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红烛已快烧到尽头，火苗时暗时明，少女的表情也如同这飘忽不定的烛火一般，叫人摸不透心思。
萧蘅眉心微转，温声道：“是臣的不是。竟叫殿下担心了。”
“可不是吗！”然而他刻意的放低姿态，却没搏来丁点儿的同情，少女的语调尖利了起来，“你什么都不同孤商量，是没把孤当自己人么？”
好家伙！萧蘅剑眉轻挑，歪着脑袋把眼前人打量了一遍，忍不住腹诽：“倒是叫她先扮起了可怜……”
这招以退为进算是失策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蘅视黎黎为发妻，倒是黎黎可有把蘅当作夫君？”
这下可算逮到切入点了。
只见少女脸上红晕暗生，一双杏眼秋波荡漾。
“你是大祁的驸马，自然就是孤的夫君。不管你信不信，孤总把你视为自己人。”她声音渐低，说到后面几乎轻不可闻，“你是我最想依靠的人……”
最想依靠……？萧蘅心中反复地回味几遍。这个“最”字，在他听来，似乎有些刺耳。
那怎么够呢？他要做她只想要依靠的人……
“臣贪心得很。”他凑到沐黎耳边，几乎咬着她的耳垂，“臣要做殿下的唯一……”
男子沉重的鼻息碰洒在耳根上，沐黎只感觉全身一阵酥麻，好似被点了某个穴道，那种滋味犹如半梦半醒的微醺，有种叫人深陷的力量，以至于他在耳边的呓语，她竟一点也没听进去。
“嗯？”沐黎只得又问了一遍。“你适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萧蘅轻摇了摇头，伸手捋开她脸颊边的碎发，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端方，“湘世子搞出来的这些幺蛾子，殿下不必记挂心上。臣已妥善处理。只是现在还不是下重手的时候。殿下心里应该也清楚吧？”
沐黎微微颌首，眸光沉沉，“孤知道，良田法已经扒了他们的一层皮，当下不能再用硬的了。”
“正是。恩威并施，方为御臣之道。”萧蘅赞许地点了点头。
“孤在意的并非是沐忻……”沐黎依旧秀眉不展。“而是他身后的……”话音未落，男子修长的手指便挡在了嘴前。
“他身后，无非就是景阳宫的那位在推波助澜。”萧蘅轻抚过少女的嫩唇，“黎黎，放心吧。姑母那边臣自有打算。”
“可是……”沐黎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不知怎的，一股不安从心底油然而生，明明他就在眼前，可为何偏偏有种无法触碰的疏离感……
蓦然间，脑海中闪现出在菩提塔里的那场梦魇。“你与萧蘅结的姻缘，绝非良缘。”那句亦梦亦幻的话仿佛一根看不见的刺，隐没在心间的某个角落，时不时会让自己痛楚几下。
宝音寺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空禅和皇贵妃萧维又曾谋划些什么……还有空禅之死……太多的疑问积聚在胸口，最后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谓。
少女高昂的头低垂了下去，轻倚在男子的宽肩上。
“萧蘅，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对吗？”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将自称换了。
额头微凉，是他的薄唇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与此同时，最后的一抹光亮也倏然消逝，黑暗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有种缥缈朦胧的感觉，唯有他的回答，清晰而深刻：“至死不渝。”
心中的不安暂时有了落脚的一处。沐黎心底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只静静地靠在萧蘅的身上。
然而连续几日的难眠，倦意却排山倒海般地袭来，不一会儿，她的眼睑便沉重得有些抬不起来了。
“快睡吧。黎黎。”下一刻，自己已被挪至床内侧，温暖的被褥覆盖在身上，睡意愈发强烈。眼睛就要阖上之际，身边传来衣帛相蹭的悉索声，沐黎下意识地掀开眼帘，却见萧蘅一手支着床架，双腿已下了地。
“别走。”她强撑着眼皮，一把紧拽住男子的衣角。
萧蘅微愣片刻，转过头去，只见少女满脸倦容，一双鹿眼却强瞪着，在暗夜中闪着柔光。他顿感心中一软，赶忙紧挨到她身边，在柔软的青丝间轻吻了一下，声音润若春溪：“臣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少女却并未松手，仰着头瓮声道：“你陪我一起睡，可好？”
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在夜色中更显晶莹。好似一刻完美无暇的宝石，让人挪不开眼。而她此刻的表情更是萧蘅从未见到过的，娇柔中带着一丝媚态，没有半分粉黛，却美得夺人心魄。
“依你。”萧蘅不敢再多看，移开了目光，在她身边和衣而卧。
沐黎这才安心地阖上双眼，没多久便入了眠。
迷迷蒙蒙间，又感觉身边有些动静，一睁开眼，却见床边长身站立着一个人影。他猛然转过身来，瀑布般的长发遮挡在脸前，看不清那人相貌。
沐黎登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喉间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竟然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那人抬手撩开发丝，露出一张银白色的面具。还未等沐黎反应过来，竟已逼近眼前。
惊恐间，沐黎对上了一双深邃无比的黑眸。
这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她曾经无数次在这双黑瞳中看到过自己。
此刻为何什么都看不到呢？
正想着，心口猝然一阵剧痛，沐黎低下头去，只见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刀柄上泛着一层玫瑰色的金光，不正是自己的赤金匕首么？
她喊不出声，挣扎着想要把眼前那副面具揭开，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父亲没做到的，就由我来做吧。”清冷的声音嘎然而止，随即面具落下。
“不要——”呐喊声还卡在喉咙口，炽热感却从脸颊传来，沐黎猛地睁开双眼，舌尖洇开一股酸涩，竟是两行清泪流进了嘴中。
“梦魇了吗？”沐黎大口喘着粗气，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幸好只是个噩梦……”她下意识地往胸口看去，一切无恙。正当她要长吁一口时，忽然心头一紧。
“萧蘅去哪了？”
身边空无一人，一床被褥整齐地摆放着。沐黎伸手一摸，没有任何温度。那人应该离开多时。
她瞬间慌了神，寂静的夜里，只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快如鼓捶。
适才的情景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一时间她竟分辨不出是梦是实。
她慌忙支起身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环顾四周，整个毓川阁静谧无声，唯有胸口砰砰的心跳声，尤为清晰。她披上外袍，赤着足便往外寻去。
空荡荡的廊道上，侍女和内监们早就被遣走了。自大婚以后，她怕被看出自己同萧蘅还未圆房，所以入寝后都不让人伺候。
春寒料峭，夜风刮在脸上更是像软刀一般。天边阴云暗涌，遮住了朗朗星光。沐黎不由蜷起身子，打了一个颤。刚走了几步，便觉得脚掌冷得发僵，她懊恼地叹了口气，只恨没把绣鞋穿上。
进退踌躇间，忽见前方拐角处一道浓黑的影子。她骤然抬头，借着微薄的月光，入目所见，廊道的尽头，一身烟青色衣袍的萧蘅扶墙而立。
“黎黎，你怎地醒了？”他一副始料未及的模样，怔了片刻便快步走了过来，近了沐黎才看清他的表情，满目的惊慌失措，面色苍白如雪，鬓角上闪着晶莹，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沐黎的心蓦地往下沉去——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隐藏着什么。在每一个漆黑的夜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他在盘算着什么呢？
“这么冷居然还打赤脚！”耳边传来他的数落声，将沐黎的思绪拉了回来。下一刻，她感觉身子一轻，竟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沐黎下意识地惊呼一声。
男子并不作答，只默默地往屋里走去。沐黎抬眼偷瞥过去，却见他额角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再往他的薄唇望去，似乎没有一点血色，而他的怀抱却异常炽热，好像火烧一般。
“萧蘅，你……莫不是病了么？”沐黎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把，“倒是没发烧…”她喃喃自语道。
“臣无妨，多谢殿下记挂。”终于到了床边，萧蘅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放下，抬手拭去头上的汗水。“臣的内功修炼到了新的一层，这些日子便辛苦了些。”
“哦？”沐黎半信半疑地瞄了他一眼，心中暗忖：“莫非他也在偷练什么邪门的功夫，怕被我偷觑了？”
“你……你莫要学胡元清那妖孽。”她左思右想终也不太放心，还是又叮咛了一句。
萧蘅哑然失笑，拧着眉头道：“殿下以为这世间就没正经的功夫了？我萧氏祖转的内功心法乃是从天师道的‘破荒大法’改良下来的，说起来同殿下的青城山也算同宗同源呢。”
“哦？是吗？那明日孤同你一起练，可好？孤听说有些功夫得要男女双修才能完满——”沐黎立刻来了精神，一双杏眼又忽闪起来。
“咳咳！”萧蘅却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嗑不止。“殿下莫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他说着大手一挥，把被褥盖了过来。
“快睡吧。”男子低俯下身子，在少女的朱唇上轻啄了一下。
冰冷如霜的吻，带着似有还无的血腥味道。仿佛回到流光阁的那个滟潋的夜晚，她在他的唇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奇了……”沐黎望着眼前完好无损的薄唇，嘟囔道：“应该是错觉吧。”
萧蘅眉心微转，温声道：“是臣的不是。竟叫殿下担心了。”
“可不是吗！”然而他刻意的放低姿态，却没搏来丁点儿的同情，少女的语调尖利了起来，“你什么都不同孤商量，是没把孤当自己人么？”
好家伙！萧蘅剑眉轻挑，歪着脑袋把眼前人打量了一遍，忍不住腹诽：“倒是叫她先扮起了可怜……”
这招以退为进算是失策了。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反问道：“蘅视黎黎为发妻，倒是黎黎可有把蘅当作夫君？”
这下可算逮到切入点了。
只见少女脸上红晕暗生，一双杏眼秋波荡漾。
“你是大祁的驸马，自然就是孤的夫君。不管你信不信，孤总把你视为自己人。”她声音渐低，说到后面几乎轻不可闻，“你是我最想依靠的人……”
最想依靠……？萧蘅心中反复地回味几遍。这个“最”字，在他听来，似乎有些刺耳。
那怎么够呢？他要做她只想要依靠的人……
“臣贪心得很。”他凑到沐黎耳边，几乎咬着她的耳垂，“臣要做殿下的唯一……”
男子沉重的鼻息碰洒在耳根上，沐黎只感觉全身一阵酥麻，好似被点了某个穴道，那种滋味犹如半梦半醒的微醺，有种叫人深陷的力量，以至于他在耳边的呓语，她竟一点也没听进去。
“嗯？”沐黎只得又问了一遍。“你适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萧蘅轻摇了摇头，伸手捋开她脸颊边的碎发，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端方，“湘世子搞出来的这些幺蛾子，殿下不必记挂心上。臣已妥善处理。只是现在还不是下重手的时候。殿下心里应该也清楚吧？”
沐黎微微颌首，眸光沉沉，“孤知道，良田法已经扒了他们的一层皮，当下不能再用硬的了。”
“正是。恩威并施，方为御臣之道。”萧蘅赞许地点了点头。
“孤在意的并非是沐忻……”沐黎依旧秀眉不展。“而是他身后的……”话音未落，男子修长的手指便挡在了嘴前。
“他身后，无非就是景阳宫的那位在推波助澜。”萧蘅轻抚过少女的嫩唇，“黎黎，放心吧。姑母那边臣自有打算。”
“可是……”沐黎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不知怎的，一股不安从心底油然而生，明明他就在眼前，可为何偏偏有种无法触碰的疏离感……
蓦然间，脑海中闪现出在菩提塔里的那场梦魇。“你与萧蘅结的姻缘，绝非良缘。”那句亦梦亦幻的话仿佛一根看不见的刺，隐没在心间的某个角落，时不时会让自己痛楚几下。
宝音寺里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空禅和皇贵妃萧维又曾谋划些什么……还有空禅之死……太多的疑问积聚在胸口，最后却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谓。
少女高昂的头低垂了下去，轻倚在男子的宽肩上。
“萧蘅，你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对吗？”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将自称换了。
额头微凉，是他的薄唇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与此同时，最后的一抹光亮也倏然消逝，黑暗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有种缥缈朦胧的感觉，唯有他的回答，清晰而深刻：“至死不渝。”
心中的不安暂时有了落脚的一处。沐黎心底长舒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只静静地靠在萧蘅的身上。
然而连续几日的难眠，倦意却排山倒海般地袭来，不一会儿，她的眼睑便沉重得有些抬不起来了。
“快睡吧。黎黎。”下一刻，自己已被挪至床内侧，温暖的被褥覆盖在身上，睡意愈发强烈。眼睛就要阖上之际，身边传来衣帛相蹭的悉索声，沐黎下意识地掀开眼帘，却见萧蘅一手支着床架，双腿已下了地。
“别走。”她强撑着眼皮，一把紧拽住男子的衣角。
萧蘅微愣片刻，转过头去，只见少女满脸倦容，一双鹿眼却强瞪着，在暗夜中闪着柔光。他顿感心中一软，赶忙紧挨到她身边，在柔软的青丝间轻吻了一下，声音润若春溪：“臣就在这，哪儿也不去。”
少女却并未松手，仰着头瓮声道：“你陪我一起睡，可好？”
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在夜色中更显晶莹。好似一刻完美无暇的宝石，让人挪不开眼。而她此刻的表情更是萧蘅从未见到过的，娇柔中带着一丝媚态，没有半分粉黛，却美得夺人心魄。
“依你。”萧蘅不敢再多看，移开了目光，在她身边和衣而卧。
沐黎这才安心地阖上双眼，没多久便入了眠。
迷迷蒙蒙间，又感觉身边有些动静，一睁开眼，却见床边长身站立着一个人影。他猛然转过身来，瀑布般的长发遮挡在脸前，看不清那人相貌。
沐黎登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喉间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竟然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那人抬手撩开发丝，露出一张银白色的面具。还未等沐黎反应过来，竟已逼近眼前。
惊恐间，沐黎对上了一双深邃无比的黑眸。
这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她曾经无数次在这双黑瞳中看到过自己。
此刻为何什么都看不到呢？
正想着，心口猝然一阵剧痛，沐黎低下头去，只见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刀柄上泛着一层玫瑰色的金光，不正是自己的赤金匕首么？
她喊不出声，挣扎着想要把眼前那副面具揭开，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父亲没做到的，就由我来做吧。”清冷的声音嘎然而止，随即面具落下。
“不要——”呐喊声还卡在喉咙口，炽热感却从脸颊传来，沐黎猛地睁开双眼，舌尖洇开一股酸涩，竟是两行清泪流进了嘴中。
“梦魇了吗？”沐黎大口喘着粗气，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幸好只是个噩梦……”她下意识地往胸口看去，一切无恙。正当她要长吁一口时，忽然心头一紧。
“萧蘅去哪了？”
身边空无一人，一床被褥整齐地摆放着。沐黎伸手一摸，没有任何温度。那人应该离开多时。
她瞬间慌了神，寂静的夜里，只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快如鼓捶。
适才的情景在脑海中飞速闪过，一时间她竟分辨不出是梦是实。
她慌忙支起身来，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环顾四周，整个毓川阁静谧无声，唯有胸口砰砰的心跳声，尤为清晰。她披上外袍，赤着足便往外寻去。
空荡荡的廊道上，侍女和内监们早就被遣走了。自大婚以后，她怕被看出自己同萧蘅还未圆房，所以入寝后都不让人伺候。
春寒料峭，夜风刮在脸上更是像软刀一般。天边阴云暗涌，遮住了朗朗星光。沐黎不由蜷起身子，打了一个颤。刚走了几步，便觉得脚掌冷得发僵，她懊恼地叹了口气，只恨没把绣鞋穿上。
进退踌躇间，忽见前方拐角处一道浓黑的影子。她骤然抬头，借着微薄的月光，入目所见，廊道的尽头，一身烟青色衣袍的萧蘅扶墙而立。
“黎黎，你怎地醒了？”他一副始料未及的模样，怔了片刻便快步走了过来，近了沐黎才看清他的表情，满目的惊慌失措，面色苍白如雪，鬓角上闪着晶莹，竟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沐黎的心蓦地往下沉去——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隐藏着什么。在每一个漆黑的夜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他在盘算着什么呢？
“这么冷居然还打赤脚！”耳边传来他的数落声，将沐黎的思绪拉了回来。下一刻，她感觉身子一轻，竟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沐黎下意识地惊呼一声。
男子并不作答，只默默地往屋里走去。沐黎抬眼偷瞥过去，却见他额角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再往他的薄唇望去，似乎没有一点血色，而他的怀抱却异常炽热，好像火烧一般。
“萧蘅，你……莫不是病了么？”沐黎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把，“倒是没发烧…”她喃喃自语道。
“臣无妨，多谢殿下记挂。”终于到了床边，萧蘅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人放下，抬手拭去头上的汗水。“臣的内功修炼到了新的一层，这些日子便辛苦了些。”
“哦？”沐黎半信半疑地瞄了他一眼，心中暗忖：“莫非他也在偷练什么邪门的功夫，怕被我偷觑了？”
“你……你莫要学胡元清那妖孽。”她左思右想终也不太放心，还是又叮咛了一句。
萧蘅哑然失笑，拧着眉头道：“殿下以为这世间就没正经的功夫了？我萧氏祖转的内功心法乃是从天师道的‘破荒大法’改良下来的，说起来同殿下的青城山也算同宗同源呢。”
“哦？是吗？那明日孤同你一起练，可好？孤听说有些功夫得要男女双修才能完满——”沐黎立刻来了精神，一双杏眼又忽闪起来。
“咳咳！”萧蘅却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嗑不止。“殿下莫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他说着大手一挥，把被褥盖了过来。
“快睡吧。”男子低俯下身子，在少女的朱唇上轻啄了一下。
冰冷如霜的吻，带着似有还无的血腥味道。仿佛回到流光阁的那个滟潋的夜晚，她在他的唇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奇了……”沐黎望着眼前完好无损的薄唇，嘟囔道：“应该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