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湖的确是有好久没看到林柯了，昨晚喝了好多了，早起正头疼呢。
刚推开门准备洗漱，没被刺眼的阳光晃住，倒是先被倚在门口的钧陶吓了一跳。
“钧陶？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钧陶一言不发，将他又推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先别问那么多，怎么，现在你追女人需要用我当挡箭牌？我还在想，在她来润州之前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他看了枫湖一会儿，才正色道：“枫湖，你喜欢她？”
被提问者枫湖挑了挑眉，“怎么，我会喜欢上她你觉得很奇怪？我不喜欢女人，难道和你一样？”
钧陶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门外脆生生的一声：“一样什么？”
“！”
枫湖心里咯噔一声，玉安城在门口，她不会听到我们刚才的话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枫湖，你和谁说话呢？”
枫湖和钧陶松了口气，看来她是来得晚了没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
“没没没，你听错了，”钧陶藏起来后，枫湖将门打开，跟她走去厨屋，路上隐隐有菜香，甚是勾人。
“我说，谁和你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够任性的。你哥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找你呢。”
玉安城倒是笑了笑，“哥哥通透如斯，你既然都通过林柯的住处想到我在这里，我哥会想不到吗？你们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还不了解他？”
枫湖回她：“你哥是通透没错，不过关心则乱，未必能一开始就知道你来到了润州。”
“关心则乱？”玉安城停下脚步看他，枫湖也停了下来，偏头看她。
我哥对我是关心则乱，比较来看，枫湖护法倒是还挺冷静。
四目而视。
枫湖懂了，他真懂了！
林柯适时出来打断了他们俩之间微妙的气氛，“诶，别看了，马上吃饭，去端碗。”
玉安城眼中的闪烁被这一嗓子打断，略微尴尬地扭过头去。
连早饭也是闷闷不乐的，随意扒几口青菜喝几口汤便走了。
不知到底是旱情还是早上的事情让她更糟心。
玉安城先离席了，枫湖自然不是主动收拾碗筷的主，最后这一摊子还是交给了大厨林柯，至于钧陶嘛，跟着林柯一起去了……
钧陶将碗递给他，“林柯，你今天跟我回去吧。你现在奉命去了‘安字令’，她身边好像除了你也没别的能全然信任的手下，你要是去京城，咱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能见一次了。”
林柯接碗的手一顿，一副镇定的样子，耳根子却红了，“我等到事情有着落了就回去，而且等‘安字令’的人手多了，我也不方便一直呆在她身边，到时候时间会空出来很多。再说了，也没见钧陶公子少来！”
钧陶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捏了捏林柯的腰，顺带着从背后搂住了他。
“还难受？我来收拾，你再歇一会。”
“不用了，真不用了，你快出去吧。”
钧陶被林柯推了出去，却看到了屋外的枫湖皱着眉头扇扇子。
钧陶难得一见他这幅愁苦样，不禁想再给他添一把堵：“人都跑了，你怎么不追了，我看你昨天还挺带劲啊。”
愁苦的枫湖白了他一眼，内心十分谴责他这种雪上加霜的行为，并且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先生，你好歹也是过了而立之年，怎么天天都没个正形？你看看林兄，你再看看你。哎呀我真是替他感到不值，怎么他就摊上你这号人了呢？”
钧陶昨晚睡得好，面对枫湖的嘲讽毫不在意，并且绵里藏针回了他一句：“你有正形，人家还跑了。我就算再不对，也没见林柯一声不吭地走啊。”
这人间，这冷漠的人世间。
“喝茶，别上火。”林柯洗完出来，顺带冲了一壶茶。
“你们俩满打满算也才认识半年，走得太快未必是好事。不必着急。”
话是这么说，可是情绪这东西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被轻易被抚恤的。
思虑再三，枫湖还是追了出去。现在不追出去，难道等到火葬场的时候去追吗？
玉安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没人来找她。
“各位大爷，我求求你们行行好……我女儿还小，她才十三岁啊……您行行好，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绝望的央求声和抽泣声，听得人心颤，可惜却打动不了为虎作伥的人。
“别跟我在这废话……老爷看上这丫头片子，是你们的福气。带走！”
“求求你们，大爷我求求你们……我女儿还太小……您不能这样啊……”母亲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也被人无情泼灭。
“你？快滚开吧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带走！”
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呼唤。
玉安城隔得有些远，等她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人死在墙角，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她的小女儿不知所踪。
终究还是来晚一步，她心想。
玉安城看着地上墙上的血迹，就这样站着，直到枫湖找到她。
枫湖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盖在了那个妇人的身上。留下了她最后的尊严。
玉安城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她注定回不了头了。
*
她告别了林柯和钧陶，回到了枫尘宫，敲开了玉轻琰的门。
玉轻琰前几天才被面前的这个人下过逐客令，此时见她面容有些苍白，一时间也摸不清她是怎么想的，“你……”
来者总是开门见山，“你为什么找我？其实我也不用问，因为我国师之女的身份，因为我的身份能让你的江山更稳固。”
见到他不置可否，“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茶香氤氲，清香四溢。
玉安城专门挑着他喝茶的时候说：“陛下真是养尊处优，这茶若是换成真金白银，不知又能救活润州几家百姓。”
玉轻琰不愧是九五之尊，听她的冷嘲热讽依旧面不改色地饮下这杯茶，“既已如此，若不饮尽这一杯，岂不更是浪费？”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我没有能力帮钟笑度过这次难关，又或者我包藏祸心让你的龙椅易主？”
“当然想过，”玉轻琰冲她淡淡一笑，“想若是先国师的女儿才不配位，只是个娇滴滴的花瓶；若是你包藏祸心，想拥立你亲哥上位；又或者你想直接弃之不理，逍遥一生……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的。”
“就因为我今天来找你？”
“不错。”
玉安城冷笑，“玉轻琰，你还真是自大得过分！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今天来，是直接要你命的吗？”
“要我的命？想要我的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若是真的想让你哥哥和这整个枫尘宫的人丧命，你尽管动手。”玉轻琰将茶杯轻轻一放，再无后话。
玉安城盯着他许久，也将清茶一饮而尽。
“好。我同意回去继承国师之位，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好，我玉轻琰一言九鼎，国师请讲。”
……
苏亦辰在水绣阁等到戌时才等到玉安城回来。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苏亦辰短短几天没看到这个妹妹，却总觉得她已经不是走时的模样了。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江离。”
玉安城忍着苦涩含笑说道：“哥，你说过的，我叫玉安城。”
苏亦辰猛地一怔。半晌才颤着声音，逼自己扯了一下嘴角，答了声“好”。
夜间微有凉风拂过，四溢的花香被风吹动，萦绕在身边，却吹不到人心里。
玉安城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这花香太过馥郁，不如冷梅暗香来的令人舒坦。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苏亦辰几乎是落荒而逃，太狼狈了，怎么还能如此狼狈。
“哥，替我给嫂子带好。”
玉安城看着苏亦辰的背影，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刚转过身就像是被压垮了一般，垂头丧气地慢慢踱回房中。
枫湖从另一边看到苏亦辰魂不守舍地走了，轻手轻脚地进去，却见到玉安城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差一点跌倒。
“江离！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玉安城眯眼看清来人，推开了扶住她手臂的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扶你进去！”
“枫湖，叫我玉安城。”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真大，苏亦辰听了以后狼狈不堪，枫湖听了方寸大乱。
“名字而已，叫什么不一样？别打岔，我扶你回去。”
说完拉着她的手腕便要走。
可是玉安城却不为所动，冲着他后背轻声道：“枫湖，在润州不是做的挺好的嘛。来，再喊一次！”
然后她就看到眼前人狠狠抖了一下，随后半是妥协半是生气地转过身来。
“安城。满意了？满意了就回屋，没事乱发什么脾气。”
枫湖把她按在凳子上，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里,让她就着喝完了。
“行了，好了就去歇着，没好也去歇着。我走了。”
玉安城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一直看着他，看着他说走，看着他走到门口开门——
“枫湖，你和钧陶说，你喜欢我？”
枫湖听到她的话后猛地转身。
要怎么和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唐突？她是不是……
就一晃神的功夫，枫湖的瞳孔骤然放大，玉安城在……亲他！
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枫湖猛地推开她，口不择言地吼她：“苏江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
“我做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怎么能亲你？”玉安城看着枫湖，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骗子！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
她兴致阑珊地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你走吧，把门带上，我要休息了。”
她一偏头就能通过窗子看到天空，可惜乌云遮月，黯淡无光。
直到万籁俱寂的时候，玉安城才喃喃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也不知是对谁。
刚推开门准备洗漱，没被刺眼的阳光晃住，倒是先被倚在门口的钧陶吓了一跳。
“钧陶？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钧陶一言不发，将他又推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先别问那么多，怎么，现在你追女人需要用我当挡箭牌？我还在想，在她来润州之前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他看了枫湖一会儿，才正色道：“枫湖，你喜欢她？”
被提问者枫湖挑了挑眉，“怎么，我会喜欢上她你觉得很奇怪？我不喜欢女人，难道和你一样？”
钧陶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门外脆生生的一声：“一样什么？”
“！”
枫湖心里咯噔一声，玉安城在门口，她不会听到我们刚才的话了吧，这可如何是好？
“枫湖，你和谁说话呢？”
枫湖和钧陶松了口气，看来她是来得晚了没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
“没没没，你听错了，”钧陶藏起来后，枫湖将门打开，跟她走去厨屋，路上隐隐有菜香，甚是勾人。
“我说，谁和你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够任性的。你哥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找你呢。”
玉安城倒是笑了笑，“哥哥通透如斯，你既然都通过林柯的住处想到我在这里，我哥会想不到吗？你们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还不了解他？”
枫湖回她：“你哥是通透没错，不过关心则乱，未必能一开始就知道你来到了润州。”
“关心则乱？”玉安城停下脚步看他，枫湖也停了下来，偏头看她。
我哥对我是关心则乱，比较来看，枫湖护法倒是还挺冷静。
四目而视。
枫湖懂了，他真懂了！
林柯适时出来打断了他们俩之间微妙的气氛，“诶，别看了，马上吃饭，去端碗。”
玉安城眼中的闪烁被这一嗓子打断，略微尴尬地扭过头去。
连早饭也是闷闷不乐的，随意扒几口青菜喝几口汤便走了。
不知到底是旱情还是早上的事情让她更糟心。
玉安城先离席了，枫湖自然不是主动收拾碗筷的主，最后这一摊子还是交给了大厨林柯，至于钧陶嘛，跟着林柯一起去了……
钧陶将碗递给他，“林柯，你今天跟我回去吧。你现在奉命去了‘安字令’，她身边好像除了你也没别的能全然信任的手下，你要是去京城，咱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能见一次了。”
林柯接碗的手一顿，一副镇定的样子，耳根子却红了，“我等到事情有着落了就回去，而且等‘安字令’的人手多了，我也不方便一直呆在她身边，到时候时间会空出来很多。再说了，也没见钧陶公子少来！”
钧陶笑了笑，抬手轻轻地捏了捏林柯的腰，顺带着从背后搂住了他。
“还难受？我来收拾，你再歇一会。”
“不用了，真不用了，你快出去吧。”
钧陶被林柯推了出去，却看到了屋外的枫湖皱着眉头扇扇子。
钧陶难得一见他这幅愁苦样，不禁想再给他添一把堵：“人都跑了，你怎么不追了，我看你昨天还挺带劲啊。”
愁苦的枫湖白了他一眼，内心十分谴责他这种雪上加霜的行为，并且一不小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先生，你好歹也是过了而立之年，怎么天天都没个正形？你看看林兄，你再看看你。哎呀我真是替他感到不值，怎么他就摊上你这号人了呢？”
钧陶昨晚睡得好，面对枫湖的嘲讽毫不在意，并且绵里藏针回了他一句：“你有正形，人家还跑了。我就算再不对，也没见林柯一声不吭地走啊。”
这人间，这冷漠的人世间。
“喝茶，别上火。”林柯洗完出来，顺带冲了一壶茶。
“你们俩满打满算也才认识半年，走得太快未必是好事。不必着急。”
话是这么说，可是情绪这东西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被轻易被抚恤的。
思虑再三，枫湖还是追了出去。现在不追出去，难道等到火葬场的时候去追吗？
玉安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没人来找她。
“各位大爷，我求求你们行行好……我女儿还小，她才十三岁啊……您行行好，我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绝望的央求声和抽泣声，听得人心颤，可惜却打动不了为虎作伥的人。
“别跟我在这废话……老爷看上这丫头片子，是你们的福气。带走！”
“求求你们，大爷我求求你们……我女儿还太小……您不能这样啊……”母亲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也被人无情泼灭。
“你？快滚开吧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带走！”
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呼唤。
玉安城隔得有些远，等她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人死在墙角，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她的小女儿不知所踪。
终究还是来晚一步，她心想。
玉安城看着地上墙上的血迹，就这样站着，直到枫湖找到她。
枫湖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盖在了那个妇人的身上。留下了她最后的尊严。
玉安城走了，再也没有回头。
她注定回不了头了。
*
她告别了林柯和钧陶，回到了枫尘宫，敲开了玉轻琰的门。
玉轻琰前几天才被面前的这个人下过逐客令，此时见她面容有些苍白，一时间也摸不清她是怎么想的，“你……”
来者总是开门见山，“你为什么找我？其实我也不用问，因为我国师之女的身份，因为我的身份能让你的江山更稳固。”
见到他不置可否，“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茶香氤氲，清香四溢。
玉安城专门挑着他喝茶的时候说：“陛下真是养尊处优，这茶若是换成真金白银，不知又能救活润州几家百姓。”
玉轻琰不愧是九五之尊，听她的冷嘲热讽依旧面不改色地饮下这杯茶，“既已如此，若不饮尽这一杯，岂不更是浪费？”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万一我没有能力帮钟笑度过这次难关，又或者我包藏祸心让你的龙椅易主？”
“当然想过，”玉轻琰冲她淡淡一笑，“想若是先国师的女儿才不配位，只是个娇滴滴的花瓶；若是你包藏祸心，想拥立你亲哥上位；又或者你想直接弃之不理，逍遥一生……不过我知道，你不会的。”
“就因为我今天来找你？”
“不错。”
玉安城冷笑，“玉轻琰，你还真是自大得过分！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今天来，是直接要你命的吗？”
“要我的命？想要我的命的人多了去了，你若是真的想让你哥哥和这整个枫尘宫的人丧命，你尽管动手。”玉轻琰将茶杯轻轻一放，再无后话。
玉安城盯着他许久，也将清茶一饮而尽。
“好。我同意回去继承国师之位，但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好，我玉轻琰一言九鼎，国师请讲。”
……
苏亦辰在水绣阁等到戌时才等到玉安城回来。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苏亦辰短短几天没看到这个妹妹，却总觉得她已经不是走时的模样了。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江离。”
玉安城忍着苦涩含笑说道：“哥，你说过的，我叫玉安城。”
苏亦辰猛地一怔。半晌才颤着声音，逼自己扯了一下嘴角，答了声“好”。
夜间微有凉风拂过，四溢的花香被风吹动，萦绕在身边，却吹不到人心里。
玉安城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这花香太过馥郁，不如冷梅暗香来的令人舒坦。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苏亦辰几乎是落荒而逃，太狼狈了，怎么还能如此狼狈。
“哥，替我给嫂子带好。”
玉安城看着苏亦辰的背影，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刚转过身就像是被压垮了一般，垂头丧气地慢慢踱回房中。
枫湖从另一边看到苏亦辰魂不守舍地走了，轻手轻脚地进去，却见到玉安城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差一点跌倒。
“江离！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玉安城眯眼看清来人，推开了扶住她手臂的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扶你进去！”
“枫湖，叫我玉安城。”
这一句话的杀伤力真大，苏亦辰听了以后狼狈不堪，枫湖听了方寸大乱。
“名字而已，叫什么不一样？别打岔，我扶你回去。”
说完拉着她的手腕便要走。
可是玉安城却不为所动，冲着他后背轻声道：“枫湖，在润州不是做的挺好的嘛。来，再喊一次！”
然后她就看到眼前人狠狠抖了一下，随后半是妥协半是生气地转过身来。
“安城。满意了？满意了就回屋，没事乱发什么脾气。”
枫湖把她按在凳子上，倒了杯水放在她手里,让她就着喝完了。
“行了，好了就去歇着，没好也去歇着。我走了。”
玉安城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一直看着他，看着他说走，看着他走到门口开门——
“枫湖，你和钧陶说，你喜欢我？”
枫湖听到她的话后猛地转身。
要怎么和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唐突？她是不是……
就一晃神的功夫，枫湖的瞳孔骤然放大，玉安城在……亲他！
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枫湖猛地推开她，口不择言地吼她：“苏江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
“我做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怎么能亲你？”玉安城看着枫湖，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骗子！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
她兴致阑珊地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你走吧，把门带上，我要休息了。”
她一偏头就能通过窗子看到天空，可惜乌云遮月，黯淡无光。
直到万籁俱寂的时候，玉安城才喃喃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也不知是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