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大脑壳摇来晃去，无指挥做了三组点头yes摇头no，有极强自我管理意识的小彩成功打卡每日的例行“训练”，从海边石台退回水中，故事也不讲了，闹着说祁祁国王好饿好饿我好饿。
确实小彩也不是真的饿。
过去在虚假的海洋世界，每次做完训导员指令动作，在观众的欢呼雀跃中，动物们会得到投掷的奖励食物，这是它们最期待的环节。
好的坏的有用的没用的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
人尚且如此，动物只会更甚。
即使小彩现在身处真实的海洋世界，这些服从性测试中的遗留习惯通通保留了下来。
作为唯一的观众祁令，回应自然给了，还很热烈，oioi地大马猴式欢呼，鼓掌鼓得跟海豹一样。
可是对小彩而言，情绪价值实在是太虚无缥缈，她不需要，至少不需要从人类或食物以外的异类身上得到，只想要点实在的。
“给点吃的给点吃的嘛。”小彩撒娇大于索求，“祁祁国王，给点吧好不好。”
“好好好，给给给给给。”
面对孩子撒娇，什么理智啊矜持啊可行性分析通通抛之脑后，脑子一热嘴一秃噜就答应了。
祁令根本控制不了把持不住，她只是犯了全天下人都会犯的错误。
小彩激动得嘤嘤叫，脑袋拱拱拱，喷点水又嗦嗦嗦，把祁令本就毛发稀疏的猴头嗦成猕猴桃。
小彩还在贴贴，头上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海水。
分不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水比热容大，常作冷却剂，祁令发烫的脑仁迅速降温，理智回笼。
清醒过来的祁令顶着湿哒哒的头，简直要跪了。
首先，祁令不是那种只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执行起来含糊其辞的可恶大人。
但是！食谱都不一致，国王抓耳挠腮，上哪儿给孩子找吃的去。
小彩左右游了两趟，360度无死角欣赏自己给祁祁国王搞出来的新发型，那是相当满意。
天色不早，小彩要赶在退潮时捕猎，一板一眼地念海洋馆表演后的主持人结束语。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小彩打了个哈欠，祁令迅速伸手，趁机摸了摸真实的鲸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小彩前排的牙齿已经磨得快到牙根了。
“哎呀啊，你干嘛祁祁国王。”小彩转身，示意祁令登上虎鲸快艇，“游艇即将出发，请后排乘客扶稳坐好。”
准备就绪的乘客拍拍小彩背鳍，仿若按下名贵游艇的启动按钮，小彩瞬间如离弦之箭冲出。
祁令头都差点甩掉，但这并不影响乘客的快乐体验。
“欧吼～”
绕岛半圈，小彩往祁令差点投海自尽的海滩游去，岸边高高的椰子树在视线中渐渐长大。
关于给孩子整点什么尝尝，祁令有了主意。
两条腿夹着背鳍，祁令趴在小彩背上，往前挪挪，拍拍脑袋。
“小宝，要不明天我给你整点椰子汁尝尝吧。你应该能喝。跟海水味道不一样，没有咸味，喝起来很清香。”
虽然她不确定小彩的味觉系统能不能尝出来含蓄的味道。
“好啊好啊。”小彩不疑有他，声音有点闷闷的，“祁祁国王，麻烦你退后一点，盖着我出气孔了。”
祁令迅速收回爪子，起身，退回去坐好，尴尬又抱歉，“哈哈，不好意思哈小宝。”
“没关系呀～”
说到明天的安排，小彩自有想法，“祁祁国王，明天咱们去南边看看，试试能不能收到奥罗拉她们的信号吧。还是老时间老地点，我接上你。”
“哦好。”
祁令嘴上答应得快，心里在犯嘀咕。
据她了解，记忆空间要么是回忆录性质，承载记录真实个体的亲身经历；要么是白日梦性质，是空间所属者头脑风暴下的产物。
归根结底，不论回忆录还是白日梦，不论第一视角还是第三人称，情节发展最终都指向的中心人物，始终是空间所有者。
人不能想象认知以外的东西，更何况是动物。
海洋馆、动物园，囚禁、鞭策、控制什么的，是正儿八经野生动物不可能接触到。
小彩的鲸生幻灯片中，关于捕捞后的部分真实且压抑，几乎令猴窒息，于是祁令很轻易地断定，此次的记忆空间是回忆录性质的。
祁令心中疑惑，小彩从海洋馆回归海洋，原因不外乎是放生。
可海洋馆唯利是图，哪怕是面对债务危机舆论压力，也能为了利益，按照计划为奥罗拉配种。
怎么会突然改了性子，金盆洗手洗心革面，放生赖以生存的大额资产？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公鸡下蛋麻雀踩死老母鸡。
就算海洋馆最后真的倒闭，按照他们的尿性，退场前，那必然清点剩余资产，活的卖给其它兄弟海洋馆再就业，死的卖给博物馆当标本，无机物卖给回收站当废品。
转卖所有，直到卖无可卖，只为回血。
“放生”这种词汇，只会在“明面上”出现在海洋馆的公关文案里，作为挽救信誉，安抚糊弄大众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跟快艇告别后，祁令爬上一棵高高的椰子树，她面无表情，瞄了眼树底下巨石的位置，抬腿把一颗熟过头的椰子一脚踹下去。
嘭——
椰子自由落体，跟石头相撞，应声而裂。
更何况听小彩要去找奥罗拉她们的说法，感情还一下子“放生”四只？
祁令又踹一脚，果不其然又炸一个。
炸开才是合理的。
毕竟，任何有机物无机物有生命体无生命体，都不能在自然界所有已知物种中，智商与狠辣程度都一骑绝尘的生物的故意伤害之下，保持全须全尾毫发无伤。
哪怕这个人类披着一身猴皮。
故意往石头上踹的椰子不裂？虎鲸家族全身而退？
祁令还真不信这个邪。
从树上爬下，复又爬到海滩边最矮的树上，祁令连着踹几颗成熟椰子，只是这次的预定目标圈，是软沙铺底的湛蓝海水。
椰子这次没碎，可以给小彩喝。
被迫脱离母树的果实们被挨个滚上岸，在夕阳余晖下排排坐，等待晾干。
尽管它们被“悉心呵护、奋力保全”，全身依旧布满裂纹。
可能是看今日已经结束，明日小彩和祁令另有安排，或许不会再进行有PPT放映的“你问我答”沉浸式情景问答游戏，在散发着野苹果清香的夜晚，睡在果树上的祁令做了关于虎鲸的梦，作为给策划师的剧情补充。
奥罗拉再次回到饲养池，是在发呆铁三角群鲸无首的半年之后。
骤然看见失而复得的首领，家庭成员们激动得大叫，绕着奥罗拉转，表达思念和关切。
她们很想知道奥罗拉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消失这么久，为什么她看起来疲惫而虚弱。
在这场属于奥罗拉的重逢派对中，尽管身为主角的她始终处于饲养池的中心，却仿佛GIF动图中，由抠图或者贴纸覆盖在中央的静止涂鸦，黑白色的马赛克块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这场热闹。
对于鲸群的关切，奥罗拉也没有进行任何回复。
虎鲸的语言系统很发达，但并不足以支撑奥罗拉阐述这半年时间里，复杂黑暗又惨无鲸道的受孕过程。
哪怕她能叙述，成员们也未必能理解。
哪怕她们能理解，奥罗拉已经将近五个月没有发出过声音，她不太能熟练唤醒自己的发声器官了。
哪怕她能发声，奥罗拉也不愿意再次陷入回忆。
饲养池更小更小了，奥罗拉已经不能转身。
她被绳索吊起，恐惧得大叫，身体又传来一阵陌生疼痛，奥罗拉挣扎不已，绳子勒得更紧，疼痛更甚。
接着挣扎，恶性循环。
合约执行者们聘请的专业人士起初没有得逞，奥罗拉挣扎得太厉害。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让奥罗拉安静下来，确保流程顺利进行。
没有绳索了，微不足道的刺痛扎进皮肉里，奥罗拉意识逐渐模糊。
再度清醒过来，奥罗拉很快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很长的断片。
没过多久，奥罗拉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里明明没有雄性同类，奥罗拉却怀了孕，这让她感到困惑。
只是这点困惑，在合约执行者们欢天喜地的笑颜中，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奥罗拉回归家族，就算不说，成员们也注意到她的变化。
骨子里携带着的对后代的期盼，让她们都对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心怀憧憬。
虎鲸宝宝在母亲肚子里安稳地待了16个月，在一个灰暗的暴雨天降生。
饲养池是露天的，对工作人员来说打扫起来难度很大。
豆大的雨珠砸进池子，翻搅而起的灰尘吞没人造海洋东施效颦的劣质蓝色。
焦躁不安的虎鲸们，恰到好处地融合在浑浊的天地间。
闷雷在远空敲了很久，第一道闪电才姗姗来迟。
天地骤亮的刹那，幼崽从母体脱落，在绛红与灰黑与墨蓝交杂的，看起来很不健康的水中摆动尾巴。
人类和虎鲸，在又一起闷雷声中短暂达成和解，不论目的如何，他们和谐地庆贺着新生儿的诞生。
伊万杰琳和罗斯玛丽已经和新成员打好招呼，轮到小彩上前。
新生幼崽勾起了小彩的回忆，她又想起那个仿若梦一般的，波光粼粼阳光灿烂的午后。
她曾经作为新成员出生时，收到了长辈们怎样的祝福来着？
小彩搜肠刮肚，始终无法确定具体的发声频率。
但她想起了众星捧月的，穿椰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触摸轻柔温暖，像小彩初识世界时母亲和长辈们的亲吻。
小彩模仿着她幸福快乐的模样，模仿那个频率，用头轻轻顶了顶幼崽。
“宝宝。”
大脑壳摇来晃去，无指挥做了三组点头yes摇头no，有极强自我管理意识的小彩成功打卡每日的例行“训练”，从海边石台退回水中，故事也不讲了，闹着说祁祁国王好饿好饿我好饿。
确实小彩也不是真的饿。
过去在虚假的海洋世界，每次做完训导员指令动作，在观众的欢呼雀跃中，动物们会得到投掷的奖励食物，这是它们最期待的环节。
好的坏的有用的没用的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
人尚且如此，动物只会更甚。
即使小彩现在身处真实的海洋世界，这些服从性测试中的遗留习惯通通保留了下来。
作为唯一的观众祁令，回应自然给了，还很热烈，oioi地大马猴式欢呼，鼓掌鼓得跟海豹一样。
可是对小彩而言，情绪价值实在是太虚无缥缈，她不需要，至少不需要从人类或食物以外的异类身上得到，只想要点实在的。
“给点吃的给点吃的嘛。”小彩撒娇大于索求，“祁祁国王，给点吧好不好。”
“好好好，给给给给给。”
面对孩子撒娇，什么理智啊矜持啊可行性分析通通抛之脑后，脑子一热嘴一秃噜就答应了。
祁令根本控制不了把持不住，她只是犯了全天下人都会犯的错误。
小彩激动得嘤嘤叫，脑袋拱拱拱，喷点水又嗦嗦嗦，把祁令本就毛发稀疏的猴头嗦成猕猴桃。
小彩还在贴贴，头上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海水。
分不出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水比热容大，常作冷却剂，祁令发烫的脑仁迅速降温，理智回笼。
清醒过来的祁令顶着湿哒哒的头，简直要跪了。
首先，祁令不是那种只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实际执行起来含糊其辞的可恶大人。
但是！食谱都不一致，国王抓耳挠腮，上哪儿给孩子找吃的去。
小彩左右游了两趟，360度无死角欣赏自己给祁祁国王搞出来的新发型，那是相当满意。
天色不早，小彩要赶在退潮时捕猎，一板一眼地念海洋馆表演后的主持人结束语。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小彩打了个哈欠，祁令迅速伸手，趁机摸了摸真实的鲸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小彩前排的牙齿已经磨得快到牙根了。
“哎呀啊，你干嘛祁祁国王。”小彩转身，示意祁令登上虎鲸快艇，“游艇即将出发，请后排乘客扶稳坐好。”
准备就绪的乘客拍拍小彩背鳍，仿若按下名贵游艇的启动按钮，小彩瞬间如离弦之箭冲出。
祁令头都差点甩掉，但这并不影响乘客的快乐体验。
“欧吼～”
绕岛半圈，小彩往祁令差点投海自尽的海滩游去，岸边高高的椰子树在视线中渐渐长大。
关于给孩子整点什么尝尝，祁令有了主意。
两条腿夹着背鳍，祁令趴在小彩背上，往前挪挪，拍拍脑袋。
“小宝，要不明天我给你整点椰子汁尝尝吧。你应该能喝。跟海水味道不一样，没有咸味，喝起来很清香。”
虽然她不确定小彩的味觉系统能不能尝出来含蓄的味道。
“好啊好啊。”小彩不疑有他，声音有点闷闷的，“祁祁国王，麻烦你退后一点，盖着我出气孔了。”
祁令迅速收回爪子，起身，退回去坐好，尴尬又抱歉，“哈哈，不好意思哈小宝。”
“没关系呀～”
说到明天的安排，小彩自有想法，“祁祁国王，明天咱们去南边看看，试试能不能收到奥罗拉她们的信号吧。还是老时间老地点，我接上你。”
“哦好。”
祁令嘴上答应得快，心里在犯嘀咕。
据她了解，记忆空间要么是回忆录性质，承载记录真实个体的亲身经历；要么是白日梦性质，是空间所属者头脑风暴下的产物。
归根结底，不论回忆录还是白日梦，不论第一视角还是第三人称，情节发展最终都指向的中心人物，始终是空间所有者。
人不能想象认知以外的东西，更何况是动物。
海洋馆、动物园，囚禁、鞭策、控制什么的，是正儿八经野生动物不可能接触到。
小彩的鲸生幻灯片中，关于捕捞后的部分真实且压抑，几乎令猴窒息，于是祁令很轻易地断定，此次的记忆空间是回忆录性质的。
祁令心中疑惑，小彩从海洋馆回归海洋，原因不外乎是放生。
可海洋馆唯利是图，哪怕是面对债务危机舆论压力，也能为了利益，按照计划为奥罗拉配种。
怎么会突然改了性子，金盆洗手洗心革面，放生赖以生存的大额资产？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公鸡下蛋麻雀踩死老母鸡。
就算海洋馆最后真的倒闭，按照他们的尿性，退场前，那必然清点剩余资产，活的卖给其它兄弟海洋馆再就业，死的卖给博物馆当标本，无机物卖给回收站当废品。
转卖所有，直到卖无可卖，只为回血。
“放生”这种词汇，只会在“明面上”出现在海洋馆的公关文案里，作为挽救信誉，安抚糊弄大众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跟快艇告别后，祁令爬上一棵高高的椰子树，她面无表情，瞄了眼树底下巨石的位置，抬腿把一颗熟过头的椰子一脚踹下去。
嘭——
椰子自由落体，跟石头相撞，应声而裂。
更何况听小彩要去找奥罗拉她们的说法，感情还一下子“放生”四只？
祁令又踹一脚，果不其然又炸一个。
炸开才是合理的。
毕竟，任何有机物无机物有生命体无生命体，都不能在自然界所有已知物种中，智商与狠辣程度都一骑绝尘的生物的故意伤害之下，保持全须全尾毫发无伤。
哪怕这个人类披着一身猴皮。
故意往石头上踹的椰子不裂？虎鲸家族全身而退？
祁令还真不信这个邪。
从树上爬下，复又爬到海滩边最矮的树上，祁令连着踹几颗成熟椰子，只是这次的预定目标圈，是软沙铺底的湛蓝海水。
椰子这次没碎，可以给小彩喝。
被迫脱离母树的果实们被挨个滚上岸，在夕阳余晖下排排坐，等待晾干。
尽管它们被“悉心呵护、奋力保全”，全身依旧布满裂纹。
可能是看今日已经结束，明日小彩和祁令另有安排，或许不会再进行有PPT放映的“你问我答”沉浸式情景问答游戏，在散发着野苹果清香的夜晚，睡在果树上的祁令做了关于虎鲸的梦，作为给策划师的剧情补充。
奥罗拉再次回到饲养池，是在发呆铁三角群鲸无首的半年之后。
骤然看见失而复得的首领，家庭成员们激动得大叫，绕着奥罗拉转，表达思念和关切。
她们很想知道奥罗拉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消失这么久，为什么她看起来疲惫而虚弱。
在这场属于奥罗拉的重逢派对中，尽管身为主角的她始终处于饲养池的中心，却仿佛GIF动图中，由抠图或者贴纸覆盖在中央的静止涂鸦，黑白色的马赛克块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这场热闹。
对于鲸群的关切，奥罗拉也没有进行任何回复。
虎鲸的语言系统很发达，但并不足以支撑奥罗拉阐述这半年时间里，复杂黑暗又惨无鲸道的受孕过程。
哪怕她能叙述，成员们也未必能理解。
哪怕她们能理解，奥罗拉已经将近五个月没有发出过声音，她不太能熟练唤醒自己的发声器官了。
哪怕她能发声，奥罗拉也不愿意再次陷入回忆。
饲养池更小更小了，奥罗拉已经不能转身。
她被绳索吊起，恐惧得大叫，身体又传来一阵陌生疼痛，奥罗拉挣扎不已，绳子勒得更紧，疼痛更甚。
接着挣扎，恶性循环。
合约执行者们聘请的专业人士起初没有得逞，奥罗拉挣扎得太厉害。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让奥罗拉安静下来，确保流程顺利进行。
没有绳索了，微不足道的刺痛扎进皮肉里，奥罗拉意识逐渐模糊。
再度清醒过来，奥罗拉很快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很长的断片。
没过多久，奥罗拉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里明明没有雄性同类，奥罗拉却怀了孕，这让她感到困惑。
只是这点困惑，在合约执行者们欢天喜地的笑颜中，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奥罗拉回归家族，就算不说，成员们也注意到她的变化。
骨子里携带着的对后代的期盼，让她们都对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心怀憧憬。
虎鲸宝宝在母亲肚子里安稳地待了16个月，在一个灰暗的暴雨天降生。
饲养池是露天的，对工作人员来说打扫起来难度很大。
豆大的雨珠砸进池子，翻搅而起的灰尘吞没人造海洋东施效颦的劣质蓝色。
焦躁不安的虎鲸们，恰到好处地融合在浑浊的天地间。
闷雷在远空敲了很久，第一道闪电才姗姗来迟。
天地骤亮的刹那，幼崽从母体脱落，在绛红与灰黑与墨蓝交杂的，看起来很不健康的水中摆动尾巴。
人类和虎鲸，在又一起闷雷声中短暂达成和解，不论目的如何，他们和谐地庆贺着新生儿的诞生。
伊万杰琳和罗斯玛丽已经和新成员打好招呼，轮到小彩上前。
新生幼崽勾起了小彩的回忆，她又想起那个仿若梦一般的，波光粼粼阳光灿烂的午后。
她曾经作为新成员出生时，收到了长辈们怎样的祝福来着？
小彩搜肠刮肚，始终无法确定具体的发声频率。
但她想起了众星捧月的，穿椰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触摸轻柔温暖，像小彩初识世界时母亲和长辈们的亲吻。
小彩模仿着她幸福快乐的模样，模仿那个频率，用头轻轻顶了顶幼崽。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