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要问一个村里谁掌握着最新最全的八卦消息，那必然是村里的大妈，一骑绝尘，其他人只能望尘莫及。
从大妈口中，慕容寻知道了沈云梦的姘头是蒋为强，也就是蒋家老四，蒋为民的四弟。
竟然不是蒋为富。
慕容寻颇为惊讶地看一眼晏明修，在对方眼里也看到一丝意外。
“这事儿其实是出在两年前，据说刚巧被成坤捉奸在床，场面闹得特别难看。”大妈们兴奋地补充，脸上闪着奇异的光彩，仿佛她们在说一件极其神秘而又鲜为人知的传说。
“这么刺激的吗？”慕容寻木木道。
“所以说生活的狗血可不比肥皂电视剧里少。”另一位接话的大妈还挺会总结，“要不蒋家老四怎么搬去外地了呢？那事儿出了之后，他扛不住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呀！”
晏明修奇怪：“这出轨是俩人的事儿，怎么女方不觉得丢人吗？”
这话一处，几个大妈脸上同时露出古怪的神色，最先开口的那个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刘家小媳妇能就能在这里。背后说她骂她的人可多了去了，但是啊，愣是一个都没有当面讲的。人家有好公公护着，自然有恃无恐，只怕只当听个屁响呢！”
“意思是，有人会当面骂蒋为强吗？”
“差不多。农村闲人多，不忙庄稼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嚼舌根。况且为这事儿，蒋为强他老婆闹了好几回，男人都要面子，他只能避到外地去了。”
几句八卦闲言，五十块钱就轻松拿到手了。
又有一位大妈蠢蠢欲动，忸怩道：“我也想起来个事儿，其实在刘家小媳妇闹出丑闻之前，是成坤先起得头儿。”
有大妈不清楚这事儿，立马抢在慕容寻之前问：“啥？成坤那妻管严还劈过腿？”
“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但都为裁缝刘，后来基本没人提了。”
大妈叹一口气，开始为五十元而侃侃而谈：“沈云梦嫁过来之前，成坤和裁缝刘的大闺女，名叫刘婧的，从小玩在一块儿，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谈上了。
那时候孩子都兴放养，两方家长都没发现。还是后来俩孩子自己断的。没办法，近亲不准结婚嘛。后来沈云梦嫁了过来，夫妻俩倒是处得挺好，与裁缝刘家关系也算亲近。
谁成想，成坤和刘婧貌似私底下还有点儿藕断丝连。有一回，沈云梦去裁缝刘家取衣服，正撞见刘成坤与刘靖抱在一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自此后，两家关系生疏了一阵。”
另一位大妈“啪”一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面上透着一股事隔多年恍然大悟的神情，“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有段时间，刘老头总是拿个小板凳在老村委房子那边指桑骂槐，骂骂咧咧的，十分不像样子。感情是在骂刘婧啊！”
“可不就是。他把自己小儿子大骂一顿，又明里暗里讥讽裁缝刘的女儿刘婧不知好歹、不要脸，各种难听的话张口就来。后来刘婧嫁了个老光棍，多半就是因为刘老头的那张嘴给害的。”
这么说，刘成坤夫妻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慕容寻按下心中的嫌恶，说：“那后来，沈云梦被捉奸在床的时候，刘老头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也没有。”大妈双手一拍，身子朝后仰，看着她道，“绝不绝？在他心里，儿子可比不上儿媳妇的一根手指头！”
几个大妈又聚在一块儿讨论了一下刘老头的为人做派，言语之间多是不屑和讽刺。有个圆眼睛的大妈抽空对着慕容寻来了一句，“晓玫啊，还是你爸妈目光长远，至少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渣亲戚，清净！”
慕容寻愣愣点头，方想起，按照血缘来论，刘老头其实是刘晓玫的亲爷爷。
不死心地，慕容寻又问出一句话，惊呆了八卦中心的几位大妈。
她说：“沈云梦有没有可能和蒋家别的兄弟也有染呢？”
晏明修在一旁偷笑，想说直接报蒋为富的身份证得了。
大妈笑着摆手：“哪能那么狗血呢？那事儿之后，蒋家的兄弟避着她还来不及，哪还有人在她面前晃悠？”
说完，掩着嘴巴呵呵地笑。
慕容寻被笑得不好意思，一句“蒋家老二有没有什么八卦？”愣是问不出口。
晏明修代替她问，大妈终于遭遇职业滑铁卢：“这蒋家老二，还真是没听说过，人挺有点儿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但好像没什么桃色事件。”
“那最近蒋为强有回来过吗？”
“哎吆，那得有个几年没回了，他家老人都不在了，老三、老四好像都不怎么回来。”
至此，这场“八卦论坛会”到此结束，本以为会有所进展的案情，又进入一个扑朔迷离的阶段。
蒋为富的姘头到底是谁？
竟连“农村情报局”的大妈们都不知道。
本着人道主意的原则，考虑到每一位大妈都说得口干舌燥，晏明修给每一个人都发了五十块钱。
大妈们乐得像是中了头彩。
他们固然也可以从别的可疑之人入手调查，但眼下蒋为富是已经确认牵涉其中的人了，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出天虹蜃影中，另外两人中的一个，案情一定会有新的突破。
跟大妈们消耗了一上午的时间，两人又一次去刘晓玫家蹭饭。
白日的时间只剩下一下午，慕容寻忽而想到什么，他们只问了几位大妈，会否恰巧这几位大妈不熟知蒋为富的“绯闻”呢？
晏明修听后不禁莞尔：“老实说，倒的确有这个可能。不如我们下午去蒋为富家附近转转？”
说去就去。
又搭讪了几位大妈，两人却依旧未能得到蒋为富的丁点儿桃色事件，这要是个明星，人设立得还挺成功。
慕容寻给出评价：“藏得够深！”
许是两人晃悠了太久，蒋为富的媳妇骑着那辆红色女式电动车回到家，竟然热心地邀请二人到家里坐坐。
那就坐坐吧，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从家里收拾得干净又利落这一点儿来看，蒋为富的媳妇应该是个挺能干的女人。
难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慕容寻在心里默默生出不屑，在女人热情的招待中参观他们的客厅。
看得出来，蒋为富媳妇应该挺喜欢拍照留念，客厅里甚至单独整了一面照片墙，上面全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有合照也有单独的。
照片墙下面有一张柜子，上面摆满了蒋为富学生时代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合照。慕容寻随手拿起一个，想着她自己学生时代的照片，尤其是合照，应该不会这样摆在外面，而是扔在哪个柜子里吃灰。
合照没什么特别的，晏明修却突然问了句：“二舅的同学是不是有很多本村的啊？”
蒋为富媳妇道：“对。那时候高中最远就在镇上上，他好多高中同学也都是一个村的。”
说完，看到慕容寻，又似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晓玫你小姑也是为富同班同学呢！”
慕容寻反应过来“你小姑”应该指的是刘玲。
蒋为富媳妇讲话很温婉，怕慕容寻不高兴，说：“晓玫别介意哈！有时候会忘记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没事儿。”慕容寻拿着相册走过去，说，“我没找到她在哪里？你给我指一下。”
蒋为富媳妇指着一个女生道：“就是这个。”
慕容寻看过去，有些不敢置信：“不像啊！”
“是不太像。人上了年纪会脱相的。”
想起之前见过的刘玲，一脸苦相，面上常带几分局促和谄媚，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非常黯淡和枯槁的。
而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又大又圆，一脸明媚的笑容，青春又阳光。
难以相信，这竟然是同一个人。
从蒋为富家出来，慕容寻说：“蒋为富高中合照一共三张，每一次，刘玲都站在他的前面，这会是巧合吗？”
“你觉得刘玲是他姘头？”
“不排除这个可能。”
“或许概率不小？不然他干嘛一直摆着上学时候的合照？”晏明修说，“我就不会摆。只会锁在柜子里。”
“巧了我也是。不过摆照片这个太牵强，或许只是因为不同人的喜好和习惯不同。我们有必要找蒋为富的同学了解一下。”
“蒋为富的同学？谁？”
“你爹。”
“......”
“真是你爹，徐国栋。”
“你怎么知道的？”
“你借洗手间的时候，我问了一句。你没注意吗？蒋为富左手边那男生，简直跟你，哦不，跟徐文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人一个理由用了不知多少遍，同样也拿小神仙糊弄了徐文浩的爹。
然而没成想，徐国栋竟然属木头的，当晏明修问他“高中的时候，刘玲有没有在班里谈恋爱？”时，他一脸无辜地回答：“学校不让早恋啊！”
“所以，刘玲有没有偷偷跟男孩子谈恋爱？”
“不让早恋......应该就没有吧？”
期待错付，两人无功而返，沿着沙塘峪的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时间已是下午四点，街上几乎已经没了人。
“还得再找刘玲问问。”晏明修道，“不过今天是来不及了。”
话音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笑闹声，晏明修好奇踮脚而望，透过一面破旧的影壁，瞧见前面还有人在。
待两人走近了一些，听见影壁墙那面有低低絮语声传来，竟是一对背着父母谈情说爱的小情侣。
一道女声透着显而易见的撒娇：“......不行！你写的太矮了，我要你写到最高的那一块！不然我都看不到！”
男生好脾气的笑：“你不怕被你爸看见了？”
“那就写英文名字好不好？我爸看不懂。”
“傻不傻啊你！英文名字就是变成拼音把姓放后面而已。”
“放后面也行！反正这样他就注意不到！”
“好好好！给宝贝写在最上面！占据表白墙的C位！”
“切！C位指的是中间那块儿好不好？都早就被占满了！”
慕容寻觉得走过去不太好，轻轻拽了晏明修的袖子，两人站定在原地，想等着对面的小情侣离开。
“哎，说不定，你能从这斑驳的表白墙上，找见你爸和他初恋女友的名字呢！”
“喂！你说什么呢！我打死你！”
声音笑闹着远去。
慕容寻走出去看那面表白墙，不由感慨：“沙塘峪还真时髦！”
说是表白墙，其实就是整了一张室外的黑板，上面设了遮雨的壁檐，墙上掏个洞放一盒彩笔，谁愿意写就写。
从墙上斑驳交错的痕迹来看，确实是有些年头了。
而大部分的爱情宣言都很直白且中二，诸如“谁爱谁”，“谁喜欢谁”，“谁和谁要永远在一起”之类。
慕容寻看了一会儿就失去兴趣，招手对晏明修道：“走吧晏兄，咱们也回村委等子夜去。”
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晏明修拽住，拉了回去。
慕容寻一脚踩在晏明修鞋上，道了声“抱歉”，就觉晏明修攥着她的手指紧了紧，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表白墙道：“慕容，没想到，蒋为富和刘玲，还真的谈过恋爱。”
表白墙的左下角，有用粉色心形圈住的两句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蒋为富爱刘玲，刘玲爱蒋为富。
从大妈口中，慕容寻知道了沈云梦的姘头是蒋为强，也就是蒋家老四，蒋为民的四弟。
竟然不是蒋为富。
慕容寻颇为惊讶地看一眼晏明修，在对方眼里也看到一丝意外。
“这事儿其实是出在两年前，据说刚巧被成坤捉奸在床，场面闹得特别难看。”大妈们兴奋地补充，脸上闪着奇异的光彩，仿佛她们在说一件极其神秘而又鲜为人知的传说。
“这么刺激的吗？”慕容寻木木道。
“所以说生活的狗血可不比肥皂电视剧里少。”另一位接话的大妈还挺会总结，“要不蒋家老四怎么搬去外地了呢？那事儿出了之后，他扛不住街坊邻居的唾沫星子呀！”
晏明修奇怪：“这出轨是俩人的事儿，怎么女方不觉得丢人吗？”
这话一处，几个大妈脸上同时露出古怪的神色，最先开口的那个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刘家小媳妇能就能在这里。背后说她骂她的人可多了去了，但是啊，愣是一个都没有当面讲的。人家有好公公护着，自然有恃无恐，只怕只当听个屁响呢！”
“意思是，有人会当面骂蒋为强吗？”
“差不多。农村闲人多，不忙庄稼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嚼舌根。况且为这事儿，蒋为强他老婆闹了好几回，男人都要面子，他只能避到外地去了。”
几句八卦闲言，五十块钱就轻松拿到手了。
又有一位大妈蠢蠢欲动，忸怩道：“我也想起来个事儿，其实在刘家小媳妇闹出丑闻之前，是成坤先起得头儿。”
有大妈不清楚这事儿，立马抢在慕容寻之前问：“啥？成坤那妻管严还劈过腿？”
“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但都为裁缝刘，后来基本没人提了。”
大妈叹一口气，开始为五十元而侃侃而谈：“沈云梦嫁过来之前，成坤和裁缝刘的大闺女，名叫刘婧的，从小玩在一块儿，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谈上了。
那时候孩子都兴放养，两方家长都没发现。还是后来俩孩子自己断的。没办法，近亲不准结婚嘛。后来沈云梦嫁了过来，夫妻俩倒是处得挺好，与裁缝刘家关系也算亲近。
谁成想，成坤和刘婧貌似私底下还有点儿藕断丝连。有一回，沈云梦去裁缝刘家取衣服，正撞见刘成坤与刘靖抱在一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自此后，两家关系生疏了一阵。”
另一位大妈“啪”一下拍了下自己的大腿，面上透着一股事隔多年恍然大悟的神情，“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有段时间，刘老头总是拿个小板凳在老村委房子那边指桑骂槐，骂骂咧咧的，十分不像样子。感情是在骂刘婧啊！”
“可不就是。他把自己小儿子大骂一顿，又明里暗里讥讽裁缝刘的女儿刘婧不知好歹、不要脸，各种难听的话张口就来。后来刘婧嫁了个老光棍，多半就是因为刘老头的那张嘴给害的。”
这么说，刘成坤夫妻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慕容寻按下心中的嫌恶，说：“那后来，沈云梦被捉奸在床的时候，刘老头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也没有。”大妈双手一拍，身子朝后仰，看着她道，“绝不绝？在他心里，儿子可比不上儿媳妇的一根手指头！”
几个大妈又聚在一块儿讨论了一下刘老头的为人做派，言语之间多是不屑和讽刺。有个圆眼睛的大妈抽空对着慕容寻来了一句，“晓玫啊，还是你爸妈目光长远，至少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渣亲戚，清净！”
慕容寻愣愣点头，方想起，按照血缘来论，刘老头其实是刘晓玫的亲爷爷。
不死心地，慕容寻又问出一句话，惊呆了八卦中心的几位大妈。
她说：“沈云梦有没有可能和蒋家别的兄弟也有染呢？”
晏明修在一旁偷笑，想说直接报蒋为富的身份证得了。
大妈笑着摆手：“哪能那么狗血呢？那事儿之后，蒋家的兄弟避着她还来不及，哪还有人在她面前晃悠？”
说完，掩着嘴巴呵呵地笑。
慕容寻被笑得不好意思，一句“蒋家老二有没有什么八卦？”愣是问不出口。
晏明修代替她问，大妈终于遭遇职业滑铁卢：“这蒋家老二，还真是没听说过，人挺有点儿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但好像没什么桃色事件。”
“那最近蒋为强有回来过吗？”
“哎吆，那得有个几年没回了，他家老人都不在了，老三、老四好像都不怎么回来。”
至此，这场“八卦论坛会”到此结束，本以为会有所进展的案情，又进入一个扑朔迷离的阶段。
蒋为富的姘头到底是谁？
竟连“农村情报局”的大妈们都不知道。
本着人道主意的原则，考虑到每一位大妈都说得口干舌燥，晏明修给每一个人都发了五十块钱。
大妈们乐得像是中了头彩。
他们固然也可以从别的可疑之人入手调查，但眼下蒋为富是已经确认牵涉其中的人了，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出天虹蜃影中，另外两人中的一个，案情一定会有新的突破。
跟大妈们消耗了一上午的时间，两人又一次去刘晓玫家蹭饭。
白日的时间只剩下一下午，慕容寻忽而想到什么，他们只问了几位大妈，会否恰巧这几位大妈不熟知蒋为富的“绯闻”呢？
晏明修听后不禁莞尔：“老实说，倒的确有这个可能。不如我们下午去蒋为富家附近转转？”
说去就去。
又搭讪了几位大妈，两人却依旧未能得到蒋为富的丁点儿桃色事件，这要是个明星，人设立得还挺成功。
慕容寻给出评价：“藏得够深！”
许是两人晃悠了太久，蒋为富的媳妇骑着那辆红色女式电动车回到家，竟然热心地邀请二人到家里坐坐。
那就坐坐吧，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从家里收拾得干净又利落这一点儿来看，蒋为富的媳妇应该是个挺能干的女人。
难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慕容寻在心里默默生出不屑，在女人热情的招待中参观他们的客厅。
看得出来，蒋为富媳妇应该挺喜欢拍照留念，客厅里甚至单独整了一面照片墙，上面全是一家三口的照片，有合照也有单独的。
照片墙下面有一张柜子，上面摆满了蒋为富学生时代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合照。慕容寻随手拿起一个，想着她自己学生时代的照片，尤其是合照，应该不会这样摆在外面，而是扔在哪个柜子里吃灰。
合照没什么特别的，晏明修却突然问了句：“二舅的同学是不是有很多本村的啊？”
蒋为富媳妇道：“对。那时候高中最远就在镇上上，他好多高中同学也都是一个村的。”
说完，看到慕容寻，又似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晓玫你小姑也是为富同班同学呢！”
慕容寻反应过来“你小姑”应该指的是刘玲。
蒋为富媳妇讲话很温婉，怕慕容寻不高兴，说：“晓玫别介意哈！有时候会忘记你们已经没关系了。”
“没事儿。”慕容寻拿着相册走过去，说，“我没找到她在哪里？你给我指一下。”
蒋为富媳妇指着一个女生道：“就是这个。”
慕容寻看过去，有些不敢置信：“不像啊！”
“是不太像。人上了年纪会脱相的。”
想起之前见过的刘玲，一脸苦相，面上常带几分局促和谄媚，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非常黯淡和枯槁的。
而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眼睛又大又圆，一脸明媚的笑容，青春又阳光。
难以相信，这竟然是同一个人。
从蒋为富家出来，慕容寻说：“蒋为富高中合照一共三张，每一次，刘玲都站在他的前面，这会是巧合吗？”
“你觉得刘玲是他姘头？”
“不排除这个可能。”
“或许概率不小？不然他干嘛一直摆着上学时候的合照？”晏明修说，“我就不会摆。只会锁在柜子里。”
“巧了我也是。不过摆照片这个太牵强，或许只是因为不同人的喜好和习惯不同。我们有必要找蒋为富的同学了解一下。”
“蒋为富的同学？谁？”
“你爹。”
“......”
“真是你爹，徐国栋。”
“你怎么知道的？”
“你借洗手间的时候，我问了一句。你没注意吗？蒋为富左手边那男生，简直跟你，哦不，跟徐文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两人一个理由用了不知多少遍，同样也拿小神仙糊弄了徐文浩的爹。
然而没成想，徐国栋竟然属木头的，当晏明修问他“高中的时候，刘玲有没有在班里谈恋爱？”时，他一脸无辜地回答：“学校不让早恋啊！”
“所以，刘玲有没有偷偷跟男孩子谈恋爱？”
“不让早恋......应该就没有吧？”
期待错付，两人无功而返，沿着沙塘峪的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时间已是下午四点，街上几乎已经没了人。
“还得再找刘玲问问。”晏明修道，“不过今天是来不及了。”
话音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笑闹声，晏明修好奇踮脚而望，透过一面破旧的影壁，瞧见前面还有人在。
待两人走近了一些，听见影壁墙那面有低低絮语声传来，竟是一对背着父母谈情说爱的小情侣。
一道女声透着显而易见的撒娇：“......不行！你写的太矮了，我要你写到最高的那一块！不然我都看不到！”
男生好脾气的笑：“你不怕被你爸看见了？”
“那就写英文名字好不好？我爸看不懂。”
“傻不傻啊你！英文名字就是变成拼音把姓放后面而已。”
“放后面也行！反正这样他就注意不到！”
“好好好！给宝贝写在最上面！占据表白墙的C位！”
“切！C位指的是中间那块儿好不好？都早就被占满了！”
慕容寻觉得走过去不太好，轻轻拽了晏明修的袖子，两人站定在原地，想等着对面的小情侣离开。
“哎，说不定，你能从这斑驳的表白墙上，找见你爸和他初恋女友的名字呢！”
“喂！你说什么呢！我打死你！”
声音笑闹着远去。
慕容寻走出去看那面表白墙，不由感慨：“沙塘峪还真时髦！”
说是表白墙，其实就是整了一张室外的黑板，上面设了遮雨的壁檐，墙上掏个洞放一盒彩笔，谁愿意写就写。
从墙上斑驳交错的痕迹来看，确实是有些年头了。
而大部分的爱情宣言都很直白且中二，诸如“谁爱谁”，“谁喜欢谁”，“谁和谁要永远在一起”之类。
慕容寻看了一会儿就失去兴趣，招手对晏明修道：“走吧晏兄，咱们也回村委等子夜去。”
刚迈出一步，手臂就被晏明修拽住，拉了回去。
慕容寻一脚踩在晏明修鞋上，道了声“抱歉”，就觉晏明修攥着她的手指紧了紧，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表白墙道：“慕容，没想到，蒋为富和刘玲，还真的谈过恋爱。”
表白墙的左下角，有用粉色心形圈住的两句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蒋为富爱刘玲，刘玲爱蒋为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