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契
身处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商弃雪却浑身发冷，撑不住身子便要摔下床去。
“当心。”
再次被人攥住手腕，男人声线清澈，细腻冰冷的指腹贴裹住她的手腕，那是比冰雪更凛冽的寒意。
“多谢你，”商弃雪被惊得嗓音发紧。
若是平时，她早就警惕地抓起一切能防身的武器，逼迫对方离开。
但此刻不知为何，她心中的惊惧之外还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愫。
萦绕不去着一种感觉，像是大雾之中，再一次遇见不应该忘却的曾经，渺渺茫茫似真似幻，只有心头翻涌着什么，不愿退去。
“你说你是我的……夫君？”
“不错。”
或许是对方太过淡然平静，商弃雪甚至觉得是自己在大题小作。
“你是想要什么吗？”
她隐约听说过仙门有位天赋卓绝、性情幽冷、清心寡欲的道尊名唤扶渺，斩妖除魔功绩无数。
这样的人与自己有着云泥之别，若说要贪图一个瞎子的什么，岂不荒谬。
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男人的声线清冽动人。
“吃吗？”扶渺递给商弃雪两颗白中透着粉的小果子，“此物名唤莲果，有祛寒益气的功效，而且很甜。”
鬼使神差般地，商弃雪伸出了手，男人将莲果放在她手心。
两人指.尖一触即离，商弃雪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一串圆润的念珠。
“以后本君会伴你左右。”
“为什么？”商弃雪呼吸微窒，顿了许久才问出来，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就好像那一瞬被什么感觉所包围，也许是惊讶于扶渺美妙的话语，也许是迷惑于有人相伴的温暖。
吃下一颗甜甜的莲果，商弃雪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却觉得自己看见了光。
“本尊将会是你的夫君。”扶渺从袖口中拿出一份保存完好的契约递给商弃雪，“这是凭证。”
书信写在一块绯红色的木头上，触之生温，上面的字是用刀刻下来的。
商弃雪一点一点地触碰，辨识着字迹。
［待扶渺修仙有成，必将归来娶商弃雪为妻，共结连理举案齐眉。］
签下名字的笔迹也是自己的，商弃雪更加迷茫，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眉目如霜的男人轻笑，“无碍，会好的。”
“可是……我是灾星，只会带来不幸，”商弃雪神情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接济过我的人家破人亡，有我在的地方更是流年不利，你……”
扶渺染着莲花气息的长指，点在商弃雪嫣红的唇珠上。
“本尊说了，无碍。”他语气淡漠，却含着无上威严。
“这是新的干净衣服，你可以穿上。”
话毕，扶渺便转过身去对着窗户，俊美挺拔的身形如春日修竹。
他给她的是一袭绣着莲花和云雾的白色锦袍，商弃雪从没穿过这样的好料子，感觉自己轻盈盈地像是踩在云端，心也陡然变得很乱。
“我……我穿好了。”商弃雪不太自在地说道。
男人轻轻侧目，旋即淡然说道：“且等等，扣子扣错了。”
闻言，商弃雪脸色立刻发红，手忙脚乱地就要习惯性地道歉。
“别动。”扶渺弯下腰，指.尖轻轻挑开扣错的扣子，再慢慢系好。
商弃雪看不见扶渺的神情，却与他呼吸相闻。男人清淡的语气与体贴的动作，让她心神恍惚不已。
“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那三人已得惩罚，以后你可以放心。”
男人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商弃雪，袍角如霜，浓而长的睫羽半遮住狭长眼眸中的波澜不惊。
商弃雪并未细想所谓的惩罚是什么，只是再次道谢。
“你想吃什么饭食？”扶渺停顿片刻才继续道，“本君即刻命人准备。”
扶渺的气质太过清冷，即便已经尽力温柔，也散不去那份疏离之感。
“我想出去喝河边一家摊贩的红豆汤，”商弃雪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坠下山崖时，她就想过自己是不是再也喝不到红豆汤了。
“夜深……好，我带你出去，”扶渺将解下的素琴重新背好，“走吧。”
“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商弃雪低下头轻轻说道，“我还可以给你也带一碗回来。”
男人冰凉修.长的指骨轻轻牵住商弃雪，自然而体贴，就好像……曾经千百次这样做过。
商弃雪本来不爱与人有肢体接触，可这双冰冷的手却传来阵阵热意，她像是被蛊惑一般没有挣开。
“为何？”扶渺轻声询问。
“我……算了，走吧，”商弃雪犹豫半晌，什么也没说。
这是个月轮斜挂，飞萤漫天的夜晚，凌云镇的居民度过漫长的冬月，好不容易迎来这样的好天气，便不愿放过今夜，纷纷在街上闲逛。
在河岸边的人很快看见，一位出尘脱俗的男人背着素琴，牵着一个瞎子缓步而行。
虽然人群熙攘，他的脚步轻得仿佛踩在清波上，霜雪似的肃穆冷淡，令人不敢逼视。
只不过在他们看清商弃雪的面目后，纷纷变了个脸色，嫌弃又厌恶地加快脚步离开。
扶渺耳力过人，自然听见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
“快走，遇见灾星是会倒大霉的。”
“出门没看黄历真晦气，上次就该把这灾星烧死。”
“你小点声，被灾星听见了，小心她又来报复你。”
他垂眸看向商弃雪，“不愿我与你一同出门便是这个原因？”
“是，”商弃雪微微羞赧，竭力掩下心中的不忿与日久年深的愠怒，“怕拖累你。”
她本就不为人所喜，索性更加我行我素。
被人欺负，必将百倍奉还。
“不会，”扶渺答得云淡风轻。
卖红豆汤的摊贩在最南边，商弃雪熟络地要了一碗红豆汤，踌躇半天才小声问道：
“扶……你要不要一碗，很好喝的。”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他，感谢他。
早已辟谷多年，扶渺并无任何口腹之欲，但见商弃雪有些期待，便轻轻“嗯”了一声。
“老板，再来一碗。”
“那一共可要十文钱哦，”老板十分惊讶，商弃雪是他家熟客了，每个月都会来喝一碗红豆汤，有时还会因为囊中羞涩而喝不上。
况且，这位老板也算是镇上对她比较好的人了。
别看区区十文钱，商弃雪一个瞎子要没日没夜编上十几个竹篮，才挣得回来。
商弃雪点点头，从贴身的破布小包里，小心翼翼地数出十个铜板递给老板。
“去棚子里坐下烤火吧，”老板看了眼扶渺，心想这人看着清冷如冰，风姿高洁，莫不是个小白脸来的？
与扶渺一同坐下，商弃雪又隐隐紧张起来。
虽然看不见扶渺的神情，可男人的每一次呼吸、眨眼，风动衣角都令她不知所措。
如果他是她的夫君……应该是未婚夫，那他们会成亲吗？
就在商弃雪胡思乱想的时候，扶渺忽然起身，轻声道：
“有点事，我很快回来。”
“好，”商弃雪应声，正好老板端来两碗红豆汤，便嘱咐道，“快些回来。”
她连忙补充一句：“红豆汤会凉。”
扶渺面色平静：“嗯。”
等扶渺一走，老板就八卦地凑过来：“什么人啊？长得那么好看，那气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有关商弃雪天煞孤星的传闻，老板听得很多，今日见她和这么一位美人走在一起，甚是惊异。
“我的……朋友，”商弃雪忽然很是羡慕能看见的人，“他长什么样？”
“描述不出来，总之不是平常人，跟梦里的仙人似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未婚夫，商弃雪低头笑了笑，觉得这要是梦，未免也太美好了。
寒夜寂寥，茶楼酒肆便增加了许多添趣的小节目，说书唱曲引得行人驻足。
旁边酒肆里的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全部人都停了下来，只因今日他要讲的人正是玄枢道君扶渺。
“……玄枢道君护佑苍生，万邪莫敢放肆，真正的白璧无瑕，绝代天骄。”
“他与其师妹古昭月，双剑合璧荡尽天下鬼怪妖魔。据传两人相知相许，情投意合，师门上下全都看好，估计不久后就会结为道侣，也是一桩美谈啊。”
和师妹……相知相许？
商弃雪有些发呆，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看不见人们此刻唏嘘可惜的表情，眼前的一片黑让她不由得攥紧手心。
他们说的玄枢道君是扶渺吗？
是与自己有婚契的扶渺？
她知道她不该相信话本闲言，更不该因为一个才相识的人而牵动心绪。
好似追逐皓月的萤火，明知敌不过黑夜越不过寒冬，还非飞蛾扑火。
可她的心不受控地渐渐没入灯火照不到的黑暗里，在这个寒风莫名暖软的夜晚，透出萧索寂寞后的痴心妄想。
她尝了一口红豆汤，有点凉了。
风雪裹挟着浅淡雾气，就在此时商弃雪耳边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
扶渺身边站着的锦衣女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商弃雪，她那绣着水青色云霞的衣袖避开天上的落雪。
“师兄，这就是她啊，”古昭月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双目失明的商弃雪，“瞎了眼睛，有点可惜。”
扶渺圣洁的眉眼被雪色映出几分秾艳，他对着商弃雪道：
“古昭月，我的师妹。”
“红豆汤，”古昭月眼睛一亮，“师兄，我能喝吗？”
“当心。”
再次被人攥住手腕，男人声线清澈，细腻冰冷的指腹贴裹住她的手腕，那是比冰雪更凛冽的寒意。
“多谢你，”商弃雪被惊得嗓音发紧。
若是平时，她早就警惕地抓起一切能防身的武器，逼迫对方离开。
但此刻不知为何，她心中的惊惧之外还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愫。
萦绕不去着一种感觉，像是大雾之中，再一次遇见不应该忘却的曾经，渺渺茫茫似真似幻，只有心头翻涌着什么，不愿退去。
“你说你是我的……夫君？”
“不错。”
或许是对方太过淡然平静，商弃雪甚至觉得是自己在大题小作。
“你是想要什么吗？”
她隐约听说过仙门有位天赋卓绝、性情幽冷、清心寡欲的道尊名唤扶渺，斩妖除魔功绩无数。
这样的人与自己有着云泥之别，若说要贪图一个瞎子的什么，岂不荒谬。
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叹息，男人的声线清冽动人。
“吃吗？”扶渺递给商弃雪两颗白中透着粉的小果子，“此物名唤莲果，有祛寒益气的功效，而且很甜。”
鬼使神差般地，商弃雪伸出了手，男人将莲果放在她手心。
两人指.尖一触即离，商弃雪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一串圆润的念珠。
“以后本君会伴你左右。”
“为什么？”商弃雪呼吸微窒，顿了许久才问出来，她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
就好像那一瞬被什么感觉所包围，也许是惊讶于扶渺美妙的话语，也许是迷惑于有人相伴的温暖。
吃下一颗甜甜的莲果，商弃雪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却觉得自己看见了光。
“本尊将会是你的夫君。”扶渺从袖口中拿出一份保存完好的契约递给商弃雪，“这是凭证。”
书信写在一块绯红色的木头上，触之生温，上面的字是用刀刻下来的。
商弃雪一点一点地触碰，辨识着字迹。
［待扶渺修仙有成，必将归来娶商弃雪为妻，共结连理举案齐眉。］
签下名字的笔迹也是自己的，商弃雪更加迷茫，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眉目如霜的男人轻笑，“无碍，会好的。”
“可是……我是灾星，只会带来不幸，”商弃雪神情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接济过我的人家破人亡，有我在的地方更是流年不利，你……”
扶渺染着莲花气息的长指，点在商弃雪嫣红的唇珠上。
“本尊说了，无碍。”他语气淡漠，却含着无上威严。
“这是新的干净衣服，你可以穿上。”
话毕，扶渺便转过身去对着窗户，俊美挺拔的身形如春日修竹。
他给她的是一袭绣着莲花和云雾的白色锦袍，商弃雪从没穿过这样的好料子，感觉自己轻盈盈地像是踩在云端，心也陡然变得很乱。
“我……我穿好了。”商弃雪不太自在地说道。
男人轻轻侧目，旋即淡然说道：“且等等，扣子扣错了。”
闻言，商弃雪脸色立刻发红，手忙脚乱地就要习惯性地道歉。
“别动。”扶渺弯下腰，指.尖轻轻挑开扣错的扣子，再慢慢系好。
商弃雪看不见扶渺的神情，却与他呼吸相闻。男人清淡的语气与体贴的动作，让她心神恍惚不已。
“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那三人已得惩罚，以后你可以放心。”
男人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商弃雪，袍角如霜，浓而长的睫羽半遮住狭长眼眸中的波澜不惊。
商弃雪并未细想所谓的惩罚是什么，只是再次道谢。
“你想吃什么饭食？”扶渺停顿片刻才继续道，“本君即刻命人准备。”
扶渺的气质太过清冷，即便已经尽力温柔，也散不去那份疏离之感。
“我想出去喝河边一家摊贩的红豆汤，”商弃雪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坠下山崖时，她就想过自己是不是再也喝不到红豆汤了。
“夜深……好，我带你出去，”扶渺将解下的素琴重新背好，“走吧。”
“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商弃雪低下头轻轻说道，“我还可以给你也带一碗回来。”
男人冰凉修.长的指骨轻轻牵住商弃雪，自然而体贴，就好像……曾经千百次这样做过。
商弃雪本来不爱与人有肢体接触，可这双冰冷的手却传来阵阵热意，她像是被蛊惑一般没有挣开。
“为何？”扶渺轻声询问。
“我……算了，走吧，”商弃雪犹豫半晌，什么也没说。
这是个月轮斜挂，飞萤漫天的夜晚，凌云镇的居民度过漫长的冬月，好不容易迎来这样的好天气，便不愿放过今夜，纷纷在街上闲逛。
在河岸边的人很快看见，一位出尘脱俗的男人背着素琴，牵着一个瞎子缓步而行。
虽然人群熙攘，他的脚步轻得仿佛踩在清波上，霜雪似的肃穆冷淡，令人不敢逼视。
只不过在他们看清商弃雪的面目后，纷纷变了个脸色，嫌弃又厌恶地加快脚步离开。
扶渺耳力过人，自然听见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
“快走，遇见灾星是会倒大霉的。”
“出门没看黄历真晦气，上次就该把这灾星烧死。”
“你小点声，被灾星听见了，小心她又来报复你。”
他垂眸看向商弃雪，“不愿我与你一同出门便是这个原因？”
“是，”商弃雪微微羞赧，竭力掩下心中的不忿与日久年深的愠怒，“怕拖累你。”
她本就不为人所喜，索性更加我行我素。
被人欺负，必将百倍奉还。
“不会，”扶渺答得云淡风轻。
卖红豆汤的摊贩在最南边，商弃雪熟络地要了一碗红豆汤，踌躇半天才小声问道：
“扶……你要不要一碗，很好喝的。”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他，感谢他。
早已辟谷多年，扶渺并无任何口腹之欲，但见商弃雪有些期待，便轻轻“嗯”了一声。
“老板，再来一碗。”
“那一共可要十文钱哦，”老板十分惊讶，商弃雪是他家熟客了，每个月都会来喝一碗红豆汤，有时还会因为囊中羞涩而喝不上。
况且，这位老板也算是镇上对她比较好的人了。
别看区区十文钱，商弃雪一个瞎子要没日没夜编上十几个竹篮，才挣得回来。
商弃雪点点头，从贴身的破布小包里，小心翼翼地数出十个铜板递给老板。
“去棚子里坐下烤火吧，”老板看了眼扶渺，心想这人看着清冷如冰，风姿高洁，莫不是个小白脸来的？
与扶渺一同坐下，商弃雪又隐隐紧张起来。
虽然看不见扶渺的神情，可男人的每一次呼吸、眨眼，风动衣角都令她不知所措。
如果他是她的夫君……应该是未婚夫，那他们会成亲吗？
就在商弃雪胡思乱想的时候，扶渺忽然起身，轻声道：
“有点事，我很快回来。”
“好，”商弃雪应声，正好老板端来两碗红豆汤，便嘱咐道，“快些回来。”
她连忙补充一句：“红豆汤会凉。”
扶渺面色平静：“嗯。”
等扶渺一走，老板就八卦地凑过来：“什么人啊？长得那么好看，那气质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有关商弃雪天煞孤星的传闻，老板听得很多，今日见她和这么一位美人走在一起，甚是惊异。
“我的……朋友，”商弃雪忽然很是羡慕能看见的人，“他长什么样？”
“描述不出来，总之不是平常人，跟梦里的仙人似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未婚夫，商弃雪低头笑了笑，觉得这要是梦，未免也太美好了。
寒夜寂寥，茶楼酒肆便增加了许多添趣的小节目，说书唱曲引得行人驻足。
旁边酒肆里的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全部人都停了下来，只因今日他要讲的人正是玄枢道君扶渺。
“……玄枢道君护佑苍生，万邪莫敢放肆，真正的白璧无瑕，绝代天骄。”
“他与其师妹古昭月，双剑合璧荡尽天下鬼怪妖魔。据传两人相知相许，情投意合，师门上下全都看好，估计不久后就会结为道侣，也是一桩美谈啊。”
和师妹……相知相许？
商弃雪有些发呆，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看不见人们此刻唏嘘可惜的表情，眼前的一片黑让她不由得攥紧手心。
他们说的玄枢道君是扶渺吗？
是与自己有婚契的扶渺？
她知道她不该相信话本闲言，更不该因为一个才相识的人而牵动心绪。
好似追逐皓月的萤火，明知敌不过黑夜越不过寒冬，还非飞蛾扑火。
可她的心不受控地渐渐没入灯火照不到的黑暗里，在这个寒风莫名暖软的夜晚，透出萧索寂寞后的痴心妄想。
她尝了一口红豆汤，有点凉了。
风雪裹挟着浅淡雾气，就在此时商弃雪耳边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
扶渺身边站着的锦衣女子，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商弃雪，她那绣着水青色云霞的衣袖避开天上的落雪。
“师兄，这就是她啊，”古昭月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双目失明的商弃雪，“瞎了眼睛，有点可惜。”
扶渺圣洁的眉眼被雪色映出几分秾艳，他对着商弃雪道：
“古昭月，我的师妹。”
“红豆汤，”古昭月眼睛一亮，“师兄，我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