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爱好者】:等等等等,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啊,米芹蓝不是灰鹤乐队的主唱吗?

    【优雅怨妇】:确实,这件事新粉一般不知道,灰鹤乐队一开始的主唱是张赫鸣来着。大概唱了有一年的样子,乐队没有起色,《借》专里蓝姐主唱的《以尺量我》反而大受好评,这才下定决心正式让她成为主唱的

    【不是宅男是宅女】:我上个月还在发《以尺量我》的疯!谁懂我!谁懂我啊!!!

    【哀家什么时候长脑子了】:我懂!哪怕11年过去了我还是要说贵州民歌真的好美!

    【蜜桃加乌龙】:结果哨子就说蓝姐抢了张赫鸣的主唱位置,米粉反驳说是蓝姐带红了乐队张赫鸣无能就该退位让贤,双方就这么吵吵嚷嚷了12年

    【甜甜圈爱好者】:……我大受震撼

    【阿森纳什么时候修球场】:当年的专辑都是限量发行的,现在很少有张赫鸣为主唱的专辑了,新粉很难想象那个场景吧

    重点不是这个吧,柳乐山在心内默默吐槽,照这么说的话张赫鸣和米芹蓝不仅有解散分锅这个梁子,还有争主唱位的恩怨吗,怎么回事啊你们,天生合不来吗?

    我要是来硬的撮合他俩会被粉丝们打得找不着北吧。

    柳乐山带着满腹的疑虑与担忧入睡。

    第二天醒来,柳乐山洗漱完毕,拿行李箱内的零食草草对付了早餐,就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满村溜达。

    偶遇到杨诚后,两人并肩往村口的牌坊走去,杨诚关于他昨天偷藏的平板被节目组发现后收缴的抱怨声和身后无人机的黑色扇翼发出的低频嗡鸣声混杂在一起,不怎么吵却有点烦人。

    柳乐山同杨诚加快步伐来到牌坊下,张赫鸣和宁泉也已经到了,正围着一颗枯树窃窃低语着什么。柳乐山凑上前去一看,也乐了。

    原来这树死去多年,内里蛀空,留出来个足够装下人的大洞,宁小泉正努力尝试着挤进去。

    他旁观了一会,开口劝告:“差不多行了,这树死了这么些年,洞里面不定脏成什么样,晴姐也快来了,先出来吧”。

    宁小泉也玩够了,比划了个OK就打算出来,可脚又被里面的树根卡住,不得已喊着让人拉自己一把。

    两人无奈,张赫鸣拉着宁小泉的左手,柳乐山拉着宁小泉的右手,两人合力将她拉了出来。

    此时的米芹蓝与舒晴也总算姗姗来迟,正撞上了这一幕。

    张赫鸣像是被烫了手一般抖开了宁小泉的手,柳乐山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米芹蓝的视线松开手。

    米芹蓝瞥了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浅浅地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就转过头去。

    柳乐山的视线在他们两之间来回转了几圈,住在一间屋子的两个人,到达时间却一前一后,有古怪。

    舒晴的声音唤回了柳乐山的注意力,她大声宣读了刚节目组那接过的台本。

    忽略掉一堆上价值、堆辞藻的漂亮话,中心思想就是今日每人需完成3kg的采茶任务。失败者将面临特殊惩罚,成功者晚上可以享受当地特色晚宴。

    “真的?”,宁小泉难以想象,“节目组怎么突然不抠门了”。

    “今天任务都是外景的话”,柳乐山发现了亮点,“岂不是说我们今天都不用做饭了”。

    杨诚与柳乐山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逃过一劫的神情。

    经过昨晚的试手后,两人都明白了室友并不是什么好厨子,充其量不过能做到不浪费食物的程度,能不用自己做饭真是再好不过了。

    “别高兴的太早”,舒晴在一旁泼冷水,“万一你们完不成任务可是没办法享受晚餐的”。

    “怎么可能完不成,晴姐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宁小泉握了握拳,信心满满,“我们都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3kg茶叶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希望如此吧,舒晴摇了摇头,她总觉得节目组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六个人遵从导演组的指引来到村口的公路尽头。公路边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三轮板车,一位看起来就很和善的大哥正倚在车边,在注意着他们一行人后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你们好你们好”,大哥亲切地和杨诚握了握手,“我是今天负责带你们的向导,我姓刘,你们叫我老刘就好”。

    一番交谈后,老刘热情地招呼他们上车,今天的任务地点在山上,不坐车的话,光走路就要两个小时。

    张赫鸣和米芹蓝慢吞吞地爬上了车,出于一些共同的社交恐惧,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坐在了车尾,

    未免心烦,米芹蓝索性扭过头,一心看起了乡间风景。

    伴随着“嘟嘟嘟”的引擎发动声,三轮车载着乘客沿着山路不断前行,山风拂过耳侧,飘起的发丝拍打着脸颊,挠得人痒痒的。张赫鸣接过舒晴递来的草帽,系在了头上,转头将另一顶草帽递给米芹蓝。

    米芹蓝抬了抬眼皮,发出了拒绝二连,“不戴,走开”。

    张赫鸣翻了个白眼,“每人一顶的,今天估计要在户外待很长时间,你到时候晒伤了可别来怪我”。

    话毕,张赫鸣将草帽扔进米芹蓝的怀里,不再管她。米芹蓝将草帽轻放在膝上,任由它随着三轮车的颠簸上下抖动,藤条的纹理与凹凸的质感掠过指尖,她盯着山路两侧不断向后飞过的低矮乔木出了神。

    张赫鸣送过她不止一顶帽子。

    她17岁那年,张赫鸣不过19岁,那时他表演完后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后台变着花样批判米芹蓝的舞台表现、精神状态乃至穿搭品味。

    很欠揍。

    终于有一天米芹蓝忍无可忍,尖锐地反问他:“说我品味差,您品味好到哪里去了?”。

    张赫鸣重重哼了一声,“先不说品味不品味的问题,你至少把头发洗了上台好吗?我今天因为受不了你的头发都弹错了一个音”。

    “呵!学艺不精就说学艺不精呗,还拿我做借口,你怎么不说赵哥半个月没洗澡辣到你眼睛了呢。”

    “喂喂”,赵鹏泰无奈插嘴,“你们吵你们的,别把我扯进去”。

    “现在想想,灰鹤乐队的主唱这么埋汰说不定也是我们不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张赫鸣继续絮絮叨叨着挑战米芹蓝的底线。

    “你够了啊,婆婆妈妈的,不要以为我真不敢打你”,米芹蓝皱着眉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张赫鸣却罕见地没有第一时间回嘴,而是托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一小段时间后。

    “我真是个天才,真给我找到了,说不定真是这样呢”,张赫鸣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什么通关秘籍。

    邹同担心两人又吵起来,笑着劝解,“算了吧赫鸣,再说下去蓝宝真的要生气了”。

    “不,同哥,我是说真的”,张赫鸣比划着,“你看,欧美那边的华丽摇滚和日本那边的视觉系摇滚不都有很多人追捧吗?说到底人类还是视觉动物,一个漂亮有魅力的主唱给乐队带来的人气可是实打实的”。

    邹同努力地跟上张赫鸣的思路,赵鹏泰倒是理解了他的想法,却仍不敢置信。

    他看着米芹蓝杂乱而干枯的头发,皱巴巴的黑色工字背心和脚下那双脏兮兮的回力帆布鞋,抽了抽眼角。

    “……虽然……但是,赫鸣,蓝宝怎么看都和漂亮魅力这几个词不太搭边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张赫鸣绕着米芹蓝转了几圈,“咱们家主唱长得又不差”。

    邹同也回过味来,对张赫鸣脑洞大开的点子表示支持,“说的有理,早该给蓝宝好好捯饬捯饬了”。

    米芹蓝抿了抿唇,很是不耐烦:“省省吧,有空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不如趁早把下张专辑的主题定了。”

    “得了吧你这葛朗台”,张赫鸣一把夺过米天亦手中的背包连同自己的一起交给赵邹二人,“这次我出钱,说什么也要把你那头乱发剪了”。

    邹同和赵鹏泰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他们不期待米芹蓝一夜之间变成大美女,但青春期的姑娘整天邋邋遢遢的也太不像话了,也该给她那装满一水T恤衫和长裤的衣柜里添点新东西了。既然张赫鸣这个大户自愿放水接济,他们也乐得轻松,接过两人的东西先回去了。

    米芹蓝臭着脸跟在张赫鸣的身后:“先说好,我一分钱都不会出的”。

    “你真要出钱我才慌呢”,张赫鸣一边和她拌嘴一边认路,“我真怕你图省钱把头发全推了”。

    “这次我出钱,你就给我闭上嘴,一切都听我的”。

    张赫鸣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理发店,进门就给店长甩了一张卡,“店长,给你揽了个难活来”。

    店长接过会员卡,笑笑没说话,看向张赫鸣身后的米芹蓝,“同学,想剪个什么款式啊”。

    米芹蓝指了指张赫鸣:“听他的”。

    张赫鸣在一旁的等待区坐下,“剪短吧,具体款式待会再说,先帮她洗一下头发”。

    很奇妙,这是米芹蓝很少有过的体验,她仿佛失去了对自己□□的支配权,变成了理发师和张赫鸣的傀儡娃娃,让洗头洗头,让坐好坐好。当纷纷发丝散落,她的面容也从在这掉落的发丝间清晰起来,那是张过于年轻的脸,眼神中还没来得及被染上世俗的得失,耳根后的黑发被修剪成利落的形状,一副干干净净的少年神气。

    “哎呀,好像剪得太过了”,店长收回手,对着镜子内的米芹蓝说道。

    张赫鸣站在他们身后,和镜内的米芹蓝对上视线,一秒的安静后,他笑了一下,接上店长的话道:“不,这样就最好了”。

    两人辞别店长、出了店门后,米芹蓝还未能适应自己的新造型,不停地晃动自己僵硬的脑袋,试图确认头发的存在。

    “怎么了?不喜欢吗?”,张赫鸣问。

    “不是啊”,米芹蓝揪着自己鬓边的一缕发丝,搜肠刮肚想找些词语出来描述自己的感受,“总觉得头顶上空荡荡地,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一样。”

    她本来只是随口抱怨一声,没有责怪张赫鸣的意思,正打算补充说明自己对出钱老大的决定绝无异议,只是需要时间来适应,却见张赫鸣露出了一个很不张赫鸣式的,温柔到有些反常的笑容。

    “改变总是会带来不习惯的,一起去买顶帽子吧,头上有东西压着就不会觉得空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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