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我何时纳了三妻四妾？”
崔玄左右没想到，他当日随口编来的玩笑话，被人当着“本尊”的面一字不差的讲了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又带着几分无赖，“本王不记得了。”
萧寻索性不听他继续闲扯，垂眸注视着顾衍君，认真的，像是承诺一般，低声开口道：“我不纳妾。”
顾衍君眼睫一动，从方才的诧异中转回神来，自然也对事情原委明了，并未在意，“我知道三殿下说笑呢。”
不过，崔玄这人当真是有些许不拘细行。
紫衣女子瞋目瞪了眼崔玄，旋即略带尴尬的朝顾衍君一笑，不过她好似很是与人自然而然相熟的脾性，也不扭捏，整理了一下措辞，“萧少夫人，你别介意啊！”
她认识崔玄和萧寻二人是在同一日，只不过性格使然，打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萧寻这人虽是长了一副好颜面，可行事作风冷硬刚正，通身上下都冒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
于是，她更喜欢同崔玄这般张扬洒脱的少年人相处，因而对这位晋朝的萧将军的了解，大多也出自于崔玄之口。
自此，更是因着这一件事，便心底认定了萧寻城府极深，又视感情为无物，连带着对他的夫人也莫名生了几分同情。
今日总算得见这女子，却不是她想像中那个文雅端庄的模样，好奇心驱使下，便出了今日这档丢面子的窘事。
“都怪崔玄那家伙骗我！”
崔玄长指抵在额间，只佯装此刻听不见。
“无碍的，萧将军大人有大量，也不会放在心上。”顾衍君抬眸，也带着玩笑，“是吗，萧将军？”
萧寻看向她，颔首承认，“嗯。”
此话一出，崔玄立时一合掌，分外真情实感地附和，“不愧是萧将军！”
耶律筝正身，一手揪上了崔玄衣襟，一手竖掌打住他，“三殿下，停停停！”
崔玄顺着她的力道弯腰低头，不知朝她用口型比了什么。
便见耶律筝眨眼间偃旗息鼓地松开了手。
顾衍君失笑，倒觉这女子好生有趣，遂问：“姑娘是？”
“我是耶律筝，日后要在这长安城中待下去。”耶律筝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崔玄，又继续同顾衍君耳语道：“我很喜欢你们中原。”
她说罢，似乎意识到什么留下一句改日再见之后，就先行转身往另一侧快步离去。
她说“你们中原”？
那这女子是？
耶律……
往日在冀州平阳之时，距离北部的辽国不算遥远，对其略有耳闻，而耶律乃是辽国皇族姓氏，顾衍君略一思忖，大抵也明白了这女子身份。
至于耶律筝后来说的那句在长安待下去，她没明白，当下也没机会再细问。
廊角屋檐之下。
“公主，那就是萧将军的夫人吗？”身着梅粉色宫装的女子从萧寻几人身上转回目光，同身旁之人撇嘴道：“若非迫于圣威，一介乡野之间长大的女子，萧将军如何会娶她，分明公主才是……”
“住嘴！”
方才被她唤作公主的女子，脸上一沉，打断这小宫女还要继续说出口的话，“是不是我往日，对你们太过纵容了，连这样背后议论人的话都敢胡乱说，以后不许再让我听见你说这些话。”
宫中这位五公主，性子素来出了名的温婉娴淑，自从她们这些下人伺候以来，几乎都没朝她们说过重话，今日还是头一遭这般动怒。
春雨一慌，连忙行礼请罪，“奴婢知错，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算了，你不懂。”
崔云姝放软了语气，视线却依旧落在远处的萧寻身上，声音不自察的黯淡了半分，“他定是极喜欢这姑娘的，否则依他这脾性，断然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他甚至都不像从前那般冷着脸，与崔玄辩论一二。
而是，率先去在意眼前的女子。
春雨嘀咕一声，“他还敢抗旨不成？”
崔云姝不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时辰快到了，我们也快些进去吧。”
“云姝妹妹！”
崔玄率先发觉到立在廊庑不远处的崔云姝，唤了她一声。
崔云姝款步上前，莞尔一礼，垂眸之间，身上带着股弱柳迎风之姿，“见过三皇兄，阿寻哥哥。”
“拜见五公主。”
顾衍君想起来了，当日进宫伴读之时，曾听宫人提及过这位五公主，原本其也是要依皇后之令，去仪元殿内同受教习的，只是不凑巧的是，崔云姝的母妃——德妃娘娘在皇宫别苑内不慎染了风寒，崔云姝便去了宫外侍疾。
这一待就是待到春闱狩猎之日。
不过，顾衍君倒是不知她与萧寻原是如此亲近的关系。
她抬眸，萧寻好似对此还是往日那副客气循礼的模样。
他怎么不同崔玄一样，也叫声“云姝妹妹”呢？
崔云姝目光略过顾衍君时，有一瞬间的停滞，倾刻恢复常态，稍低下头表示回礼。
几人草草打过照面，便由东宫内的侍从引着入了正殿。
天边红霞映照出的柔和光线，像一层轻纱落下来，笼罩着亭台楼阁，侵染着庭中宾客，清风拂动，湖面上波光粼粼，泛起金色的细碎光泽。
绕过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石子甬路。
顾衍君同萧寻一并落座，位置在正位下方右手侧，紧挨着崔玄的那边。
她坐定后举目望去，长厅内高朋满座，可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安阳侯府居然无人前来。
正顾自心下生疑之时，顾青阳的身影在门口外，一闪而过，却并未有进厅的意思。
趁着宫宴尚未开始，顾衍君同萧寻道：“我去同我哥哥说几句话。”
见萧寻作势就要起身的模样，又即刻制止住他，“我自己去就行，就在门外，去去就回。”
虽知这样的日子里，东宫内外不会出什么纰漏，可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萧寻从顾衍君腕间别过目光，还是说：“既然如此，你带着凝烟。”
顾衍君：“行。”
只有橘如的小脸皱了一下，蔫蔫站了回去。
顾衍君迈着细碎小步追出殿门时，已然没了顾青阳的身影，往周遭四顾望去，只瞧见一抹宝石蓝色的衣角，消失在西侧假山的拐角处。
不过，那穿着好似是方才瞥见一眼的顾青阳。
顾衍君便朝那假山一方继续加快了步伐。
“大人，只要萧家那位不插手，咱们行事就方便多了。”
“先别在乎是谁胆大包天敢毁了这船货，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找个替死鬼。”
最初说话那人开始面露难色，“是，不过……”
“有话直说。”
他又谨小慎微道：“大人，这次不同寻常，能涉及到这等机密的替死鬼，短时间内，恐怕不好找。”
“这要看你了，若办不成事，但凡殿下怪罪下来，你断不会有好下场。”
“是是是，下官唯大人和殿下马首是瞻。”他略一迟疑，又试探道：“可萧家总归是碍事的……”
“怎么，这事还要你来提醒本官？还是说你有办法除了萧家？”
“下官多嘴。”
若非萧家二字钻入耳中，顾衍君恐不会驻足留意。
假山内二人言谈，她听的云里雾里却又聚精会神，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愈发靠近。
那人脚步倏然被凝烟伸臂阻住，只得开口唤她，“衍君。”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顾衍君呼吸一滞，迅转身，一看来人，二话不说就动手捂住了他还将要说话的嘴，将他拉离此处。
“先别说话。”
顾衍君悄声说完，又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无人发现他们，才浅浅舒了一口气。
苏子砚怔了一瞬，待顾衍君手掌自他嘴角抽离，垂首见她这副警兆突生的模样，不由疑声问道：“怎么了？”
“有人在假山后，应是想为渭水爆炸一案找个替死鬼。”顾衍君柳眉微蹙，“只是这俩人我属实不认识。”
何况是连面都未来得及偷觑一眼。
这些事萧寻从不同她讲，可也不避讳她，顾衍君能从萧遥平日与萧寻的言行之中窥出一二，此案圣上已不允萧寻再查。
苏子砚若有所思，“刑部办案定罪，皆讲究实证，作假不会这般简单。”
说罢，便注意到她因举止起伏间，显露出来的腕间红痕，“对不住。”
清风又起，拨动枝头，二人头顶上的花叶颤颤轻摇。
顾衍君收回梭巡的视线，心生不解，“什么对不住？”
“我那日不知你身处牢狱，没能及时去救你。”苏子砚有所踟蹰，脸上是少有的慎重，“衍君，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终有一日，他们不会再这般轻视于我。”
“苏子砚，你想什么呢？你何须因此向我致歉。”
顾衍君抬眸凝视着眼前人，“罔顾法度，屈打成招是他们的错，不关你的事，守心守则，才是你所求的为官之道。”
她将那截痕迹未消的细白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再说了，皮外伤不碍事。”
顾衍君这虽是第一次见过了官场踩高捧低，胆大包天下的不择手段，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认为眼前人不会被此侵染。
他没有缘由。
白色海棠花瓣随风飘下，落在眼前女子的鬓发上。
苏子砚略略平复了眉宇，又归于往日干净明朗的笑颜。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顿一瞬，还是抬手替她自发间摘掉白色花瓣。
“你无事便好。”
顾衍君这才错开他的目光，转身扯开话题，“是不是快到宴席开始的时辰了？我们回殿吧。
苏子砚理了理衣袖，随她视线望去，唇角略弯，“好。”
崔玄左右没想到，他当日随口编来的玩笑话，被人当着“本尊”的面一字不差的讲了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又带着几分无赖，“本王不记得了。”
萧寻索性不听他继续闲扯，垂眸注视着顾衍君，认真的，像是承诺一般，低声开口道：“我不纳妾。”
顾衍君眼睫一动，从方才的诧异中转回神来，自然也对事情原委明了，并未在意，“我知道三殿下说笑呢。”
不过，崔玄这人当真是有些许不拘细行。
紫衣女子瞋目瞪了眼崔玄，旋即略带尴尬的朝顾衍君一笑，不过她好似很是与人自然而然相熟的脾性，也不扭捏，整理了一下措辞，“萧少夫人，你别介意啊！”
她认识崔玄和萧寻二人是在同一日，只不过性格使然，打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萧寻这人虽是长了一副好颜面，可行事作风冷硬刚正，通身上下都冒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
于是，她更喜欢同崔玄这般张扬洒脱的少年人相处，因而对这位晋朝的萧将军的了解，大多也出自于崔玄之口。
自此，更是因着这一件事，便心底认定了萧寻城府极深，又视感情为无物，连带着对他的夫人也莫名生了几分同情。
今日总算得见这女子，却不是她想像中那个文雅端庄的模样，好奇心驱使下，便出了今日这档丢面子的窘事。
“都怪崔玄那家伙骗我！”
崔玄长指抵在额间，只佯装此刻听不见。
“无碍的，萧将军大人有大量，也不会放在心上。”顾衍君抬眸，也带着玩笑，“是吗，萧将军？”
萧寻看向她，颔首承认，“嗯。”
此话一出，崔玄立时一合掌，分外真情实感地附和，“不愧是萧将军！”
耶律筝正身，一手揪上了崔玄衣襟，一手竖掌打住他，“三殿下，停停停！”
崔玄顺着她的力道弯腰低头，不知朝她用口型比了什么。
便见耶律筝眨眼间偃旗息鼓地松开了手。
顾衍君失笑，倒觉这女子好生有趣，遂问：“姑娘是？”
“我是耶律筝，日后要在这长安城中待下去。”耶律筝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崔玄，又继续同顾衍君耳语道：“我很喜欢你们中原。”
她说罢，似乎意识到什么留下一句改日再见之后，就先行转身往另一侧快步离去。
她说“你们中原”？
那这女子是？
耶律……
往日在冀州平阳之时，距离北部的辽国不算遥远，对其略有耳闻，而耶律乃是辽国皇族姓氏，顾衍君略一思忖，大抵也明白了这女子身份。
至于耶律筝后来说的那句在长安待下去，她没明白，当下也没机会再细问。
廊角屋檐之下。
“公主，那就是萧将军的夫人吗？”身着梅粉色宫装的女子从萧寻几人身上转回目光，同身旁之人撇嘴道：“若非迫于圣威，一介乡野之间长大的女子，萧将军如何会娶她，分明公主才是……”
“住嘴！”
方才被她唤作公主的女子，脸上一沉，打断这小宫女还要继续说出口的话，“是不是我往日，对你们太过纵容了，连这样背后议论人的话都敢胡乱说，以后不许再让我听见你说这些话。”
宫中这位五公主，性子素来出了名的温婉娴淑，自从她们这些下人伺候以来，几乎都没朝她们说过重话，今日还是头一遭这般动怒。
春雨一慌，连忙行礼请罪，“奴婢知错，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算了，你不懂。”
崔云姝放软了语气，视线却依旧落在远处的萧寻身上，声音不自察的黯淡了半分，“他定是极喜欢这姑娘的，否则依他这脾性，断然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他甚至都不像从前那般冷着脸，与崔玄辩论一二。
而是，率先去在意眼前的女子。
春雨嘀咕一声，“他还敢抗旨不成？”
崔云姝不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时辰快到了，我们也快些进去吧。”
“云姝妹妹！”
崔玄率先发觉到立在廊庑不远处的崔云姝，唤了她一声。
崔云姝款步上前，莞尔一礼，垂眸之间，身上带着股弱柳迎风之姿，“见过三皇兄，阿寻哥哥。”
“拜见五公主。”
顾衍君想起来了，当日进宫伴读之时，曾听宫人提及过这位五公主，原本其也是要依皇后之令，去仪元殿内同受教习的，只是不凑巧的是，崔云姝的母妃——德妃娘娘在皇宫别苑内不慎染了风寒，崔云姝便去了宫外侍疾。
这一待就是待到春闱狩猎之日。
不过，顾衍君倒是不知她与萧寻原是如此亲近的关系。
她抬眸，萧寻好似对此还是往日那副客气循礼的模样。
他怎么不同崔玄一样，也叫声“云姝妹妹”呢？
崔云姝目光略过顾衍君时，有一瞬间的停滞，倾刻恢复常态，稍低下头表示回礼。
几人草草打过照面，便由东宫内的侍从引着入了正殿。
天边红霞映照出的柔和光线，像一层轻纱落下来，笼罩着亭台楼阁，侵染着庭中宾客，清风拂动，湖面上波光粼粼，泛起金色的细碎光泽。
绕过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石子甬路。
顾衍君同萧寻一并落座，位置在正位下方右手侧，紧挨着崔玄的那边。
她坐定后举目望去，长厅内高朋满座，可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安阳侯府居然无人前来。
正顾自心下生疑之时，顾青阳的身影在门口外，一闪而过，却并未有进厅的意思。
趁着宫宴尚未开始，顾衍君同萧寻道：“我去同我哥哥说几句话。”
见萧寻作势就要起身的模样，又即刻制止住他，“我自己去就行，就在门外，去去就回。”
虽知这样的日子里，东宫内外不会出什么纰漏，可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萧寻从顾衍君腕间别过目光，还是说：“既然如此，你带着凝烟。”
顾衍君：“行。”
只有橘如的小脸皱了一下，蔫蔫站了回去。
顾衍君迈着细碎小步追出殿门时，已然没了顾青阳的身影，往周遭四顾望去，只瞧见一抹宝石蓝色的衣角，消失在西侧假山的拐角处。
不过，那穿着好似是方才瞥见一眼的顾青阳。
顾衍君便朝那假山一方继续加快了步伐。
“大人，只要萧家那位不插手，咱们行事就方便多了。”
“先别在乎是谁胆大包天敢毁了这船货，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找个替死鬼。”
最初说话那人开始面露难色，“是，不过……”
“有话直说。”
他又谨小慎微道：“大人，这次不同寻常，能涉及到这等机密的替死鬼，短时间内，恐怕不好找。”
“这要看你了，若办不成事，但凡殿下怪罪下来，你断不会有好下场。”
“是是是，下官唯大人和殿下马首是瞻。”他略一迟疑，又试探道：“可萧家总归是碍事的……”
“怎么，这事还要你来提醒本官？还是说你有办法除了萧家？”
“下官多嘴。”
若非萧家二字钻入耳中，顾衍君恐不会驻足留意。
假山内二人言谈，她听的云里雾里却又聚精会神，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愈发靠近。
那人脚步倏然被凝烟伸臂阻住，只得开口唤她，“衍君。”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顾衍君呼吸一滞，迅转身，一看来人，二话不说就动手捂住了他还将要说话的嘴，将他拉离此处。
“先别说话。”
顾衍君悄声说完，又回头望了一眼，确认无人发现他们，才浅浅舒了一口气。
苏子砚怔了一瞬，待顾衍君手掌自他嘴角抽离，垂首见她这副警兆突生的模样，不由疑声问道：“怎么了？”
“有人在假山后，应是想为渭水爆炸一案找个替死鬼。”顾衍君柳眉微蹙，“只是这俩人我属实不认识。”
何况是连面都未来得及偷觑一眼。
这些事萧寻从不同她讲，可也不避讳她，顾衍君能从萧遥平日与萧寻的言行之中窥出一二，此案圣上已不允萧寻再查。
苏子砚若有所思，“刑部办案定罪，皆讲究实证，作假不会这般简单。”
说罢，便注意到她因举止起伏间，显露出来的腕间红痕，“对不住。”
清风又起，拨动枝头，二人头顶上的花叶颤颤轻摇。
顾衍君收回梭巡的视线，心生不解，“什么对不住？”
“我那日不知你身处牢狱，没能及时去救你。”苏子砚有所踟蹰，脸上是少有的慎重，“衍君，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终有一日，他们不会再这般轻视于我。”
“苏子砚，你想什么呢？你何须因此向我致歉。”
顾衍君抬眸凝视着眼前人，“罔顾法度，屈打成招是他们的错，不关你的事，守心守则，才是你所求的为官之道。”
她将那截痕迹未消的细白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再说了，皮外伤不碍事。”
顾衍君这虽是第一次见过了官场踩高捧低，胆大包天下的不择手段，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认为眼前人不会被此侵染。
他没有缘由。
白色海棠花瓣随风飘下，落在眼前女子的鬓发上。
苏子砚略略平复了眉宇，又归于往日干净明朗的笑颜。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顿一瞬，还是抬手替她自发间摘掉白色花瓣。
“你无事便好。”
顾衍君这才错开他的目光，转身扯开话题，“是不是快到宴席开始的时辰了？我们回殿吧。
苏子砚理了理衣袖，随她视线望去，唇角略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