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在睡梦中的裴清宁被晴蓝唤醒，是晴蓝的声音：“小娘子，该起了，可别误了元正大典。”
闻言，裴清宁一骨碌爬起来，任由晴蓝梳洗装扮。
半柱香后，霁月山庄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洛阳城。
柳乘风挑帘，看了一眼跟随在后的裴家兄弟二人，气呼呼道：“这两人脸皮是真厚，死乞白赖地跟来。”
薛月宽慰道：“定然是仲言去请的，罢了。过几日清宁要跟他们一起去长安，这几日多多接触也好。”
柳乘风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对谁不满。
李仲言策马跟在裴清宁的马车旁，一路上阴阳怪气：“往日也不见你打扮得这么得体。”
裴清宁闻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道：“这可是元正日，还不许我穿得精致些？这可是阿婆特意给我裁制的！”
李仲言用剑鞘挑开帘子，上下打量裴清宁，“满头珠翠……茉儿，全摘了，就留下春幡样式的，这样才有美感。”
茉儿盯着主人的发髻数了一圈，哪里珠翠满头了，不就比往日多了一支步摇。
“别理他。”裴清宁就帘子拉下来，对茉儿小声道：“也不知道谁惹他了。”
李仲言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对齐炎道：“怎么州牧府邀请这事儿不早说？”
齐炎委屈道：“属下以为今年是因为您在，州牧府才邀请的，也没多想……”
“肖州牧让管事上门的时候，我们还没到洛阳，难不成肖州牧遍地是耳目，知道我的行程？”李仲言想到肖州牧那张狡诈的脸，继续道：“肖州牧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是，同您一般大。”齐炎挠了挠脑袋，答：“前几年您不是还见过，一起打过马球。”
李仲言猜到肖州牧邀请柳公一家的原因，越发不悦。难不成，在师父师母心中，他还不如肖州牧家的？
瞧主人脸上风云变幻，齐炎默默绕到裴清宁车架另一边守着，免得当那无辜的受气包。
紧赶慢赶，霁月山庄一行人终于赶在大典之前，到了洛阳天街。
高大的看台上呈现梯状，大大小小的空间用帷幕相隔，此刻已经落座不少达官贵人。
看台下甬道尽头，那肖州牧领着妻儿踮脚张望，见李仲言一行人到了，满脸笑意迎上去：“郡王殿下至此，令属下深感荣幸啊！属下已经备好了雅座，您请！”
李仲言只是微笑颔首，扫了一圈肖州牧等人，并未搭话，转身扶柳乘风与薛月上前，再与裴清宁并肩而立于后，以示尊重。
肖州牧精明，看出李仲言对二老的态度，便见风使舵，殷勤起来，让身后的妻子上前一一问安。
寒暄片刻，李仲言又将裴家兄弟二人介绍给肖州牧。
肖州牧的笑容越发灿烂，直说蓬荜生辉，引霁月山庄一行人上座。
期间，肖州牧的娘子肖大娘子与儿子肖岩，注意力都在裴清宁身上。
裴清宁举目四顾，在看台东南角发现了薛疏育、薛婧儿一家，正欣喜着，全然没注意来自周围的探究目光。
薛月顺着裴清宁的视线看去，才知孙女傻乐什么，便贴心道：“原来你婧儿表姐他们家也来了，替我与你阿翁去问个安吧！”
肖大娘子是个四清六活的人，听罢忙将儿子肖岩推上前，“岩儿，快给裴家小娘子引路去。”
裴清宁下意识要推辞，却被肖岩开口阻拦：“小娘子请随我来。”
薛月微微上前半步拦住李仲言，道：“去吧，问了安便随肖家小郎君来找阿婆。记得与你伯母说，午膳若无安排，便在聚彩阁一同宴席，咋们两家再作拜会。”
得到首肯，裴清宁提起裙摆便与肖岩一道上了看台。
肖岩在前，微微侧身，清了清嗓子，道：“小娘子是头一次参加元正祭典吧？”
裴清宁盯着肖岩的靴子，头顶传来充满活力的声音，抬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肖岩笑意满盈的样子。
她感受到肖岩的善意，笑道：“托您父亲大人的福！”
“小娘子言重了！”肖岩不好意思挠挠头，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又道：“听闻您家山庄也出一支傩戏队，是一起跟来的那几名小郎君吗？”
裴清宁扭头看了一眼不远的师兄弟们，点点头，笑问：“小郎君也参与傩戏祭典吗？”
“今年我打头阵。”肖岩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整个人神采飞逸，脸上堆满骄傲神色。
说话间，两人来到薛家所处的暖阁。
视线越过肖岩，裴清宁与陆子商视线交错。
原来薛家邀请了陆子商与孙立宣一道来观瞧盛典。孙立宣因借住在舅父家，今日结伴而来，此刻还在隔壁暖阁与于县令一家说话。
肖岩向长辈见了礼，便挨着陆子商坐下，两人像是很熟稔，凑在一块说说笑笑。
薛母招呼裴清宁挨着自己与薛婧儿坐下，让侍女递上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装着春日散钱与香料，道：“小清宁，元正安好！这是桂花糖酥，婧儿做的，快尝尝。”
“多谢伯母。”裴清宁双手接下糕点，道：“伯母，阿婆差我问您，午膳可有什么安排？若无大事，可否一道去聚彩阁相聚？”语毕，她一口咬了大半香甜的糖酥，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薛大娘子没有应承下，而是看向自己的夫君。
“那就有劳小清宁，一会儿同姨夫姨母带句话，我们无事，愿意前往。”薛父颔首，扭头又道：“子商，稍后同我们一道赴宴吧！”
陆子商看向裴清宁，笑道：“也不知小娘子是否愿意？”
裴清宁咽下糖酥，掩嘴含糊道：“我阿翁阿婆最是和善，自然愿意，您若没事便一道去吧！”
陆子商笑着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肖岩看似心无旁骛地在看天街上络绎不绝的游人，其实默默将暖阁众人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这位初次相见的裴家小娘子，对谁都礼貌相待，但又不是特别亲近，不像是阿娘口中的“憨态可掬的无知小儿”，让他有些看不懂。
举目望去，只见主看台上那抹矗立的玄色身影，似乎对着自己这个方向，肖岩适才施施然起身，提醒道：“小娘子，典礼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该过去了。”
说完，肖岩递给陆子商一个眼神。
一旁的薛疏育解释：“阿耶，前几日，子商临时加入了肖兄的傩戏队，现在是要去准备了吧？”
肖岩接茬儿：“薛伯父，那我们先下去了。”
裴清宁擦擦手，起身向众人告辞。
一走出薛家的帷帐，裴清宁便对走在前面的两位郎君道：“两位既然打头阵，就赶紧过去吧！就这么一小段路，我知道怎么回去。”
肖岩出来便看到李仲言阴恻恻地来迎，听闻裴清宁这么一说，顺势道：“那小娘子，我与子商就先下去了，你当心磕碰。”
陆子商生怕裴清宁犯迷糊，正欲上前，却被肖岩半拖半拽拉走，耳边传来小声的嘱咐：“不要生事。人家不需要我们做护花使者。”
再扭头一看，见李仲言高大的身躯罩住了裴清宁，陆子商才知肖岩言下之意。
肖岩瞥了一眼陆子商沉默冷寂的样子，道：“我阿娘千算万算，没算到郡王与霁月山庄的关系，还以为裴清宁是好拿捏的。”
“拿捏？”陆子商眉头一皱，后知后觉：“肖州牧请柳公一行人来观礼，是为了你与……”
肖岩立刻打断对方：“诶！那是他们自作多情，我可没这意思。我还想多游历几年，不想与我大哥哥一样，被大嫂子束手束脚。过段时日我去长安，你可得收留我。”
陆子商轻笑：“那肯定的！”
小小插曲过后，庄严的元正大典开始。
肖州牧果然舍得铺排，仪仗奏乐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没一会儿，肖岩身着炫彩的傩戏华服，带着一群带着五彩面具的男儿上场。
裴清宁趴在凭栏上，不知在寻找什么。
李仲言挨在旁边，蓦然开口：“找谁呢？”
裴清宁下意识答：“疏育哥哥的客人。”
“都带着面具，别找了。”李仲言幽幽道：“疏育的客人，又不是你的客人。你的客人在这儿！”
裴清宁噗嗤一笑，推了推李仲言：“这位客人，请你不要靠我这么近，成何体统。”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鼓乐声起，好戏开场。
肖岩一队的风格瑰丽而又诡异，与裴清宁平日接触的肃穆风格大相径庭。肖岩俨然是主角，被其余队友托举，显得异常炫目。
肖岩出演完毕，裴清宁暗自为自家的师兄弟捏了一把汗。举目四望，在一群等候者中发现了玄青的身影。
裴清宁数了数，发现玄青等人排在尾端，暗忖：不是说霁月山庄的队伍在前头出场吗？怎的现在看来，倒像是排在了末尾。
裴清宁扭头看向挨着自己的李仲言：“我下去看看。”
李仲言闻言往下一看，见人头攒动，便道：“下面鱼龙混杂，何苦去挤。在这儿视眼开阔，正好看得清全局。”
见李仲言说不动，裴清宁转而求柳乘风：“阿翁，清宁想下去看玄青他们！”
柳乘风招呼锦葵来，不等薛月反驳，便道：“不要闯祸。”
“知道了！”裴清宁提起衣裙，接过茉儿递来的幂篱，带着锦葵一溜烟跑下去。
李仲言正要追上去，柳乘风开口：“坐下。清宁也不是小孩子了，由着她去吧！”
恩师如此说，李仲言只好作罢，目光追随着裴清宁的身影而去。
只见裴清宁绕过观看的百姓，直接朝祭台左侧去了。想着有锦葵在侧，李仲言稍微安下心来。
闻言，裴清宁一骨碌爬起来，任由晴蓝梳洗装扮。
半柱香后，霁月山庄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洛阳城。
柳乘风挑帘，看了一眼跟随在后的裴家兄弟二人，气呼呼道：“这两人脸皮是真厚，死乞白赖地跟来。”
薛月宽慰道：“定然是仲言去请的，罢了。过几日清宁要跟他们一起去长安，这几日多多接触也好。”
柳乘风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对谁不满。
李仲言策马跟在裴清宁的马车旁，一路上阴阳怪气：“往日也不见你打扮得这么得体。”
裴清宁闻言，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道：“这可是元正日，还不许我穿得精致些？这可是阿婆特意给我裁制的！”
李仲言用剑鞘挑开帘子，上下打量裴清宁，“满头珠翠……茉儿，全摘了，就留下春幡样式的，这样才有美感。”
茉儿盯着主人的发髻数了一圈，哪里珠翠满头了，不就比往日多了一支步摇。
“别理他。”裴清宁就帘子拉下来，对茉儿小声道：“也不知道谁惹他了。”
李仲言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对齐炎道：“怎么州牧府邀请这事儿不早说？”
齐炎委屈道：“属下以为今年是因为您在，州牧府才邀请的，也没多想……”
“肖州牧让管事上门的时候，我们还没到洛阳，难不成肖州牧遍地是耳目，知道我的行程？”李仲言想到肖州牧那张狡诈的脸，继续道：“肖州牧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
“是，同您一般大。”齐炎挠了挠脑袋，答：“前几年您不是还见过，一起打过马球。”
李仲言猜到肖州牧邀请柳公一家的原因，越发不悦。难不成，在师父师母心中，他还不如肖州牧家的？
瞧主人脸上风云变幻，齐炎默默绕到裴清宁车架另一边守着，免得当那无辜的受气包。
紧赶慢赶，霁月山庄一行人终于赶在大典之前，到了洛阳天街。
高大的看台上呈现梯状，大大小小的空间用帷幕相隔，此刻已经落座不少达官贵人。
看台下甬道尽头，那肖州牧领着妻儿踮脚张望，见李仲言一行人到了，满脸笑意迎上去：“郡王殿下至此，令属下深感荣幸啊！属下已经备好了雅座，您请！”
李仲言只是微笑颔首，扫了一圈肖州牧等人，并未搭话，转身扶柳乘风与薛月上前，再与裴清宁并肩而立于后，以示尊重。
肖州牧精明，看出李仲言对二老的态度，便见风使舵，殷勤起来，让身后的妻子上前一一问安。
寒暄片刻，李仲言又将裴家兄弟二人介绍给肖州牧。
肖州牧的笑容越发灿烂，直说蓬荜生辉，引霁月山庄一行人上座。
期间，肖州牧的娘子肖大娘子与儿子肖岩，注意力都在裴清宁身上。
裴清宁举目四顾，在看台东南角发现了薛疏育、薛婧儿一家，正欣喜着，全然没注意来自周围的探究目光。
薛月顺着裴清宁的视线看去，才知孙女傻乐什么，便贴心道：“原来你婧儿表姐他们家也来了，替我与你阿翁去问个安吧！”
肖大娘子是个四清六活的人，听罢忙将儿子肖岩推上前，“岩儿，快给裴家小娘子引路去。”
裴清宁下意识要推辞，却被肖岩开口阻拦：“小娘子请随我来。”
薛月微微上前半步拦住李仲言，道：“去吧，问了安便随肖家小郎君来找阿婆。记得与你伯母说，午膳若无安排，便在聚彩阁一同宴席，咋们两家再作拜会。”
得到首肯，裴清宁提起裙摆便与肖岩一道上了看台。
肖岩在前，微微侧身，清了清嗓子，道：“小娘子是头一次参加元正祭典吧？”
裴清宁盯着肖岩的靴子，头顶传来充满活力的声音，抬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肖岩笑意满盈的样子。
她感受到肖岩的善意，笑道：“托您父亲大人的福！”
“小娘子言重了！”肖岩不好意思挠挠头，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又道：“听闻您家山庄也出一支傩戏队，是一起跟来的那几名小郎君吗？”
裴清宁扭头看了一眼不远的师兄弟们，点点头，笑问：“小郎君也参与傩戏祭典吗？”
“今年我打头阵。”肖岩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整个人神采飞逸，脸上堆满骄傲神色。
说话间，两人来到薛家所处的暖阁。
视线越过肖岩，裴清宁与陆子商视线交错。
原来薛家邀请了陆子商与孙立宣一道来观瞧盛典。孙立宣因借住在舅父家，今日结伴而来，此刻还在隔壁暖阁与于县令一家说话。
肖岩向长辈见了礼，便挨着陆子商坐下，两人像是很熟稔，凑在一块说说笑笑。
薛母招呼裴清宁挨着自己与薛婧儿坐下，让侍女递上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装着春日散钱与香料，道：“小清宁，元正安好！这是桂花糖酥，婧儿做的，快尝尝。”
“多谢伯母。”裴清宁双手接下糕点，道：“伯母，阿婆差我问您，午膳可有什么安排？若无大事，可否一道去聚彩阁相聚？”语毕，她一口咬了大半香甜的糖酥，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薛大娘子没有应承下，而是看向自己的夫君。
“那就有劳小清宁，一会儿同姨夫姨母带句话，我们无事，愿意前往。”薛父颔首，扭头又道：“子商，稍后同我们一道赴宴吧！”
陆子商看向裴清宁，笑道：“也不知小娘子是否愿意？”
裴清宁咽下糖酥，掩嘴含糊道：“我阿翁阿婆最是和善，自然愿意，您若没事便一道去吧！”
陆子商笑着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肖岩看似心无旁骛地在看天街上络绎不绝的游人，其实默默将暖阁众人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这位初次相见的裴家小娘子，对谁都礼貌相待，但又不是特别亲近，不像是阿娘口中的“憨态可掬的无知小儿”，让他有些看不懂。
举目望去，只见主看台上那抹矗立的玄色身影，似乎对着自己这个方向，肖岩适才施施然起身，提醒道：“小娘子，典礼马上要开始了，我们该过去了。”
说完，肖岩递给陆子商一个眼神。
一旁的薛疏育解释：“阿耶，前几日，子商临时加入了肖兄的傩戏队，现在是要去准备了吧？”
肖岩接茬儿：“薛伯父，那我们先下去了。”
裴清宁擦擦手，起身向众人告辞。
一走出薛家的帷帐，裴清宁便对走在前面的两位郎君道：“两位既然打头阵，就赶紧过去吧！就这么一小段路，我知道怎么回去。”
肖岩出来便看到李仲言阴恻恻地来迎，听闻裴清宁这么一说，顺势道：“那小娘子，我与子商就先下去了，你当心磕碰。”
陆子商生怕裴清宁犯迷糊，正欲上前，却被肖岩半拖半拽拉走，耳边传来小声的嘱咐：“不要生事。人家不需要我们做护花使者。”
再扭头一看，见李仲言高大的身躯罩住了裴清宁，陆子商才知肖岩言下之意。
肖岩瞥了一眼陆子商沉默冷寂的样子，道：“我阿娘千算万算，没算到郡王与霁月山庄的关系，还以为裴清宁是好拿捏的。”
“拿捏？”陆子商眉头一皱，后知后觉：“肖州牧请柳公一行人来观礼，是为了你与……”
肖岩立刻打断对方：“诶！那是他们自作多情，我可没这意思。我还想多游历几年，不想与我大哥哥一样，被大嫂子束手束脚。过段时日我去长安，你可得收留我。”
陆子商轻笑：“那肯定的！”
小小插曲过后，庄严的元正大典开始。
肖州牧果然舍得铺排，仪仗奏乐都让人挑不出错来。
没一会儿，肖岩身着炫彩的傩戏华服，带着一群带着五彩面具的男儿上场。
裴清宁趴在凭栏上，不知在寻找什么。
李仲言挨在旁边，蓦然开口：“找谁呢？”
裴清宁下意识答：“疏育哥哥的客人。”
“都带着面具，别找了。”李仲言幽幽道：“疏育的客人，又不是你的客人。你的客人在这儿！”
裴清宁噗嗤一笑，推了推李仲言：“这位客人，请你不要靠我这么近，成何体统。”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鼓乐声起，好戏开场。
肖岩一队的风格瑰丽而又诡异，与裴清宁平日接触的肃穆风格大相径庭。肖岩俨然是主角，被其余队友托举，显得异常炫目。
肖岩出演完毕，裴清宁暗自为自家的师兄弟捏了一把汗。举目四望，在一群等候者中发现了玄青的身影。
裴清宁数了数，发现玄青等人排在尾端，暗忖：不是说霁月山庄的队伍在前头出场吗？怎的现在看来，倒像是排在了末尾。
裴清宁扭头看向挨着自己的李仲言：“我下去看看。”
李仲言闻言往下一看，见人头攒动，便道：“下面鱼龙混杂，何苦去挤。在这儿视眼开阔，正好看得清全局。”
见李仲言说不动，裴清宁转而求柳乘风：“阿翁，清宁想下去看玄青他们！”
柳乘风招呼锦葵来，不等薛月反驳，便道：“不要闯祸。”
“知道了！”裴清宁提起衣裙，接过茉儿递来的幂篱，带着锦葵一溜烟跑下去。
李仲言正要追上去，柳乘风开口：“坐下。清宁也不是小孩子了，由着她去吧！”
恩师如此说，李仲言只好作罢，目光追随着裴清宁的身影而去。
只见裴清宁绕过观看的百姓，直接朝祭台左侧去了。想着有锦葵在侧，李仲言稍微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