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宝之前手上的掌柜全部被钟彩莲清出去,手上掌着李家全部的地契账本。而李家也在钟彩莲一顿整治后彻底地分了家。

    原本压在钟彩莲头上的李大宝娘在今年年初被她送进家中佛堂。

    “娘,这些年你掌家也累了吧,儿媳将您院子的东屋改成了佛堂。您每日只需要诵诵经就行。想吃什么,喝什么告诉丫鬟们一声,自然会有人端到院子。”

    钟彩莲面带微笑,低眉顺眼。

    “这院子,没什么大事就不必出了。”

    李大宝的娘缩在炕上,原本恶狠狠的眼睛盯了眼跟前的婆子。她蓝的同这个儿媳说话。身边的婆子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夫人不必如此狠心。前些年一直在县城,从不来府城伺候公婆,照顾主家。”

    “不知是怎么了,竟还想关着老夫人,这要是传出去,夫人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吗?”

    钟彩莲不说话,自有后面的丫鬟上前,抡圆胳膊朝着婆子狠狠扇了一巴掌。

    然后带着和钟彩莲一模一样的微笑,退到钟彩莲一旁。

    这丫鬟这一巴掌扇的,手疼,不过自己先爽了。

    夫人同老夫人说话,有一个下人说话的份?他们李家不是重规矩吗,那就好好教教这些乡下来,东施效颦的李家一伙。

    婆子被这一巴掌打傻了。自打进了李家,当上李老太太的婆子,这一院子的丫鬟仆人不都由她使唤,早都养得受不了疼。这会儿像是被打醒了,一巴掌之后再没吭声。

    钟彩莲看了眼李老太太,“哦,对了,娘。”

    说起这事,她颇有大仇得报的感觉,“您之前给夫君找的,”

    “说什么...夫人?我已经发卖了。”

    她觉得荒唐,笑出声,“我这明媒正娶的夫人倒不知还能在没休的情况下,有个平起平坐的姐妹,打着李家夫人的名号在外面替我享福。”

    李老太太出声,“哼,柳氏温顺可亲,哪有你这个泼妇让人恶心!你敢发卖,我就敢去官府告你!”

    “告我?”钟彩莲都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李家都在她手中了,还能让老太太分不清情况。“那就去吧,要怪只怪你心太贪,又要专门恶心我,不然买来的女人还给写了婚书?”

    到时候对簿公堂,她就能送李家一家子进去。

    太无趣了,这种人跟她什么话?“既然要念佛,那心就要诚。从今日起,院子中全部人食素,一日两餐,无茶点。”

    说完,也不向老太太行礼,袖子一甩,带着自己人走了。

    要问李大宝,会因此更加厌恶她吗?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

    因为李大宝如今自身难保。

    他同他娘的待遇一样,被钟彩莲架空后,关在李家最小的院子中。

    一日两餐有人送,再多的就没了。

    中年夫妻,见面都觉得犯恶心,只有银钱才最亲香。

    而何家租的那个铺子,之前是买布匹的,有其他铺子的盈利填补这儿的亏空,勉强维持得下去,可钟彩莲在转过一圈后,直接辞退了掌柜关了铺面。

    是李家老二媳妇那边的人。

    “所以这铺子卖给你们也算是找了个好人家。”坐在钟意楼四楼的钟彩莲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手边的茶杯润润嗓子。

    而在座的,不管是钟桂莲母女,何大红一家还是钟百酒姐妹听着眼前人的讲述,只有呆若木鸡来形容。

    好几个嘴张得老大,半天发不出声音。

    这,这就是钟彩莲的真实面目吗?

    好厉害!

    这次见钟彩莲,她又瘦了些,不过脸色很好,应该是....钟百酒默默嘀咕她姑母,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这左脚男人,右脚婆婆的,不愧是我辈魁首。

    钟彩莲在众人回神的时候回忆了早上进钟意楼的场景。

    那才叫有面。

    钟百酒不是有意的,本就是做买卖的,哪能总不见人,所以在陪着舅舅一家看好铺子后,直接带到了钟意楼。

    原本忙忙碌碌的女使在看见钟百酒后,手上的动作放下,一齐行了礼。

    “东家。”

    这声“东家”声音洪亮,整齐有序,连路过的行人都震了震。行过礼后女使们起身又接上了手上的动作。

    而顾客们不干了。

    她们转过头,齐刷刷盯着钟百酒看。

    今日百酒穿的是之前穿过的竹绿色道袍,腰身没束,头发也利落盘起,只由一个白玉簪固定,额头连着鬓边有些梳不上去的碎发,微风吹过,带着些飘逸。

    被人看了也没羞涩,大方回视着前方或坐或站的客人们。

    而后双手向前,做了个男人间常做的抱拳礼。

    “幸会。”

    又朝着另一边抱拳,转动间,衣摆随着动,抬起的袖摆轻轻垂下,说不出的灵动。

    别说这些客人们了,就是常常见百酒的舅舅一家跟在后面有些恍惚,这,这还是我那个头戴面罩子,像个土匪的外甥吗?

    是一个很爽朗的女声先给百酒回了礼。

    那女子发髻复杂,簪子是一眼看得出的华贵,“东家,幸会!”

    她也回了抱拳礼。

    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钟百酒带着一行人上了楼。

    这也算解了那些京城来的小姐们的惑。确实是个妙人,她们起不了一点卑劣心思,再说了,要是干坏事,钟意楼不再给她提供妆品了怎么办?孰轻孰重,她们可明白了。

    拉回正题,钟彩莲缓缓神,又说起互市。“我这次准备让李昌平带着家里的工人和座椅茶几去趟木罗。”

    “你们也准备参加六月的互市?”钟百酒接话,“那我哥不是还要科举?”

    钟彩莲不在意地摆手,“如今他是秀才身份,我已经满意了,再往上面考,我知道他没那本事,我也问过了,自己也不愿意读了。”

    “再说了,家里家产这么大,我一个人怎么收拾得过来,索性就让他跟着我做这木头买卖。”

    剩下的人又不说话了。

    也是,人家家里孩子读书不好,还可以继承家产嘛。见众人眼神微妙,钟彩莲赶忙解释,“这要是搁以前在百涛,我肯定让他继续读。可现在我不是把家产夺回来了。”

    这具体情况,具体判断嘛。

    “他今天去查铺子了,回家有小厮告诉自然会来这了。”

    到了晚上,钟喜两口子也到了。一众人聚在百酒新买的宅子里,决定了后面的行程。

    两口子是第一次来这个宅子,专门看了看自己的一个院子,里面各个房间回廊走了搁遍,不住地点头。

    有了这个宅子,他算是踏实了。闺女还是记挂着他们两个的,只不过等五月份出发,房子就该空下来了。

    “让老王一家上来。”

    钟喜一家商量后,决定暂时让老王顶替门房加管家加厨子。

    商量完这件事,钟喜又说起来乱石滩盖房的事。

    “咱家的房要不今年跟着村里人一起盖了。”他看着别人家盖房,自己也羡慕。

    没错,他是在县城有宅子,孩子府城如今也买了房,可年纪越大,越想要往回家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总觉得只有那儿算是自己的,真正的家。

    何晓梅也赞成。

    “行,咱们盖大些,前后院都用砖铺了,这样以后下雨天也不会一脚一稀泥。”

    她来的时候,成亲的新房是新盖的,晚上睡觉,会有老鼠从顶棚掉下来。这些年修修补补,到底没太多银钱和底气将家里翻新。等到他们在县城挣钱了,事情却一样接着一样,没个消停。

    她不识字,可百酒百乐读书的时候会凑在旁边听听,晚上搂着孩子,问,“今天学了哪些字?”记下了一个词:衣锦还乡。

    在外面挣钱了,能穿得上锦衣却在夜晚归乡,那有什么用?咱们不说多么嘚瑟,但凭靠自己的本事挣钱,将自己的院子盖大些,砖块铺多些那不显眼?以后子子孙孙都能用得到。

    再说了,全村都在盖,一起也不打眼。

    “我当然没啥问题了。”百酒在意的,是村里一起盖房。

    “大家伙真的都收拾盖起来了?”

    “可不是,看好了日子,约莫着地基都打好了。”钟喜是问来庄子干活的小子们。

    他们给家里田地上种后,帮忙从镇子上拉了一批砖就来了庄子,知道的要比钟喜多些。

    钟百酒心里高兴,觉得要比自己家盖房还要高兴。

    大家伙冬日里也不怕屋顶的瓦片盖不住茅草,下雨天也不会这接一个盆,那接一个盆,小小,小桃,水水是不是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那如今是三月底了,咱们一个月能盖好嘛?”百乐算着日子,要是五月要去木罗,时间太赶了。

    “所以,你们两个,钟意楼的事先放一边,一起回家帮忙搬砖干活吧!”

    钟喜农具庄子那边现在是梁柱盯着,老王现在更多是老师傅的形象,教着小子们将东西做得更方便;钟意楼这儿有钟桂莲也不需要百酒了。

    娟儿这次也跟着一起回去,不去乱石滩,而是在百涛县。她准备在县城钟意楼学手艺,顺带着在这儿养胎。

    等到了县城,她就会让人去庄子给她娘消息。

    吃住自然是在钟意楼,顺带帮忙看看宅子。

    何家舅舅早上送走了钟喜一家,就带着家人去采购各样东西。钟喜这次来,马车上带了两个烤架。

    烤架到人胸部左右,是个长条,最上面是可以移动的铁网架子,两边像是炉门一样可以打开方便加碳木。而最下面好像有个几层,不知道是什么结构,但大概是为了通风,这他能看明白。

    两个烤架刚从车上卸下来,何乾就有些爱不释手,撸着袖子就要给家人们烤串。

    今天要干的事多,去打扫铺子,打牌匾,找木匠做桌子,还有竹签子。再就是各种锅碗瓢盆。

    做烧烤方便的一点就是用到的碗筷少,随便采买些就差不多了。

    而后就是去找肉贩子,各种肉铺进进出出,找心仪的肉。

    小半个月的功夫,终于在四月十五这个好日子,大湾烤肉的红布揭下,鞭炮声响起,开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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