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鸡肉质绵密，香气四溢，在菩飒精湛的刀法下被一一剖解。
图伽已经等不及了，蹲在他身边伸出手催促：“快，先给我来一块。”
菩飒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唇边弯起，摘下竹鸡的腿递给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郡主以后可要好好练练耐性。”
图伽现下心里装不进别的，囫囵咬下一大口，见他坐在一旁没有动作，疑惑地问道：“你不吃吗？”
“吃。”
他虽这样说，却全然看不出急切的模样，割下一块，不紧不慢地挑干净上面烤糊的部分，这才入口。
纯天然的烤制没有调料，果腹尚可，距离美味差之千里。
菩飒看起来很嫌弃那股难以掩盖的血腥气，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不动了。
图伽吃到最后也有些勉强，叹了口气道：“要能有点盐巴就好了。”
菩飒从身后拿出一瓶物什，在她眼前晃了晃：“有酒，喝不喝？”
图伽眼前一亮：“你还带了这个？”
“从浔风那儿顺的。”菩飒仰头喝了一口，颈上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伸手递给她，垂眸示意：“会喝么？”
“谁说我不会了！”
图伽接过，不服气地猛灌了一口，可马上就被烈酒呛得咳嗽起来。
她使劲去拍胸脯，咳得眼眶都现出泪花来。
她从不喝酒，只在儿时偷偷尝过阿塔的酒杯。
彼时就觉得难喝，现下再试，依旧无法品鉴。
过了好一会儿，图伽平息下来，嫌弃地把酒瓶递回去：“这酒真是难喝。”
菩飒掀起唇角，自然地接过：“浔风听到这话怕要伤心了。”
夜风微凉，徐徐地吹拂过他们的衣袂。
图伽低下头，注视着窜动燃烧的火苗，心底没由来涌出一丝唏嘘。
其实眼下能和菩飒并肩坐在火堆旁，喝酒吃肉，已经是这些天来少有的安稳时刻了。
“对了。”沉默几秒，图伽忽然想到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左手上的那枚扳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么？”菩飒轻抬手指，扳指金属感的冷质在火光下一闪而过。
他长眸眯起，不甚在意地添了句：“这是我父王的遗物。”
“之前在客栈里的那名官兵……”图伽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被划伤的手指，“也是因为这枚扳指才毙命的吗？”
菩飒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点了点头。
他伸出左手，沐浴在火光下，让那枚古怪的扳指在她视野里一览无遗。
图伽眨了眨眼，她似乎在一瞬间看到扳指和他修长匀称的食指间穿梭着一根若隐若现的丝线。
只是她一晃神，就看不见了。
“这根弦取自西北极高峰溶洞里的淬石。”菩飒温和的声音从耳边悠悠传来，“我父王派遣无数良将，终其一生也只找到这一丝一缕。他命能工巧匠将它打造成扳指，直到故去后，这枚扳指才继承到了我手中。”
“为什么是扳指？”图伽的目光落在他白皙的手上，喃喃出声。
漠北漠南的男儿，血脉里天生涌动着崇武张扬的天性。
她很少听说会有人特意打造一个如扳指一般隐蔽、小巧的物件作为兵器，特别还是在一个传说中粗犷又充满血性的漠北先首领身上。
菩飒也垂眸看向这枚扳指，语气淡淡的，良久才出声：“他是为他心爱的女人所铸。”
“你阿娜？”
“不是。”菩飒几乎在瞬间否决。
他低下头，指腹缓慢地摩挲着这枚经年已久的扳指，神色渐冷。
图伽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触及了什么不该提及的往事，脑中快速思索着换个话题。
然而，正当她准备开口问菩飒什么时候回去时，他却先一步出声，黑眸定定地望向她：“想学吗？”
她一怔：“什么？”
接着，她看见菩飒神情自若地将那枚扳指取下来，伸出手，将她的手腕抓入掌心。
图伽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手指猛然蜷起，不可思议地仰脸看着他：“你给我干什么？”
“难道除了那群影卫，你还有其他能够自保的能力吗？”
菩飒不容置喙地将扳指推入她的无名指根部。声音虽一如既往的带着讽意，听起来却没有那么不顺耳。
图伽谨慎地抬了抬指尖，他的扳指圈对她来说大了一圈，如今戴在无名指上已然有轻微滑动的迹象，若是和他一样戴在食指上，怕是一晃手就会脱落。
菩飒的话不无道理，既然她选择和他并肩作战，就绝不能全然仰赖他人保护。
于是图伽不再纠结接纳与否的问题，大方地问他：“然后呢，我该如何使用它？”
下一秒，菩飒又再次握住她的皓腕，高举到自己眼前。
他的动作显得极为细心，审视的目光反复游弋在图伽的指间。
最后，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拨，像是绕了什么东西在她食指上，终于收手。
“好了，你可以试着动一动。”
“你把那根弦绕到了我的手上？”
见识过这东西的锋利，图伽顿觉食指不保，她僵硬地抬起手，在火光的照映下，想去找那根若隐若现的弦，却没有找到。
这下图伽是一点都不敢动了，脸色苍白地转头望向菩飒，杏眸微睁：“你愣着干什么，快教教我呀？”
菩飒见她紧张成这样，再没了捉弄的心思。他伸出食指，用指腹同样抵住她的。
夜空下，一大一小两只手食指相触。许是为了疏解她的紧张，他眼含着笑意，缓缓地提醒她。
“贴着我的指腹，我往哪个方向转，你也同样。”
看不见丝线的位置，图伽的食指开始打颤。
然而他指腹的温热却带来些许慰藉，像是在告诉她，不必担心，他和她同在。
图伽呼出一口气，跟随他的动作抬转食指。
一圈，又一圈……
都没有伤到。
她逐渐放松下来，无意间抬起眸，却意外撞进一双锐黑的长眸里。
图伽微微一怔，却见下一秒，菩飒微敛视线，自若地收回手。
“记住了，只有这个特定的角度，才能在不划伤自己的前提下发出攻击。”
他语气如常，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图伽却已经满脑子被方才指尖触及的温度和那个意味不明的凝视所包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明明被冷风吹着，她却感觉胸膛升腾起热意。
怦，怦，怦。
这声音似乎冲破血脉抵达耳畔，一刻不停……
“我，我听懂了。”图伽收回手，眼里转瞬即逝的落寞，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愫无所适从。
好在菩飒并没有过多地留意她的异样。图伽微抿了抿唇，抬起手，对准火堆里烧得黯淡的那块余烬，强装镇定地道：“是不是这样？”
她微抬手指，心思却很难凝聚。
静默的黑夜里，那簇余烬瞬间爆发出极亮的火光，势不可挡地燃烧起来。
“真的成功了！”图伽雀跃地道。
“看不出小郡主还有一点既透的潜质。”菩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散漫轻俏。
图伽心里松了口气，悄悄地收起手，藏在窄袖下。
伴随之后的是温热的液体滑落指根，她攥紧手掌，面不改色：“酒呢？我还要再尝一口。”
两口烈酒灌入，火辣辣的感觉一路烧进喉管，却没有先前那般呛人难受。
图伽坐到火堆旁，单手抱着酒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明天的计划，你们会伤到朝阳吗？”
她虽不喜欢朝阳，却不想害她死，尤其还是在她人生中仅有一次的昏礼上。
“你可得向我保证，杀苏勒蛮之事不能牵扯到朝阳身上。”她感到胸膛里涌动的热气烧到脸颊，不禁腹诽自己酒量实在少得可怜，强打起精神认真地说，“她是先首领的女儿，苏勒蛮的恶……与她无关。”
“好。”菩飒没有迟疑地应道，“我答应你。”
远方的天际蒙蒙亮，图伽懒洋洋地抱着酒瓶，不知不觉地阖上双眼。
许久之后，她感到自己身子一坠，似乎靠到了身边人的肩上。
她索性张开手，抱住那人的脖颈，嘟囔道：“我不想走路了……”
少女的馨香扑落满怀，菩飒长眸一凝，数秒后才侧过眼凝视肩上她泛红的脸颊。
他叹了口气：“我背你回去。”
“嗯。”图伽身体一轻，才意识到匍匐在他宽阔的背上。
她迷迷糊糊地贴近他的脖颈，只觉得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清洌的气息，让她安心。
她忍不住嘴碎地喃喃道：“小时候，阿塔也常背我……”
“你把本王和夷男比？”菩飒语气不爽地应了声。
“不，那才不一样呢……”他听见背上那道轻细的声音慢吞吞地吐字，“阿塔都叫我珍珠，才不像你……动不动就嘲讽我，凶我。”她愤愤地戳了两下他的肩。
菩飒低笑一声：“小郡主，你酒品好吗？”
图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菩飒才听见那道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当然，我从来……不说假话。”
菩飒微眨长眸，眼底的笑意归于平淡。
伴随着背上那人渐沉的身体，他偏过头，耳廓似乎擦过她滚烫的脸颊。
几秒之后，他的声音轻得藏匿在风声中，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为何要帮我呢，珍珠？”
图伽已经等不及了，蹲在他身边伸出手催促：“快，先给我来一块。”
菩飒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唇边弯起，摘下竹鸡的腿递给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郡主以后可要好好练练耐性。”
图伽现下心里装不进别的，囫囵咬下一大口，见他坐在一旁没有动作，疑惑地问道：“你不吃吗？”
“吃。”
他虽这样说，却全然看不出急切的模样，割下一块，不紧不慢地挑干净上面烤糊的部分，这才入口。
纯天然的烤制没有调料，果腹尚可，距离美味差之千里。
菩飒看起来很嫌弃那股难以掩盖的血腥气，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不动了。
图伽吃到最后也有些勉强，叹了口气道：“要能有点盐巴就好了。”
菩飒从身后拿出一瓶物什，在她眼前晃了晃：“有酒，喝不喝？”
图伽眼前一亮：“你还带了这个？”
“从浔风那儿顺的。”菩飒仰头喝了一口，颈上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伸手递给她，垂眸示意：“会喝么？”
“谁说我不会了！”
图伽接过，不服气地猛灌了一口，可马上就被烈酒呛得咳嗽起来。
她使劲去拍胸脯，咳得眼眶都现出泪花来。
她从不喝酒，只在儿时偷偷尝过阿塔的酒杯。
彼时就觉得难喝，现下再试，依旧无法品鉴。
过了好一会儿，图伽平息下来，嫌弃地把酒瓶递回去：“这酒真是难喝。”
菩飒掀起唇角，自然地接过：“浔风听到这话怕要伤心了。”
夜风微凉，徐徐地吹拂过他们的衣袂。
图伽低下头，注视着窜动燃烧的火苗，心底没由来涌出一丝唏嘘。
其实眼下能和菩飒并肩坐在火堆旁，喝酒吃肉，已经是这些天来少有的安稳时刻了。
“对了。”沉默几秒，图伽忽然想到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左手上的那枚扳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么？”菩飒轻抬手指，扳指金属感的冷质在火光下一闪而过。
他长眸眯起，不甚在意地添了句：“这是我父王的遗物。”
“之前在客栈里的那名官兵……”图伽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被划伤的手指，“也是因为这枚扳指才毙命的吗？”
菩飒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点了点头。
他伸出左手，沐浴在火光下，让那枚古怪的扳指在她视野里一览无遗。
图伽眨了眨眼，她似乎在一瞬间看到扳指和他修长匀称的食指间穿梭着一根若隐若现的丝线。
只是她一晃神，就看不见了。
“这根弦取自西北极高峰溶洞里的淬石。”菩飒温和的声音从耳边悠悠传来，“我父王派遣无数良将，终其一生也只找到这一丝一缕。他命能工巧匠将它打造成扳指，直到故去后，这枚扳指才继承到了我手中。”
“为什么是扳指？”图伽的目光落在他白皙的手上，喃喃出声。
漠北漠南的男儿，血脉里天生涌动着崇武张扬的天性。
她很少听说会有人特意打造一个如扳指一般隐蔽、小巧的物件作为兵器，特别还是在一个传说中粗犷又充满血性的漠北先首领身上。
菩飒也垂眸看向这枚扳指，语气淡淡的，良久才出声：“他是为他心爱的女人所铸。”
“你阿娜？”
“不是。”菩飒几乎在瞬间否决。
他低下头，指腹缓慢地摩挲着这枚经年已久的扳指，神色渐冷。
图伽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触及了什么不该提及的往事，脑中快速思索着换个话题。
然而，正当她准备开口问菩飒什么时候回去时，他却先一步出声，黑眸定定地望向她：“想学吗？”
她一怔：“什么？”
接着，她看见菩飒神情自若地将那枚扳指取下来，伸出手，将她的手腕抓入掌心。
图伽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手指猛然蜷起，不可思议地仰脸看着他：“你给我干什么？”
“难道除了那群影卫，你还有其他能够自保的能力吗？”
菩飒不容置喙地将扳指推入她的无名指根部。声音虽一如既往的带着讽意，听起来却没有那么不顺耳。
图伽谨慎地抬了抬指尖，他的扳指圈对她来说大了一圈，如今戴在无名指上已然有轻微滑动的迹象，若是和他一样戴在食指上，怕是一晃手就会脱落。
菩飒的话不无道理，既然她选择和他并肩作战，就绝不能全然仰赖他人保护。
于是图伽不再纠结接纳与否的问题，大方地问他：“然后呢，我该如何使用它？”
下一秒，菩飒又再次握住她的皓腕，高举到自己眼前。
他的动作显得极为细心，审视的目光反复游弋在图伽的指间。
最后，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拨，像是绕了什么东西在她食指上，终于收手。
“好了，你可以试着动一动。”
“你把那根弦绕到了我的手上？”
见识过这东西的锋利，图伽顿觉食指不保，她僵硬地抬起手，在火光的照映下，想去找那根若隐若现的弦，却没有找到。
这下图伽是一点都不敢动了，脸色苍白地转头望向菩飒，杏眸微睁：“你愣着干什么，快教教我呀？”
菩飒见她紧张成这样，再没了捉弄的心思。他伸出食指，用指腹同样抵住她的。
夜空下，一大一小两只手食指相触。许是为了疏解她的紧张，他眼含着笑意，缓缓地提醒她。
“贴着我的指腹，我往哪个方向转，你也同样。”
看不见丝线的位置，图伽的食指开始打颤。
然而他指腹的温热却带来些许慰藉，像是在告诉她，不必担心，他和她同在。
图伽呼出一口气，跟随他的动作抬转食指。
一圈，又一圈……
都没有伤到。
她逐渐放松下来，无意间抬起眸，却意外撞进一双锐黑的长眸里。
图伽微微一怔，却见下一秒，菩飒微敛视线，自若地收回手。
“记住了，只有这个特定的角度，才能在不划伤自己的前提下发出攻击。”
他语气如常，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图伽却已经满脑子被方才指尖触及的温度和那个意味不明的凝视所包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明明被冷风吹着，她却感觉胸膛升腾起热意。
怦，怦，怦。
这声音似乎冲破血脉抵达耳畔，一刻不停……
“我，我听懂了。”图伽收回手，眼里转瞬即逝的落寞，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愫无所适从。
好在菩飒并没有过多地留意她的异样。图伽微抿了抿唇，抬起手，对准火堆里烧得黯淡的那块余烬，强装镇定地道：“是不是这样？”
她微抬手指，心思却很难凝聚。
静默的黑夜里，那簇余烬瞬间爆发出极亮的火光，势不可挡地燃烧起来。
“真的成功了！”图伽雀跃地道。
“看不出小郡主还有一点既透的潜质。”菩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散漫轻俏。
图伽心里松了口气，悄悄地收起手，藏在窄袖下。
伴随之后的是温热的液体滑落指根，她攥紧手掌，面不改色：“酒呢？我还要再尝一口。”
两口烈酒灌入，火辣辣的感觉一路烧进喉管，却没有先前那般呛人难受。
图伽坐到火堆旁，单手抱着酒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明天的计划，你们会伤到朝阳吗？”
她虽不喜欢朝阳，却不想害她死，尤其还是在她人生中仅有一次的昏礼上。
“你可得向我保证，杀苏勒蛮之事不能牵扯到朝阳身上。”她感到胸膛里涌动的热气烧到脸颊，不禁腹诽自己酒量实在少得可怜，强打起精神认真地说，“她是先首领的女儿，苏勒蛮的恶……与她无关。”
“好。”菩飒没有迟疑地应道，“我答应你。”
远方的天际蒙蒙亮，图伽懒洋洋地抱着酒瓶，不知不觉地阖上双眼。
许久之后，她感到自己身子一坠，似乎靠到了身边人的肩上。
她索性张开手，抱住那人的脖颈，嘟囔道：“我不想走路了……”
少女的馨香扑落满怀，菩飒长眸一凝，数秒后才侧过眼凝视肩上她泛红的脸颊。
他叹了口气：“我背你回去。”
“嗯。”图伽身体一轻，才意识到匍匐在他宽阔的背上。
她迷迷糊糊地贴近他的脖颈，只觉得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清洌的气息，让她安心。
她忍不住嘴碎地喃喃道：“小时候，阿塔也常背我……”
“你把本王和夷男比？”菩飒语气不爽地应了声。
“不，那才不一样呢……”他听见背上那道轻细的声音慢吞吞地吐字，“阿塔都叫我珍珠，才不像你……动不动就嘲讽我，凶我。”她愤愤地戳了两下他的肩。
菩飒低笑一声：“小郡主，你酒品好吗？”
图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很久，菩飒才听见那道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当然，我从来……不说假话。”
菩飒微眨长眸，眼底的笑意归于平淡。
伴随着背上那人渐沉的身体，他偏过头，耳廓似乎擦过她滚烫的脸颊。
几秒之后，他的声音轻得藏匿在风声中，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为何要帮我呢，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