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多谢掌柜!”

    “谢东家!”

    称呼五花八门,众人哄笑起来,沈馥也跟着笑,她在后世更习惯别人叫她老板,不过入乡随俗,称东家也可以。

    “当然还有一些细则,到时主管李兰香会再跟大家说一遍。”

    关于工坊里的职级,沈馥完全沿用了后世公司的职称,平田村的人对此毫无疑义,只要拿到工钱,别说叫李兰香主管,就是叫她干娘都成。

    说完话,吃过饭,众人的热情很高,特别是想到优秀员工奖,都催促着现在就开工。

    这半天正好适应。

    沈馥也就随他们去。

    工坊实行的也是流水线制,众人把这些天采来的原料拿到工坊先进行第一轮的挑选除杂,接着由另一部分人切碎,第三组则负责碾磨成细粉,然后装在一个个陶罐里,贴上自制的标签作区分。

    紧接着由梁继业这个主管再叫上一人,二人一同运往县里的香铺。

    整个流程清晰明了,磨成的细粉多种多样,沈馥也不怕他们透露出去,没有人能凭借几种原料猜出搭配方子。

    其实即使能猜出来,她也不惧,她脑中学到的加上香料大全里的香方一共有成千上万种,没了这个她就再制别的。

    沈馥看完工人生产,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就离开工坊,不远处,梁继业冲她招手。

    他面色凝重,待沈馥走近,他说出这些日子的担忧,“阿馥,我们组织的采摘队发现能采的地方不多了,再远就要进深山或者去往其他村的山里了。”

    深山自不必提,碰到猛兽的概率极大,根本不适宜普通人去,就是猎户也要打起万分精神。

    其他村么,平日采些野菜菌菇大家不会介意,但要采你家山头的东西拿去卖钱,又是另一回事了,轻则吵架重则动手伤人。

    非不得已梁继业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场面,都是种地的,何苦为难彼此。

    “这好办,拿钱问他们买。”

    制香的原料短缺是沈馥早就预料到的事,野生的东西不可控性太大,她早想过要自己种植一批原作物。

    在此之前,购买各村的也使得了。

    梁继业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沈馥不愿意出这个钱。

    “我这就去找他们村的村长商量此事。”

    沈馥留了些钱给他,说了一个数,只要不超过这个数,都可以谈。

    “另外记得研磨好的香料定时送一批去县城。”

    沈馥嘱咐完就回了县城,如今钱够用,她叫沈四贵再去买一匹马,驴车总没有马车来得快。

    “行,我这就去看看。”沈四贵转身时恍然想起,“段龙和卢大人正找你呢,可要叫他们过来?”

    “先叫段龙吧,你也一起留下来。”

    段龙就住在原先沈五福住的院子里,近得很,来回不过十分钟,两人就到了。

    “东家,人已经找齐,兄弟们都愿意过来。”段龙单刀直入。

    沈馥也不多废话,“好,你挑九人去崖底寻我爹,剩余的人都带去给我四叔见见,以后就听令于四叔。”

    “是。”

    沈四贵知晓他这是要彻底开始跑商了,但对未来的忧惧仍是让他无从下手,只得寄希望于沈馥给他指一条明路。

    “阿馥,你也知道我第一次干这事,你觉得该从哪里起步?”

    说是跑商,实则就是去其他县城推销香铺卖的货,沈馥想了想,“先去泸水县吧。”

    泸水县比琼县更靠海,家家户户几乎都是渔民,以海为生,每日接触腥气的海鲜,用肥皂或许能打开市场。

    沈四贵最是信任沈馥,闻言就把第一次跑商定在了泸水县。

    “那我先去做准备。”

    泸水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驾驶马车约莫要花上两日,来回便就要四日了,该带的衣裳吃食都得提前准备好。

    至于货物沈馥不操心,这本就是锻炼沈四贵,哪能万事让她决定。

    只给了些钱,她料到第一次出门沈四贵必定不会带太多货物,十几个人的伙食费怕是都比货物多。

    不过这是必要的投资,沈馥不小气,大方地给了二十两,让他们一路别为了节省睡野外。

    “到了泸水县换身好衣裳,先敬罗裳后敬人。”

    其他卖小玩意儿的人可以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他们这样跟香打交道的就不适合了,破破烂烂的谁会相信香是出自他们之手而不是偷盗而来。

    “我晓得的。”沈四贵憨笑道,“没别的事我去把卢大人找来?”

    “去吧。”

    这回卢瀚泉来的时候沈四贵就不再跟着了,想必是去见段龙的兄弟们。

    卢瀚泉一到铺子就先猛灌了杯茶,“你可算回了,我这都跑几趟了,腿都跑细了。”

    经过几次接触,卢瀚泉早已把沈馥当成了熟人,说话越发随意。

    看他这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态度,沈馥无奈一笑:“到底有何紧急的事儿,若是避虫丸可没这么快啊,我那工坊刚建好呢。”

    “哪是那事儿啊!你忘了你的冰了?”

    原来是这事。

    “我自是没忘,我这不想着跟避虫丸一起交给谢大人吗?”

    “不必,这个方子大人另有安排,你现在就抄给我。”

    沈馥见他那么着急,快快去取了纸笔,三两下就写好方子,交给卢瀚泉。

    “写得这么快,不是唬我的吧?”

    话虽这么说,他自是相信沈馥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抱着许是她写字快的想法,他打开方子一看,瞬间怔愣当场。

    良久。

    “你在跟我开玩笑?”

    卢瀚泉把纸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纸上的确只有十个字,方法简单得像是随口一说。

    见他如此难以置信,沈馥不多辩解,让他揣上纸自己去买些硝石回来试试便知。

    “我这就去买。”

    卢瀚泉飞速跑到药铺,买硝石的同时又买了几味药材,力图不引人注意。

    而后抱着一堆东西回到衙门。

    【把硝石粉放入水中搅拌】

    “这就是我花了五、万、两买的制冰方法?”

    谢澜的眼神利箭一般望向卢瀚泉,后者叫苦不叠,赶忙拿出硝石。

    “大人,不如我们先试一试?”

    卢瀚泉一边磨粉一边祈祷方子有用。

    半个时辰后,望着杯子里的水逐渐结冰的谢澜:“……”

    还真有用。

    很快,谢澜敛起神色,郑重道:“你亲自去找飞鹰,让他加急送去京城。”

    卢瀚泉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成本不算高,制作方法简单得令人发指,若是做起这桩生意,别说小小一个琼县,就是充盈国库也指日可待。

    “对了,银票送到了吗?”

    “哎呀,忘了!”

    卢瀚泉一拍大腿,方才太过诧异,那还记得给银票。

    “我这就去再送一趟。”

    说完他连走带跑地出门。

    谢澜怔怔地望着盆子里的冰出神,忽的轻笑。

    那个算命的或许还真有几分本事,他在这会遇到贵人。

    而另一边,沈馥拿着刚到手的五万两银票,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当初说好的五万两已是让她心情激动,如今握在手里,更是像一场梦。

    这就财务自由了?

    或许五万两不能让她大富大贵,但在这小小的琼县确实足够了。

    ——只要她不败家。

    但是,银子赚了不花有什么意思?

    沈馥大手一挥,先去城里买了一个小二进的院子,光是卧室就有八个,加上配套的厨房、柴房等,足有十几个房间,住她们一家四口是足够了。

    她买之前询问过二叔等人的想法,得知他们还是喜欢住在自己的小院里,也不勉强。

    许多人就是喜欢待在自己家,更自在些,沈馥能理解。

    倒是钱荷花得知自己要搬到更大的房子里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激动能住大房子,而是对女儿如此能干而欣慰。

    她不清楚沈馥的财务状况,沈莹却是知道的,大致估算也知道,铺子赚的钱不足以买下一个二进院子。

    要知道,房子自古以来就不算便宜,哪怕在偏僻的琼县,一个二进院子估摸着也要一百两。

    铺子里各单的尾银都还未结来,她哪来那么多银子?

    “天机不可泄露。”沈馥神秘一笑。

    卖冰方这个事实在不适宜对其他人说,卖香方倒是可以。

    哪知沈莹对妹妹十足放心,看到她不愿说,也没有再问,其他人就更不会问这些私密问题。

    迁新宅本应选个合适日子,但沈馥早已住够那个小院子,是以没有再选,待新家打扫干净以后,就迫不及待地搬了进去。

    沈奶奶的病已好上不少,如今都能下地走几步,沈馥就给她安排在花园旁的屋子,平日闷了可以绕着花园多走走,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钱荷花则住在旁屋,方便照顾。

    剩余的房间沈莹和沈馥各选了一间,相隔不远,也有个照应。

    吴姐主要负责给二叔等人做饭,因此为了方便并没有搬过来,这样一来买个人回来打理照料似是刻不容缓。

    有钱了,沈馥就想该享受的就享受。

    人可以不闲着,但洗衣拖地绝不在享受的范围内。

    牙人的趋炎附势她上次已见识过,这次她特意挑了个新来的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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