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真该死！”风倾遥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愤怒：“所以你后面一直在城里装神弄鬼，是为了给你家小姐平冤？”
女子嘴角下垂，眼里满是苦涩和绝望：“我只是个卑贱的丫鬟，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如今这世道武林群雄称霸，朝廷懦弱无能，官府根本不愿与武林对抗，而那陈老爷的弟弟便是溪花门门主，如今更是举家搬去了那里，我，我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知道，只有把事情闹大，让整个懿城人心惶惶官府才有一丝可能出面。但没想到陈府虽然搬走了，势力却还在。陈五之前就带人来查过，我当时逃掉了，然后他们留下一纸书信，说一旦找到我，就把我扔到乱葬岗喂野狗，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风倾遥看向地面，这些“势力”正横七竖八倒在眼前，今日若不是弈惊尘在，这女子恐怕真的会尸骨无踪。
她走上前去踢了一脚浑身止不住发抖的陈五：“你这种人不该装死，就该真死！”
陈五慌忙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指向掩面哭泣的女子：“大侠饶命啊，那个失心疯的丫鬟满嘴胡言，都是谎话啊！”
弈惊尘哼冷一声，抬脚就再次踹了过去。
陈五面上流着老泪，强忍着疼痛爬到弈惊尘面前不停磕头：“大侠，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老爷可是出了礼金的啊！张，张老板可是点了头的，要算也不能只算在我们老爷头上啊大侠……”
张老板点了头的？
可怕的念头令风倾遥心下一颤，她不由看向弈惊尘，却见他的神情还是那般悠然，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你胡说！”女子胸脯急速起伏，她喘着粗气跑过来指向陈五，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们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还敢栽赃我们张家！”
风倾遥拧着眉头望向陈五：“张老爷知道这是阴亲？”
陈五也说到这里，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当然知道！张家上下都知道！他们既然同意了，怎么能怪我们陈家！张老板说了，那姑娘不过是个赔钱货，她爹娘早死了，她不过是张老板捡来的，反正养在家里也是白养，不如卖给我们冲喜，也算是个好归宿！”
为了证明，陈五从怀中掏出一纸契约：“你们要是不信，我这儿还有张老板画押的契书！当初就是我代我们老爷去张家签的，我一直放在怀里！不然她闹了这么久，为何无人来管？那张小姐可是卖给了我们陈府的，勒死一个下人罢了，官府怎会出面！”
女子一把夺过陈五手中的契书，张老板那鲜红的印章跌进她的眼里，如同一柄烧得釉红的烙印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满目震惊，胸口起伏不定，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真如陈五所言，泪水开始沿着女子的脸颊滑落，周身也似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地。
“呵呵，呵呵呵呵。”
紧接着，女子竟笑了起来，那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而凄楚的笑容。
“小姐，这便是你奉为生父的张老板，为了这么一个猪肉不如的东西，你若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随赵公子一起离开。”
“怎么样，我可没说谎。”陈五起身将契书抢了回来，又跪在奕惊尘面前哭得泪眼婆娑：“大侠，这张家收了钱财却又暗地里让人装神弄鬼伸冤，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弈惊尘后退了几步，扯出一丝笑意：“既是这样，那你便走吧。”
陈五一怔，似乎没料到眼前杀伐果断的男子，这般容易就放了他，总归眼下逃命要紧。
“谢大侠，谢大侠。”陈五捂着脖子，爬起来就往门外跑，就在他刚到跑出院外时，身后一声翁鸣，他下意识回头，一把刀刃径直穿透了他的脖颈。
弈惊尘笑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我是说让你走，谁说让你跑了？”
风倾遥支伞走过来，看向旁边笑靥如花的男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弈惊尘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姑娘可是觉得我明明答应放他走，却出尔反尔？”
风倾遥摇了摇头，她仰头看他，眼神像一池秋水，澄澈而深邃。
“我只是觉得你不止有张口是心非的嘴，还有颗心思细腻的心啊。”
弈惊尘轻笑一声：“姑娘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不止救了这个丫鬟，还让她免去了后顾之忧。”
弈惊尘不语，只挑起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张老板是懿城大户，陈五则是陈老爷的管家，而陈老爷背后还有个溪花门，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一个丫鬟能够得罪得起的。”
弈惊尘看向她的眼神起了波澜，似乎有些意外：“然后呢？”
“然后你杀了陈五，杀了陈五带来的所有人，并不是看他们不顺眼，而是你一开始便想杀了他们，你不会留活口出去通风报信，不然任何一方得知是这丫鬟装神弄鬼，势必都不会放过她的。”
弈惊尘看了她良久，他之前只是觉得眼前这丫头不谙世事，天真得紧，但现在才发现，她并非心无城府，相反，她很聪明。
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姑娘还是不太了解我。我当初就无意管这等闲事，只是想让姑娘睡个好觉。我也并非是帮这丫鬟，只是我行事向来如此，本就易出尔反尔。”
明明就是口是心非！
风倾遥心下喟叹，试图从弈惊尘滴水不漏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可他很快便转过了头，指了指还在一旁的女子。
风倾遥立刻察觉出了这名唤牡丹女子的意图，她心下一慌：“别做傻事！”
果然，牡丹落泪的眼中透着决绝，伸着头就冲向那半高的铜鼎，弈惊尘动作却更快，使了轻功几乎是瞬间到了铜鼎前，一记手刀直接击晕了牡丹。
风倾遥总算松了口气，这弈惊尘下手是狠了点，不过也比牡丹醒着再次寻死要强。
弈惊尘这时望向风倾遥：“姑娘是要将她收了？”
风倾遥面上一滞：“我并未有这打算。”
当时情急，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救下这忠心耿耿的丫鬟，其余的并未作想。
弈惊尘看了她一眼：“那最好，她不是姑娘能降服得了的。”
风倾遥明白弈惊尘的意思，这等忠仆，既愿随已故旧主而去，又怎会轻易易主。
可眼下也不能把这么大一个活人扔在这雨中。
她只得望向弈惊尘，一脸谄笑：“要不……”
“我可带不动两个人。”
女子嘴角下垂，眼里满是苦涩和绝望：“我只是个卑贱的丫鬟，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如今这世道武林群雄称霸，朝廷懦弱无能，官府根本不愿与武林对抗，而那陈老爷的弟弟便是溪花门门主，如今更是举家搬去了那里，我，我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知道，只有把事情闹大，让整个懿城人心惶惶官府才有一丝可能出面。但没想到陈府虽然搬走了，势力却还在。陈五之前就带人来查过，我当时逃掉了，然后他们留下一纸书信，说一旦找到我，就把我扔到乱葬岗喂野狗，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风倾遥看向地面，这些“势力”正横七竖八倒在眼前，今日若不是弈惊尘在，这女子恐怕真的会尸骨无踪。
她走上前去踢了一脚浑身止不住发抖的陈五：“你这种人不该装死，就该真死！”
陈五慌忙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指向掩面哭泣的女子：“大侠饶命啊，那个失心疯的丫鬟满嘴胡言，都是谎话啊！”
弈惊尘哼冷一声，抬脚就再次踹了过去。
陈五面上流着老泪，强忍着疼痛爬到弈惊尘面前不停磕头：“大侠，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老爷可是出了礼金的啊！张，张老板可是点了头的，要算也不能只算在我们老爷头上啊大侠……”
张老板点了头的？
可怕的念头令风倾遥心下一颤，她不由看向弈惊尘，却见他的神情还是那般悠然，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你胡说！”女子胸脯急速起伏，她喘着粗气跑过来指向陈五，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们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事还敢栽赃我们张家！”
风倾遥拧着眉头望向陈五：“张老爷知道这是阴亲？”
陈五也说到这里，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当然知道！张家上下都知道！他们既然同意了，怎么能怪我们陈家！张老板说了，那姑娘不过是个赔钱货，她爹娘早死了，她不过是张老板捡来的，反正养在家里也是白养，不如卖给我们冲喜，也算是个好归宿！”
为了证明，陈五从怀中掏出一纸契约：“你们要是不信，我这儿还有张老板画押的契书！当初就是我代我们老爷去张家签的，我一直放在怀里！不然她闹了这么久，为何无人来管？那张小姐可是卖给了我们陈府的，勒死一个下人罢了，官府怎会出面！”
女子一把夺过陈五手中的契书，张老板那鲜红的印章跌进她的眼里，如同一柄烧得釉红的烙印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满目震惊，胸口起伏不定，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真如陈五所言，泪水开始沿着女子的脸颊滑落，周身也似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地。
“呵呵，呵呵呵呵。”
紧接着，女子竟笑了起来，那苍白的脸上满是绝望而凄楚的笑容。
“小姐，这便是你奉为生父的张老板，为了这么一个猪肉不如的东西，你若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随赵公子一起离开。”
“怎么样，我可没说谎。”陈五起身将契书抢了回来，又跪在奕惊尘面前哭得泪眼婆娑：“大侠，这张家收了钱财却又暗地里让人装神弄鬼伸冤，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弈惊尘后退了几步，扯出一丝笑意：“既是这样，那你便走吧。”
陈五一怔，似乎没料到眼前杀伐果断的男子，这般容易就放了他，总归眼下逃命要紧。
“谢大侠，谢大侠。”陈五捂着脖子，爬起来就往门外跑，就在他刚到跑出院外时，身后一声翁鸣，他下意识回头，一把刀刃径直穿透了他的脖颈。
弈惊尘笑着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我是说让你走，谁说让你跑了？”
风倾遥支伞走过来，看向旁边笑靥如花的男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弈惊尘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姑娘可是觉得我明明答应放他走，却出尔反尔？”
风倾遥摇了摇头，她仰头看他，眼神像一池秋水，澄澈而深邃。
“我只是觉得你不止有张口是心非的嘴，还有颗心思细腻的心啊。”
弈惊尘轻笑一声：“姑娘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不止救了这个丫鬟，还让她免去了后顾之忧。”
弈惊尘不语，只挑起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张老板是懿城大户，陈五则是陈老爷的管家，而陈老爷背后还有个溪花门，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是一个丫鬟能够得罪得起的。”
弈惊尘看向她的眼神起了波澜，似乎有些意外：“然后呢？”
“然后你杀了陈五，杀了陈五带来的所有人，并不是看他们不顺眼，而是你一开始便想杀了他们，你不会留活口出去通风报信，不然任何一方得知是这丫鬟装神弄鬼，势必都不会放过她的。”
弈惊尘看了她良久，他之前只是觉得眼前这丫头不谙世事，天真得紧，但现在才发现，她并非心无城府，相反，她很聪明。
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姑娘还是不太了解我。我当初就无意管这等闲事，只是想让姑娘睡个好觉。我也并非是帮这丫鬟，只是我行事向来如此，本就易出尔反尔。”
明明就是口是心非！
风倾遥心下喟叹，试图从弈惊尘滴水不漏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可他很快便转过了头，指了指还在一旁的女子。
风倾遥立刻察觉出了这名唤牡丹女子的意图，她心下一慌：“别做傻事！”
果然，牡丹落泪的眼中透着决绝，伸着头就冲向那半高的铜鼎，弈惊尘动作却更快，使了轻功几乎是瞬间到了铜鼎前，一记手刀直接击晕了牡丹。
风倾遥总算松了口气，这弈惊尘下手是狠了点，不过也比牡丹醒着再次寻死要强。
弈惊尘这时望向风倾遥：“姑娘是要将她收了？”
风倾遥面上一滞：“我并未有这打算。”
当时情急，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救下这忠心耿耿的丫鬟，其余的并未作想。
弈惊尘看了她一眼：“那最好，她不是姑娘能降服得了的。”
风倾遥明白弈惊尘的意思，这等忠仆，既愿随已故旧主而去，又怎会轻易易主。
可眼下也不能把这么大一个活人扔在这雨中。
她只得望向弈惊尘，一脸谄笑：“要不……”
“我可带不动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