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婚礼不算盛大却十分热闹，众亲朋齐聚在焦家的几间草庐，一时人声鼎沸，笑逐颜开。
正门悬挂着红绸攒成的花朵，敞开的门扉也贴上双喜字，院子里挂满红绸，一条红毯从门口直铺到中堂，到处都是喜庆的颜色。
焦远图里里外外忙着接待客人，焦远征穿着红袍等候他的新娘，焦老爷子拖着病躯在屋内坐着，一片红色的映衬下，使他容光焕发。
鞭炮噼里啪啦响彻整座院落，大红轿子晃悠悠到了门外。
“新娘到——”
焦远征忙不迭跑出门，喜滋滋站在轿子前，反倒忸怩起来，踌躇着迟迟不敢掀开轿帘。
“快呀！快呀！”
“别磨磨蹭蹭的！”
好事儿的人们簇拥过来，不断地催促。
焦远图碰了碰大哥的胳膊肘，冲他使个眼色，示意他莫要耽搁了吉时。
焦远征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指尖犹犹豫豫触碰到帘子，哪知轿子里的慧娟故意咳了一声，吓得焦远征迅速把手缩了回来。
焦远图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说大哥怎么就生得这么一副窝囊样，嫂子分明是故意与他玩笑，他竟当真怕了。
焦远征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羞涩地憨笑着，又把手向前探出去。
厚重的帘子被掀开，慧娟穿着喜服，蒙着盖头，安安静静端坐在轿子里。
焦远征微微弯腰，上前把手臂递过去，慧娟扶着他的臂弯，起身下轿。
二人踩着红毯直奔正堂，众人紧随其后，就怕赶不上热闹似的。
焦老爷子和严秉儒夫妇早已在堂上坐好，欢喜地看着这对亲自促成的新人，笑得合不拢嘴。
“新郎新娘拜天地——”
邻居大壮充当起司仪，只见他红光满面，敞开了嗓门儿，清亮喜庆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堂萦绕。
焦远征与慧娟分别携着红绸花的一端，等候指令。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喝合卺酒——”
立即有人端着托盘送来两杯酒，咧嘴笑着举到两位新人面前。
慧娟红着脸，抬手端起酒杯。焦远征尽管更加羞涩，但怕怠慢了新娘子，忙学着样子把酒杯拿在手里，两人交杯而饮。
“礼成——”
慧娟被人搀着送进洞房，焦远征留在外面应酬。无奈不胜酒力，酒才敬到一半，人就烂醉如泥。只好叫人将他扛回房里去，让慧娟暂且照顾一阵。
后面的酒都是焦远图代他喝的。
焦老爷子高兴，家里藏的好酒拿出一半，焦远图可是喝了个尽兴。
兄弟六人坐在同一桌上饮酒，焦老爷子了却一桩心事，就只差另一桩：“我说陶老弟呀，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舍得你的宝贝闺女呀？”
“就是呀，四哥，远征已经成家了，接着就该轮到远图了呀。”梁少青接着说。
“嗐呀！”陶员外灌了口闷酒，只是叹气。
焦老爷子无奈，对着陶员外指指点点说道：“你们看看，就好像陶丫头进了我们家的门，我们家会亏待了她似的。”
“可不是嘛，都是自家孩子，哪有亏待一说。”林天行也来凑趣。
严秉儒大概猜出了陶员外的意思，但又不好明说，只得转移了话题：“诶～今日远征才刚刚成亲，急什么，还是好好品一品焦老大哥藏的好酒，平日里喝不到呢。”
“还有远图呢，很快就能再喝到了。”梁少青没有领会到严秉儒的用意，随口接起话茬。
“那你可等着吧。”
大家只当严秉儒与梁少青素来喜欢斗嘴，这便又斗起来了，赶忙岔开。
“今天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位就容忍一时吧。”姜宥胜举起酒杯，“来，喝酒！”
姜微见陶灼的胃口不大好，似乎惦记着什么事儿，不好直接相问，于是夹些菜放进她碗里。
“灼儿妹妹要多吃点，焦大哥的喜宴可就这么一次。”
“姐姐，我没胃口。”
“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不待陶灼回答，从外面跑进一个人来，手捧一只木匣子，送到焦老爷子面前说道：“一位红衣公子送来的，说是贺礼。”
“哦？”众人好奇。
焦老爷子接在手里，打开木匣来看，里面竟是十枚金锭子！
“嗬！”梁少青一声惊叹。
“那位公子呢？”陶灼从旁听得他们谈话，起身追问。
“已经走了。”那人回答。
“走了？”陶灼喃喃，“酒都不喝一口？”
“亲朋好友都聚齐了，还会有哪位未曾到场却又送来贺礼呢？”焦老爷子觉得奇怪，皱着眉头琢磨起来。
姜宥胜少一思索：“怕是迟公子吧。”
“哎哟——瞧我这记性！”焦老爷子一拍大腿，才想起这号人来，“怎么也不进来吃顿饭呢，这可叫老夫如何消受。”
“是呢，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严秉儒颇为疑惑，“对了，他是不在陶家庄了？”
“嗯……”陶员外点点头，“大概有半个月没见过他了。”
“怎么也不到我那儿去。”严秉儒自顾自嘀咕着。
梁少青与邻桌的严明飞相互对视一眼，斟一杯酒，不再出声。
陶灼更郁闷了，只顾闷头喝酒，不一会儿双颊就红扑扑的，沾了一身酒气。
“灼儿妹妹，少喝些吧。”姜微见她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下肚去，有些担忧。
陶灼哪里肯听劝，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掷，骂道：“这个狼心狗肺的，来都来了，也不进门给本小姐认个错！”
“灼儿妹妹，你醉了。”姜微说着，去抢陶灼的酒杯。
“微儿姐姐，你让我喝吧，喝醉了我就去骂他，骂得他耳朵滚烫！”
“灼儿！”姜微无奈，也不知这迟公子是怎么惹到陶灼了，只好继续劝说，“叔叔伯伯们都在，还有好些外人，切莫叫人看了笑话，你醉了，我带你去醒醒酒。”说着，拉起陶灼就走。
“我不要醒酒……哎……”
陶灼被强拉硬拽离了坐席，两人到无人的偏厅来，姜微这才点了点陶灼的鼻子。
“你这丫头，是不是对迟公子动了心思？”
“我的好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对他……”陶灼声音越来越小，脑中混乱，继而又嘟着嘴抱怨起来，“半个月了，他都没来看我一眼。”
说罢，就瘫坐在木台阶上。
由于饮了酒，兄弟几人便在此住下，明日用过早饭后再启程。
正门悬挂着红绸攒成的花朵，敞开的门扉也贴上双喜字，院子里挂满红绸，一条红毯从门口直铺到中堂，到处都是喜庆的颜色。
焦远图里里外外忙着接待客人，焦远征穿着红袍等候他的新娘，焦老爷子拖着病躯在屋内坐着，一片红色的映衬下，使他容光焕发。
鞭炮噼里啪啦响彻整座院落，大红轿子晃悠悠到了门外。
“新娘到——”
焦远征忙不迭跑出门，喜滋滋站在轿子前，反倒忸怩起来，踌躇着迟迟不敢掀开轿帘。
“快呀！快呀！”
“别磨磨蹭蹭的！”
好事儿的人们簇拥过来，不断地催促。
焦远图碰了碰大哥的胳膊肘，冲他使个眼色，示意他莫要耽搁了吉时。
焦远征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指尖犹犹豫豫触碰到帘子，哪知轿子里的慧娟故意咳了一声，吓得焦远征迅速把手缩了回来。
焦远图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说大哥怎么就生得这么一副窝囊样，嫂子分明是故意与他玩笑，他竟当真怕了。
焦远征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见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羞涩地憨笑着，又把手向前探出去。
厚重的帘子被掀开，慧娟穿着喜服，蒙着盖头，安安静静端坐在轿子里。
焦远征微微弯腰，上前把手臂递过去，慧娟扶着他的臂弯，起身下轿。
二人踩着红毯直奔正堂，众人紧随其后，就怕赶不上热闹似的。
焦老爷子和严秉儒夫妇早已在堂上坐好，欢喜地看着这对亲自促成的新人，笑得合不拢嘴。
“新郎新娘拜天地——”
邻居大壮充当起司仪，只见他红光满面，敞开了嗓门儿，清亮喜庆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堂萦绕。
焦远征与慧娟分别携着红绸花的一端，等候指令。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喝合卺酒——”
立即有人端着托盘送来两杯酒，咧嘴笑着举到两位新人面前。
慧娟红着脸，抬手端起酒杯。焦远征尽管更加羞涩，但怕怠慢了新娘子，忙学着样子把酒杯拿在手里，两人交杯而饮。
“礼成——”
慧娟被人搀着送进洞房，焦远征留在外面应酬。无奈不胜酒力，酒才敬到一半，人就烂醉如泥。只好叫人将他扛回房里去，让慧娟暂且照顾一阵。
后面的酒都是焦远图代他喝的。
焦老爷子高兴，家里藏的好酒拿出一半，焦远图可是喝了个尽兴。
兄弟六人坐在同一桌上饮酒，焦老爷子了却一桩心事，就只差另一桩：“我说陶老弟呀，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舍得你的宝贝闺女呀？”
“就是呀，四哥，远征已经成家了，接着就该轮到远图了呀。”梁少青接着说。
“嗐呀！”陶员外灌了口闷酒，只是叹气。
焦老爷子无奈，对着陶员外指指点点说道：“你们看看，就好像陶丫头进了我们家的门，我们家会亏待了她似的。”
“可不是嘛，都是自家孩子，哪有亏待一说。”林天行也来凑趣。
严秉儒大概猜出了陶员外的意思，但又不好明说，只得转移了话题：“诶～今日远征才刚刚成亲，急什么，还是好好品一品焦老大哥藏的好酒，平日里喝不到呢。”
“还有远图呢，很快就能再喝到了。”梁少青没有领会到严秉儒的用意，随口接起话茬。
“那你可等着吧。”
大家只当严秉儒与梁少青素来喜欢斗嘴，这便又斗起来了，赶忙岔开。
“今天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位就容忍一时吧。”姜宥胜举起酒杯，“来，喝酒！”
姜微见陶灼的胃口不大好，似乎惦记着什么事儿，不好直接相问，于是夹些菜放进她碗里。
“灼儿妹妹要多吃点，焦大哥的喜宴可就这么一次。”
“姐姐，我没胃口。”
“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不待陶灼回答，从外面跑进一个人来，手捧一只木匣子，送到焦老爷子面前说道：“一位红衣公子送来的，说是贺礼。”
“哦？”众人好奇。
焦老爷子接在手里，打开木匣来看，里面竟是十枚金锭子！
“嗬！”梁少青一声惊叹。
“那位公子呢？”陶灼从旁听得他们谈话，起身追问。
“已经走了。”那人回答。
“走了？”陶灼喃喃，“酒都不喝一口？”
“亲朋好友都聚齐了，还会有哪位未曾到场却又送来贺礼呢？”焦老爷子觉得奇怪，皱着眉头琢磨起来。
姜宥胜少一思索：“怕是迟公子吧。”
“哎哟——瞧我这记性！”焦老爷子一拍大腿，才想起这号人来，“怎么也不进来吃顿饭呢，这可叫老夫如何消受。”
“是呢，这孩子怎么说走就走了，”严秉儒颇为疑惑，“对了，他是不在陶家庄了？”
“嗯……”陶员外点点头，“大概有半个月没见过他了。”
“怎么也不到我那儿去。”严秉儒自顾自嘀咕着。
梁少青与邻桌的严明飞相互对视一眼，斟一杯酒，不再出声。
陶灼更郁闷了，只顾闷头喝酒，不一会儿双颊就红扑扑的，沾了一身酒气。
“灼儿妹妹，少喝些吧。”姜微见她一杯接一杯的酒灌下肚去，有些担忧。
陶灼哪里肯听劝，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掷，骂道：“这个狼心狗肺的，来都来了，也不进门给本小姐认个错！”
“灼儿妹妹，你醉了。”姜微说着，去抢陶灼的酒杯。
“微儿姐姐，你让我喝吧，喝醉了我就去骂他，骂得他耳朵滚烫！”
“灼儿！”姜微无奈，也不知这迟公子是怎么惹到陶灼了，只好继续劝说，“叔叔伯伯们都在，还有好些外人，切莫叫人看了笑话，你醉了，我带你去醒醒酒。”说着，拉起陶灼就走。
“我不要醒酒……哎……”
陶灼被强拉硬拽离了坐席，两人到无人的偏厅来，姜微这才点了点陶灼的鼻子。
“你这丫头，是不是对迟公子动了心思？”
“我的好姐姐，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可能对他……”陶灼声音越来越小，脑中混乱，继而又嘟着嘴抱怨起来，“半个月了，他都没来看我一眼。”
说罢，就瘫坐在木台阶上。
由于饮了酒，兄弟几人便在此住下，明日用过早饭后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