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车辆启动，请站稳扶好……”
公交车的机械语音逐渐进入尾声，卢予葭在后座坐下，打开地图输入目的地——新桃舞蹈艺术工作室。
还记得刚毕业那会儿黄伯湖提出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了不让家里为难，卢予葭也就答应了去他的公司上班，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干到退休呢。
呵，没想到这才一年就出事了，更是没想到为了利益，黄伯湖会让她自己辞职。
或许是该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了，卢予葭一直觉得自己的未来会是一眼看到头的清晰，现在却是一步都难迈的前景。
以她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你管那么多干嘛，才几岁啊，就操那么多心！”如果冯思虞听到她这么说，肯定是这个反应，都能想象到她高昂的声音和洒脱的模样。
卢予葭从沉重中抽离出来，戳开冯思虞的聊天框，“如果我面试中了的话，说带我一起去你学校，还作数吧？”
“叮——”冯思虞的消息很快就弹出来，“作数作数作数！”
紧接着就是一个比心表情包，又加了一句，“等你好消息！”
“好~”
回复完消息，卢予葭刚准备熄屏就被一条推送文章吸引了注意。
“震惊！十二年前掀起风浪的海上谜案再现端倪？”不知道营销号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还在用这种模式的标题，不过这确实很好地拿捏住了卢予葭，都没有思考就直接点了进去。
标题下最先展现的就是一张讲座的现场图，卢予葭随意扫了几眼，开篇的几段都在介绍教授，并没有她想看的信息。
划到四分之三的位置，卢予葭的手指落在一张配图上，点开，放大，再放大。
照片里是一艘邮轮，后半截卷起滚滚浓烟，人们在四处逃窜，有人在往海里跳，有人挂在围栏上动弹不得。
但这些都不如前半截甲板上的景象更让人疑惑。
烟雾缭绕中，两个人的身影背对着镜头，是跪着的姿态，一人弓着背双手举过头顶，一人趴在地上是诰拜的模样。
“他们是什么信徒吗？”
“怎么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在跪拜的哇？命不要啦？可笑。”
“这是在拜什么东西啊？封建迷信。”
往下翻看评论区，充斥着各种声音，虽然卢予葭对这几个问题也很好奇，但她更在意的是，这两人会不会是当年出事的姑父姑母。
“下一站，紫玉新街，下车的乘客请按铃。”
卢予葭匆忙下车，在站台重新打开手机，收藏截图保存一套动作十分娴熟。
往外走一点就可以看到新桃舞蹈艺术工作室的广告，卢予葭顺着广告牌一路向北，在街道的尽头看到了新桃所在的楼。
“你好，我是来新桃面试的，请问……”卢予葭刚想问前台面试往哪边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好，那就先这么安排吧。”梁竞舟一边说着一边对上了卢予葭的视线，虽然只有一瞬，卢予葭还是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戒备。
“小葭！”跟梁竞舟一起出来的苏曈也看到了她，越过梁竞舟站到卢予葭面前，“思虞跟我说了你要来，我还想着下来接你顺便就带你逛逛，怎么来这么早啊？”
苏曈挽上卢予葭的胳膊，就要把她往里面带，“高晔回来了，他跟你说了吗？不过他刚过来还忙，等过几天他弄好了工作，再一起吃饭呀，我跟你说啊……”
卢予葭跟着苏曈的步子走，乘上电梯按了九楼，听她讲起高晔时话里话外满是高兴，卢予葭只是听着，不多说什么。
“高晔他爸之前也是一年里回不了家几趟，唉，结果现在儿子也是不着家。”苏曈松开卢予葭的手，推开一扇玻璃门，“我倒也是习惯了，天天跟这些孩子们待一起也蛮好，年轻气盛的，我也不会觉得老了。”
卢予葭跟着进去，宽敞的房间里还只摆了几盏大灯和三脚架，卸了镜子的整面墙光秃秃的，掉了几块墙皮在地上。
“这里就是之后你们工作的地方了，还在装修，人也还在招，现在就……”说着苏曈往卢予葭身后看去，卢予葭也回头看。
梁竞舟刚收起电话，对上两人疑惑的目光，淡定地开口道：“没事，我们可以先讨论初期方案，多想几种，等后面一切就绪了再开始实施也是一样的。”
“啊……对……”苏曈的话回答得有点生硬，但卢予葭没多想，可能确实现在人不好招吧。
“那么卢小姐，以后就是同事咯，合作愉快。”梁竞舟伸出手等着。
卢予葭犹豫着回握了一下，赶紧松开，转头问苏曈，“额……那个……苏老板，我还没面试……”
“奥，是这样，我以为思虞跟你说过了呢。”苏曈把散落到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现在这个员工有限嘛，你们俩我也都信得过的，就是走一个试用的流程，我们也是刚开始搞这方面的工作，所以第一个作品肯定是试验性质的，就安排你们做一下试试，效果好的话就正式录用。”
“哦哦好的，我明白了。”卢予葭点点头。
“嗯，那你们这几天就先讨论一下，然后有空可以过来看看孩子们上课什么的，四楼是我们的主楼层，也跟舞蹈老师碰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灵感，放松一点，工作室装修好了我会通知你们的，这之前你们的时间就都随意一点。”
苏曈思考着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拉住卢予葭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哦对，还有你那个事，有问题只管找高晔问就好，别担心会麻烦他，奥。”
“嗯嗯，好，我肯定不跟他客气。”卢予葭笑着回答。
“老板，冯老师来电话了，您过来接一下。”前台的小姐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好，我知道了，怎么不打我手机，小刘，你是不是又得罪她了，故意折腾你啊？”苏曈说着拍了拍小刘的肩膀，又回头问卢予葭，“诶，小葭，高晔跟你加联系方式了吧？”
“嗯嗯嗯，加了加了，放心。”卢予葭头点的飞快，引来了梁竞舟的注视，且听到他“噗嗤”一笑。
“不是啊老板，别乱讲，被冯老师听到就真来折腾我了。”苏曈搭着小刘的肩走远，但卢予葭依旧听见了几句话，“是电梯突然坏了，您盘的这新工作室离旧工作室有五楼呢。”
“卢小姐？”见卢予葭愣住好一会儿没反应，梁竞舟出声叫她。
卢予葭回过神来，“啊？”
“卢小姐一直没有联系我，原来是在忙着找工作。”梁竞舟看着卢予葭，脸色已经比前几天见面时红润了许多，看来所谓的“病”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没什么大碍。
“啊……”卢予葭不知道怎么回话，在梁竞舟的注视下没敢看他，磕磕绊绊地开口，“我联系了贾律师，咳，他答应了会帮忙，也给出了合适的建议……”
梁竞舟点头，还是看着她，“嗯，然后呢？”
“昨天，因为线索有限，黄伯湖被释放了。”卢予葭把实际情况告诉他，“贾律师建议我先去跟他谈谈。”
听着卢予葭讲话，梁竞舟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条语音，“梁先生，我现在跟您跟进一下结果，黄伯湖承认自己给卢予葭小姐签了非法合同，并且接受和谈解决，卢予葭小姐不用负违约责任。”
卢予葭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黄伯湖爱财但更惜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怕死，而是怕自己衰老，宁愿压榨员工，自己也绝不会加班熬夜，有了前面进警局一事，他更不会再为合同的事伤神。
“等后续流程走完，贾律师会再联系你。”梁竞舟看着卢予葭淡定的模样，眸里的探究更深，又加了一句，“等事情结束，是不是该谢我一下？”
“嗯，好，那……请你吃饭？”卢予葭不擅长这种社交拉扯，说话时没什么底气。
“可以，希望这次不是等来上班的时候再见了。”梁竞舟说着挑了挑眉，对上卢予葭的双眼。
卢予葭尴尬地避开视线，“不会不会……要不就现在？”
“别急啊，等事情结束。”梁竞舟说着就往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我也走了。”卢予葭跟上去，纠结了一会儿才道：“刚才听见她们说电梯坏了，走楼梯吧。”
“嗯，好。”梁竞舟的视线在卢予葭身上游转，最终落在了颈间的吊坠上。
这女孩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听到了他也能听到的远距离对话，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脖子上的吊坠倒不是常见的款式，玻璃珠子中间是一片黄粉色相间的鳞片。
“梁先生，你这是从文鳞辞职了？”
梁竞舟还在思考，听到卢予葭这样问，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是，算是体验生活吧？你可以这么理解，其实文鳞需要我的工作不多。”
“嗯。”卢予葭没有抬头看他，从问话到他回答，都一直是低头看看鞋尖又向前看看路的状态，很明显，她并不是因为想知道答案才问的话，只是觉得两个人走路不说话挺尴尬的。
“不说话也没关系的。”
梁竞舟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话，本来应该是多搭话多套话的，算了，就当是休息一下吧。
这样想着，梁竞舟和卢予葭一直到了告别前都没有再说话，两人似乎都在这安静中体会到了难得的放松。
“车辆启动，请站稳扶好……”
公交车的机械语音逐渐进入尾声，卢予葭在后座坐下，打开地图输入目的地——新桃舞蹈艺术工作室。
还记得刚毕业那会儿黄伯湖提出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了不让家里为难，卢予葭也就答应了去他的公司上班，当时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干到退休呢。
呵，没想到这才一年就出事了，更是没想到为了利益，黄伯湖会让她自己辞职。
或许是该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了，卢予葭一直觉得自己的未来会是一眼看到头的清晰，现在却是一步都难迈的前景。
以她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你管那么多干嘛，才几岁啊，就操那么多心！”如果冯思虞听到她这么说，肯定是这个反应，都能想象到她高昂的声音和洒脱的模样。
卢予葭从沉重中抽离出来，戳开冯思虞的聊天框，“如果我面试中了的话，说带我一起去你学校，还作数吧？”
“叮——”冯思虞的消息很快就弹出来，“作数作数作数！”
紧接着就是一个比心表情包，又加了一句，“等你好消息！”
“好~”
回复完消息，卢予葭刚准备熄屏就被一条推送文章吸引了注意。
“震惊！十二年前掀起风浪的海上谜案再现端倪？”不知道营销号是出于什么目的，居然还在用这种模式的标题，不过这确实很好地拿捏住了卢予葭，都没有思考就直接点了进去。
标题下最先展现的就是一张讲座的现场图，卢予葭随意扫了几眼，开篇的几段都在介绍教授，并没有她想看的信息。
划到四分之三的位置，卢予葭的手指落在一张配图上，点开，放大，再放大。
照片里是一艘邮轮，后半截卷起滚滚浓烟，人们在四处逃窜，有人在往海里跳，有人挂在围栏上动弹不得。
但这些都不如前半截甲板上的景象更让人疑惑。
烟雾缭绕中，两个人的身影背对着镜头，是跪着的姿态，一人弓着背双手举过头顶，一人趴在地上是诰拜的模样。
“他们是什么信徒吗？”
“怎么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在跪拜的哇？命不要啦？可笑。”
“这是在拜什么东西啊？封建迷信。”
往下翻看评论区，充斥着各种声音，虽然卢予葭对这几个问题也很好奇，但她更在意的是，这两人会不会是当年出事的姑父姑母。
“下一站，紫玉新街，下车的乘客请按铃。”
卢予葭匆忙下车，在站台重新打开手机，收藏截图保存一套动作十分娴熟。
往外走一点就可以看到新桃舞蹈艺术工作室的广告，卢予葭顺着广告牌一路向北，在街道的尽头看到了新桃所在的楼。
“你好，我是来新桃面试的，请问……”卢予葭刚想问前台面试往哪边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
“好，那就先这么安排吧。”梁竞舟一边说着一边对上了卢予葭的视线，虽然只有一瞬，卢予葭还是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戒备。
“小葭！”跟梁竞舟一起出来的苏曈也看到了她，越过梁竞舟站到卢予葭面前，“思虞跟我说了你要来，我还想着下来接你顺便就带你逛逛，怎么来这么早啊？”
苏曈挽上卢予葭的胳膊，就要把她往里面带，“高晔回来了，他跟你说了吗？不过他刚过来还忙，等过几天他弄好了工作，再一起吃饭呀，我跟你说啊……”
卢予葭跟着苏曈的步子走，乘上电梯按了九楼，听她讲起高晔时话里话外满是高兴，卢予葭只是听着，不多说什么。
“高晔他爸之前也是一年里回不了家几趟，唉，结果现在儿子也是不着家。”苏曈松开卢予葭的手，推开一扇玻璃门，“我倒也是习惯了，天天跟这些孩子们待一起也蛮好，年轻气盛的，我也不会觉得老了。”
卢予葭跟着进去，宽敞的房间里还只摆了几盏大灯和三脚架，卸了镜子的整面墙光秃秃的，掉了几块墙皮在地上。
“这里就是之后你们工作的地方了，还在装修，人也还在招，现在就……”说着苏曈往卢予葭身后看去，卢予葭也回头看。
梁竞舟刚收起电话，对上两人疑惑的目光，淡定地开口道：“没事，我们可以先讨论初期方案，多想几种，等后面一切就绪了再开始实施也是一样的。”
“啊……对……”苏曈的话回答得有点生硬，但卢予葭没多想，可能确实现在人不好招吧。
“那么卢小姐，以后就是同事咯，合作愉快。”梁竞舟伸出手等着。
卢予葭犹豫着回握了一下，赶紧松开，转头问苏曈，“额……那个……苏老板，我还没面试……”
“奥，是这样，我以为思虞跟你说过了呢。”苏曈把散落到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现在这个员工有限嘛，你们俩我也都信得过的，就是走一个试用的流程，我们也是刚开始搞这方面的工作，所以第一个作品肯定是试验性质的，就安排你们做一下试试，效果好的话就正式录用。”
“哦哦好的，我明白了。”卢予葭点点头。
“嗯，那你们这几天就先讨论一下，然后有空可以过来看看孩子们上课什么的，四楼是我们的主楼层，也跟舞蹈老师碰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灵感，放松一点，工作室装修好了我会通知你们的，这之前你们的时间就都随意一点。”
苏曈思考着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拉住卢予葭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哦对，还有你那个事，有问题只管找高晔问就好，别担心会麻烦他，奥。”
“嗯嗯，好，我肯定不跟他客气。”卢予葭笑着回答。
“老板，冯老师来电话了，您过来接一下。”前台的小姐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好，我知道了，怎么不打我手机，小刘，你是不是又得罪她了，故意折腾你啊？”苏曈说着拍了拍小刘的肩膀，又回头问卢予葭，“诶，小葭，高晔跟你加联系方式了吧？”
“嗯嗯嗯，加了加了，放心。”卢予葭头点的飞快，引来了梁竞舟的注视，且听到他“噗嗤”一笑。
“不是啊老板，别乱讲，被冯老师听到就真来折腾我了。”苏曈搭着小刘的肩走远，但卢予葭依旧听见了几句话，“是电梯突然坏了，您盘的这新工作室离旧工作室有五楼呢。”
“卢小姐？”见卢予葭愣住好一会儿没反应，梁竞舟出声叫她。
卢予葭回过神来，“啊？”
“卢小姐一直没有联系我，原来是在忙着找工作。”梁竞舟看着卢予葭，脸色已经比前几天见面时红润了许多，看来所谓的“病”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没什么大碍。
“啊……”卢予葭不知道怎么回话，在梁竞舟的注视下没敢看他，磕磕绊绊地开口，“我联系了贾律师，咳，他答应了会帮忙，也给出了合适的建议……”
梁竞舟点头，还是看着她，“嗯，然后呢？”
“昨天，因为线索有限，黄伯湖被释放了。”卢予葭把实际情况告诉他，“贾律师建议我先去跟他谈谈。”
听着卢予葭讲话，梁竞舟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条语音，“梁先生，我现在跟您跟进一下结果，黄伯湖承认自己给卢予葭小姐签了非法合同，并且接受和谈解决，卢予葭小姐不用负违约责任。”
卢予葭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黄伯湖爱财但更惜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怕死，而是怕自己衰老，宁愿压榨员工，自己也绝不会加班熬夜，有了前面进警局一事，他更不会再为合同的事伤神。
“等后续流程走完，贾律师会再联系你。”梁竞舟看着卢予葭淡定的模样，眸里的探究更深，又加了一句，“等事情结束，是不是该谢我一下？”
“嗯，好，那……请你吃饭？”卢予葭不擅长这种社交拉扯，说话时没什么底气。
“可以，希望这次不是等来上班的时候再见了。”梁竞舟说着挑了挑眉，对上卢予葭的双眼。
卢予葭尴尬地避开视线，“不会不会……要不就现在？”
“别急啊，等事情结束。”梁竞舟说着就往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我也走了。”卢予葭跟上去，纠结了一会儿才道：“刚才听见她们说电梯坏了，走楼梯吧。”
“嗯，好。”梁竞舟的视线在卢予葭身上游转，最终落在了颈间的吊坠上。
这女孩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但是听到了他也能听到的远距离对话，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脖子上的吊坠倒不是常见的款式，玻璃珠子中间是一片黄粉色相间的鳞片。
“梁先生，你这是从文鳞辞职了？”
梁竞舟还在思考，听到卢予葭这样问，没忍住笑出了声，“不是，算是体验生活吧？你可以这么理解，其实文鳞需要我的工作不多。”
“嗯。”卢予葭没有抬头看他，从问话到他回答，都一直是低头看看鞋尖又向前看看路的状态，很明显，她并不是因为想知道答案才问的话，只是觉得两个人走路不说话挺尴尬的。
“不说话也没关系的。”
梁竞舟也没想到自己会说这话，本来应该是多搭话多套话的，算了，就当是休息一下吧。
这样想着，梁竞舟和卢予葭一直到了告别前都没有再说话，两人似乎都在这安静中体会到了难得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