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小熊和幼鱼
占卜研究会这次的活动真的很受欢迎，因为排队的人太多，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开始限制人数。
占卜师妮翁是一个漂亮的粉发女孩，明明宣传的时候说是魔女，她却打扮成了天使的样子，发饰虽有点旧了，但一眼就能看出绝不是便宜货。吊带的白裙子有些许简朴，让她看起来纯洁又美丽，幸奈严重怀疑队伍里窃窃私语的大片男生并不是冲着占卜来的。
整个房间被装点得充满了神秘古怪又浪漫的氛围，周围的玻璃罩里装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体模型，甚至还有好几架木乃伊。看得出来这个班级为了塑造氛围使尽了手段，把沾点边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地摆了出来。
妮翁带着开朗的笑容，用一种奇妙的眼神打量着她，待幸奈坐下，还没等她开口，便提前说：“如果是关于恋情的话，在我这里占卜没有意义哦，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你们幸福的未来。”
“诶？”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占卜屋外的人影，乙骨已经买好了饮品，拿着东西在外面等，一无所觉地朝她挥了挥手。宽肩细腰长腿，纤细的少年感与强者的气场交织起来，让他带着一股矛盾的魅力。
这个举动完全把幸奈的心上人暴露无遗，妮翁托着腮把一切尽收眼底，轻快地解释道：“占卜是为努力活于现在的人缔造幸福而设的，所以我尽可能只占卜不好的事来。我希望，大家能够努力避免它们实现。”
别的不知道，但这几句话确实显得她很有两把刷子。妮翁的占卜方法也非常与众不同，并没有依靠塔罗或星座，而是即兴诗歌。
不过，御八风没有感知到咒力或者咒物的痕迹，对面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
按照要求，她在纸上写下了名字、出生年月日和血型。妮翁接过之后，拿起一支小兔子形状的笔，在同一张纸上开始书写。
起初，磕磕绊绊的，像是在绞尽脑汁地编造着内容。但就在幸奈走神的一瞬间，粉发的少女眼神失去了焦点，原本辛苦写出的两三行文字被她不屑一顾地划去，力透纸背。
纤细的手指流畅地重写预言的十行诗，跳动的字符像是在奏起优美的旋律——
「这一次务必注意时间」2
「方向、机会与领域」3
「所求之数皆为三」4
「魔女指向魔女」5
「匕首划开诅咒的肌理」6
「少年院的老虎需要正向的指引」7
「局外之人请继续无用的搜寻」8
「最好不要让幸运加倍」9
「因为双倍的幸运会使你陷入危境」10
「被除名的伴星观测到了勾陈一的黯淡」10
「黑白的冷铁抹杀了图谋不轨的野心与罪恶的胎灵」10
直到完成，她才回过神一般把纸重新递给幸奈，整个人比幸奈还要兴奋：“今天的第二次成功——！果然我的能力还在嘛！”
“……第二次？”
或许是因为幸奈帮助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妮翁难得有耐心，分出注意力开心地解释着：“我啊，之前的能力不是这样的。现在是十一行，对吧？”
“以前只有四行喔，每一行代表着一周的预言，准确率是百分之百。结果就在一个月前，能力突然用不出来了，爸爸还因为这个原因停了我的卡，现在一试，果然还在嘛！”
“——只不过占卜了几十个人，只有两次成功而已……但那也是成功！”
“前一个是谁呢？”
“一个很阴暗的男孩子啦，根本不愿意给我什么反馈，早就走了。”她嫌弃地挥了挥手。
“那之前失败的你怎么办？”
妮翁有点心虚地转动着眼珠。
“随便……说点什么咯，反正他们都信了，和我说占卜得很准啊。”
怎么听起来和偶尔能力者特里劳妮差不多……
幸奈扫视了一下内容，前八行是正常的圆珠笔的蓝色，最后三行却突兀地变成了不详的黑色。
“颜色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我这边的最后三行预言诗是黑色的呢。”
“咦？”妮翁听后愣了愣，神色有些惊疑不定，“黑色……以前的意思是死亡预警诶。现在不太清楚，毕竟样本太少了，我自己又为了占卜的准确性，不会去看诗歌的内容。”
或许是已经麻木，或许是本就对人命没有什么概念，妮翁谈起死亡的时候更多是新奇，而丝毫不带对他人性命重视。
御八风同样没什么担忧，哪怕得知很可能是死亡预警，也只是平静地抱着毛绒小熊，看了教室外的乙骨忧太一眼。这么点距离逃不过咒术师的耳朵，但幸奈确信以他的品性绝对会屏蔽听觉。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稍微放下心，御八风继续看预言诗，文字的含义既模糊又充满了指向性，她视线落在第四行，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占卜屋的招牌，心中一动：“妮翁小姐，如果要选择一个方位，你会选择哪里呢？”
“方向？”
她满脸茫然，理所当然地指向了代表着出路的出口位置，“当然是那里啦。”
东方。
魔女所指之处。
亦是三点钟的方向。
御八风幸奈要去的非洲，就是所谓的近东之地。
她思虑了几秒，露出一个友善的社交微笑：“您的占卜很有趣呢，方便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吗？”
和幸奈不一样，妮翁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脸上，不加掩饰地浮现出了些许顾虑：“我只是过来玩玩……”
“你爸爸现在不信你，对吧？如果我这边预言实现了，可以给你作证喔。”
“但是……”
“以后找你占卜，两千万一次，如何？”
“虽然卡被停了但我还是有骨气的！”
“还可以介绍给你来源正当且合法的人体标本购置渠道。”幸奈早就留意到了周围那些[装饰品]……不如说是[收藏品]更为准确。
“请和我当最好的朋友！”
*
【“很阴暗的男孩子”的场合】
吉野顺平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哪怕逃课来参观大金高中的映象社，居然也能躲不开那群垃圾。
明明习惯了，却依然痛得要命的拳脚施加在他的身上。但他还是倔强地一声不吭——既是为了反抗，也是因为惨叫只会让他们更兴奋而已。
“喂，臭小子，”领头的男生低下头看他，因为是在无人的角落里，所以卸下了那副令人作呕的'好学生'的面孔，眼神凶恶，鼻孔翕张，“你不会还想着继续那个破社团吧？”
他的鞋子踩上了顺平的手，连带着碾了碾他手里映象社的笔记本和传单。
“乖乖地把地方让给我们，识趣点！”
“……做什么梦呢。”顺平因为生理上的疼痛干呕了几下，勉强顺过气后冷笑着，抓着手里的东西朝他砸去，纸张随之散开。
像飞舞的纸钱一样。
看过很多中国老电影的顺平突然想到。
如果是烧给伊藤翔太的就好了。
被他在心底诅咒着的伊藤翔太被顺平不乖顺的行为激怒了。
燃烧着的烟头被手指夹着，穿过飘在空中的白纸，迅速地逼近了顺平的脸，他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却也因此看到了倏然从旁伸出的一只纤细的手。
『漠不关心才是人类应有的美德。』
吉野顺平原本是这么想的。
乐于助人的幸奈不这么想。
纸张落地，发出了很轻的沙沙的声响，也随之显露出了那只手的主人。
下一秒，伊藤难听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美丽少女抱着小熊玩偶，轻松地单手把人压在了地上。其余几个喽啰被慢半拍的在她身边的男孩子同样极其轻松地制服。
看着他们利落的动作，顺平有些羡慕。他也有尝试过自救，学习那些网络上基础的搏击技巧——但是没有用。他只打得过一个，而这群家伙可不讲究决斗礼仪，只会像发现腐食的鬣狗一样一拥而上。
“啊啦……只是朝着妮翁指的方向随便走了走，没想到就遇上这种事呢。”
正义使者的声音和外表一样动人，被欺凌的少年却无心欣赏，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
少女教训和警告伊藤翔太的内容在顺平的耳朵里化作了背景音，无外乎是举报给学校或是警察之类的，他没有仔细去听，因为他知道这群人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很感激他们的出手相助，这让他一瞬间觉得人性也并非完全无药可救。
但是，
没有意义——
就像是溺水的鱼被人短暂地捧起，得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苟延残喘……但最终一定又会落回水里，一步步窒息。
黑眼圈颇重的清秀少年盯着顺平看。吉野顺平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伸手摸了摸，确保自己的刘海还牢固地遮挡着烟头烫出的疤痕。这是他勉强粉饰出来的脆弱的铠甲，维护着他仅存的人格与自尊。
他松了一口气，内心却变得更加痛苦起来，讥讽着自己：这和装点鱼缸的玻璃珠有什么区别吗？都只是……虚无的谁也安慰不了的假象罢了。
只要还有一天同校，他和这群渣滓就还是处于同一个缸里。
凌乱的纸张中，一张随手夹在里面的、好似写着诗歌的信笺露出了一角。
「天真的幼鱼」2
「灵活变通并非认输」3
「抱着玩偶的少女会改变你的命运」4
「活动活动手脚吧」5
「这样才能积攒实力」6
「你也可以成为王牌」7
「白色的小球击碎透明的玻璃」8
「免于溺毙在蓝色邪神的恶意里」9
「捞起那沉淀于水中的月亮吧」10
「趁机换一个新鱼缸」11
「好好地保护妈妈和自己」12
占卜师妮翁是一个漂亮的粉发女孩，明明宣传的时候说是魔女，她却打扮成了天使的样子，发饰虽有点旧了，但一眼就能看出绝不是便宜货。吊带的白裙子有些许简朴，让她看起来纯洁又美丽，幸奈严重怀疑队伍里窃窃私语的大片男生并不是冲着占卜来的。
整个房间被装点得充满了神秘古怪又浪漫的氛围，周围的玻璃罩里装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体模型，甚至还有好几架木乃伊。看得出来这个班级为了塑造氛围使尽了手段，把沾点边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地摆了出来。
妮翁带着开朗的笑容，用一种奇妙的眼神打量着她，待幸奈坐下，还没等她开口，便提前说：“如果是关于恋情的话，在我这里占卜没有意义哦，因为我已经看到了你们幸福的未来。”
“诶？”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占卜屋外的人影，乙骨已经买好了饮品，拿着东西在外面等，一无所觉地朝她挥了挥手。宽肩细腰长腿，纤细的少年感与强者的气场交织起来，让他带着一股矛盾的魅力。
这个举动完全把幸奈的心上人暴露无遗，妮翁托着腮把一切尽收眼底，轻快地解释道：“占卜是为努力活于现在的人缔造幸福而设的，所以我尽可能只占卜不好的事来。我希望，大家能够努力避免它们实现。”
别的不知道，但这几句话确实显得她很有两把刷子。妮翁的占卜方法也非常与众不同，并没有依靠塔罗或星座，而是即兴诗歌。
不过，御八风没有感知到咒力或者咒物的痕迹，对面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
按照要求，她在纸上写下了名字、出生年月日和血型。妮翁接过之后，拿起一支小兔子形状的笔，在同一张纸上开始书写。
起初，磕磕绊绊的，像是在绞尽脑汁地编造着内容。但就在幸奈走神的一瞬间，粉发的少女眼神失去了焦点，原本辛苦写出的两三行文字被她不屑一顾地划去，力透纸背。
纤细的手指流畅地重写预言的十行诗，跳动的字符像是在奏起优美的旋律——
「这一次务必注意时间」2
「方向、机会与领域」3
「所求之数皆为三」4
「魔女指向魔女」5
「匕首划开诅咒的肌理」6
「少年院的老虎需要正向的指引」7
「局外之人请继续无用的搜寻」8
「最好不要让幸运加倍」9
「因为双倍的幸运会使你陷入危境」10
「被除名的伴星观测到了勾陈一的黯淡」10
「黑白的冷铁抹杀了图谋不轨的野心与罪恶的胎灵」10
直到完成，她才回过神一般把纸重新递给幸奈，整个人比幸奈还要兴奋：“今天的第二次成功——！果然我的能力还在嘛！”
“……第二次？”
或许是因为幸奈帮助她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妮翁难得有耐心，分出注意力开心地解释着：“我啊，之前的能力不是这样的。现在是十一行，对吧？”
“以前只有四行喔，每一行代表着一周的预言，准确率是百分之百。结果就在一个月前，能力突然用不出来了，爸爸还因为这个原因停了我的卡，现在一试，果然还在嘛！”
“——只不过占卜了几十个人，只有两次成功而已……但那也是成功！”
“前一个是谁呢？”
“一个很阴暗的男孩子啦，根本不愿意给我什么反馈，早就走了。”她嫌弃地挥了挥手。
“那之前失败的你怎么办？”
妮翁有点心虚地转动着眼珠。
“随便……说点什么咯，反正他们都信了，和我说占卜得很准啊。”
怎么听起来和偶尔能力者特里劳妮差不多……
幸奈扫视了一下内容，前八行是正常的圆珠笔的蓝色，最后三行却突兀地变成了不详的黑色。
“颜色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我这边的最后三行预言诗是黑色的呢。”
“咦？”妮翁听后愣了愣，神色有些惊疑不定，“黑色……以前的意思是死亡预警诶。现在不太清楚，毕竟样本太少了，我自己又为了占卜的准确性，不会去看诗歌的内容。”
或许是已经麻木，或许是本就对人命没有什么概念，妮翁谈起死亡的时候更多是新奇，而丝毫不带对他人性命重视。
御八风同样没什么担忧，哪怕得知很可能是死亡预警，也只是平静地抱着毛绒小熊，看了教室外的乙骨忧太一眼。这么点距离逃不过咒术师的耳朵，但幸奈确信以他的品性绝对会屏蔽听觉。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稍微放下心，御八风继续看预言诗，文字的含义既模糊又充满了指向性，她视线落在第四行，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占卜屋的招牌，心中一动：“妮翁小姐，如果要选择一个方位，你会选择哪里呢？”
“方向？”
她满脸茫然，理所当然地指向了代表着出路的出口位置，“当然是那里啦。”
东方。
魔女所指之处。
亦是三点钟的方向。
御八风幸奈要去的非洲，就是所谓的近东之地。
她思虑了几秒，露出一个友善的社交微笑：“您的占卜很有趣呢，方便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吗？”
和幸奈不一样，妮翁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脸上，不加掩饰地浮现出了些许顾虑：“我只是过来玩玩……”
“你爸爸现在不信你，对吧？如果我这边预言实现了，可以给你作证喔。”
“但是……”
“以后找你占卜，两千万一次，如何？”
“虽然卡被停了但我还是有骨气的！”
“还可以介绍给你来源正当且合法的人体标本购置渠道。”幸奈早就留意到了周围那些[装饰品]……不如说是[收藏品]更为准确。
“请和我当最好的朋友！”
*
【“很阴暗的男孩子”的场合】
吉野顺平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哪怕逃课来参观大金高中的映象社，居然也能躲不开那群垃圾。
明明习惯了，却依然痛得要命的拳脚施加在他的身上。但他还是倔强地一声不吭——既是为了反抗，也是因为惨叫只会让他们更兴奋而已。
“喂，臭小子，”领头的男生低下头看他，因为是在无人的角落里，所以卸下了那副令人作呕的'好学生'的面孔，眼神凶恶，鼻孔翕张，“你不会还想着继续那个破社团吧？”
他的鞋子踩上了顺平的手，连带着碾了碾他手里映象社的笔记本和传单。
“乖乖地把地方让给我们，识趣点！”
“……做什么梦呢。”顺平因为生理上的疼痛干呕了几下，勉强顺过气后冷笑着，抓着手里的东西朝他砸去，纸张随之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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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很多中国老电影的顺平突然想到。
如果是烧给伊藤翔太的就好了。
被他在心底诅咒着的伊藤翔太被顺平不乖顺的行为激怒了。
燃烧着的烟头被手指夹着，穿过飘在空中的白纸，迅速地逼近了顺平的脸，他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却也因此看到了倏然从旁伸出的一只纤细的手。
『漠不关心才是人类应有的美德。』
吉野顺平原本是这么想的。
乐于助人的幸奈不这么想。
纸张落地，发出了很轻的沙沙的声响，也随之显露出了那只手的主人。
下一秒，伊藤难听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美丽少女抱着小熊玩偶，轻松地单手把人压在了地上。其余几个喽啰被慢半拍的在她身边的男孩子同样极其轻松地制服。
看着他们利落的动作，顺平有些羡慕。他也有尝试过自救，学习那些网络上基础的搏击技巧——但是没有用。他只打得过一个，而这群家伙可不讲究决斗礼仪，只会像发现腐食的鬣狗一样一拥而上。
“啊啦……只是朝着妮翁指的方向随便走了走，没想到就遇上这种事呢。”
正义使者的声音和外表一样动人，被欺凌的少年却无心欣赏，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
少女教训和警告伊藤翔太的内容在顺平的耳朵里化作了背景音，无外乎是举报给学校或是警察之类的，他没有仔细去听，因为他知道这群人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很感激他们的出手相助，这让他一瞬间觉得人性也并非完全无药可救。
但是，
没有意义——
就像是溺水的鱼被人短暂地捧起，得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苟延残喘……但最终一定又会落回水里，一步步窒息。
黑眼圈颇重的清秀少年盯着顺平看。吉野顺平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伸手摸了摸，确保自己的刘海还牢固地遮挡着烟头烫出的疤痕。这是他勉强粉饰出来的脆弱的铠甲，维护着他仅存的人格与自尊。
他松了一口气，内心却变得更加痛苦起来，讥讽着自己：这和装点鱼缸的玻璃珠有什么区别吗？都只是……虚无的谁也安慰不了的假象罢了。
只要还有一天同校，他和这群渣滓就还是处于同一个缸里。
凌乱的纸张中，一张随手夹在里面的、好似写着诗歌的信笺露出了一角。
「天真的幼鱼」2
「灵活变通并非认输」3
「抱着玩偶的少女会改变你的命运」4
「活动活动手脚吧」5
「这样才能积攒实力」6
「你也可以成为王牌」7
「白色的小球击碎透明的玻璃」8
「免于溺毙在蓝色邪神的恶意里」9
「捞起那沉淀于水中的月亮吧」10
「趁机换一个新鱼缸」11
「好好地保护妈妈和自己」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