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吞咽解决掉嘴里的食物,何唱晚全身心投入到忽悠程远洲这件大事情上来。

    “利港追求我的人,哪个不是身材极品?你根本排不上号,说你帅你还喘上了。”她色从心起,满脑子都是他淋浴的画面。

    现在只要能让他给看一眼,她估计自己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小半会儿没听见程远洲吭声,何唱晚准备再加把劲,余光里手机屏闪过亮光,程远洲出现在画面里,头发全湿,锁骨脸上都是水,胸膛同样挂着水珠。

    他一定水淋淋的!何唱晚咬了下舌尖清醒。

    “宝贝儿,”何唱晚狼吞虎咽噎下米饭,哄道,“视频再往下点儿让我看看。”

    “给你看个东西。”程远洲说。

    “什么东西?”何唱晚被迷得五迷三道,手机屏都快怼脸上直接亲几口,“下面的东西?”

    程远洲脸色一黑,调成后置摄像头,对准墙壁角落里趴着的多脚大虫子。

    何唱晚尖叫,吓得手机差点儿扔出去。

    –

    云雾山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太阳雨。

    来得急,去得快。

    程远洲打坐回来的途中刚好赶上趟,淋了一身湿,他进院后脱掉身上的僧衣,看了一眼晾衣绳,晒干的衣裳也都湿了。

    来这儿至今,行李包几乎没打开过。

    程远洲取了套干爽的衣裳,里面掉出一张符,他把符捡了起来,是开过光的。

    哪儿来的?

    他记得自己第二次吃斋念佛,母亲杨一楠同行,也求了枚平安符,符内可以写字。

    程远洲打开了这张符。

    的确有字。

    ——远洲,一切烦恼随它去,做个人间自在人。

    是何唱晚的笔迹。

    他去过多次她的书房,要认出这手字不难。

    上次她去庙里求了这个?

    程远洲轻眨了几下眼睛,整个人有点儿神思恍惚,过了会儿把展开的符文折回了原样。

    -

    回利港的这天,天很蓝。

    程远洲下了飞机,直接打了个车去医院。

    哥哥似乎比前段时间还要消瘦,想要再现当年沸点转危为安的奇迹是不可能了。

    他一直知道,吃斋念佛不过是满足心理上的需要。

    如果求佛能让一个人康复起来,这世界上哪里还会有医院?

    程远洲陪了会儿哥哥,打车回程家,程家是独门独院的三层洋楼,下午两点钟,杨一楠和程天祥午休刚睡醒,程天祥戴上了假肢,拄着拐杖在走路。

    “远洲?”杨一楠眼睛睁大,特意看了下手机日期:“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没到月底呢。”

    说完下意识看程天祥。

    他拄拐坐回了轮椅,喘着气儿望着程远洲,也不作声。

    “斋房我退了。”程远洲也望着父亲,目光坚定,“我想,事情应该可以翻篇了。”

    杨一楠怕老公发火,快步过去挽住儿子手臂:“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这是我最后一次去庙里。”程远洲不准备再妥协了,“如果你们还是认为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可以永远不靠近哥哥。不过该承担的兄弟责任,我会承担。”

    目前的状况,程天祥一个人的时候,默默分析过很多次了。

    大儿子醒不醒是未知数。

    自己是个残废。

    不可否认,他当初逼迫二儿子放弃画画过于自私。

    现在事已至此,不能为了大儿子苏醒的渺茫希望,让二儿子白白浪费精力。

    “你能提前回来,就说明你已经考虑清楚了。”程天祥没有因此事发火,“我没有意见。”

    杨一楠面露喜色。

    程远洲高兴不起来,甚至已经猜中父亲的反应。

    “现在沸点全靠你,”程天祥欣慰道,“你稳住何唱晚,有她在,我们沸点就不会倒下。”

    和程远洲心里想得一模一样。

    因为何唱晚。

    结婚的事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们。

    否则等离婚,夹带私人感情的公事切割起来会很麻烦。

    他和何唱晚之间的利益羁绊得太多了,仿佛进入一个循环,如果他这边没有人能接手沸点,按目前情况,何唱晚就会一直留在公司,他也将一辈子陷在和她的婚姻里。

    估计这件事,一直都在她的计划和预料中。

    他还是把这场婚姻想得太简单。

    “你爸说得对,反正你哥都这样了,我们要珍惜眼前。”杨一楠语重心长说,“远洲,你一定要好好对何大小姐,让她满意。”

    “晚上排骨不要炖汤,做远洲爱吃的糖醋…”程天祥对老婆说。

    “不用了。”程远洲表情不辨心情好坏,“她在家里等我吃饭,我就先走了。”

    程远洲回了趟画室,没有多待,批改了学生们交上来的课堂作业,挑出几幅90分以上的画作。

    冰箱里的菜还新鲜着,程远洲把它们打包,开车回了家,途中遇到徐妈去社区超市买菜,他停下车,和徐妈交代要买的几样食材,回去后一头扎进厨房。

    天色黄昏渐暗时,劳斯莱斯驶进院子。

    何唱晚下车的时候,发现车库里多了一辆眼熟的车,她原本精神蔫蔫的表情倏然变得明媚,加快步伐走进屋中,玄关鞋柜里他的拖鞋果然不见了。

    她一边探头往里瞅,一边换鞋进去找他。

    “远洲?”何唱晚脚步不停往楼上走,头也不回叮嘱,“徐妈,晚上给先生做糖醋排骨!”

    程远洲闻言,从忙碌中抽空,走到厨房门口瞧了眼,只见她匆匆上楼的背影。

    何唱晚自然扑了个空,把卧室,书房,画室,衣帽间,健身房每个角落全找了遍,依然没有见到程远洲的影子。

    结果下楼,就看见程远洲端着盘菜放餐桌上。

    “你一直在厨房?”何唱晚喜悦,“我刚刚叫你,没听见?”

    “没。”程远洲嘴角微弯,睁眼说瞎话。

    何唱晚不欲拆穿他,不和他计较,随着他进了厨房,直接往他怀里抱,程远洲被迫张开手臂,手上还握着铲子,另只手拎着上一秒刚揭开的锅盖。

    “想死我了。”何唱晚一点儿都不掩饰对他的思念,仰着脸,下巴抵他胸膛,眼巴巴问,“你提前回来,也是因为想我?”

    “你先让我做饭。”程远洲避开回答,“松开。”

    何唱晚愈发抱紧:“我不要,你得回答我。”

    “不是。”程远洲只好说,“有点事情才提前回来。”

    给他机会骗她都不骗。

    何唱晚好气又好笑,隔着衬衫咬在他的胸口,程远洲嘶了一声,等她退开,他垂睫扫了眼白衬衫蹭上的口红印。

    “你属狗的?”他气笑了。

    “谁让你拿虫子吓我,说了等你回来,好好收拾你。”何唱晚不闹腾他了。

    晚餐过程中,何唱晚把近期沸点的项目决定告诉了他,程远洲没说这些事股东已经和他说过,只默默听着。

    父母的话言犹在耳,他望着何唱晚,目光复杂难辨。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何唱晚察觉问。

    程远洲敛下目光:“刚想了点儿事。”

    何唱晚挑了一下眉,笑容有些耐人寻味:“看着我发呆,才能想的事情,该不会是…”

    他发现,何唱晚和他不谈正事儿的时候,十句话肯定有一句是不正经的。

    程远洲无力反抗狡辩,似笑非笑承认:“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话放出去了,行动上就不能做行不及言的事儿。

    何况小别胜新婚。

    饭后消了会儿食,程远洲上楼整理行李包,何唱晚闲不住,在一旁和他说话,他收拾完的下一秒,她便缠着他,勾住他的脖子,和他吻在一块儿。

    暧昧交叠的身影投在衣帽间的落地镜里。

    难舍难分,呼进嘴里的空气渐渐稀薄,何唱晚喘息急促,先一步败下阵,偏头躲避。

    “逃什么?”他今天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掰过她的下巴又堵了上来咬一口,她挣扎,他就松开了她,见她脸色涨红,俨然是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笑骂,“这么没用。”

    何唱晚直接气个半死,骨子里的倔劲儿上来了,抱着他的脸,又给他咬回去。

    水汽朦胧,空气潮湿。

    浴缸里的水放了一半,程远洲就抱着她坐了进去,她早软了,任他摆布,靠在他怀里,他拨开她肩背上沾了水凝成缕的头发,张开牙口轻轻的咬。

    何唱晚挺直了脊背说不出话。

    “满不满意?”程远洲在她耳后缓缓问。

    何唱晚抓住他有力的臂弯,灼烧的情念让她根本说不出半个字。

    “说话。”程远洲贴着她的耳朵戏谑,“就知道舒服。”

    快要溢出浴缸的水随着晃动洒了出来,像海浪一样的声音打在地砖上。

    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就要做让她满意的事,只是程远洲现在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父母让她满足,还是为了让她满足而满足。

    何唱晚被抱了出去,以为今晚该结束了,还没躺下来歇歇,抽筋到发酸的小腿被握住,程远洲推起她的膝,再次压了下来。

    手机在床头柜上充电,偶尔响一下消息提示。

    程远洲分神看了一眼,没有要查看消息的想法,何唱晚有点儿耐不住他,伸手嚷嚷着,要帮他拿手机。

    “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她爬了半步,程远洲便扣住她的肩,不让她动了,“别怂。”

    言语里的嘲笑听得何唱晚太阳穴青筋直跳,不服气地打起精神,反抗他。

    程远洲没撑得住,重重趴在了她身上。

    夜深了。

    他搂着怀中已然累到熟睡的何唱晚,抓过床头的手机,查看之前的短信消息。

    孟璐:【远洲,我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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