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弗月:……

    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位夺舍了原主的灵魂,究竟做过多少拉仇恨的事。

    原本在她身上的标签就有高傲、看不起人等等,现下又来了个出卖同门保全性命,得了,这不就是背刺吗。

    姜弗月咽了一下,见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时苦恼——

    她那会儿在秘境中敢怼骂自己的,是因人少……此刻他们人多势众,真是不好说了。

    她缩了缩脖子:忍一时风平浪静,当乌龟得了。

    此时,耳边听得陆映的声音:“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何必揪着不放。”

    挑衅姜弗月的弟子:“……”

    围观众人:“……”

    大师兄你怎么回事!以前对恶毒的小师妹不是能躲就躲吗?!今日心都快偏到通州以外去了!

    姜弗月顺杆而下:“大师兄说得是,我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各位师兄姐弟妹别同以前的我计较。”

    她嘻嘻一笑。

    众人又是一默。

    这秘境中究竟有什么奇异的地方?大师兄变得和煦,小师妹变得调皮……她脸上挂着笑,倒真不好再用言语刺她。

    沈盈站出来,道:“不是说有灵宴吗?快些走吧!外面吃苦吃得我都瘦了!”

    有她打破僵局,众弟子便不再沉默,略过之前的话题,簇拥着他们预备往天一食殿而去。

    然而慕星云却停下来,道:“我们先去各位师长处,诸位师弟妹在那等我们。”

    姜弗月与沈盈对视一眼,晓得她大约还在掂量顾景的事,遂也停了下来。

    其余弟子一听,哪有不应的。

    慕星云待人温柔,实力强劲,本就是天一宗人气超高的大师姐,即便是再固执的新入门小子,都能将她的话记进心里。

    “走吧。”她率先往大殿而去。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沉重,顾景就在离她不远处,几步距离,却不敢太近。

    顾景晓得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他其实有些破罐破摔的心理了。如今已经让慕星云晓得了他与邪修有所勾连,最大的底牌都让她发现了,他便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

    他抬手摸了摸面颊,一时皱紧眉头。

    这张脸,绝对不能让她察觉。

    姜弗月跟在他们身后,脸色亦是不太轻松。

    原书里哪曾写男主入过邪道,就如原主与陆映的关系一般,提都未提。

    按理说他们从汝隧秘境中出来,就该下山参与门派大比,在那里,从汝隧秘境中逃出的邪神会初次路面。

    可如今男主要接受审判,剧情大约偏离了不少。

    不过,她的目的本就是改变这be结局,拆散男女主。

    姜弗月抿了抿嘴,缓缓吐出胸腔中的郁气。

    很快到了大殿门口,古朴厚重的木门自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十位装扮神态各异的长老。

    有的如姜鸿云白发飘逸,仙风道骨;有的却黑发童颜,长身玉立。

    其间有冷若冰霜如仙女般的长老,更有慈祥和蔼、白发苍苍的老妪。

    姜弗月小心地打量着,生怕被看出来。

    “扑通!”

    姜弗月循声望去,却见慕星云已跪在了地上,那声响比在汝隧秘境门口陆映跪的要响亮得多。

    将前因后果说了个大概,她垂着头,声音微颤:“弟子失察,未能发觉顾景与邪道有所牵连,请掌门降罪。”

    “师姐!”顾景面色一白,亦是跟着跪了下来,道:“此番不干师姐的事,我一成人,师姐怎能管到我。求掌门明察。”

    “我身为一派师姐,未能护佑弟子,且纵容邪道,乃大过。只有责罚方能安心。”

    “……”姜弗月。

    她觉得,她女鹅不是恋爱脑吧……应该是真的自责。毕竟秘境里死了不少弟子,有可能她都怪到自己头上了。

    这边还没完,陆映也跪下来:“弟子身为大师兄,也应以同罪论处。”

    陆映跪了,那张钦便没理由不跪,他的说法是自己乃是执法堂副手,理当受罚。

    姜弗月与沈盈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这一茬接一茬的,如同被割倒的韭菜一般。她们二人杵在边下,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姜鸿云沉吟,很快抬眸望向姜弗月,和善一笑:“阿月,顾景害的人是你,你觉得呢?”

    姜弗月:……

    她哪儿知道!如今这情形,怎么说都得罪人哇!

    关到思过崖去?可他们进入秘境正是因为思过崖被崩坏的汝隧天道给炸了!

    赏顾景几十鞭子,投入执法堂?那估摸这慕星云也要跟进去,且执法堂俩主事的都跪着呢。

    姜弗月老老实实道:“弟子不知。此事皆由掌门定夺,弟子绝无怨言。”

    姜鸿云眯了眯眼,又是一笑,算放过了她。

    姜弗月鬓角留下一滴汗。

    她也不知为何,在原身伯父的面前格外抗拒与紧张,大抵是怕他瞧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掌门,当真有些像笑面虎。

    “弟子觉得,不如小惩大诫。听闻过几日十大宗门大比就要开启,师兄师姐皆是我们天一宗精锐,先过了此事再说。”

    沈盈道。

    那台上长老中一个微胖的、长着两根长长眉毛的中年人走出两步,斥道:“这儿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掌门面前也敢放肆!”

    姜鸿云抬手止住他:“罢了,沈长老,何必苛责孩子。”

    “就如盈盈所说。只是,确实要罚他们。你们四个,都去万剑谷待着,宗门大比之日再出来。”

    “盈盈与阿月,便去监工吧。”他轻飘飘道。

    沈长老急了:“掌门!盈盈一个练气期,怎能去得万剑谷!再说,我一个孤老头子,就这么一个孙女,分离这么长时间,总要让我享受几日天伦之乐。”

    “沈长老,日子还长着呢,何必着急。”姜鸿云不紧不慢,说完便消失了。

    沈启鹏瞪了沈盈一眼,亦是跟着消失,大约还是要去劝阻一番。

    剩余几个长老仿佛走个过场一般,话都没说一句便走了。

    姜弗月与沈盈面面相觑。

    这其实,是罚了他们六个吧!

    真是不偏不倚。

    最该罚的那个反而被轻轻揭过了。

    沈盈悄悄靠近,小声道:“顾景是掌门亲传弟子,总是偏袒他。”

    姜弗月无奈摇头。

    这下子,事儿解决完了,六个人还是待在一块,倒跟在秘境中没差。

    沈盈摸着肚子:“走!吃灵宴去!”

    她拉着姜弗月转身便跑。

    *

    这天一食殿极大,灵宴之上的品类也极多。世间罕见瓜果蔬菜、灵兽灵草,皆如不要钱一般摆在桌上。

    姜弗月看得发懵:不是说剑修是最穷的修士么?怎么天一宗好像很富有的样子?

    “我们宗门这般有钱?”她戳了戳沈盈。

    沈盈嘴里含着肉块,唔嗯着没说出口,边上陆映接上:“剑道因枯燥漫长,多数只当作备选。我们宗门中,有不少都是剑灵双/修,前辈们受过苦修剑道的苦,便不想再让后辈也如此。因而那些小有成就的前辈,皆会定期向宗门捐钱。”

    青年声音清越,如潺潺流水落入她耳中。

    而姜弗月满脑子都只有他的话。

    具体拆分开来,便是这学校是个剑道带辅修其他的综合院校,而院校毕业生大牛会捐款给学校,保证学生的生活质量。

    她“嘶”了声。

    怎么感觉进入了在现代传言中校友实力雄厚的名校……

    反正,吃的是不愁了!

    她弯了弯眼,同沈盈一般加入抢食大军中。

    陆映坐在斜对面,时不时端起茶抿一口,视线偶尔扫过她,却未曾停留。

    确实是听她的话,要保持距离。

    姜弗月自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但她不想再管许多,先吃饭再谈别的!

    这一顿饭,倒是没人再为难她。

    姜弗月猜测是这灵宴太过难得,都不想打嘴炮了。没见大伙都吃到停不下来嘛!

    待吃饱了擦擦嘴往外,沈盈雀跃道:“诶,大师兄说你要去弟子所,过会儿我带你去看。”

    她又叹气:“我也想出来住,在长眉峰跟我爷爷两个人,太无聊了!”

    话音刚落,便见沈长老阴沉着脸,站在门外,显见是来等沈盈的。

    “……”沈盈,“爷爷,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沈启鹏面色不好,却还是在众弟子前给足了她面子。

    只是看脸色也知道,他是要抓沈盈回去问罪的。

    沈盈瑟缩了下,望了望在场众人,晓得没一个能帮上她,只能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嘟囔:“我答应要带阿月去看弟子所……”

    “闭嘴。”沈启鹏拎着她的衣裳,像拎着小鸡仔一般,很快便走了。

    慕星云脸色亦是不佳,她跟姜弗月交代:“师妹,师父传唤,我须得先回峰。”

    是正事,且她方才连灵宴都没吃多少,大抵是被顾景的事影响到,心情不虞,现下急着走很正常。

    姜弗月点头:“师姐去吧,我无妨。”

    她走了,顾景自然也走了,只是与她的方向一致,连招呼也未打一声。

    他以往是八面玲珑,现如今出来了却是改了路线。

    姜弗月盯着他的背影,正想着是否要跟上去瞧一瞧,便又听张钦道:“我也先回去了,师兄师妹慢聊。”

    他一句托词都没说,意思很明显:我给你俩腾空。

    姜弗月有些无奈,却终是没说什么。

    毕竟陆映都说让她住弟子所,那自然是经过考虑的。

    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姜鸿云又奇奇怪怪,还是不要与他同住一峰。

    陆映垂眸,连清冷的声音里都带着小心翼翼:“弗月,若你不愿,我便寻个弟子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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