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上课期间，除了操场上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建筑楼里安静的出奇。走在楼梯间里，能隐隐约约听见楼上楼下老师讲课的声音。
从校门口往里走，穿过教学楼间的长廊，从楼梯上三楼。二年级的五个班都在三楼。
水野莹领着虎杖悠仁往楼上走。少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虎杖悠仁凭借他敏锐的洞察力，并不困难的意识到对方有话想对自己说。
“怎么了嘛，水野？”虎杖悠仁微微侧头，“昨天就看你状态不太对哟。”他多少还记得昨天分开和今天出发前伊地知千叮万嘱的模样，准备等水野莹说完她想说的话之后再提吉野顺平的事情。
他没准备把这件事隐瞒。
水野莹停下了脚步，郑重的侧身直视虎杖悠仁。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虎杖会理解并支持她，但她愿意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是关于吉野顺平的事情。”水野莹决绝的略过所有的引入，直入话题，“我昨天见他了，抱歉，一直瞒着……顺平和电影院里的诅咒有接触。他说它叫‘真人’，是类人形。似乎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虎杖悠仁震惊得忘记了眨眼。
水野莹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那个诅咒似乎有改造的能力。顺平以前一直是一个普通人。我昨天见到他时，他有了自己的术式。”
一想到它竟然“改造”了自家竹马，水野莹就怒不可遏。可惜名为“真人”的诅咒并未现身。
“欸？！”虎杖悠仁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受到冲击，“术式是可以后天获取的吗？”
“正常是不可以的。”水野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他脸上的纹路，“可咒术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有人研究觉得咒术和人脑有关。说不定改造大脑就能使人获得术式。”
“科学怪人富兰克林？”
“那个算是僵尸吧。”
虎杖悠仁摸摸下颚，赞同的点点头。他言归正传：“所以，吉野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提起咒术法则的事。
“最近不是有杀人鬼正在向川崎所在的方位逼近的传闻吗？”水野莹拿出手机，从浏览历史中调出自己之前看到的新闻，然后分享给虎杖看。她翻出网友整理的附近的失踪案件的地区图，指着上面用红线条勾勒出的路径图，“我怀疑这些案件就是这个诅咒干的。”
“这些案件都是失踪啊。”虎杖悠仁凑近屏幕，蹙眉，“太过分了。”
如果是诅咒干的……这些人是被吃掉了吗？
无从得知。
“所以，水野想让我做什么呢？”虎杖悠仁一针见血的提问，顺便提起了伊地知对他说的话，“伊地知说会避免你参加接下来的调查……不过，娜娜明好像没有这个准备。”
“不，我应该不会继续参与调查了。”水野莹理智的分析，“如果调查过程中得到的情报对顺平不利的话，我恐怕……”
未尽的话语中包含的太多不能说的事。
虎杖悠仁没有表示。他能理解水野莹对她的家人的重视以及保护欲，可这份情感似乎过度得有点病态了。
当然，他本人也因为两面宿傩和血亲的临终遗言而对“救人”持有异常的坚定，但这不能同言而语。
水野莹注意到虎杖悠仁的沉默，以及沉默之下的担忧。她顿了顿，把话题引开：“顺平最近情绪不太对劲。”
虽然有关个人经历的事情涉及到了隐私，水野莹没有过多犹豫的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公开——当然，是有选择的，只说了一些调查就能获得的情报。同时不忘活用语言艺术来美化加工“吉野顺平”这个个体。
俗称：“带了滤镜”。
“校园暴力吗？”虎杖悠仁神色严肃。
水野莹无意隐瞒，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她把这件事说出口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好了，“我和顺平的关系太亲近了，很多话都没办法说。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邀请他来高专吗？嗯……以高专在校生的身份。”
吉野顺平觉醒了术式，又想加入咒术界，加上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和特级诅咒扯上关系，入学高专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虎杖悠仁摸摸后颈：“我是可以的啦。但是，由我一个陌生人来说的话……”他视线飘忽，思索两秒后，决定答应下来。
“我会尽力的。”
相处了这么久，似乎一直是水野莹在靠向他。
不考虑他们刚来高专时水野莹正处于身份尴尬的时日，仅回想前两个月发生的事，虎杖悠仁不禁翘了翘嘴角。
水野莹会担心五条悟外派时他一个人在地下室里无聊而抽空在休息时间里过来看望；会聊到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分别和孤独可能让虎杖悠仁格外的思念同伴；会在钉崎生日的时候特意把蛋糕带过来，让这微不足道的甜点来弥补他错过的时光……
虎杖悠仁知道：水野莹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细心与耐心，也在另一些事情上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迟钝。他作为朋友，在享受着这份体贴的同时，也想做出回馈。
“我能做到吗？”他喃喃自语，仰头望天。不似昨天的滂沱大雨，今天的天空出奇的蓝。大概是雨后出现的原因。姑且能算是好的征兆。
一切的恶终将过去，留给未来的必定是美好与光明。
水野莹体会过虎杖悠仁性格上的魅力，自信的表示：“虎杖有一种很神奇的能力。和谁都很合得来，像是……”她斟酌两秒，不由得莞尔，“对了，像是春日的樱花一般美好，又不缺乏暖阳般的温柔。”
她真情实感的这样觉得，并且因为没有生人在场所以毫无顾忌的用抒情性的文字表达出来。
虎杖悠仁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毛骨悚然。没办法，他实在是从未听过这样文艺小清新的话——尤其是听一个从来不这样说话的人这么说。
水野莹自己说完也觉得后背发凉，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
“突然文艺起来感觉怪怪的。”她有些感慨。自己果然不适合做文艺系的女生。
虎杖悠仁疯狂点头。毕竟水野莹意外的在某些方面挺“直”的。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轻松带过。
两个外校生站在教室门口等人颇为尴尬，于是水野莹带着虎杖悠仁去了楼顶天台。不同于中午午休，上课时间的天台没什么人。偶尔会有逃课的人来这里小憩。万幸，现在没有人。
“最后一节早课是十二点四十下课。”水野莹看了眼手表，“还有两个小时的样子……现在这里等着吗？或者去操场那边？应该能遇见逃课的学生。”
她望向虎杖悠仁，等待对方的回复。
鲜少到天台来的虎杖悠仁正扒拉着窗台边缘的铁丝网，遥遥的望向远方的运动场。有两个班级正在跑圈，大概是在上体育课。
“突然感觉好日常。”虎杖悠仁吐槽，“明明进入高专还没几个月呢。”
“事情多，时间容易感觉过得快吧。”水野莹接道。
虎杖悠仁抱怨着甜蜜的苦恼：“一直看电影，感觉自己要近视了。”
不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就是在空旷的房间里被五条悟吊打。虎杖悠仁这两个月过得出奇的充实。
“真是辛苦。”水野莹附和。回忆自己和同学之间的锻炼，她忍不住咂舌。自小体育优秀的少女在这里体会到了体力被碾压的痛苦——特指与禅院真希对练的时候。
而和伏黑惠对练时，水野莹有时会感觉对方的路数有点奇怪的熟悉感，偶尔出现类似于之前在学校堵她路的学生对打时的感觉。但仔细分析对方的路数时，他的一举一动又分明有张有弛，构成完善的攻防体系。
应该是错觉吧。伏黑相处起来很舒服，很懂得社交分寸，就是情绪过于内敛了些。被真希毒舌的时候也只是神色不对劲，没有真的发火。
而且那种不对劲不像是恼火，更像是无奈之类的感情。类似于“这是学姐，身为后辈要包容一下她的小脾气”的感觉？
水野莹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天马行空了，很快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到眼前的虎杖悠仁身上。在对话过程中走神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和五条老师对练，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水野莹突然想起这件事，顺口问道。
纯粹的好奇的目光止住了虎杖悠仁满嘴的吐槽和抱怨。□□练了两个月的少年摆出沉思者的姿势，思索良久，最终干脆利落地给出“感觉就是一直在挨揍”的评价。
“听上去好惨。”
虎杖悠仁面露痛苦的神色，赞同的点点头。同时他又毫不犹豫的夸赞了一番五条悟的指导，说了诸如“教的非常生动形象，自己学得很轻松”此类的话。
大致就是神奇但贴切的比喻和不着调但一针见血的点评。
虽然水野莹和五条悟经常接触，但确实没有全面详细的接受过对方指点的。没有真正体验过“除了性格，一切完美”类型的人的可怕之处的水野莹，对五条悟还带着点乐观的天真，于是被虎杖悠仁轻松的语调蒙混了过去。
上课期间，除了操场上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建筑楼里安静的出奇。走在楼梯间里，能隐隐约约听见楼上楼下老师讲课的声音。
从校门口往里走，穿过教学楼间的长廊，从楼梯上三楼。二年级的五个班都在三楼。
水野莹领着虎杖悠仁往楼上走。少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虎杖悠仁凭借他敏锐的洞察力，并不困难的意识到对方有话想对自己说。
“怎么了嘛，水野？”虎杖悠仁微微侧头，“昨天就看你状态不太对哟。”他多少还记得昨天分开和今天出发前伊地知千叮万嘱的模样，准备等水野莹说完她想说的话之后再提吉野顺平的事情。
他没准备把这件事隐瞒。
水野莹停下了脚步，郑重的侧身直视虎杖悠仁。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虎杖会理解并支持她，但她愿意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是关于吉野顺平的事情。”水野莹决绝的略过所有的引入，直入话题，“我昨天见他了，抱歉，一直瞒着……顺平和电影院里的诅咒有接触。他说它叫‘真人’，是类人形。似乎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虎杖悠仁震惊得忘记了眨眼。
水野莹整理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那个诅咒似乎有改造的能力。顺平以前一直是一个普通人。我昨天见到他时，他有了自己的术式。”
一想到它竟然“改造”了自家竹马，水野莹就怒不可遏。可惜名为“真人”的诅咒并未现身。
“欸？！”虎杖悠仁觉得自己的三观再次受到冲击，“术式是可以后天获取的吗？”
“正常是不可以的。”水野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他脸上的纹路，“可咒术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有人研究觉得咒术和人脑有关。说不定改造大脑就能使人获得术式。”
“科学怪人富兰克林？”
“那个算是僵尸吧。”
虎杖悠仁摸摸下颚，赞同的点点头。他言归正传：“所以，吉野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提起咒术法则的事。
“最近不是有杀人鬼正在向川崎所在的方位逼近的传闻吗？”水野莹拿出手机，从浏览历史中调出自己之前看到的新闻，然后分享给虎杖看。她翻出网友整理的附近的失踪案件的地区图，指着上面用红线条勾勒出的路径图，“我怀疑这些案件就是这个诅咒干的。”
“这些案件都是失踪啊。”虎杖悠仁凑近屏幕，蹙眉，“太过分了。”
如果是诅咒干的……这些人是被吃掉了吗？
无从得知。
“所以，水野想让我做什么呢？”虎杖悠仁一针见血的提问，顺便提起了伊地知对他说的话，“伊地知说会避免你参加接下来的调查……不过，娜娜明好像没有这个准备。”
“不，我应该不会继续参与调查了。”水野莹理智的分析，“如果调查过程中得到的情报对顺平不利的话，我恐怕……”
未尽的话语中包含的太多不能说的事。
虎杖悠仁没有表示。他能理解水野莹对她的家人的重视以及保护欲，可这份情感似乎过度得有点病态了。
当然，他本人也因为两面宿傩和血亲的临终遗言而对“救人”持有异常的坚定，但这不能同言而语。
水野莹注意到虎杖悠仁的沉默，以及沉默之下的担忧。她顿了顿，把话题引开：“顺平最近情绪不太对劲。”
虽然有关个人经历的事情涉及到了隐私，水野莹没有过多犹豫的将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公开——当然，是有选择的，只说了一些调查就能获得的情报。同时不忘活用语言艺术来美化加工“吉野顺平”这个个体。
俗称：“带了滤镜”。
“校园暴力吗？”虎杖悠仁神色严肃。
水野莹无意隐瞒，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她把这件事说出口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好了，“我和顺平的关系太亲近了，很多话都没办法说。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邀请他来高专吗？嗯……以高专在校生的身份。”
吉野顺平觉醒了术式，又想加入咒术界，加上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和特级诅咒扯上关系，入学高专算是最好的选择了。
虎杖悠仁摸摸后颈：“我是可以的啦。但是，由我一个陌生人来说的话……”他视线飘忽，思索两秒后，决定答应下来。
“我会尽力的。”
相处了这么久，似乎一直是水野莹在靠向他。
不考虑他们刚来高专时水野莹正处于身份尴尬的时日，仅回想前两个月发生的事，虎杖悠仁不禁翘了翘嘴角。
水野莹会担心五条悟外派时他一个人在地下室里无聊而抽空在休息时间里过来看望；会聊到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分别和孤独可能让虎杖悠仁格外的思念同伴；会在钉崎生日的时候特意把蛋糕带过来，让这微不足道的甜点来弥补他错过的时光……
虎杖悠仁知道：水野莹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细心与耐心，也在另一些事情上表现出异于常人的迟钝。他作为朋友，在享受着这份体贴的同时，也想做出回馈。
“我能做到吗？”他喃喃自语，仰头望天。不似昨天的滂沱大雨，今天的天空出奇的蓝。大概是雨后出现的原因。姑且能算是好的征兆。
一切的恶终将过去，留给未来的必定是美好与光明。
水野莹体会过虎杖悠仁性格上的魅力，自信的表示：“虎杖有一种很神奇的能力。和谁都很合得来，像是……”她斟酌两秒，不由得莞尔，“对了，像是春日的樱花一般美好，又不缺乏暖阳般的温柔。”
她真情实感的这样觉得，并且因为没有生人在场所以毫无顾忌的用抒情性的文字表达出来。
虎杖悠仁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毛骨悚然。没办法，他实在是从未听过这样文艺小清新的话——尤其是听一个从来不这样说话的人这么说。
水野莹自己说完也觉得后背发凉，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
“突然文艺起来感觉怪怪的。”她有些感慨。自己果然不适合做文艺系的女生。
虎杖悠仁疯狂点头。毕竟水野莹意外的在某些方面挺“直”的。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轻松带过。
两个外校生站在教室门口等人颇为尴尬，于是水野莹带着虎杖悠仁去了楼顶天台。不同于中午午休，上课时间的天台没什么人。偶尔会有逃课的人来这里小憩。万幸，现在没有人。
“最后一节早课是十二点四十下课。”水野莹看了眼手表，“还有两个小时的样子……现在这里等着吗？或者去操场那边？应该能遇见逃课的学生。”
她望向虎杖悠仁，等待对方的回复。
鲜少到天台来的虎杖悠仁正扒拉着窗台边缘的铁丝网，遥遥的望向远方的运动场。有两个班级正在跑圈，大概是在上体育课。
“突然感觉好日常。”虎杖悠仁吐槽，“明明进入高专还没几个月呢。”
“事情多，时间容易感觉过得快吧。”水野莹接道。
虎杖悠仁抱怨着甜蜜的苦恼：“一直看电影，感觉自己要近视了。”
不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就是在空旷的房间里被五条悟吊打。虎杖悠仁这两个月过得出奇的充实。
“真是辛苦。”水野莹附和。回忆自己和同学之间的锻炼，她忍不住咂舌。自小体育优秀的少女在这里体会到了体力被碾压的痛苦——特指与禅院真希对练的时候。
而和伏黑惠对练时，水野莹有时会感觉对方的路数有点奇怪的熟悉感，偶尔出现类似于之前在学校堵她路的学生对打时的感觉。但仔细分析对方的路数时，他的一举一动又分明有张有弛，构成完善的攻防体系。
应该是错觉吧。伏黑相处起来很舒服，很懂得社交分寸，就是情绪过于内敛了些。被真希毒舌的时候也只是神色不对劲，没有真的发火。
而且那种不对劲不像是恼火，更像是无奈之类的感情。类似于“这是学姐，身为后辈要包容一下她的小脾气”的感觉？
水野莹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天马行空了，很快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到眼前的虎杖悠仁身上。在对话过程中走神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和五条老师对练，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水野莹突然想起这件事，顺口问道。
纯粹的好奇的目光止住了虎杖悠仁满嘴的吐槽和抱怨。□□练了两个月的少年摆出沉思者的姿势，思索良久，最终干脆利落地给出“感觉就是一直在挨揍”的评价。
“听上去好惨。”
虎杖悠仁面露痛苦的神色，赞同的点点头。同时他又毫不犹豫的夸赞了一番五条悟的指导，说了诸如“教的非常生动形象，自己学得很轻松”此类的话。
大致就是神奇但贴切的比喻和不着调但一针见血的点评。
虽然水野莹和五条悟经常接触，但确实没有全面详细的接受过对方指点的。没有真正体验过“除了性格，一切完美”类型的人的可怕之处的水野莹，对五条悟还带着点乐观的天真，于是被虎杖悠仁轻松的语调蒙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