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谭巽说，时南星想要见凌野泽，本来我也不认识什么凌野泽，但你上次来过之后，我就留意了一下。”恶鬼故意放慢了声调，一字一句道，“真没想到你一直在他身边，这区区人类有什么能耐，能让你一直跟着？”
“你不自诩是神吗？慢慢猜呗。”原来那香灰里的血腥味是因为恶鬼动了杀心，小也心想。
“可惜啊，我没你聪明，猜不到。”恶鬼两手一摊，“所以呢，我让谭巽去请凌野泽过来了，让我亲自瞧瞧。”
小也猜到了开头，但没猜到恶鬼是个由得性子胡来的混蛋，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趟究竟来没来对。
“听到我要对他下手，你脸色都变了。”恶鬼不知深浅地试探着，“话说回来，邪鬼说你是从枉死城里出来的鬼，起初我还不信，但现在闻着，我也觉得你是从那座城里出来的鬼。”
“说得好像你很熟悉枉死城似的。”小也不由自主地朝窗外望去。
“熟悉倒说不上，但我和邪鬼与这世间别的鬼不一样，是从枉死城外那江深渊底爬出来的鬼。”恶鬼顺着小也的目光望去，知道对方在寻找其他人的身影，“我没去过枉死城，只见过有鬼进城，却从未遇见过从那里出来的鬼，说起来，你是第一个。”
江深渊——
小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有关枉死城的记忆虽然全无，但小也却记得自己也是从某个深渊中诞生出来的鬼。记忆中，那渊深不见底，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一个叫作陀弥的鬼把她带进了枉死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与枉死城有关的一切记忆，像是被抹去了那样，没有一丝痕迹。
“江深渊里没有善恶，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鬼？”小也不信恶鬼的话，这恶鬼身上十分鬼气，九分恶，一分邪，怎么看都不可能和她同源。
“我哪里会知道为什么。”恶鬼理所当然道：“我还听说过一个有关江深渊的故事。”
说是曾有过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想一探究竟，从枉死城边高耸的城墙上跳进了江深渊，结果就再也没了下文。后来的某一日，神出现在了深渊的边缘上，将手中的某样物品丢进了深渊。
“你可真能编。”小也哑然而笑，“照你这说法，你是神造出来的鬼？”
“我是神造出来的神。”恶鬼纠正道。
“好好好，你是神。”小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恶鬼似乎对神这个称呼有一种病态的执念，总觉得自己与众鬼不同，“你是谭家的神。”
“你还真说对了。”恶鬼得意洋洋，“柳巽进了谭家后的每一天都会来拜我，根本不敢有一丝怠慢，有此信徒，我又怎会不是神呢？”
小也打了个哈欠，只觉得恶鬼无聊。
她早就知道，谭巽本姓柳，与上任谭家家主谭坤的独生女谭雨辰是高中同学。
高中时的柳巽并不如后来那样出类拔萃，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普通人。机缘巧合救了谭雨辰一命后，谭坤便将女儿的终身大事托付在了他的身上。
外人不懂谭坤究竟在想什么，直到后来柳巽大学毕业后短短三年便事业有成，旁人才明白谭坤从不会看错人。
一表人才的柳巽娶了谭雨辰后，事业更是扶摇直上。为了感谢谭家对自己的栽培，柳巽给自己改了姓，又认了谭坤作干爹，这才使得柳家也跟着鸡犬升天了。
正说着，庭院里传来了声音。
顺着看去，能看到谭家别墅的院子里开进来了两辆车。柳承川先下了车，然后放下了升降台阶，一个助手模样的年轻人把柳岩磊推了下来。与此同时，后面停下的那辆车也打开了车门，后座同样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谭巽，一个是被蒙着眼睛的凌野泽。看样子恶鬼没乱说，他是真让谭巽把阿泽给带过来了。
柳承川走到了谭巽身边，谭巽说了几句话，柳承川脸上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推着柳岩磊回到了车中。很快，柳岩磊的车子离开了谭家，院子里只剩下谭巽和凌野泽，以及一个打手模样的男人。
瞧着谭巽，小也想起五年前，她曾在某个饭局上见过谭巽。彼时的谭巽刚满三十五岁，有钱又有貌，处处受人追捧，很是春风得意。
然而此时却是另一番风景。
这也难怪，恶鬼才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谭家请的是只鬼。鬼给起东西来一贯是大手笔，但算起账来也是不留任何余地。瞧着谭巽这印堂发黑、脸色极差的模样，怕不是已经被自己的恶念反噬了，小也心想。
无奈她不知道恶鬼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恶鬼回到了他的小铜镜里，小也隐去了身形，跟着恶鬼进了他的小铜镜。
“神主，我把凌野泽给你带来了，任由你处置。”谭巽挥手示意一旁的打手。
打手见状，推了凌野泽一把，又朝着他的腿踹了一脚，凌野泽顿时双膝跪在了地上。小也见状朝恶鬼看去，眼神凌厉。
“你别瞪我。”恶鬼无辜道，“我可没让他踹人。”
“快点开始你的表演，我等着看你的好戏呢。”小也语气轻蔑。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这就给你看好戏。”恶鬼用舌头轻轻舔舐着自己的牙齿，打了个响指。
香炉里的烟忽变得又厚又浓，团作一团，似是恶鬼的化身，一开一合的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你把这个男人带过来做什么？”恶鬼问。
“神主，是你说的，只要我能把凌野泽带过来，你就帮我杀了夏菲燕那个婊子。”谭巽的眼色浑浊不堪，泛黄的眼白布满了血丝，直愣愣地看着佛龛上飘着的拿团浓烟，似是着了魔。
“我可没说过。”不曾想恶鬼也会耍赖。
“神主，你不能不顾我，不顾谭家。”这声低吼听起来更像是野兽死前无谓的挣扎，谭巽这才想起来什么，连忙摆了摆手，让打手先行离开。
可打手非但纹丝未动，反而伸出了胳膊，扯住了谭巽衣领，把谭巽给拎了起来。这边，恶鬼悠闲地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在操控那打手。
“你不自诩是神吗？慢慢猜呗。”原来那香灰里的血腥味是因为恶鬼动了杀心，小也心想。
“可惜啊，我没你聪明，猜不到。”恶鬼两手一摊，“所以呢，我让谭巽去请凌野泽过来了，让我亲自瞧瞧。”
小也猜到了开头，但没猜到恶鬼是个由得性子胡来的混蛋，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这趟究竟来没来对。
“听到我要对他下手，你脸色都变了。”恶鬼不知深浅地试探着，“话说回来，邪鬼说你是从枉死城里出来的鬼，起初我还不信，但现在闻着，我也觉得你是从那座城里出来的鬼。”
“说得好像你很熟悉枉死城似的。”小也不由自主地朝窗外望去。
“熟悉倒说不上，但我和邪鬼与这世间别的鬼不一样，是从枉死城外那江深渊底爬出来的鬼。”恶鬼顺着小也的目光望去，知道对方在寻找其他人的身影，“我没去过枉死城，只见过有鬼进城，却从未遇见过从那里出来的鬼，说起来，你是第一个。”
江深渊——
小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有关枉死城的记忆虽然全无，但小也却记得自己也是从某个深渊中诞生出来的鬼。记忆中，那渊深不见底，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一个叫作陀弥的鬼把她带进了枉死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与枉死城有关的一切记忆，像是被抹去了那样，没有一丝痕迹。
“江深渊里没有善恶，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鬼？”小也不信恶鬼的话，这恶鬼身上十分鬼气，九分恶，一分邪，怎么看都不可能和她同源。
“我哪里会知道为什么。”恶鬼理所当然道：“我还听说过一个有关江深渊的故事。”
说是曾有过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想一探究竟，从枉死城边高耸的城墙上跳进了江深渊，结果就再也没了下文。后来的某一日，神出现在了深渊的边缘上，将手中的某样物品丢进了深渊。
“你可真能编。”小也哑然而笑，“照你这说法，你是神造出来的鬼？”
“我是神造出来的神。”恶鬼纠正道。
“好好好，你是神。”小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恶鬼似乎对神这个称呼有一种病态的执念，总觉得自己与众鬼不同，“你是谭家的神。”
“你还真说对了。”恶鬼得意洋洋，“柳巽进了谭家后的每一天都会来拜我，根本不敢有一丝怠慢，有此信徒，我又怎会不是神呢？”
小也打了个哈欠，只觉得恶鬼无聊。
她早就知道，谭巽本姓柳，与上任谭家家主谭坤的独生女谭雨辰是高中同学。
高中时的柳巽并不如后来那样出类拔萃，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普通人。机缘巧合救了谭雨辰一命后，谭坤便将女儿的终身大事托付在了他的身上。
外人不懂谭坤究竟在想什么，直到后来柳巽大学毕业后短短三年便事业有成，旁人才明白谭坤从不会看错人。
一表人才的柳巽娶了谭雨辰后，事业更是扶摇直上。为了感谢谭家对自己的栽培，柳巽给自己改了姓，又认了谭坤作干爹，这才使得柳家也跟着鸡犬升天了。
正说着，庭院里传来了声音。
顺着看去，能看到谭家别墅的院子里开进来了两辆车。柳承川先下了车，然后放下了升降台阶，一个助手模样的年轻人把柳岩磊推了下来。与此同时，后面停下的那辆车也打开了车门，后座同样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谭巽，一个是被蒙着眼睛的凌野泽。看样子恶鬼没乱说，他是真让谭巽把阿泽给带过来了。
柳承川走到了谭巽身边，谭巽说了几句话，柳承川脸上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推着柳岩磊回到了车中。很快，柳岩磊的车子离开了谭家，院子里只剩下谭巽和凌野泽，以及一个打手模样的男人。
瞧着谭巽，小也想起五年前，她曾在某个饭局上见过谭巽。彼时的谭巽刚满三十五岁，有钱又有貌，处处受人追捧，很是春风得意。
然而此时却是另一番风景。
这也难怪，恶鬼才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谭家请的是只鬼。鬼给起东西来一贯是大手笔，但算起账来也是不留任何余地。瞧着谭巽这印堂发黑、脸色极差的模样，怕不是已经被自己的恶念反噬了，小也心想。
无奈她不知道恶鬼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恶鬼回到了他的小铜镜里，小也隐去了身形，跟着恶鬼进了他的小铜镜。
“神主，我把凌野泽给你带来了，任由你处置。”谭巽挥手示意一旁的打手。
打手见状，推了凌野泽一把，又朝着他的腿踹了一脚，凌野泽顿时双膝跪在了地上。小也见状朝恶鬼看去，眼神凌厉。
“你别瞪我。”恶鬼无辜道，“我可没让他踹人。”
“快点开始你的表演，我等着看你的好戏呢。”小也语气轻蔑。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这就给你看好戏。”恶鬼用舌头轻轻舔舐着自己的牙齿，打了个响指。
香炉里的烟忽变得又厚又浓，团作一团，似是恶鬼的化身，一开一合的同时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你把这个男人带过来做什么？”恶鬼问。
“神主，是你说的，只要我能把凌野泽带过来，你就帮我杀了夏菲燕那个婊子。”谭巽的眼色浑浊不堪，泛黄的眼白布满了血丝，直愣愣地看着佛龛上飘着的拿团浓烟，似是着了魔。
“我可没说过。”不曾想恶鬼也会耍赖。
“神主，你不能不顾我，不顾谭家。”这声低吼听起来更像是野兽死前无谓的挣扎，谭巽这才想起来什么，连忙摆了摆手，让打手先行离开。
可打手非但纹丝未动，反而伸出了胳膊，扯住了谭巽衣领，把谭巽给拎了起来。这边，恶鬼悠闲地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在操控那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