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这种时候，完全搞不清状况的甚尔就需要找唯一认识的熟……熟精灵问下情况了。
从被带来到被要求捏脚，整个过程他都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宝可梦在昨天说了一句：“我要让你见个人”，甚尔对身边的事情、自己的事情都不在乎，所以超梦不管做什么打算他都觉得没所谓，结果谁知道会是现在这个发展啊！
无论谁尴尬都轮不到稔华尴尬，她见对方久久不动，有些不耐地摇了一下脚，“愣着干嘛？脑子不好手也断了吗？”
超梦回过头，见他半天僵在原地不动，歪着脑袋也回头，就这么看着甚尔：“？”
禅院甚尔：“……”
给我阻止啊！
不管是做打手还是要做试验道具都可以，捏脚到底是什么章程啊！这合理吗？！
而他沉默外表下的抓狂完全没有届到传奇小精灵的那一边，超梦觉得训练师一直都很怪，脑回路让人搞不清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件事姑且还在它的理解范围之内，禅院甚尔可能能够获得来自她的开导→稔华被说服→而训练师的帮助往往没有那么容易获得→甚尔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代价是一定需要的，要是甚尔好好做，说不定会获得来自训练师的、出乎意料的回报。
不错，这真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彼此都带着滤镜的小精灵这样想，稔华虽然对外人有那么亿点点阴沉和戾气，但其实在某些地方也有她柔软的一面，甚尔如果好好做了，说不定能因此融化掉她心上那难以散去的寒冷坚冰，这样的话，他也可以获得更多的来自训练师的帮助，而训练师被同类打动了的话，一定会将根本没必要立得高高的心防放下来一点，也一定会生活得更开心、更阳光的。
真是个双赢！
稔华要是这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宝可梦竟然想的是这档子事，一定会冷漠地打破它这个乍一听很不错的预想：想多了，在那个男的悄无声息地勾搭上超梦的那一刻起，他在自己心中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贱人了。
贱人在她这里是没有好待遇的，这一点她会在日后好好地、慢慢地教给他。
禅院甚尔突然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一股凉意，情不自禁地在那种莫名的紧张感的催促下慢慢地半蹲了下去，刚巧与稔华放脚的矮凳平齐。
天与咒缚带来的除却痊愈速度之外还有均匀却有力的肌肉，甚尔连手指头都很有劲，掌心比同龄人大，手心热烫，煨得她冰凉的下肢也跟着暖了起来，懒洋洋地向后再靠了一点，半眯着眼睛问道：“我问过你的家里人，你倒是过得挺不如意的，真可怜，如果没有咒力的话，你就不能有其他价值了吗？不中用啊。”
“……”
他微微弓着腰，脊椎柔顺地弯着，像是已经熟练了做这个动作，习惯性地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因为已经长至青春期了，身体各处发育得都很好，比之同龄人也更高，所以不得不将身体低下来，才不会俯视面前的矮凳。听到稔华的话之后，他揉捏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体不明显地僵了一下。
怎么会那么简单？
看来，她也是不懂才……
“喂。”稔华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手腕，“换只脚。”
禅院甚尔依言照做了，稔华支着下巴，架势依旧懒洋洋的，看着这个蹲在她面前的青年，说的话没有带什么起伏，但就是这样的语气才格外刺耳。
“我知道，‘无咒力者非人’，但你自己的潜力摆在那，你能说你比他们都要弱吗？咒术师中也有金字塔，没用的占了大多数，连我都能对付小猫三两只，你是做不到吗？”
她根本一点也不打算考虑他的感受，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短，但字字都戳中了他的痛处，禅院甚尔已经忘记了动作，他的唇抿了起来，现在看上去也有了一点凶意。
“承认吧，如果你想赢的话，不管怎样都能赢的，跳开禅院你就会知道，所谓’咒力‘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东西而已，就算你的武力值不够，你的脑子不能胜过他们吗？
这么大的禅院也快要腐朽了，如果你成了社会上‘非咒力者’中的佼佼者，有了钱、资源和地位，信不信他们会恨不得来舔你的脚指头？
越是这样的家族就越势利，要让他们变得卑微真的很简单……而你只会缩在你的房间里，一天天长吁短叹，顾影自怜，垂头丧气，觉得上天辜负了你，为什么自己就是那么的不幸，为什么就只有你没有咒力，如果有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你妈妈是不是就不会——”
“闭嘴！”
他的声音一下子激烈了起来，将手放开，冷着脸看着她，像是恨不得就这么堵死她的嘴，“胡说八道，再羞……”
稔华才不怕他，她冷笑了一声：“怎么？你生气了？难道是我戳中了你的伤疤？提到了你的伤心事？是哪一件？你天天唉声叹气的事、还是你妈死去的事？还是都有？少在那给我大小声，你有手有脚有天赋，日本那么大，到哪都能有口饭吃，根本饿不死你！承认吧，你不是废物，就是个胆小鬼，又没出息又懦弱，归根结底原因都源自于你的胆小！你要是真觉得日子过得没有意思，早就一了百了地跳河里去了！但是又不肯死、也不敢逃，你这辈子就是只能窝在禅院的小角落里，期待着哪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然后对你说‘啊啊对不起！我错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小瞧了你！你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呐！’”
“才不是！”
禅院甚尔已经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他的喘|息声大得震耳欲聋，眼睛已经一片赤红：“住嘴……才不是这样……”
他甚至还有不久后就离开禅院家的计划！这个女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稔华的每一句都刺得他心口生疼，这样的疼痛让他在一瞬间甚至失去了理智，重重地喘着气，只想要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承认吧。”
训练家毫不留情地嗤笑他的软弱，指着他的左胸：“在你的这里，永远都是一个禅院。你想摆脱这个印记，可是你永远都甩不掉它。你排斥咒术师，但你又想成为他们，也想赢过他们，你说说看，你可不可悲啊？可悲之处不在你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童年，而是这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我……”
禅院甚尔的眼神从极致的愤怒和痛恨变作一种茫然，他握拳的力道也散去了，声音近乎是呢喃：“那我要做什么？”
稔华不假思索地说道：“管我什么事？”，视线扫到一边站着的小精灵，又觉得不能说得那么凶，一下子又将话给兜了回来：“——倒也不是没有改善的空间，但我肯定不会直接帮你，最多指点几句，你自己领会吧，路要靠你自己走，思想要靠你自己悟，好好做好自己该干的事情吧。”
“我……该干的事？”他喃喃道。
“看你表现吧，当下好好捏你的脚，本职工作都能忘，看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了。”
这个话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捏脚，甚尔一下子被她说蒙了，竟然乖乖地照做。
重新拿着报纸开始阅读的训练师望着脚下这个看上去低眉顺目的青年，深藏功与名：呵。
三句话，让人获得一个专业技师。
超梦自觉这件事大概就告一段落了，稍微准备去往别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把这个空间留给刚认识不久的稔华和甚尔。小精灵似乎忽略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决定让她们单独聊聊增进感情，还没等稔华开口挽留，突然从远方传来“哒哒哒”的急切的脚步声。
这声音越传越近，门扉突然被撞开，人未至，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我听说禅院甚尔来你这里了，是这样吗！”
稔华慢悠悠地从报纸抬起头，看着那个眼线上挑的小鬼，不知道他到底是画上去的还是天生就这么长的：“吵死了，你家里人没告诉过你什么是礼貌吗，有爹娘生没爹娘教养的。”
禅院甚尔继续捏脚，心中一万匹火车呼啸而过。
也太会骂了，他以为刚刚对着自己的那一顿输出才是她的极限，没想到这只是她的开始……
来人甚尔很熟悉，虽然了解不深，他就是族长的儿子，这个年纪已经显露出要觉醒术式的趋势了，因此在大部分人看来地位稳固，脾气也随之变得跋扈又嚣张起来。
这种态度在稔华面前注定是要踢上铁板的，她干脆将报纸放了下来，一副打算全心全意对付禅院直哉的模样。甚尔连捏脚的力道都变轻了，支着耳朵留心接下来的动静，有点想知道这下会怎么发展。
“别松懈。没叫停就继续啊。”
稔华提醒他，然后再转头看着那个据说众星捧月的小少爷：“你又来干嘛？”
禅院直哉懒得计较她之前那几天老是让自己吃瘪的事情了，刚想问甚尔是不是也在这，结果看到这一幕，几乎要尖叫起来：“你竟然让他做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怎么敢！”
稔华咧嘴笑了一笑：“关你什么事。”
他这么叫起来，更像个骚0了。
“你给我付工资吗？我干嘛要听你的？”
禅院直哉气不打一处来：“作为一个女人，就该要礼貌恭顺才对……除了脸之外你看还有哪里有魅力的地方！真是下等！一定没人要！你这个……”
稔华掏了下耳朵：“莫叫，叽叽喳喳，你看你自己体面吗？比你口中的女人還不如，你好意思说别人？”
禅院直哉喷着毒汁的满是性别歧视的话喷不下去了，在这句话之后不管怎么继续说都不太对劲。训练师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从外貌到体态到举止礼仪都挑剔了一遍，简直把他说得一无是处：“你这样的货色才是不管男女肯定都没人要，少对着我说两句吧，我也不需要别人‘要’，反倒是你才要注意这种事情吧？
在规制别人之前管好你自己，想要讲女德……自己就要成为女德，懂吗？好歹是禅院的嫡传少爷，别到最后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什么都没有了，真可悲。有这个闲功夫的话还不如多去读几本书提升自己，内外兼修，提升吸引力，变成受欢迎的人，这样的话你在意的人说不定还会看你几眼哦。”
“……”
他的视线隐约看向了甚尔那边，天与咒缚的青年抿着嘴，稍微往后挪了一下，让稔华的身体挡住对面传来的视线。
训练师用这句话结束今天的演讲：“——那么，现在先去提高自己的气质吧，反正人在我这，跑不掉的。”
禅院直哉缓缓问道：“你说真的？他要在这待多久？”
稔华没有回答这种无聊的蠢问题，但他也不需要确切的回复，确保了自己从她脸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便就这么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从了训练师不走心的建议，决定增加内在的气质和素养，但感觉到了半路他就会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绪被带跑了，到那时他还会气急败坏地折回来吗……
忽悠走爱讲妇德的神经病男的，稔华又将注意力投回了报纸上，在此期间还不忘再次催促他：“你在干嘛？继续啊。”
甚尔一边伺候着她，一边难得又有了一种深重的迷茫，这和自己窝在禅院的角落被围殴时产生的迷茫是不一样的。
我现在……到底在干嘛……
那怪猫说的真的是有道理的吗……
说到底，为什么我却蹲在这给人捏脚……
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自己像禅院直哉一样，本质上是被忽悠了的一员？
……他都快忘记一开始来的时候想要的是什么了。
从被带来到被要求捏脚，整个过程他都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宝可梦在昨天说了一句：“我要让你见个人”，甚尔对身边的事情、自己的事情都不在乎，所以超梦不管做什么打算他都觉得没所谓，结果谁知道会是现在这个发展啊！
无论谁尴尬都轮不到稔华尴尬，她见对方久久不动，有些不耐地摇了一下脚，“愣着干嘛？脑子不好手也断了吗？”
超梦回过头，见他半天僵在原地不动，歪着脑袋也回头，就这么看着甚尔：“？”
禅院甚尔：“……”
给我阻止啊！
不管是做打手还是要做试验道具都可以，捏脚到底是什么章程啊！这合理吗？！
而他沉默外表下的抓狂完全没有届到传奇小精灵的那一边，超梦觉得训练师一直都很怪，脑回路让人搞不清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件事姑且还在它的理解范围之内，禅院甚尔可能能够获得来自她的开导→稔华被说服→而训练师的帮助往往没有那么容易获得→甚尔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代价是一定需要的，要是甚尔好好做，说不定会获得来自训练师的、出乎意料的回报。
不错，这真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彼此都带着滤镜的小精灵这样想，稔华虽然对外人有那么亿点点阴沉和戾气，但其实在某些地方也有她柔软的一面，甚尔如果好好做了，说不定能因此融化掉她心上那难以散去的寒冷坚冰，这样的话，他也可以获得更多的来自训练师的帮助，而训练师被同类打动了的话，一定会将根本没必要立得高高的心防放下来一点，也一定会生活得更开心、更阳光的。
真是个双赢！
稔华要是这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宝可梦竟然想的是这档子事，一定会冷漠地打破它这个乍一听很不错的预想：想多了，在那个男的悄无声息地勾搭上超梦的那一刻起，他在自己心中就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贱人了。
贱人在她这里是没有好待遇的，这一点她会在日后好好地、慢慢地教给他。
禅院甚尔突然感觉到了后背传来的一股凉意，情不自禁地在那种莫名的紧张感的催促下慢慢地半蹲了下去，刚巧与稔华放脚的矮凳平齐。
天与咒缚带来的除却痊愈速度之外还有均匀却有力的肌肉，甚尔连手指头都很有劲，掌心比同龄人大，手心热烫，煨得她冰凉的下肢也跟着暖了起来，懒洋洋地向后再靠了一点，半眯着眼睛问道：“我问过你的家里人，你倒是过得挺不如意的，真可怜，如果没有咒力的话，你就不能有其他价值了吗？不中用啊。”
“……”
他微微弓着腰，脊椎柔顺地弯着，像是已经熟练了做这个动作，习惯性地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因为已经长至青春期了，身体各处发育得都很好，比之同龄人也更高，所以不得不将身体低下来，才不会俯视面前的矮凳。听到稔华的话之后，他揉捏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体不明显地僵了一下。
怎么会那么简单？
看来，她也是不懂才……
“喂。”稔华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手腕，“换只脚。”
禅院甚尔依言照做了，稔华支着下巴，架势依旧懒洋洋的，看着这个蹲在她面前的青年，说的话没有带什么起伏，但就是这样的语气才格外刺耳。
“我知道，‘无咒力者非人’，但你自己的潜力摆在那，你能说你比他们都要弱吗？咒术师中也有金字塔，没用的占了大多数，连我都能对付小猫三两只，你是做不到吗？”
她根本一点也不打算考虑他的感受，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短，但字字都戳中了他的痛处，禅院甚尔已经忘记了动作，他的唇抿了起来，现在看上去也有了一点凶意。
“承认吧，如果你想赢的话，不管怎样都能赢的，跳开禅院你就会知道，所谓’咒力‘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东西而已，就算你的武力值不够，你的脑子不能胜过他们吗？
这么大的禅院也快要腐朽了，如果你成了社会上‘非咒力者’中的佼佼者，有了钱、资源和地位，信不信他们会恨不得来舔你的脚指头？
越是这样的家族就越势利，要让他们变得卑微真的很简单……而你只会缩在你的房间里，一天天长吁短叹，顾影自怜，垂头丧气，觉得上天辜负了你，为什么自己就是那么的不幸，为什么就只有你没有咒力，如果有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你妈妈是不是就不会——”
“闭嘴！”
他的声音一下子激烈了起来，将手放开，冷着脸看着她，像是恨不得就这么堵死她的嘴，“胡说八道，再羞……”
稔华才不怕他，她冷笑了一声：“怎么？你生气了？难道是我戳中了你的伤疤？提到了你的伤心事？是哪一件？你天天唉声叹气的事、还是你妈死去的事？还是都有？少在那给我大小声，你有手有脚有天赋，日本那么大，到哪都能有口饭吃，根本饿不死你！承认吧，你不是废物，就是个胆小鬼，又没出息又懦弱，归根结底原因都源自于你的胆小！你要是真觉得日子过得没有意思，早就一了百了地跳河里去了！但是又不肯死、也不敢逃，你这辈子就是只能窝在禅院的小角落里，期待着哪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然后对你说‘啊啊对不起！我错了！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小瞧了你！你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呐！’”
“才不是！”
禅院甚尔已经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他的喘|息声大得震耳欲聋，眼睛已经一片赤红：“住嘴……才不是这样……”
他甚至还有不久后就离开禅院家的计划！这个女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稔华的每一句都刺得他心口生疼，这样的疼痛让他在一瞬间甚至失去了理智，重重地喘着气，只想要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承认吧。”
训练家毫不留情地嗤笑他的软弱，指着他的左胸：“在你的这里，永远都是一个禅院。你想摆脱这个印记，可是你永远都甩不掉它。你排斥咒术师，但你又想成为他们，也想赢过他们，你说说看，你可不可悲啊？可悲之处不在你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童年，而是这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我……”
禅院甚尔的眼神从极致的愤怒和痛恨变作一种茫然，他握拳的力道也散去了，声音近乎是呢喃：“那我要做什么？”
稔华不假思索地说道：“管我什么事？”，视线扫到一边站着的小精灵，又觉得不能说得那么凶，一下子又将话给兜了回来：“——倒也不是没有改善的空间，但我肯定不会直接帮你，最多指点几句，你自己领会吧，路要靠你自己走，思想要靠你自己悟，好好做好自己该干的事情吧。”
“我……该干的事？”他喃喃道。
“看你表现吧，当下好好捏你的脚，本职工作都能忘，看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了。”
这个话题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捏脚，甚尔一下子被她说蒙了，竟然乖乖地照做。
重新拿着报纸开始阅读的训练师望着脚下这个看上去低眉顺目的青年，深藏功与名：呵。
三句话，让人获得一个专业技师。
超梦自觉这件事大概就告一段落了，稍微准备去往别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把这个空间留给刚认识不久的稔华和甚尔。小精灵似乎忽略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决定让她们单独聊聊增进感情，还没等稔华开口挽留，突然从远方传来“哒哒哒”的急切的脚步声。
这声音越传越近，门扉突然被撞开，人未至，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我听说禅院甚尔来你这里了，是这样吗！”
稔华慢悠悠地从报纸抬起头，看着那个眼线上挑的小鬼，不知道他到底是画上去的还是天生就这么长的：“吵死了，你家里人没告诉过你什么是礼貌吗，有爹娘生没爹娘教养的。”
禅院甚尔继续捏脚，心中一万匹火车呼啸而过。
也太会骂了，他以为刚刚对着自己的那一顿输出才是她的极限，没想到这只是她的开始……
来人甚尔很熟悉，虽然了解不深，他就是族长的儿子，这个年纪已经显露出要觉醒术式的趋势了，因此在大部分人看来地位稳固，脾气也随之变得跋扈又嚣张起来。
这种态度在稔华面前注定是要踢上铁板的，她干脆将报纸放了下来，一副打算全心全意对付禅院直哉的模样。甚尔连捏脚的力道都变轻了，支着耳朵留心接下来的动静，有点想知道这下会怎么发展。
“别松懈。没叫停就继续啊。”
稔华提醒他，然后再转头看着那个据说众星捧月的小少爷：“你又来干嘛？”
禅院直哉懒得计较她之前那几天老是让自己吃瘪的事情了，刚想问甚尔是不是也在这，结果看到这一幕，几乎要尖叫起来：“你竟然让他做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怎么敢！”
稔华咧嘴笑了一笑：“关你什么事。”
他这么叫起来，更像个骚0了。
“你给我付工资吗？我干嘛要听你的？”
禅院直哉气不打一处来：“作为一个女人，就该要礼貌恭顺才对……除了脸之外你看还有哪里有魅力的地方！真是下等！一定没人要！你这个……”
稔华掏了下耳朵：“莫叫，叽叽喳喳，你看你自己体面吗？比你口中的女人還不如，你好意思说别人？”
禅院直哉喷着毒汁的满是性别歧视的话喷不下去了，在这句话之后不管怎么继续说都不太对劲。训练师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从外貌到体态到举止礼仪都挑剔了一遍，简直把他说得一无是处：“你这样的货色才是不管男女肯定都没人要，少对着我说两句吧，我也不需要别人‘要’，反倒是你才要注意这种事情吧？
在规制别人之前管好你自己，想要讲女德……自己就要成为女德，懂吗？好歹是禅院的嫡传少爷，别到最后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什么都没有了，真可悲。有这个闲功夫的话还不如多去读几本书提升自己，内外兼修，提升吸引力，变成受欢迎的人，这样的话你在意的人说不定还会看你几眼哦。”
“……”
他的视线隐约看向了甚尔那边，天与咒缚的青年抿着嘴，稍微往后挪了一下，让稔华的身体挡住对面传来的视线。
训练师用这句话结束今天的演讲：“——那么，现在先去提高自己的气质吧，反正人在我这，跑不掉的。”
禅院直哉缓缓问道：“你说真的？他要在这待多久？”
稔华没有回答这种无聊的蠢问题，但他也不需要确切的回复，确保了自己从她脸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便就这么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从了训练师不走心的建议，决定增加内在的气质和素养，但感觉到了半路他就会反应过来自己的思绪被带跑了，到那时他还会气急败坏地折回来吗……
忽悠走爱讲妇德的神经病男的，稔华又将注意力投回了报纸上，在此期间还不忘再次催促他：“你在干嘛？继续啊。”
甚尔一边伺候着她，一边难得又有了一种深重的迷茫，这和自己窝在禅院的角落被围殴时产生的迷茫是不一样的。
我现在……到底在干嘛……
那怪猫说的真的是有道理的吗……
说到底，为什么我却蹲在这给人捏脚……
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自己像禅院直哉一样，本质上是被忽悠了的一员？
……他都快忘记一开始来的时候想要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