄。
萧凭叹一口气，也坐下来抱住越儿和陈锦端，道：“等你身子好了，再给我做。”
陈锦端不应声。
越儿年龄小，觉多，被陈锦端抱了一会儿就说困了，萧凭叫素兰进来把人抱去她自己的院里睡了，这才和陈锦端一齐上榻，靠着床头问陈锦端：“玉佩呢？”
陈锦端这才想起玉佩这回事，伸手往枕下一摸，摸出来递给萧凭。
萧凭看着那枚玉佩，没接，道：“你收好。”
陈锦端胡乱点点头，又将玉佩塞到枕下了。
萧凭不满地将玉佩拿出来，翻身去拉床头的檀木柜的抽屉，想要将玉佩放进去，却不料抽屉上了锁。
“怎么锁了？”
陈锦端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等她挑眼一望，瞌睡立马醒了一半。
“之前长秋宫遭了贼，我怕人偷到我这屋里来，就将我的金银细软都收进去锁上了。”
萧凭不信任地盯着那个抽屉，手里摩挲着玉佩。
陈锦端心中怪她自己不谨慎，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生硬地开口问道：“今日婚宴如何？”
萧凭没搭理她。
“你真去做子回的高堂了？”
萧凭这才看向她，口中悠悠道：“对，所有宾客看着他拜的我。”
陈锦端见他顺着自己的话说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没想到他竟然真能疯到去做他表兄弟的高堂，喃喃道：“你真是……”
“所以，锦端，你在上，他在下，你该叫他的名，而非字。”
陈锦端被他一番理直气壮的理论气得无话可说。
“锦端，今日婚宴上我看了，他们很登对，宴上的人也都说，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陈锦端与裴归虽然都是老黄历了，可当初究竟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如今听萧凭这样说，倒像是来嘲讽当初的她似的，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做出的决定，可这和有人用这事来嘲笑她是不一样的，特别这个人还是——萧凭。
“锦端，你觉得他们配吗？”
这是还要强行让她回答了。
“才子和侠女，自然是登对的。”
萧凭伸手揽过她的肩，道：“我写诗词也不差的。”
陈锦端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眉想了片刻才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手撑着床榻回身过去看萧凭，“你酒还没醒吗？”
萧凭顺势滑进被窝里面对面抱住她，道：“你不信吗？赵太傅当年还夸过我的诗的，我写给你的《赠佳人》你也看过的，我只是文写得差一点……”
陈锦端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一边挣扎一边叫外面守夜的人送醒酒汤来。
“他说你乳名叫阿翛，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没等陈锦端回答，他又接着在口中品玩这两个字，“阿翛，阿翛，没有锦端好听。”
陈锦端推了他一把，生气道：“这是我娘给我取的。”
萧凭不说话了，静了片刻，又搂紧了陈锦端，道：“他有妻子了，他有妻子了阿翛。”
宫女送了醒酒汤进来，陈锦端觉得这个样子丢人，硬将萧凭推开了坐起身来，接过醒酒汤先试了试温度，隔着瓷碗感觉到热才让宫女出去了，自己将醒酒汤递给萧凭。
萧凭盯着醒酒汤却不动手，用沉默来说明他没醉。
陈锦端怀疑刚才那碗醒酒汤是因为冷了，所以没起药效，这次的一定要让他趁热喝下去，见他不配合，便索性自己上手一汤匙一汤匙地喂他。
萧凭这下倒知道张嘴了，眼睛盯着陈锦端一来一回的手，眨也不眨。
“你如何知道我乳名的？”
萧凭道：“赵浊和他说话时被我听到了，他如何知道的？”
陈锦端道：“陛下怎还偷听别人说话？”
萧凭不理她的调侃，只抓着那一个问题不放，“他如何知道的？”
陈锦端想了想，觉得萧凭总这样将裴归视为眼中钉也不是个办法，若再连累了裴归才是真的罪过，便解释道：
“他从前常来将军府，听到过我阿娘这么叫我。
陛下，我当初是和裴归有过情意，可那已经是老黄历了。你既知我和他想要远走高飞过，自然也该知道我和他自那以后就再未见过面，我当时就自觉我们缘分已尽，如今他能有好姻缘，他们夫妻能过好他们的日子，我心里也高兴。”
日后不要再针对他，不要再做出那样于礼不合的事来了。这是陈锦端的未尽之意。
可她不好直接点破，萧凭只有喝醉时才会说出这些暗暗和裴归比较的话，曾经他在王府喝醉时，总是回来抱着她不放，嘴里只说些什么好吃什么难吃的话，陈锦端喂他喝了醒酒汤后他便安静睡下了，哪会说出这么多争风吃醋的话。
陈锦端一时也拿不准他究竟是吃多了酒胡言乱语还是心里真的这么想，也就不好明说。
醒酒汤已经可见碗底了，很快，陈锦端就不会再这么亲昵地喂他，温声和他说话了。
他没去过几次将军府，当初他为了拉拢将军府的势力去求娶了将军府独女，但很快他就发现陈老将军不会为这个女儿做出什么违背皇帝意志的举动，便放弃了和陈佑方打交道，但是陈佑方手下的那批人没有那么忠于皇帝，他们认陈佑方，当然也是认陈锦端的，因此他还是娶了陈锦端，可是很少去将军府。
明明知道陈锦端很在乎她的家人，若当初他多去几次将军府，是不是也能早些知道阿翛这个乳名，而不是今日才从裴归那个和她本就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的前任那里知道这个比锦端更亲密的名字。
萧凭觉得头隐隐疼起来，拿过汤碗放在了床头地柜子上，翻身将陈锦端压在榻上。
陈锦端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便使出功夫来反抗他，他一时还被掀开了几分。
可惜陈锦端的身子实在是太差了，生了这么几个月的病，手上没几分力气，很快又被他制住了。
“你要干什么？”
萧凭没理她，两手仍按住她的手腕，身子却俯了下去，将脸埋入陈锦端的颈窝处。
陈锦端身子一僵，她不是没察觉到此时有些微妙的暧昧氛围，她颤声道：“陛下，臣妾身子不便，我现在就让素兰去找身世干净的——”
“锦端”，她还没说完就被萧凭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缘分未尽，这一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
方才她那一句“我们缘分已尽”彷佛说得不是裴归，而是他，他做下种种辜负她的事，她对他的惩罚就是斩断和他之间的羁绊，不再将他视作夫君，而是将他视为陛下。
对，就是陛下，天下人都叫他陛下，这是众人对他身份的畏惧，是他位于万人之上的象征，可是从枕边人的口里叫出来，这岂不就是恩断义绝的意思？
“你是我的皇后，生同衾，死同穴。百年后，我们的名字会被一同写在史书上，千秋万代的人都会知道我们是夫妻。”
陈锦端被他的语气吓得毛骨悚然，浑身僵直，直到萧凭抚上她的脸，她才终于醒过来，强稳住心神，可声音里还是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泣音：“陛下，天色晚了，我想歇着了。”
萧凭深吸一口气，翻身从陈锦端身上下来，陈锦端立马滚进了被窝的最里侧，防备地看着萧凭。
萧凭伸手将被褥拉齐整，自己躺在陈锦端身前，不顾陈锦端的挣扎强行环抱住她的肩膀，轻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