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炎炎夏日,比起檀香这种厚重的香味,更是多了一份清爽。

    第二日,梁帝一改往日的萎靡,只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小九这东西送得好,各宫都分一百枚过去。李福德,他送来多少?”

    身为大太监,李福德对任何事情都了然于胸,“陛下,香丸和线香各一万,哦,还有香皂也是一万盒。”

    梁帝作为皇帝,手本就是精心养护,平日基本不会弄脏,因而他对香皂不甚感兴趣。

    “香皂多给她们分些,香丸各五十枚就够了。”

    小九也真是的,这么点够谁用的!

    李福德记下,派人去跟来避暑山庄的各殿分发。

    紧接着又备好制作水泥的原料,两人依照谢澜的给的详细的比例,做了一个土墩。

    晾晒了一日后,水泥的坚硬程度远超梁帝的想象。

    这是比制冰还要珍贵的东西!

    梁帝当场做下判断。

    制冰目前说到底不过是为富贵人家享乐,没几个场景是需要真派上用场的。

    但水泥用处就广了。

    铺路,修城墙,只要有外壳的地方都能用上,既坚固又平整,成本还低。

    京城的路面大多平整,但铺的费用高,人工维护的成本也高,因此京城以外的道路完全不可能做的和城内一样,

    梁帝立即意识到它的价值,“把林献还有司徒砺给朕叫来。”

    一个将军,一个工部尚书,含义不言而喻。

    接下去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李福德心头转过这些念头,嘴上毫不含糊应是,“陛下,那位奇人的赏赐可要……”

    “对对对,朕都忘了,”梁帝思忖一会儿,“既是位女子,赏些金银珠宝的倒也恰当,对了,再去备好纸笔,她那铺子叫什么来着?”

    “神仙居。”李福德提醒道。

    两日后,一道圣旨和数箱金银珠宝随着李福德的徒弟李双喜浩浩荡荡的从京城出发。

    远在琼县的沈馥不知,已经有一个天大的惊喜就在路上,等着砸给她。

    她此时正在继续上次未完成的事——寻找高浓度白酒。

    经过一家家询问,终于在日落之前,找到了那家人。

    自从上次喝完晕倒之后,他们就再没敢碰剩下的一大坛子酒,但让他们就这么扔掉他们也舍不得,因此就这么一直在家中放着,最终便宜了沈馥。

    驾着马车,带着一坛子酒满载而归,她马不停蹄地开始做蒸馏花露。

    古法简易的蒸馏用不上精密的器具,沈馥叫手巧的二叔做了个简易的分流器。

    她又去买了些制香水需用到的花,譬如栀子、玫瑰、铃兰等。

    琼县地处南部,气候湿热,大多数的花都能成活盛开,有那喜欢花的专门请人打理,一年四级有三季院子里都是繁花盛开的景象,极为壮观。

    沈馥找了个花农,买了十种花和一些水果,又买了些麝香、檀香等名贵香料。

    第一次尝试她想做更具夏日气息的香水,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盛夏。

    每个人对于夏日的想象都不一样,但若只能选一样颜色代表夏日的话,她想许多人都会选择黄色——明亮、活泼。

    因此沈馥的第一款香水主调定为柑橘。

    其他地方的橘子大多八九月才成熟,而琼县五月已有少量橘子,但这批橘子大多酸涩,买家多为家里养牲畜的。

    沈馥轻易买下了市面上的所有橘子,然后…开始剥桔子。

    制作香水用到的是晒干的橘子皮,里头的橘子她又便宜卖给日日来送猪下水的屠户。

    有了酒精,制作香水不难,不出三天,一款主调为柑橘香的香水制作完成。

    眼下烧不出纯净的玻璃,她就沿用市面上装花露的瓷瓶。

    有了第一款,她又制作了五种别的香水。

    两款以桃子和荔枝为主调,都是应季的水果,闻起来是偏清甜的果香。

    两款则是花香为主调,玫瑰、茉莉、等花香混合在一起,形成馥郁艳丽的香气。

    最后一款是沈馥个人较为喜欢的,也是她准备作为招牌的香水——寒鸦春雪。

    作为调香师,沈馥能调出别人想象不到的香气,可要让她取个古色古香的名却是犯了难。

    这款香水以木香为主调,闻之仿若站在冬季冷杉林里,冒着寒气的木香弥散在鼻尖。

    沈馥脑子里突然蹦出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名字寒鸦春雪,再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了。

    至于其他名字倒好想了,古诗词里扒拉一些就成。

    最后调整好香气,沈馥正将其装瓶,何叔递上来一封信。

    “品香宴?”

    据信里所说是西南这片玩香的自发举办的盛会,一年一次。

    宴会内容并不复杂,无非是交流大家一年下来有没有新的成果,是否做出了更好的香,任意形式的都行。

    当然你若是坐在一边看并没什么,只是要成为大家嘲笑的对象罢了。

    因此这原本是友好交流的香会,如今已成为炫耀攀比的地方。

    沈馥看了眼落款——天香阁。

    “阿馥,来者不善啊,咱们去吗?”沈莹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

    “去啊,长长见识也好。”沈馥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话虽如此她仍是一头钻进了家里改造的的实验室里,继续改良香方。

    六月一日,晴。

    尚贤居久违地热闹起来。

    如同后世会有承办宴会的地方一般,琼县也有一个地方专门用来举行各种活动。

    小到婴儿满月,大到春日宴、赏花宴、赏月宴,尚贤居都能一力包办。

    而一年一度的香会更是盛宴中的盛宴,文人雅客或是百姓贵妇都能去。

    时间久了,随着香文化被渐渐推崇,来参与的人越来越多,香会更改了观会要求,从无限制到邀请制。

    只有收到香会邀请函的人才有资格在六月一日进入尚贤居。

    沈莹在马车上叽叽喳喳地跟妹妹科普香会。

    昨日她去打听了过才知原来这个名额如此稀有。

    “据说年年都有想买邀请函被骗的,也有为了一张帖子该带谁去大打出手的。”

    “竟如此珍贵?”

    她看来是小看了这个香会。

    “当然,据他们所说,每年品香会胜出的那款香都卖得特别好,那些富家子弟都是一箩筐一箩筐地买。”沈莹手舞足蹈地比划。

    沈馥被她夸张的肢体动作逗笑,这么看来,天香阁发帖给她的目的或许并不是如她想象得那般为了嘲笑她。

    随着两人一路说笑,尚贤居终于到了。

    不如沈馥以为的门前放满马车,尚贤居门口空间清净,只有一个中年男子面色温和地走来,说要查看邀请函。

    沈馥拿给他,对方查验无误后,含笑做出请的姿态。

    “马车会停在隔壁的院子里,届时客人要走时随意招呼里头的小厮,自会有人为您备好马车。”

    不愧是常年承包宴会的尚贤居,服务态度确实周到。

    沈馥点点头,同沈莹踏进大门后,又有一个相同穿着的男子过来带领她们去往内院。

    天气已到六月,屋外行走一会儿就觉有汗冒出来,沈馥猜测宴会应该不会在室外举办。

    但她还是低估了主办方的财大气粗。

    一进内院,一股与外头闷热的空气截然不同的凉爽随风飘来。

    沈馥定睛望去,只见偌大上位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不知是何材质的桶,而桶里装着大块冰块。

    难怪如此凉爽。

    院内已有不少人到了,正三三两两的交谈。

    看了一圈,沈馥倒是发现几个熟人,文松书院的山长饶文山和夫子周淮也在。

    就是谢澜不在,不知又在忙什么。

    沈馥压下心头的一点失落,专心和沈莹吃起这里的点心。

    别说,比外头的好吃一大截。

    不远处,从沈馥进门起就关注他的冯正良嘴边绽起一抹笑,“果然是个丫头片子。”

    但一想到这个小丫头让他栽了好几回,他就心有不甘。

    “大哥,怎的在这,父亲喊你呢。”

    面前人容貌和冯正良相似,任谁一眼看到都会觉得他们是亲兄弟。

    “冯家耀,我警告你别叫我大哥,再叫一次我的拳头保证落在你头上。”

    冯正良威胁了一番后自觉心中恶气尽出,耀武扬威地离开。

    蠢货。

    冯家耀嘲讽地在心中吐出这两个字,若不是胎投的好,冯家怎么也轮不到这种蠢人继承。

    他们这边的暗流涌动完全没影响到其他人,宴会如期开幕。

    当今的宴会不如后世,还有主持人和主办方讲一大堆无聊的话,如今只有山长饶文山作为代表讲了两句话后,香会就此开始。

    来参加的人大多都是元老,知晓固定流程,很快就有一个隔壁县的香铺老板拿出一款香。

    “这是我这一年研究出的天泉线香,采用至高百丈悬崖上倾流而出的山泉水制成,燃之有一股冷冽的香味,如同置身山间清泉之中,令人心旷神怡。”

    品香其实不会直接开始品香气,而是会先从香的外型品起,但在座的都是老手了,自是不会拿出一款连外型都粗糙不合格的香过来。

    因而大家都是直入主题,小厮拿来一个香炉,点燃了这根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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