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边染上了暮色，拍照已经看不清了。
晏明修便用自己的手机打着光，让慕容寻去拍表白墙上的那两行小字。
等两人再一次回到村委，天色已经黑透了。
去房间查看了一下罗威的状况，跟早上走的时候一样，人还直挺挺躺着，虽然没有脸，但好在身体还是温热的。
两人便又去了东首的会议室。
蒋为民做事细心周到，昨天的食盒被拿走了，会议桌上又换了一个新的食盒。
只不过，因为蒋为民不了解情况，准备的还是五人份的晚餐。
两人默默地吃了些，胃口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晏明修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慕容寻实在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沙塘峪的第三个子夜就快到了，不知道我还会不会‘不正常’？”
慕容寻明白晏明修说的“不正常”是什么意思，她道：“说起这个，我其实已经知道怎么唤醒你，就是有点暴力……”
“怎么唤醒？”
“用果核扎你。”慕容寻道，“你有没有印象？前两次我都是用果核扎你，然后你就醒了。”
“好像每次醒来确实伴随着痛意。”晏明修不好意思地笑笑，“那说好，这一次如果我又那样，你就直接扎醒我就行，不要手软。”
“好……不过也许你这次就不会了呢！”
“但愿吧。”
这一次两人没有天虹线，简单捋了下今天的发现，就直接睡下了，毕竟子夜一到，迎接他们的还是未知数。
大概是吃一堑长一智，自从那一次栽在李洁儿手里，泥鳅更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想到这一次它竟又出现了。
同他搭档的还是一个纸人，慕容寻这一次终于不再有任何恐惧，只觉好笑，想这些出来负责吓唬他们的副本怪物，竟然都是来自鬼市。
大部分都是兼职不说，工作证也不全是真的。
泥鳅更夫绿豆大小的眼睛眨巴眨巴，口须轻颤，张口道：“欢迎来到子夜！”
话音刚落，慕容寻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只看到晏明修一身黑衣长袍，腰间配一把剑，手中捧了一束白梅，略显局促地站在她面前。
这一身装扮太过眼熟，以至于慕容寻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属于卿何的装扮。
眼前的人不是晏明修，而是卿何。
她又低头看自己，白衣佩剑，一身利落的男装，是溯真镜里山酒的风姿。
下意识摸向颈间，还好果核还在。
然而握在手中时，慕容寻却一时扎不下去了。
算了，要么就先听听卿何要说什么。
“山酒，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生辰礼你才喜欢，思来想去只好送你一捧白梅，希望你不要嫌弃。”
望着卿何的笨拙和青涩，慕容寻只觉得心中酸涩，她不记得那一世的自己答了什么，便道：“借花献佛？”
卿何的耳朵慢慢红了。
她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很喜欢。”
卿何冷峻的面上仿佛透出光来，难得地挂上笑容。
慕容寻记起，生辰这一日，卿何曾对山酒表白。
那么就听完表白再把姓晏的扎醒好了，她默默决定。
这一时三刻，就让晏明修做回卿何，也让她自己做一做山酒。
慕容寻抱着白梅回木屋，把花插在瓶子里，又用小刀修剪了一下。
卿何只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并不说话。
慕容寻仿似也不着急。
在溯真镜里看到这些时，除却自己那张脸，慕容寻并没有太多的感同身受，看着山酒，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而今，她重新做回山酒，这里的一切好像又充满了矛盾性。
既陌生又熟悉。
慕容寻忽然想到师父，抬头问卿何：“师父在山上吗？”
“你忘了吗？先生还没回来。不过傍晚前一定会赶回来给你过生辰的。”
竟然不在。
慕容寻心里划过一道遗憾。
继而，她端起那瓶白梅，对卿何道：“那我把白梅放到师父房里去，这样他一回来就能闻到白梅香了。”
两人出了门，一同朝山下走去。
慕容寻在溯真镜里见过很多次修士的小木屋，如今亲眼见到，竟是说不出的熟稔和亲切。彷佛她曾看见过无数次。
将白梅放到木屋中，慕容寻贪恋的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卿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山酒，你知道很多修道之人都会结道侣吗？”
慕容寻转头看他，心想终于要说了吗？
而前世的山酒知道，慕容寻也知道。
她答：“知道的。”
卿何又卡壳了。
慕容寻替他着急，又不想他说得太快。
真的身处这座松岚山，她才知道，很多东西早已经融进她的骨血，这一刻，根本用不着共情，好像她就是溯真镜里的山酒，仿佛时光也不曾流逝。
“我、我其实想说......”
卿何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慕容寻并不着急，只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同时心里盘算，若是卿何表白，她该作何反应？
直接一走了之？
可眼前的人明明是卿何，而不是晏明修。不似她，她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山酒，她首先还是慕容寻。
卿何摘了佩剑，猛地拔剑，将剑插入雪中，像是宣战。
慕容寻觉得好笑，但她知道卿何是在寻找勇气。
少年直视了慕容寻的眼睛，认真中有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山酒，我想让你当我的道侣，你，愿不愿意？”
后面四个字吐字极轻。
慕容寻嘴比脑子快：“道侣好像蛮重要的，如此三年心意不变，才可结为道侣，不然等明年生辰再说？也试试咱们有没有那个缘分。”
这一下，轮到卿何愣住了。
继而，肩膀一痛，慕容寻的果核扎进皮|肉里，由此，卿何退场，晏明修登台。
大概是晏明修这一次反应的时间太长了，慕容寻察觉不对，走上前试探道：“晏明修？醒了吗？”
晏明修的脑袋乃至身体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不甚灵敏的抬头看她。脑中闪过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笑着的山酒、耍坏的山酒、犀利的、认真的、担忧的、冷酷的山酒，还有松岚山怀抱孩童、身染鲜血倒地的山酒......
所有关于卿何的记忆，在这一刻纷至沓来，那一张张刻骨铭心的面容，与眼前慕容寻的脸渐渐重合，短短几分钟，他像是经历了好几世一样。
至此，他总算是明白为何见到慕容寻第一眼，就心动不已，为何每一次恶相魇，总会精准无比地将她也拉入其中。
记忆恢复地突然，甚至可以说毫无防备，但情愫却像是积久而发，晏明修猛地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慕容寻犹豫着挣脱，不解地问：“晏兄，你知道我是谁吗？”
“慕容。”晏明修声音微哽，竟带着些颤抖，“等一下，等我平复一下。”
周围的光景迅速褪去，不过眨眼之间，两人再一次回到了沙塘峪村委的那间会议室里。
晏明修放开慕容寻，轻声道歉：“对不住，唐突你了慕容。”
慕容寻微微意外，见晏明修眼角很红，整个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伤感”的滤镜，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慕容寻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12点39分。
半夜三更，居然有人敲门。但如果这里是副本里世界的话，一切也就不奇怪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的那位似乎极有耐心，仿佛两人不开门，他就能一直敲到地老天荒。
见晏明修恍惚不在状态，慕容寻低声道：“我过去看门，你站我旁边就行，帮我壮胆。”
晏明修勉强笑笑：“别，我来开。你站我身后。”
两人轻轻走过去，晏明修猛地拉开门，就见一个一身蓝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而门外不是镜像的另一排房间，还是漆黑一片的廊前广场。
所以这儿不是里世界？
慕容寻越过晏明修的肩膀向他道：“你是谁？敲门有什么事儿？”
男人没有转过身来，而是伸出一只手朝后举了举。两人这才看见，原来他手中拿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跟我来。
“你想让我们跟你去哪儿？”慕容寻问，“你为啥要这样背对着我们？回过身来不行吗？”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执拗地举着手里的纸。
慕容寻与晏明修对视一眼，悄悄探出门去，想转到蓝衣男子正面去。
然而，他们往前，男人也随着转身，始终把一张后背留给二人。
慕容寻伸手指指另一边，晏明修抬脚走过去。
蓝衣男人发觉晏明修转去了他的右边，只好又转向左边，然而慕容寻还在左边，猝不及防间，慕容寻和蓝衣男人来了个面对面。
这一眼，让慕容寻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个通透！
蓝衣男人之所以只留了后背给他们，竟是因为他的正面实在诡异到有些难以形容。
慕容寻本以为会像传统惊悚故事里一样，看到另一个后背。
但并不是，蓝衣人的身体像是被人从头到脚切掉了前半部分，原本是脸的地方是一片肉色的空白。
而从肩膀到腹部的横切面上，露出来的也不是内脏，而是齐齐整整的肉色平原，腹部长着一张倒立的脸，嘴巴在上，鼻孔朝天，眼睛则位于最下方，连眉毛也不缺。
两条手臂以及袖子是完整的，上衣只剩下一半，挂在后半部分上，却牢固得很。
这或许都不能被称之为人。
慕容寻目瞪口呆之际，蓝衣男人腹部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斯文又客气：“对不住，还是吓到你们了。”
有生以来，慕容寻第一次被副本里的“人”道歉，有些反应不过来。
蓝衣男人又继续道：“我送你们一条线索，能不能请你带我回鬼市？”
晏明修便用自己的手机打着光，让慕容寻去拍表白墙上的那两行小字。
等两人再一次回到村委，天色已经黑透了。
去房间查看了一下罗威的状况，跟早上走的时候一样，人还直挺挺躺着，虽然没有脸，但好在身体还是温热的。
两人便又去了东首的会议室。
蒋为民做事细心周到，昨天的食盒被拿走了，会议桌上又换了一个新的食盒。
只不过，因为蒋为民不了解情况，准备的还是五人份的晚餐。
两人默默地吃了些，胃口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晏明修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慕容寻实在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沙塘峪的第三个子夜就快到了，不知道我还会不会‘不正常’？”
慕容寻明白晏明修说的“不正常”是什么意思，她道：“说起这个，我其实已经知道怎么唤醒你，就是有点暴力……”
“怎么唤醒？”
“用果核扎你。”慕容寻道，“你有没有印象？前两次我都是用果核扎你，然后你就醒了。”
“好像每次醒来确实伴随着痛意。”晏明修不好意思地笑笑，“那说好，这一次如果我又那样，你就直接扎醒我就行，不要手软。”
“好……不过也许你这次就不会了呢！”
“但愿吧。”
这一次两人没有天虹线，简单捋了下今天的发现，就直接睡下了，毕竟子夜一到，迎接他们的还是未知数。
大概是吃一堑长一智，自从那一次栽在李洁儿手里，泥鳅更夫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想到这一次它竟又出现了。
同他搭档的还是一个纸人，慕容寻这一次终于不再有任何恐惧，只觉好笑，想这些出来负责吓唬他们的副本怪物，竟然都是来自鬼市。
大部分都是兼职不说，工作证也不全是真的。
泥鳅更夫绿豆大小的眼睛眨巴眨巴，口须轻颤，张口道：“欢迎来到子夜！”
话音刚落，慕容寻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只看到晏明修一身黑衣长袍，腰间配一把剑，手中捧了一束白梅，略显局促地站在她面前。
这一身装扮太过眼熟，以至于慕容寻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属于卿何的装扮。
眼前的人不是晏明修，而是卿何。
她又低头看自己，白衣佩剑，一身利落的男装，是溯真镜里山酒的风姿。
下意识摸向颈间，还好果核还在。
然而握在手中时，慕容寻却一时扎不下去了。
算了，要么就先听听卿何要说什么。
“山酒，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生辰礼你才喜欢，思来想去只好送你一捧白梅，希望你不要嫌弃。”
望着卿何的笨拙和青涩，慕容寻只觉得心中酸涩，她不记得那一世的自己答了什么，便道：“借花献佛？”
卿何的耳朵慢慢红了。
她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很喜欢。”
卿何冷峻的面上仿佛透出光来，难得地挂上笑容。
慕容寻记起，生辰这一日，卿何曾对山酒表白。
那么就听完表白再把姓晏的扎醒好了，她默默决定。
这一时三刻，就让晏明修做回卿何，也让她自己做一做山酒。
慕容寻抱着白梅回木屋，把花插在瓶子里，又用小刀修剪了一下。
卿何只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并不说话。
慕容寻仿似也不着急。
在溯真镜里看到这些时，除却自己那张脸，慕容寻并没有太多的感同身受，看着山酒，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而今，她重新做回山酒，这里的一切好像又充满了矛盾性。
既陌生又熟悉。
慕容寻忽然想到师父，抬头问卿何：“师父在山上吗？”
“你忘了吗？先生还没回来。不过傍晚前一定会赶回来给你过生辰的。”
竟然不在。
慕容寻心里划过一道遗憾。
继而，她端起那瓶白梅，对卿何道：“那我把白梅放到师父房里去，这样他一回来就能闻到白梅香了。”
两人出了门，一同朝山下走去。
慕容寻在溯真镜里见过很多次修士的小木屋，如今亲眼见到，竟是说不出的熟稔和亲切。彷佛她曾看见过无数次。
将白梅放到木屋中，慕容寻贪恋的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卿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山酒，你知道很多修道之人都会结道侣吗？”
慕容寻转头看他，心想终于要说了吗？
而前世的山酒知道，慕容寻也知道。
她答：“知道的。”
卿何又卡壳了。
慕容寻替他着急，又不想他说得太快。
真的身处这座松岚山，她才知道，很多东西早已经融进她的骨血，这一刻，根本用不着共情，好像她就是溯真镜里的山酒，仿佛时光也不曾流逝。
“我、我其实想说......”
卿何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慕容寻并不着急，只站在一旁静静等着。
同时心里盘算，若是卿何表白，她该作何反应？
直接一走了之？
可眼前的人明明是卿何，而不是晏明修。不似她，她只有很少一部分是山酒，她首先还是慕容寻。
卿何摘了佩剑，猛地拔剑，将剑插入雪中，像是宣战。
慕容寻觉得好笑，但她知道卿何是在寻找勇气。
少年直视了慕容寻的眼睛，认真中有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山酒，我想让你当我的道侣，你，愿不愿意？”
后面四个字吐字极轻。
慕容寻嘴比脑子快：“道侣好像蛮重要的，如此三年心意不变，才可结为道侣，不然等明年生辰再说？也试试咱们有没有那个缘分。”
这一下，轮到卿何愣住了。
继而，肩膀一痛，慕容寻的果核扎进皮|肉里，由此，卿何退场，晏明修登台。
大概是晏明修这一次反应的时间太长了，慕容寻察觉不对，走上前试探道：“晏明修？醒了吗？”
晏明修的脑袋乃至身体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不甚灵敏的抬头看她。脑中闪过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记忆，笑着的山酒、耍坏的山酒、犀利的、认真的、担忧的、冷酷的山酒，还有松岚山怀抱孩童、身染鲜血倒地的山酒......
所有关于卿何的记忆，在这一刻纷至沓来，那一张张刻骨铭心的面容，与眼前慕容寻的脸渐渐重合，短短几分钟，他像是经历了好几世一样。
至此，他总算是明白为何见到慕容寻第一眼，就心动不已，为何每一次恶相魇，总会精准无比地将她也拉入其中。
记忆恢复地突然，甚至可以说毫无防备，但情愫却像是积久而发，晏明修猛地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慕容寻犹豫着挣脱，不解地问：“晏兄，你知道我是谁吗？”
“慕容。”晏明修声音微哽，竟带着些颤抖，“等一下，等我平复一下。”
周围的光景迅速褪去，不过眨眼之间，两人再一次回到了沙塘峪村委的那间会议室里。
晏明修放开慕容寻，轻声道歉：“对不住，唐突你了慕容。”
慕容寻微微意外，见晏明修眼角很红，整个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伤感”的滤镜，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慕容寻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12点39分。
半夜三更，居然有人敲门。但如果这里是副本里世界的话，一切也就不奇怪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的那位似乎极有耐心，仿佛两人不开门，他就能一直敲到地老天荒。
见晏明修恍惚不在状态，慕容寻低声道：“我过去看门，你站我旁边就行，帮我壮胆。”
晏明修勉强笑笑：“别，我来开。你站我身后。”
两人轻轻走过去，晏明修猛地拉开门，就见一个一身蓝衣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而门外不是镜像的另一排房间，还是漆黑一片的廊前广场。
所以这儿不是里世界？
慕容寻越过晏明修的肩膀向他道：“你是谁？敲门有什么事儿？”
男人没有转过身来，而是伸出一只手朝后举了举。两人这才看见，原来他手中拿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跟我来。
“你想让我们跟你去哪儿？”慕容寻问，“你为啥要这样背对着我们？回过身来不行吗？”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执拗地举着手里的纸。
慕容寻与晏明修对视一眼，悄悄探出门去，想转到蓝衣男子正面去。
然而，他们往前，男人也随着转身，始终把一张后背留给二人。
慕容寻伸手指指另一边，晏明修抬脚走过去。
蓝衣男人发觉晏明修转去了他的右边，只好又转向左边，然而慕容寻还在左边，猝不及防间，慕容寻和蓝衣男人来了个面对面。
这一眼，让慕容寻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个通透！
蓝衣男人之所以只留了后背给他们，竟是因为他的正面实在诡异到有些难以形容。
慕容寻本以为会像传统惊悚故事里一样，看到另一个后背。
但并不是，蓝衣人的身体像是被人从头到脚切掉了前半部分，原本是脸的地方是一片肉色的空白。
而从肩膀到腹部的横切面上，露出来的也不是内脏，而是齐齐整整的肉色平原，腹部长着一张倒立的脸，嘴巴在上，鼻孔朝天，眼睛则位于最下方，连眉毛也不缺。
两条手臂以及袖子是完整的，上衣只剩下一半，挂在后半部分上，却牢固得很。
这或许都不能被称之为人。
慕容寻目瞪口呆之际，蓝衣男人腹部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斯文又客气：“对不住，还是吓到你们了。”
有生以来，慕容寻第一次被副本里的“人”道歉，有些反应不过来。
蓝衣男人又继续道：“我送你们一条线索，能不能请你带我回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