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处在道路分岔口。有转弯的车掠过时，车灯扫过他们的脸。
汀也睫毛颤动了一下，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然后偏开头失笑：“突然间称赞我吗？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君樾还是盯着她，说：“这就算是称赞吗？这样就能讨你欢心？”
他语气和她方才差不多，轻缓明快，既像是不解又像是调笑。
红灯转绿，两旁的车流如同从暂停模式按下播放键，再度涌动起来。
汀也不去看他，说：“专心开你的车。”
经过江皓那么一打岔，到家时间又比寻常还晚。
被问起时，君樾和汀也不约而同地答了堵车。
本来这座城市晚高峰就很严重，父母二人没起疑心，反而他俩对视一眼，心虚地不再说话。
饭桌上，白素娥提起一事：“君樾，先前陶叔介绍的那个女孩子，你见过感觉怎么样？”
汀也咬着排骨睁大眼睛，还有这回事？
君樾淡声回答：“周一见过了。”
……啊，那天晚上的香水味，外套消失事件，原来如此。
君樾倒是笑起来，“那边没告诉您？我和陶韵大学就认识了。”
“真的？”白素娥面上微讶，念头一转就笑了，“那不是更好？本来就认识，挺有缘分的，也有话题可谈。”
“什么啊。”君樾哈哈笑了好几声，“您想多了，妈，我和她太熟了，反而没那可能。”
“怎么就没有了，我可听好些个人都说了，陶韵学历好，现在在国企里工作，安稳又有时间看顾家庭，和你这种忙的刚好互补。”白素娥往君樾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各方面看都挑不出错，你倒是说说还有哪里不满意？”
君樾投降：“没有哪里不满意的，但是我和她认识好多年了，真没那个意思。您非要撮合我俩，要是不成，回头还尴尬不是？”
“就是你事情多。”白素娥道，“人家姑娘那边反应很好，说很满意呢，还想约下次见面，你给我好好配合。”
汀也闻言扬起眉毛。
君樾：“……”
他没想到陶韵反手还有这招，一时语塞。
郑易磊见状劝阻白素娥，“好了，你也别逼太紧。”
吃了一会儿饭，郑君樾开口起了另一个话题：“下个月是汀也生日吧，有什么想法？”
这话一出，桌上稍微静了一静。
早些年汀也生日，家里还会买块小蛋糕走个过场。自她上大学后，就不会在生日的时候回家了，郑易磊和白素娥从不提及此事，她也就装作不知。
“啊，你说我吗？”
汀也平时和君樾贫嘴习惯了，这么一提她随口就反问了一句，忘记了本身她在郑家饭桌上是很少说话的。
君樾也颇为自然地接话：“那不然还能是谁？”
汀也：“这么早就问？”
君樾说：“你要有什么特别安排，我得空出时间啊。”
这是有多隆重啊？汀也想了一下，说：“我没什么想法，应该和朋友过，家里就不用特地准备了。”
郑易磊大约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年轻人就爱和朋友一起玩，到时候玩得开心点。”
汀也微笑着嗯了一声。
“你突然提什么生日。”厨房水槽前，汀也对君樾说，“我前两个生日都没在家里过。”
餐后君樾主动说要去切点水果，此时在削苹果，果皮长长一串地落进水槽：“总归是要提的，你真想让人都忘记你生日啊。”
“……忘就忘了。”她又没收到过生日礼物。
郑君樾也没给她送过礼物，首先他好几年没有回国，她又是五月中旬的生日，以往回国的那几年也都是暑假回，就没碰上过。
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有什么想要的？”
汀也说：“能不能浪漫点，送礼物还直接问的？”
她其实也说不出有什么想要的。
郑君樾诚实地说：“我不太了解女孩子喜欢什么。”
苹果皮被完完整整地削下，他将苹果切块后，伸手又拿了一个桃子开始削。
汀也抱着手臂，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
“真的？那你可以问问陶韵啊。”
郑君樾猛然看她一眼，对上汀也有些玩味的神情。
“突然提这个？”
“不能提？”汀也歪了下头，“我都不知道陶韵是谁。”
君樾叹了口气，“你想多了，她是叶朔同学，我和她通过叶朔认识的，一起做过项目。”
我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是想多？汀也想要反驳，君樾反而从叶朔想起一件事来：“叶朔约我周末去打球，还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去？”
汀也意外地眨了眨眼：“……啊，篮球吗？我可以去啊，但我打不来这个。”
她运动细胞奇差，从小营养不良导致跑不动跳不高，对各类运动都一窍不通，也就乒乓球打得差强人意。
君樾还以为她会拒绝：“你真要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还没见过叶朔呢。”汀也说。
叶朔帮她改过简历，提过建议，回答过不少问题，最好还是当面道个谢比较好。
君樾皱了皱眉头：“叶朔？叶朔有什么好见的？你要去的话，要不要我让他再叫个女生来？”不然放她一个人在旁边看他们打球岂不是挺无聊的。不过他们好像有几个说会带女朋友过来……
“噢，要叫陶韵吗？这下妈也能放心了。”
汀也问完就忍不住自己笑了，她是真心觉得君樾每回抓狂又硬生生憋着的表情非常好玩。
君樾忍无可忍，捏着一块切好的水蜜桃塞进她嘴里。
水蜜桃果肉软滑，他为了拿稳用了点力，停顿了一秒才抽手，指尖被汀也的舌尖轻轻扫过。
两人同时僵住了。
“你切好了吧，我去拿给爸妈吃。”汀也垂下眼睛，非常快速地说完这句话，端起水果匆匆离开了厨房。
“哦，好，行。”郑君樾蜷起手指，怔了一会儿，才拧开水龙头洗手。
冷水冲了半天，像一点效果也没有，不仅是指尖，连带着脸颊和耳尖都在发热。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篮球不断地撞向地面，敲出富有节奏感的声响。
汀也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饶有兴趣地看向球场。
与其说是看赛况，不如说只是看郑君樾。
和平日里的状态不太一样，额头发梢、手臂脊背，全都汗津津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挂着一点笑，眼神却很凶，可能是稍微低着身却向上看人的关系。这么一看，都有些陌生了，尤其是那样的目光……简直是像鹰隼一般，竟然也会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吗。
“喝水吗？”旁边的女生递来一瓶饮料，长相有些混血，相当漂亮。
汀也道谢，接了过去。
“你是郑总的妹妹？”她问。
“对，郑汀也。”
“楼矜。”她在汀也身边坐下，“我是苏向晓的女朋友。”
苏向晓是哪位，汀也回忆了一下，场内一共六名男性，刚来时郑君樾给她介绍了一遍。
“就是现在在旁边狂喘气，跑不动的那个。”楼矜好心提醒。
噢，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是哪个了。那位本身就长着一张病弱美男的脸。
楼矜说：“是不是挺无聊的，看他们在那边打？”
“还好啦。”汀也觉得场上这几位都还算养眼，看着也算是个消遣。
“我觉得无聊死了。”楼矜毫不留情地说，“苏向晓打得又烂，不知道非要让我陪着做什么。”
汀也：“……”姐姐你好敢说啊。
另外两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进来，坐在她俩身边。
一共四个女生，楼矜想了想，问：“要不要我们开局麻将？”
……麻将、吗。
已经很少有人主动跟她提起玩这个。
汀也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你确定吗？”
一个女生说：“你不会打吗？”
“我会的。”汀也小声说。
她是怕吓到她们。
男生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汀也已经连胡六把。
三位女生被她打得偃旗息鼓，平生第一次怀疑麻将并不是一个运气游戏。
汀也善解人意地说：“不想打的话就不打了，休息吧。”
和她打麻将的朋友们基本到最后都是这副模样。
楼矜拍着大腿说：“我不信，我不信，我们继续，刚才我明明早就听牌了！”
“……楼姐，算了楼姐。”
“……楼姐，苏总过来了。”
“苏向晓来了也不能拦我！”楼矜说。
就在她身侧的苏向晓：“……”
他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郑汀也想。
篮球赛的中场休息忽然成了针对自己的手机麻将车轮战。
她有心放水，但此时好几个人盯着她手机屏幕，她连放水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才不着痕迹，一不小心就又胡了。
连叶朔也被吸引过来参与时，汀也一边在心中默念着抱歉，一边又赢了一把。
郑君樾接了个电话回来，只见一群人都在长椅处围着郑汀也。
他冷下脸，快步赶过去问：“你们在做什么？”
对上叶朔、苏向晓、秦南轩等人怀疑人生的脸。
郑君樾：“……？”
郑君樾听完他们天花乱坠的陈述，笑了一下：“我看看。”
叶朔问：“你要来打吗？”
看叶朔手机上已经开了新的一局，郑君樾说：“不用，我就在这边看着。”
郑汀也抬眼瞄了他一眼。
这把叶朔是她对家，上家秦南轩，下家苏向晓。
她不习惯出风头，尤其是这么多比她年长的人的环境下。
——她要放水！不然没完没了了！
开局没多久，叶朔说了一句：“哎，这把我感觉我行了。”
郑君樾在他身边看了一眼，评价：“是还不错。”
郑汀也低头操作。
楼矜在她身旁忽然说：“诶，小汀刚才为什么打六筒？”
汀也：“……换换思路。”
另外两家都不作声，叶朔明显早就听牌，她琢磨着叶朔在听哪张，有意想给他点炮算数。这个车轮战她是真打不动了！
不是六筒，是二五筒？
下一张摸到二筒。
汀也准备直接扔这张，因为被人看着，装腔作势地在思索，无意中却对上郑君樾视线。
她脸上没掩饰神色，露着狡黠的笑。
郑君樾倒是给了她一个莫测的眼神。
……什么情况，被他看出来了？
汀也手指顿了顿，就听见君樾带着笑的声音，对叶朔说：“你听的牌，别人都猜出来了。”
“我没有那么明显吧？”叶朔说，“才开始多久啊！”
苏向晓：“靠，叶哥已经听牌了？”
汀也叹了口气，出了张东风。
明明君樾不在她这边，却总觉得被他盯着一样。
只好提起精神认真打。
“哎，自摸，汀也胡了胡了！”楼矜反应比她还快，率先宣布。
汀也睫毛颤动了一下，短暂地安静了片刻。
然后偏开头失笑：“突然间称赞我吗？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君樾还是盯着她，说：“这就算是称赞吗？这样就能讨你欢心？”
他语气和她方才差不多，轻缓明快，既像是不解又像是调笑。
红灯转绿，两旁的车流如同从暂停模式按下播放键，再度涌动起来。
汀也不去看他，说：“专心开你的车。”
经过江皓那么一打岔，到家时间又比寻常还晚。
被问起时，君樾和汀也不约而同地答了堵车。
本来这座城市晚高峰就很严重，父母二人没起疑心，反而他俩对视一眼，心虚地不再说话。
饭桌上，白素娥提起一事：“君樾，先前陶叔介绍的那个女孩子，你见过感觉怎么样？”
汀也咬着排骨睁大眼睛，还有这回事？
君樾淡声回答：“周一见过了。”
……啊，那天晚上的香水味，外套消失事件，原来如此。
君樾倒是笑起来，“那边没告诉您？我和陶韵大学就认识了。”
“真的？”白素娥面上微讶，念头一转就笑了，“那不是更好？本来就认识，挺有缘分的，也有话题可谈。”
“什么啊。”君樾哈哈笑了好几声，“您想多了，妈，我和她太熟了，反而没那可能。”
“怎么就没有了，我可听好些个人都说了，陶韵学历好，现在在国企里工作，安稳又有时间看顾家庭，和你这种忙的刚好互补。”白素娥往君樾碗里夹了一块排骨，“各方面看都挑不出错，你倒是说说还有哪里不满意？”
君樾投降：“没有哪里不满意的，但是我和她认识好多年了，真没那个意思。您非要撮合我俩，要是不成，回头还尴尬不是？”
“就是你事情多。”白素娥道，“人家姑娘那边反应很好，说很满意呢，还想约下次见面，你给我好好配合。”
汀也闻言扬起眉毛。
君樾：“……”
他没想到陶韵反手还有这招，一时语塞。
郑易磊见状劝阻白素娥，“好了，你也别逼太紧。”
吃了一会儿饭，郑君樾开口起了另一个话题：“下个月是汀也生日吧，有什么想法？”
这话一出，桌上稍微静了一静。
早些年汀也生日，家里还会买块小蛋糕走个过场。自她上大学后，就不会在生日的时候回家了，郑易磊和白素娥从不提及此事，她也就装作不知。
“啊，你说我吗？”
汀也平时和君樾贫嘴习惯了，这么一提她随口就反问了一句，忘记了本身她在郑家饭桌上是很少说话的。
君樾也颇为自然地接话：“那不然还能是谁？”
汀也：“这么早就问？”
君樾说：“你要有什么特别安排，我得空出时间啊。”
这是有多隆重啊？汀也想了一下，说：“我没什么想法，应该和朋友过，家里就不用特地准备了。”
郑易磊大约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年轻人就爱和朋友一起玩，到时候玩得开心点。”
汀也微笑着嗯了一声。
“你突然提什么生日。”厨房水槽前，汀也对君樾说，“我前两个生日都没在家里过。”
餐后君樾主动说要去切点水果，此时在削苹果，果皮长长一串地落进水槽：“总归是要提的，你真想让人都忘记你生日啊。”
“……忘就忘了。”她又没收到过生日礼物。
郑君樾也没给她送过礼物，首先他好几年没有回国，她又是五月中旬的生日，以往回国的那几年也都是暑假回，就没碰上过。
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有什么想要的？”
汀也说：“能不能浪漫点，送礼物还直接问的？”
她其实也说不出有什么想要的。
郑君樾诚实地说：“我不太了解女孩子喜欢什么。”
苹果皮被完完整整地削下，他将苹果切块后，伸手又拿了一个桃子开始削。
汀也抱着手臂，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
“真的？那你可以问问陶韵啊。”
郑君樾猛然看她一眼，对上汀也有些玩味的神情。
“突然提这个？”
“不能提？”汀也歪了下头，“我都不知道陶韵是谁。”
君樾叹了口气，“你想多了，她是叶朔同学，我和她通过叶朔认识的，一起做过项目。”
我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是想多？汀也想要反驳，君樾反而从叶朔想起一件事来：“叶朔约我周末去打球，还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去？”
汀也意外地眨了眨眼：“……啊，篮球吗？我可以去啊，但我打不来这个。”
她运动细胞奇差，从小营养不良导致跑不动跳不高，对各类运动都一窍不通，也就乒乓球打得差强人意。
君樾还以为她会拒绝：“你真要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还没见过叶朔呢。”汀也说。
叶朔帮她改过简历，提过建议，回答过不少问题，最好还是当面道个谢比较好。
君樾皱了皱眉头：“叶朔？叶朔有什么好见的？你要去的话，要不要我让他再叫个女生来？”不然放她一个人在旁边看他们打球岂不是挺无聊的。不过他们好像有几个说会带女朋友过来……
“噢，要叫陶韵吗？这下妈也能放心了。”
汀也问完就忍不住自己笑了，她是真心觉得君樾每回抓狂又硬生生憋着的表情非常好玩。
君樾忍无可忍，捏着一块切好的水蜜桃塞进她嘴里。
水蜜桃果肉软滑，他为了拿稳用了点力，停顿了一秒才抽手，指尖被汀也的舌尖轻轻扫过。
两人同时僵住了。
“你切好了吧，我去拿给爸妈吃。”汀也垂下眼睛，非常快速地说完这句话，端起水果匆匆离开了厨房。
“哦，好，行。”郑君樾蜷起手指，怔了一会儿，才拧开水龙头洗手。
冷水冲了半天，像一点效果也没有，不仅是指尖，连带着脸颊和耳尖都在发热。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篮球不断地撞向地面，敲出富有节奏感的声响。
汀也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饶有兴趣地看向球场。
与其说是看赛况，不如说只是看郑君樾。
和平日里的状态不太一样，额头发梢、手臂脊背，全都汗津津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挂着一点笑，眼神却很凶，可能是稍微低着身却向上看人的关系。这么一看，都有些陌生了，尤其是那样的目光……简直是像鹰隼一般，竟然也会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吗。
“喝水吗？”旁边的女生递来一瓶饮料，长相有些混血，相当漂亮。
汀也道谢，接了过去。
“你是郑总的妹妹？”她问。
“对，郑汀也。”
“楼矜。”她在汀也身边坐下，“我是苏向晓的女朋友。”
苏向晓是哪位，汀也回忆了一下，场内一共六名男性，刚来时郑君樾给她介绍了一遍。
“就是现在在旁边狂喘气，跑不动的那个。”楼矜好心提醒。
噢，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是哪个了。那位本身就长着一张病弱美男的脸。
楼矜说：“是不是挺无聊的，看他们在那边打？”
“还好啦。”汀也觉得场上这几位都还算养眼，看着也算是个消遣。
“我觉得无聊死了。”楼矜毫不留情地说，“苏向晓打得又烂，不知道非要让我陪着做什么。”
汀也：“……”姐姐你好敢说啊。
另外两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进来，坐在她俩身边。
一共四个女生，楼矜想了想，问：“要不要我们开局麻将？”
……麻将、吗。
已经很少有人主动跟她提起玩这个。
汀也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你确定吗？”
一个女生说：“你不会打吗？”
“我会的。”汀也小声说。
她是怕吓到她们。
男生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汀也已经连胡六把。
三位女生被她打得偃旗息鼓，平生第一次怀疑麻将并不是一个运气游戏。
汀也善解人意地说：“不想打的话就不打了，休息吧。”
和她打麻将的朋友们基本到最后都是这副模样。
楼矜拍着大腿说：“我不信，我不信，我们继续，刚才我明明早就听牌了！”
“……楼姐，算了楼姐。”
“……楼姐，苏总过来了。”
“苏向晓来了也不能拦我！”楼矜说。
就在她身侧的苏向晓：“……”
他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郑汀也想。
篮球赛的中场休息忽然成了针对自己的手机麻将车轮战。
她有心放水，但此时好几个人盯着她手机屏幕，她连放水都不知道要怎么放才不着痕迹，一不小心就又胡了。
连叶朔也被吸引过来参与时，汀也一边在心中默念着抱歉，一边又赢了一把。
郑君樾接了个电话回来，只见一群人都在长椅处围着郑汀也。
他冷下脸，快步赶过去问：“你们在做什么？”
对上叶朔、苏向晓、秦南轩等人怀疑人生的脸。
郑君樾：“……？”
郑君樾听完他们天花乱坠的陈述，笑了一下：“我看看。”
叶朔问：“你要来打吗？”
看叶朔手机上已经开了新的一局，郑君樾说：“不用，我就在这边看着。”
郑汀也抬眼瞄了他一眼。
这把叶朔是她对家，上家秦南轩，下家苏向晓。
她不习惯出风头，尤其是这么多比她年长的人的环境下。
——她要放水！不然没完没了了！
开局没多久，叶朔说了一句：“哎，这把我感觉我行了。”
郑君樾在他身边看了一眼，评价：“是还不错。”
郑汀也低头操作。
楼矜在她身旁忽然说：“诶，小汀刚才为什么打六筒？”
汀也：“……换换思路。”
另外两家都不作声，叶朔明显早就听牌，她琢磨着叶朔在听哪张，有意想给他点炮算数。这个车轮战她是真打不动了！
不是六筒，是二五筒？
下一张摸到二筒。
汀也准备直接扔这张，因为被人看着，装腔作势地在思索，无意中却对上郑君樾视线。
她脸上没掩饰神色，露着狡黠的笑。
郑君樾倒是给了她一个莫测的眼神。
……什么情况，被他看出来了？
汀也手指顿了顿，就听见君樾带着笑的声音，对叶朔说：“你听的牌，别人都猜出来了。”
“我没有那么明显吧？”叶朔说，“才开始多久啊！”
苏向晓：“靠，叶哥已经听牌了？”
汀也叹了口气，出了张东风。
明明君樾不在她这边，却总觉得被他盯着一样。
只好提起精神认真打。
“哎，自摸，汀也胡了胡了！”楼矜反应比她还快，率先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