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午时,焦远图才回到家,一见到他,众人纷纷迎出来。

    “远图!”焦老爷子紧走几步,上前拉住焦远图的手,两眼含泪,“你到哪去了?害得爹好找啊!”

    “爹,我被人绑到东郊一处荒园子里,可我没有找到灼儿妹妹!”焦远图说着,望向一边满脸期待的陶员外。

    陶员外听了这话,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狠狠一拍大腿就红了眼睛:“我的灼儿啊——”

    “陶叔叔别急,我这就带人去东郊,一定会把灼儿妹妹带回来!”焦远图信誓旦旦。

    “不必找了,”迟悦牵着陶灼的手从门外走进来,“在下已经将陶小姐救下。”

    陶员外眼睛一亮,赶忙走上前来。

    陶灼见父亲憔悴了不少,有些心疼:“爹爹,都是女儿不好,又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陶员外拍拍陶灼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

    “快别在外面说,进屋吧。”焦老爷子拉着焦远图,将陶家父女及迟悦让进正堂。

    婚礼是搅黄了,可焦老爷子仍不死心:“唉!这可恶的山匪,好在两个孩子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陶员外似乎是急过了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如……我们重新择个吉日……”

    “焦伯伯……”陶灼一听焦老爷子又要提起婚事,连忙将他打断,到嘴边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犹豫再三,终究是咽了回去。

    焦老爷子以为陶灼有什么主意,等候她开言。

    “焦伯伯,”此时迟悦不得不站出来,拱手一揖,“实不相瞒,灼儿昨日已嫁与在下。”

    “啊?”这话一出,焦老爷子和陶员外都是一惊,“这……”

    焦远图更是不甘心,随即起身指着迟悦就要开骂:“好啊,你小子一定是趁人之危,你……”

    “焦二哥,”陶灼将他止住,“我是自愿的。”

    焦远图一听此言就更气了:“好你们一对狗男女……”

    “焦贤侄说话大可不必这么难听,”陶员外正愁不知道如何才能推掉这桩婚事,如此一来,恰好解决了他心头之忧,何况早知道陶灼与迟悦两情相悦,自是欢喜,“据我所知,焦贤侄向来与红招楼一名妓子交往甚密,风流才子配佳人自不必说,就当我心疼灼儿,不想让他受这个委屈。”

    焦远图更有话说,仰着脖子瞪着迟悦:“陶叔叔,可是你女儿嫁给了一个出身青楼的人啊!”

    这一句话可就把姜宥胜得罪了,于是起身说道:“悦儿是我们城主府的小公子,怎么配不得陶丫头么?”

    焦远图这下蔫了,论身份、论相貌,他处处比不得迟悦,一时没有话说。

    焦老爷子也是三分气恼七分无奈,哪里料到已经送到家门口的儿媳妇偏偏被别人截胡了,不禁叹了口气,话也不说,拄着拐杖往后屋去了。

    “哼!”焦远图正在气头上,也不顾礼节,大袖一挥,随着父亲离去。

    只留下焦远征夫妇不知道如何收场。

    “事已至此,灼儿,随爹爹回家去。”陶员外与姜宥胜偷偷交换了个眼神,佯装严肃的口吻。

    陶灼见父亲不悦,低垂着头,不敢忤逆,只偷瞄迟悦一眼,灰溜溜跟在父亲背后。

    姜宥胜心下暗笑,说老陶这是拿乔了。随后拍拍迟悦的肩膀:“走,我们也回去。”

    坐上回程的马车,陶员外立即和颜悦色起来,抓着陶灼的手,前前后后看了又看:“灼儿啊,你跟爹爹说,那群山匪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受伤啊?”

    陶灼黝黑的眼珠骨碌碌一转,只因四下无人,这才低声说道:“爹爹,哪有什么山匪,不过是阿迟自导自演的戏。”

    “你就这么嫁给他啦?”陶员外似乎有些舍不得,感觉自己吃了大亏。

    “爹爹~”陶灼搂着陶员外的手臂,“也是权宜之计嘛,若不是我嫁给阿迟,焦伯伯还想让我做儿媳呢。”

    陶员外无奈地点点陶灼的鼻尖,怅然道:“女大不中留啊!”

    陶灼见陶员外并不是真的责备她,又撒起娇来:“我不永远都是您的女儿嘛!”

    “哼,那小子现在身份不同了,怎么也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吧。”陶员外佯装不吃这套,揽着陶灼的背,“主要得看你姜伯伯如何行事。”

    “爹~咱们陶家庄又不缺钱。”陶灼不明所以。

    “这是钱的问题嘛?”陶员外摇头叹气,“爹是想看看那小子对你有几分诚心。”

    陶灼心知父亲是为了她好,也信得过迟悦的为人,于是笑道:“全凭爹爹做主。”

    另一边的马车上,迟悦低头不说话,他原以为姜宥胜会因此大发雷霆,毕竟他这么胡闹,终究会影响到焦姜两家几十年的情谊,已经做好了看姜宥胜如何跺脚骂人的准备。

    然而姜宥胜出奇地平静,携了一只手炉塞到迟悦怀里,抬起眼睛看向他:“今天怎么学得这么乖巧?”

    迟悦接过手炉,把头转向一边,仍是不言语。

    姜宥胜见他这般,只笑道:“我就说,哪里来的山匪。”

    被他拆穿,迟悦也不觉得尴尬,忽的笑出声来。

    “哎呀,你看你陶叔叔方才的样子,明显是难为我呢。”姜宥胜故意叹了口气,“这是想看看我们城主府能拿出点儿什么来换他的宝贝闺女。”

    “我有钱。”

    “诶~陶家庄缺钱么?”

    “那……”

    “你就这么草草的娶了陶丫头啊?”姜宥胜一点儿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觉得占了大便宜,“陶丫头也是傻,怎么轻易跟了你。”

    一向能言善辩的迟悦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再怎么说,风风光光的婚礼还是要大办一场的,至于彩礼嘛……”姜宥胜犯起了难,“除了比焦家多上一倍,还要有点儿新奇的才行,不然啊,我看你陶叔叔是不肯轻易放陶丫头喽。”

    姜宥胜一边说,一边抬眼瞄着迟悦,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那么点不自然,然而迟悦面不改色,稍作思考:“若说新奇的,我倒有些宝贝,可终究是些俗物,就怕入不了陶叔叔的眼。”

    “嗯……”姜宥胜点点头,“还是得想个法子。”

    “可是焦伯伯那边……”

    “唉!”姜宥胜到底有些惆怅,“暂且让他消消气,过阵子,我亲自登门致歉,至于原不原谅,就看焦老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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