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笑文武百官自正月十六复印开朝，枫遥在初十的那天早上就离开了。
“景宫主，老夫昨日所托之事，关乎钟笑社稷安危，还请您多费费心。”
“丞相言重了，您为国为民，景翊也定当尽力。只是……”
“景翊宫主，老夫相信陛下是明君，就算陛下要拿我问罪，我不后悔，也绝不会连累枫尘宫，给宫主添麻烦。”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丞相，您多保重。”
“爷爷，您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枫湖并没有随枫遥回天桐城。京城中向来风起云涌，勾心斗角。他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宁可留下天天被景翊骂。
枫遥“哼”了一声，“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向景翊一拱手，扭头上车。
景翊深深地行礼后，与枫湖目送枫遥离开。
苏亦辰还在水秀阁陪他妹妹，就景翊和枫湖两个人来送他。
“翊儿，爷爷说要寻找先国师的女儿，可这上一任国师不是先帝的皇后吗，如此背景下的公主殿下竟也会流落在外？再说她那么小就丢了，肯定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还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人能一眼认出她来。这茫茫人海的，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关你什么事？”景翊根本仔细听枫湖说什么，景翊转头就回大殿了。
“哎，翊儿，你去哪儿啊？”
“师傅来信了，我去回信！”
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她很开心，声音都染着笑意，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单薄的身影有些落寞。
得，还真应了枫遥那句话。
好自为之的枫湖决定继续去看他的病人，苏亦辰的妹妹。哦对，她有名字了，叫苏江离。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枫湖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对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了。不过这对她来说可能真的是好事呢，已经死去一次的人了，前尘往事，忘了就忘了吧。
这边景翊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让人去寻苏亦辰。
一天一夜过去了，他没有来。
直到大殿的门再被推开，已是次日清晨了。
景翊头也不抬就知道来的是谁。
看着殿上行礼的他，景翊气不打一处来，“你昨天去哪儿了？”
“宫主找属下有事？”苏亦辰不卑不亢地回答，语气很硬，却也没有自己起身。
景翊走到他面前，让他看着自己，嘴角噙着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苏护法难道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宫主想听什么属下便说什么。”
“昨日你去了哪里？”见他垂下眼眸后，让他抬眸看着自己，又逼问道：“你说你小妹在很小的时候被人所害，下落不明。十八年过去了，你是如何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有你的身份，苏亦辰，你究竟是谁？”
苏亦辰笑着站了起来，可这笑容却不是她熟悉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玩味和真真假假的赞扬，和从前判若两人。
“宫主果然聪慧，不过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既已猜到，又何必再问。难道宫主还想让我给您个交代？”
邪魅狷狂。
苏亦辰一向待人谦和，从来没人见过他这样的笑容。
“你是昕王。”
“是又如何？”他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视她，眼眸中轻狂又毫无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只随时都可以被自己捏死的蝼蚁，“那和现在的苏亦辰又有什么区别？”
“苏亦辰。”很平静，但是话音刚落景翊立刻出了手。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打过，招招狠厉，毫不留情。
两人的佩剑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大殿上是如此突兀，年节之下也是如此讽刺。
虽然最终景翊技高一筹，但在最后关头，她看到了一样东西，晃了神，苏亦辰的剑锋在她的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口。
很深，血立刻染红了伤口周围的衣服。
“翊儿！”苏亦辰看到血，理智瞬间砸回头脑。撕下自己衣角，要给她包扎，却被景翊躲了过去。她冷眼看着他的不知所措，看着他眼中满是慌乱，将剑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殿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她踉跄而又倔强的脚步，听到侍从慌张的去找枫湖到锦绣阁给她疗伤，听到他将两人的剑插回鞘中刺耳的声音。
苏亦辰把她的剑放回首座旁，转头无意瞥见她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信纸。
飞快看完了之后，苏亦辰愣住了。
他刚刚干了什么？对她出手，还弄伤了她。
回过神来，立即奔去了锦绣阁。
枫湖正在给她包扎，手没闲着，嘴也挺忙。
“这才一天没见你，怎么弄成这样？这枫尘宫中还有人能伤着你？行了，这伤口还是好好养着吧，大年下的，难道我就不能过几天消停日子？”
景翊笑了笑，“今年你辛苦了，等忙过这一阵，你好好歇歇。”
“真的？说真的翊儿，我都快两年没好好玩了，这次够意思！”
说着就没轻没重的往她胳膊上来了一下。
“嘶！”景翊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后悔了，你这辈子都别想了枫湖。”
枫湖一刻没敢多留，飞一般得跑的没影。走的时候看到苏亦辰身上不甚明显的血迹。
景翊偏头，“苏护法还有事吗？”
“我来给你一个交代。”
*
钟笑国的最北部与容祈国交界处是一座绵延千里的令翎山。
令翎山是钟笑皇族玉氏的圣地，严禁旁人涉足，旁人也难以涉足。
“非皇族不得进”的祖训，没有皇家独有的令牌以及玉氏儿女的血脉，就连配偶都无法涉足，遑论旁人。
景翊一言不发地随着苏亦辰进山，走到一座坟墓旁，碑上刻着——
皇后苏聆国师之墓。
苏亦辰径直走到墓前跪了下来。
“母后，你不是说如果孩儿遇到一个能相伴一生的人，要领来给你看看吗？我把她带来了。”他说完，拉住了同他一起跪下了的景翊的手，十指相扣。
……
天将黄昏，两人沉默地走在令翎山上。虽然一路无话，却并不尴尬。
苏亦辰一直看着景翊，两人相识多年，景翊的性格他摸得透透的。
必须得好好哄！
景翊原本没想驻足，却被茂密的花拦住了脚步。
苏亦辰侧身到她前面，跟她解释：“宫主，属下身份尴尬，许多事情也确实有难言之隐。之前种种，还望宫主海涵。”
景翊丝毫不为所动，右手抚摸着旁边的花，并不看他，“你是皇族，枫湖是丞相的孙子，你们关系好的就像亲兄弟。还有师傅……”
她的声音冷的像一块冰，“可你从来没有对我们任何一个人说过。
“苏亦辰，你不敢把你的后背交给我。那我倒想问问，我是不是你心爱的女人？”
你是！我也敢。
但也正是因为我心爱，才更不能告诉你。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我四岁那年，江离就……”苏亦辰和她躺在花丛中，望着繁星点缀的天空，说出了自己尘封已久的伤心往事。
景翊听完，只是默默地握住他冰凉的手。若是易地而处，只怕她也不会做到坦诚相待。既然如此，又何必苛求他人。只要以后她懂他，他不要再自己硬扛，便好。
“翊儿，我们成亲吧，就在七月初七那天，那时候江离的病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就那天，我娶你过门，入我玉家族谱。在枫尘宫，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一世的爱人。”
苏亦辰偏头看她。月色下，难得看到她脸上的红晕。
“翊儿，你可愿意？”
“愿意。不过，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妻子，而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既是在枫尘宫成亲，苏护法不可逾矩！”
她这个玩笑倒是令他有些无奈，“是，属下谨遵宫主之令。”
什么都依你，只要以后和我走下去的人是你，就已是我毕生之幸。
“亦辰，我们回去吧。”景翊突然间受不住苏亦辰落在自己身上灼灼的目光。
两人沿着小路回到令翎山脚下，启阵回去。再回来时，正撞见枫湖在一旁守着。
“呦，回来了。”
景翊和苏亦辰静静地看着枫湖究竟想干什么。
“你看看这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啧啧啧，真是羡煞旁人！”
两人失笑。
“得了，别贫了。江离怎么样了？”
“啧，”枫湖撇了他一眼，“本少爷在你还不放心啊。”看着苏亦辰给他的眼神，“你真不放心啊！”
“行了枫湖，亦辰不放心你还放心谁啊。”
“可别！今天之前我还能说他最放心我，等过了今天，就再也不是我咯！翊儿，你说是不是！”小眼神儿一个劲的往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上瞟，生怕景翊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来这儿干什么？”苏亦辰看枫湖也没什么事，倒是在这里调侃他们调侃地津津有味。
枫湖一听这话就生气：“谁说我没事啊，翊儿手臂受了伤，又一天见不着人，不得让我这个英俊潇洒的郎中看看啊！”拉着景翊就往桌旁走去，给她把纱布拆下来。
“你们俩这是下了多狠得手啊，就这伤，指不定就要留疤了。多难看。你倒是不心疼。”枫湖一边上药一边吐槽苏亦辰。
苏亦辰在一旁看着，心都快疼死了。
枫湖不用脑子想就知道。偌大的枫尘宫除了苏亦辰和他，没人能近的了景翊的身，更遑论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伤了她，景翊早就对他下黑手了。
枫尘宫的刑罚，或者说景翊下的狠手，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手段，没人敢尝试第一次，也绝对没人尝试的了第二次。
要不说最毒妇人心呢。
“行了，翊儿底子好，好好养着就没事了。最近不要吃发物，也少吃点上火的东西。”瞥了瞥苏亦辰，“好好赎罪吧你！还有，江离虽醒了，但现在还虚弱的很，还是要静养，你也别去太勤。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怎么可能不多去？但是他还是说：“多谢了。”
“真谢我？不如把她许给我吧!”
枫湖被打出大殿。
“苏亦辰，我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赶尽杀绝吗啊？你个忘恩负义的人，狼心狗肺，见色忘义！”
接着，他的药箱也被扔在他脚下。
屋里人一句“滚”后，枫湖认命拎着药箱进了水绣阁。
苏江离虽然还只能躺着不能动，但是姿势并不影响她说话，尤其是嘲笑枫湖。
“枫湖，你今天怎么像落水……”
好吧，她还是没有冒着喝药被苦死的风险完整地说出心里话。
枫湖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精神好多了，但是伤还要好好养。等你伤好全了，你哥估计就要给你娶个嫂子了。”
“景翊宫主吗？定下来什么时候成亲了吗？”
枫湖扶额，“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关心这些事儿吧。”
“景宫主，老夫昨日所托之事，关乎钟笑社稷安危，还请您多费费心。”
“丞相言重了，您为国为民，景翊也定当尽力。只是……”
“景翊宫主，老夫相信陛下是明君，就算陛下要拿我问罪，我不后悔，也绝不会连累枫尘宫，给宫主添麻烦。”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丞相，您多保重。”
“爷爷，您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枫湖并没有随枫遥回天桐城。京城中向来风起云涌，勾心斗角。他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宁可留下天天被景翊骂。
枫遥“哼”了一声，“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向景翊一拱手，扭头上车。
景翊深深地行礼后，与枫湖目送枫遥离开。
苏亦辰还在水秀阁陪他妹妹，就景翊和枫湖两个人来送他。
“翊儿，爷爷说要寻找先国师的女儿，可这上一任国师不是先帝的皇后吗，如此背景下的公主殿下竟也会流落在外？再说她那么小就丢了，肯定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还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人能一眼认出她来。这茫茫人海的，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关你什么事？”景翊根本仔细听枫湖说什么，景翊转头就回大殿了。
“哎，翊儿，你去哪儿啊？”
“师傅来信了，我去回信！”
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她很开心，声音都染着笑意，却不知为何，看起来单薄的身影有些落寞。
得，还真应了枫遥那句话。
好自为之的枫湖决定继续去看他的病人，苏亦辰的妹妹。哦对，她有名字了，叫苏江离。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枫湖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对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了。不过这对她来说可能真的是好事呢，已经死去一次的人了，前尘往事，忘了就忘了吧。
这边景翊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让人去寻苏亦辰。
一天一夜过去了，他没有来。
直到大殿的门再被推开，已是次日清晨了。
景翊头也不抬就知道来的是谁。
看着殿上行礼的他，景翊气不打一处来，“你昨天去哪儿了？”
“宫主找属下有事？”苏亦辰不卑不亢地回答，语气很硬，却也没有自己起身。
景翊走到他面前，让他看着自己，嘴角噙着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苏护法难道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宫主想听什么属下便说什么。”
“昨日你去了哪里？”见他垂下眼眸后，让他抬眸看着自己，又逼问道：“你说你小妹在很小的时候被人所害，下落不明。十八年过去了，你是如何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有你的身份，苏亦辰，你究竟是谁？”
苏亦辰笑着站了起来，可这笑容却不是她熟悉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玩味和真真假假的赞扬，和从前判若两人。
“宫主果然聪慧，不过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既已猜到，又何必再问。难道宫主还想让我给您个交代？”
邪魅狷狂。
苏亦辰一向待人谦和，从来没人见过他这样的笑容。
“你是昕王。”
“是又如何？”他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视她，眼眸中轻狂又毫无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只随时都可以被自己捏死的蝼蚁，“那和现在的苏亦辰又有什么区别？”
“苏亦辰。”很平静，但是话音刚落景翊立刻出了手。
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打过，招招狠厉，毫不留情。
两人的佩剑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大殿上是如此突兀，年节之下也是如此讽刺。
虽然最终景翊技高一筹，但在最后关头，她看到了一样东西，晃了神，苏亦辰的剑锋在她的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口。
很深，血立刻染红了伤口周围的衣服。
“翊儿！”苏亦辰看到血，理智瞬间砸回头脑。撕下自己衣角，要给她包扎，却被景翊躲了过去。她冷眼看着他的不知所措，看着他眼中满是慌乱，将剑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殿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她踉跄而又倔强的脚步，听到侍从慌张的去找枫湖到锦绣阁给她疗伤，听到他将两人的剑插回鞘中刺耳的声音。
苏亦辰把她的剑放回首座旁，转头无意瞥见她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信纸。
飞快看完了之后，苏亦辰愣住了。
他刚刚干了什么？对她出手，还弄伤了她。
回过神来，立即奔去了锦绣阁。
枫湖正在给她包扎，手没闲着，嘴也挺忙。
“这才一天没见你，怎么弄成这样？这枫尘宫中还有人能伤着你？行了，这伤口还是好好养着吧，大年下的，难道我就不能过几天消停日子？”
景翊笑了笑，“今年你辛苦了，等忙过这一阵，你好好歇歇。”
“真的？说真的翊儿，我都快两年没好好玩了，这次够意思！”
说着就没轻没重的往她胳膊上来了一下。
“嘶！”景翊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后悔了，你这辈子都别想了枫湖。”
枫湖一刻没敢多留，飞一般得跑的没影。走的时候看到苏亦辰身上不甚明显的血迹。
景翊偏头，“苏护法还有事吗？”
“我来给你一个交代。”
*
钟笑国的最北部与容祈国交界处是一座绵延千里的令翎山。
令翎山是钟笑皇族玉氏的圣地，严禁旁人涉足，旁人也难以涉足。
“非皇族不得进”的祖训，没有皇家独有的令牌以及玉氏儿女的血脉，就连配偶都无法涉足，遑论旁人。
景翊一言不发地随着苏亦辰进山，走到一座坟墓旁，碑上刻着——
皇后苏聆国师之墓。
苏亦辰径直走到墓前跪了下来。
“母后，你不是说如果孩儿遇到一个能相伴一生的人，要领来给你看看吗？我把她带来了。”他说完，拉住了同他一起跪下了的景翊的手，十指相扣。
……
天将黄昏，两人沉默地走在令翎山上。虽然一路无话，却并不尴尬。
苏亦辰一直看着景翊，两人相识多年，景翊的性格他摸得透透的。
必须得好好哄！
景翊原本没想驻足，却被茂密的花拦住了脚步。
苏亦辰侧身到她前面，跟她解释：“宫主，属下身份尴尬，许多事情也确实有难言之隐。之前种种，还望宫主海涵。”
景翊丝毫不为所动，右手抚摸着旁边的花，并不看他，“你是皇族，枫湖是丞相的孙子，你们关系好的就像亲兄弟。还有师傅……”
她的声音冷的像一块冰，“可你从来没有对我们任何一个人说过。
“苏亦辰，你不敢把你的后背交给我。那我倒想问问，我是不是你心爱的女人？”
你是！我也敢。
但也正是因为我心爱，才更不能告诉你。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我四岁那年，江离就……”苏亦辰和她躺在花丛中，望着繁星点缀的天空，说出了自己尘封已久的伤心往事。
景翊听完，只是默默地握住他冰凉的手。若是易地而处，只怕她也不会做到坦诚相待。既然如此，又何必苛求他人。只要以后她懂他，他不要再自己硬扛，便好。
“翊儿，我们成亲吧，就在七月初七那天，那时候江离的病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就那天，我娶你过门，入我玉家族谱。在枫尘宫，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一世的爱人。”
苏亦辰偏头看她。月色下，难得看到她脸上的红晕。
“翊儿，你可愿意？”
“愿意。不过，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妻子，而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夫君。既是在枫尘宫成亲，苏护法不可逾矩！”
她这个玩笑倒是令他有些无奈，“是，属下谨遵宫主之令。”
什么都依你，只要以后和我走下去的人是你，就已是我毕生之幸。
“亦辰，我们回去吧。”景翊突然间受不住苏亦辰落在自己身上灼灼的目光。
两人沿着小路回到令翎山脚下，启阵回去。再回来时，正撞见枫湖在一旁守着。
“呦，回来了。”
景翊和苏亦辰静静地看着枫湖究竟想干什么。
“你看看这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啧啧啧，真是羡煞旁人！”
两人失笑。
“得了，别贫了。江离怎么样了？”
“啧，”枫湖撇了他一眼，“本少爷在你还不放心啊。”看着苏亦辰给他的眼神，“你真不放心啊！”
“行了枫湖，亦辰不放心你还放心谁啊。”
“可别！今天之前我还能说他最放心我，等过了今天，就再也不是我咯！翊儿，你说是不是！”小眼神儿一个劲的往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上瞟，生怕景翊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来这儿干什么？”苏亦辰看枫湖也没什么事，倒是在这里调侃他们调侃地津津有味。
枫湖一听这话就生气：“谁说我没事啊，翊儿手臂受了伤，又一天见不着人，不得让我这个英俊潇洒的郎中看看啊！”拉着景翊就往桌旁走去，给她把纱布拆下来。
“你们俩这是下了多狠得手啊，就这伤，指不定就要留疤了。多难看。你倒是不心疼。”枫湖一边上药一边吐槽苏亦辰。
苏亦辰在一旁看着，心都快疼死了。
枫湖不用脑子想就知道。偌大的枫尘宫除了苏亦辰和他，没人能近的了景翊的身，更遑论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伤了她，景翊早就对他下黑手了。
枫尘宫的刑罚，或者说景翊下的狠手，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手段，没人敢尝试第一次，也绝对没人尝试的了第二次。
要不说最毒妇人心呢。
“行了，翊儿底子好，好好养着就没事了。最近不要吃发物，也少吃点上火的东西。”瞥了瞥苏亦辰，“好好赎罪吧你！还有，江离虽醒了，但现在还虚弱的很，还是要静养，你也别去太勤。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怎么可能不多去？但是他还是说：“多谢了。”
“真谢我？不如把她许给我吧!”
枫湖被打出大殿。
“苏亦辰，我不就开个玩笑吗，至于赶尽杀绝吗啊？你个忘恩负义的人，狼心狗肺，见色忘义！”
接着，他的药箱也被扔在他脚下。
屋里人一句“滚”后，枫湖认命拎着药箱进了水绣阁。
苏江离虽然还只能躺着不能动，但是姿势并不影响她说话，尤其是嘲笑枫湖。
“枫湖，你今天怎么像落水……”
好吧，她还是没有冒着喝药被苦死的风险完整地说出心里话。
枫湖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精神好多了，但是伤还要好好养。等你伤好全了，你哥估计就要给你娶个嫂子了。”
“景翊宫主吗？定下来什么时候成亲了吗？”
枫湖扶额，“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关心这些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