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辙
青桐瞪大了眼睛，说话时整个人都不自觉地往前移了半步，目光定定的瞅着叶见窈的轻纱帷帽。
周围气氛一时更静。
一些官小位卑的聪明人已经开始装聋作瞎默默往后退了退——
让贴身侍卫主动去寻一个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又让贴身护着……
想也知道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还未成亲，便养个外室。
纵然是普通勋贵子弟，怕也会让人觉得荒唐，更何况是向来温润守礼“君子”之名响彻大齐的太子殿下。
众人心中一沉，余光扫向容珩又扫向容嘉琰，继而把头低低埋着，唯恐牵连到自身。
然而有人怕惹祸上身，有人却是巴不得立刻抓住这一“把柄”。
“皇兄这是……”三皇子容嘉琰眼中满是疑惑之色，随即嘴角勾起笑意，用一种打趣的声调玩笑道，“金屋藏娇？”
声音一落，当即有人在文武百官中应和，“越州水患刚刚平息。数万灾民流离失所。此时此刻太子如此做派，实在有损贤德之名！”
“唉——”青桐话音刚落，转身看到自己身后站了这么多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无措。
眼看着因为他的话误会越来越大，便更加慌乱，“不是。”他摆手想要替自家主子辩解。
落在容嘉琰眼里就成了“金屋藏娇”的确有其事。
于是三皇子的眼神淡淡扫过至今还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
眼中的笑意便是遮也遮不住了，未想到容珩聪明一世，他舅舅和母妃放了这么多冷枪暗箭都没有将人从太子的之位上拉下来，最后竟倒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
……如此样貌，他这位皇兄的眼光倒是好。容嘉琰收回目光，眉眼含笑，依旧是一副玩笑模样，“这样好看的小姑娘，皇兄竟也舍得让人家当外室？！”
“无非就是家世低了些。”他直直看着容珩，“皇兄若真是喜欢，做兄弟的拼了这身军功为你向父皇讨个赏，抬进东宫做个侍妾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满朝文武可都听到了青桐的话语。
他容珩最大的倚仗不就是自己的好名声嘛，这次自己就要让他满盘皆输！
容嘉琰自以为胜券在握，话语间都有些急不可耐，开口就要坐实叶见窈“东宫外室”的身份。
容珩抬眸看着几乎是跃跃欲试的容嘉琰，他轻勾起嘴角，开口却是严肃责怪的语气，“三皇子还请慎言！”
容珩甚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些年就算两人明里暗里的出招，表面上也依旧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容嘉琰还偶尔会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忍不住阴阳怪气两句。
可容珩一向比他装的好，一直都是一副温润的模样，从未用过如此严苛的语气同他讲过话，何况是在这文武百官面前。
这让容嘉琰一时有些怔愣，也让容珩得了先机。
他神色严肃，眸光冷硬，眉宇之间的压迫感竟比容嘉琰这个上过战场的人还要足些。
“事关女子清白名声。”他直直望向容嘉琰，“三弟贵为皇子，怎可胡乱妄言？”
说话间，容珩的目光慢慢在围观众人中转了一圈，他不只是在对三皇子说话……
寒风凛冽似刀，四周一片寂静，帝都好像要下雨一般，空气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不敢接触他的目光，纷纷低下了头。
一时无人再言。
容珩的目光整整在众人脸上巡了一圈，见众人如此反应，这才勾唇再次开口，“这位叶姑娘，是越州贺县有名的大夫，孤在越州治理水患时曾听闻过她的大名。”
他声音琅琅，顿了顿，又靠近容嘉琰，“三弟也是知道的，孤向来体弱，要想活的长一些，自然求医似渴，这才让孤的贴身侍卫去寻。”
话还没说完，容珩现在寒风中咳了起来，咳得肩膀微微抖动着，脸色都有些泛白。
他这话说的严丝合缝，让人找不到一点可以挑毛病的地方。
只因这帝都谁不知道，太子容珩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就算是出宫立府以后，一年召太医院首的次数也是无数。
前不久不还大张旗鼓贴告示寻府医呢嘛。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信了大半，又见终于咳完直起身的容珩眸光凛冽，“孤问心无愧，言尽于此，在座诸位若是有哪个不信的，大可去查，孤愿意与他在圣上面前对峙！”
这话说的便有些太重了，他们又不是皇亲国戚，有几个敢真有胆子查太子殿下？
霎时间院落里跪了满地。“微臣不敢！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容嘉琰这才反应过来他这皇兄是拿自己杀鸡儆猴呢，一时间面色铁青，见容珩依旧冷着一张脸。
便端着笑想为自己找回点面子，“皇兄，这就小题大做了不是？只是一个玩笑罢了，竟也值得皇兄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凑上去，自认为给容珩递了一个台阶。
却不想容珩根本没有顺坡下驴，他没说话，只转头定定看着容嘉琰，未有动作。
容嘉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跪伏在地的满朝文武，看着微抬着眼眸轻轻巧巧睥睨着他的容珩。
他心中猛升起一种屈辱之感，却也不得不乖乖把膝盖放在了地上，“臣弟糊涂，还请皇兄责罚。”
“没想到你都躲进了后院，还能看到这么一出戏。”长公主作为整个院子里唯二站着的人，百无聊赖地偷偷靠近叶见窈。
有着假山做挡，众人其实看不太清长公主的动作，于是她双手抱胸低头看着见窈，“起来吧！”
“不是不想掺和这些事吗？那就赶快趁现在随便找个地方躲出去，不然等一会儿被人当猴打量了本宫可救不了你……”
白色的轻纱随着寒风在见窈眼前晃动，她整个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狠狠嵌进皮肉里。
身上的燥热让叶见窈已经听不太清周遭的声音，只捕捉到一句“起来吧”，便飞速起身往人少的地方躲避。
怎会如此？
叶见窈压着自己心头的燥火，手掌上这几天结的痂全部被她抠破，用一片火辣辣的疼换取了脑袋中的几丝清明。
她这一世明明是第一次见魏青，她明明没有吃任何味清寄过来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中招？
双腿无力的叶见窈在水榭长廊中走得曲曲折折，两室的轨迹在此刻发生重叠，心头的跳动，身上的燥热，让她恍惚间听到了魏青派人来寻的声音。
不行，不行。叶见窈一手抱住了水榭长廊最边上那颗柱子，继而抬手咬向了另一只手章的拇指下方。
温热腥甜的液体在她口腔中炸开，叶见窈眼眶泛红，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
“殿下。”
风波过后，长公主府内厅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丝竹管弦相和，美人翩翩而舞
青桐低着头默默靠近容珩身边，“对不起，殿下，青桐给您惹麻烦了。”
容珩原是半垂着眼眸倚在榻上，闻声，抬眼看他，“怎么过来了？”
青桐的头垂得更低，“叶姑娘无事，躲进长公主府的偏房休息了，我便想着来给殿下请罪。”
躲进偏房了。
容珩呼出了一口气，面上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乍然轻松和些许的欣喜。
她这一世手脚倒快，竟比自己还早上一些。
“嗯。”容珩淡淡应了一声，剔透的眼眸扫过青桐，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般平常。
“你晚些回府，去刑房自领十杖吧。”
一旁伺候的余闲不自觉抬眼看了看青桐，随即便立刻收回了目光。
十杖，那可不是好挨的。
前不久东宫门前那个杀羊的，不就是打了十杖，没多久便熬不过去走了吗？
然而他却不敢替青桐求情，只能缓缓向前，再次为容珩空着的茶杯里斟茶。
“是。”
耳边，青桐低低应了一声，行个礼，便往人群之外走了。
余闲抿着唇紧盯着桌上的茶水，眼看就要斟满，容珩抬手示意他停下。
“不想喝我府里的龙井了。”他一副喝茶喝腻了的样子，随意吩咐道，“你给孤斟些酒，拿些点心来吧。”
这是他入长公主府两个时辰，第一次要吃长公主府里的东西。
余闲闻声照办，给他倒酒的时候，就见太子殿下微低着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簪子来。
一支掐丝点翠的并蒂海棠簪。
没有金银，没有珠宝，整一只簪子看起来素极了。
但是在容珩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余闲自然清楚，那可是先皇后的东西。
那是先皇后出宫之后，留给太子殿下唯一的东西，容珩小的时候经常抱着那东西哭。
灼灼日光透过轻纱打在容珩身上，他捏着那支花簪，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手指在那簪上，缓缓的轻轻的在那簪上移动。
喝了长公主府上酒的容珩又等了一会，果真等到自己丹田上升起一片燥热。
“呵——”他轻笑一声，留了一句出去走走，便甩开文武百官只身往那花园深处的一排偏房走去。
东八。
许多年前的记忆在容珩融合脑子里愈发清晰，他甚至能够回想起当时床榻的颜色，还有被称的格外娇艳欲滴的叶见窈。
容珩静静站在东八房门前，不知是不是那药物的作用，他心中竟有一种近乡情更怯之感。
猛的呼出一口气，容珩推开房门。
空无一人。
周围气氛一时更静。
一些官小位卑的聪明人已经开始装聋作瞎默默往后退了退——
让贴身侍卫主动去寻一个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又让贴身护着……
想也知道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还未成亲，便养个外室。
纵然是普通勋贵子弟，怕也会让人觉得荒唐，更何况是向来温润守礼“君子”之名响彻大齐的太子殿下。
众人心中一沉，余光扫向容珩又扫向容嘉琰，继而把头低低埋着，唯恐牵连到自身。
然而有人怕惹祸上身，有人却是巴不得立刻抓住这一“把柄”。
“皇兄这是……”三皇子容嘉琰眼中满是疑惑之色，随即嘴角勾起笑意，用一种打趣的声调玩笑道，“金屋藏娇？”
声音一落，当即有人在文武百官中应和，“越州水患刚刚平息。数万灾民流离失所。此时此刻太子如此做派，实在有损贤德之名！”
“唉——”青桐话音刚落，转身看到自己身后站了这么多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无措。
眼看着因为他的话误会越来越大，便更加慌乱，“不是。”他摆手想要替自家主子辩解。
落在容嘉琰眼里就成了“金屋藏娇”的确有其事。
于是三皇子的眼神淡淡扫过至今还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
眼中的笑意便是遮也遮不住了，未想到容珩聪明一世，他舅舅和母妃放了这么多冷枪暗箭都没有将人从太子的之位上拉下来，最后竟倒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
……如此样貌，他这位皇兄的眼光倒是好。容嘉琰收回目光，眉眼含笑，依旧是一副玩笑模样，“这样好看的小姑娘，皇兄竟也舍得让人家当外室？！”
“无非就是家世低了些。”他直直看着容珩，“皇兄若真是喜欢，做兄弟的拼了这身军功为你向父皇讨个赏，抬进东宫做个侍妾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满朝文武可都听到了青桐的话语。
他容珩最大的倚仗不就是自己的好名声嘛，这次自己就要让他满盘皆输！
容嘉琰自以为胜券在握，话语间都有些急不可耐，开口就要坐实叶见窈“东宫外室”的身份。
容珩抬眸看着几乎是跃跃欲试的容嘉琰，他轻勾起嘴角，开口却是严肃责怪的语气，“三皇子还请慎言！”
容珩甚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这些年就算两人明里暗里的出招，表面上也依旧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容嘉琰还偶尔会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忍不住阴阳怪气两句。
可容珩一向比他装的好，一直都是一副温润的模样，从未用过如此严苛的语气同他讲过话，何况是在这文武百官面前。
这让容嘉琰一时有些怔愣，也让容珩得了先机。
他神色严肃，眸光冷硬，眉宇之间的压迫感竟比容嘉琰这个上过战场的人还要足些。
“事关女子清白名声。”他直直望向容嘉琰，“三弟贵为皇子，怎可胡乱妄言？”
说话间，容珩的目光慢慢在围观众人中转了一圈，他不只是在对三皇子说话……
寒风凛冽似刀，四周一片寂静，帝都好像要下雨一般，空气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不敢接触他的目光，纷纷低下了头。
一时无人再言。
容珩的目光整整在众人脸上巡了一圈，见众人如此反应，这才勾唇再次开口，“这位叶姑娘，是越州贺县有名的大夫，孤在越州治理水患时曾听闻过她的大名。”
他声音琅琅，顿了顿，又靠近容嘉琰，“三弟也是知道的，孤向来体弱，要想活的长一些，自然求医似渴，这才让孤的贴身侍卫去寻。”
话还没说完，容珩现在寒风中咳了起来，咳得肩膀微微抖动着，脸色都有些泛白。
他这话说的严丝合缝，让人找不到一点可以挑毛病的地方。
只因这帝都谁不知道，太子容珩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就算是出宫立府以后，一年召太医院首的次数也是无数。
前不久不还大张旗鼓贴告示寻府医呢嘛。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都信了大半，又见终于咳完直起身的容珩眸光凛冽，“孤问心无愧，言尽于此，在座诸位若是有哪个不信的，大可去查，孤愿意与他在圣上面前对峙！”
这话说的便有些太重了，他们又不是皇亲国戚，有几个敢真有胆子查太子殿下？
霎时间院落里跪了满地。“微臣不敢！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容嘉琰这才反应过来他这皇兄是拿自己杀鸡儆猴呢，一时间面色铁青，见容珩依旧冷着一张脸。
便端着笑想为自己找回点面子，“皇兄，这就小题大做了不是？只是一个玩笑罢了，竟也值得皇兄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凑上去，自认为给容珩递了一个台阶。
却不想容珩根本没有顺坡下驴，他没说话，只转头定定看着容嘉琰，未有动作。
容嘉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跪伏在地的满朝文武，看着微抬着眼眸轻轻巧巧睥睨着他的容珩。
他心中猛升起一种屈辱之感，却也不得不乖乖把膝盖放在了地上，“臣弟糊涂，还请皇兄责罚。”
“没想到你都躲进了后院，还能看到这么一出戏。”长公主作为整个院子里唯二站着的人，百无聊赖地偷偷靠近叶见窈。
有着假山做挡，众人其实看不太清长公主的动作，于是她双手抱胸低头看着见窈，“起来吧！”
“不是不想掺和这些事吗？那就赶快趁现在随便找个地方躲出去，不然等一会儿被人当猴打量了本宫可救不了你……”
白色的轻纱随着寒风在见窈眼前晃动，她整个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狠狠嵌进皮肉里。
身上的燥热让叶见窈已经听不太清周遭的声音，只捕捉到一句“起来吧”，便飞速起身往人少的地方躲避。
怎会如此？
叶见窈压着自己心头的燥火，手掌上这几天结的痂全部被她抠破，用一片火辣辣的疼换取了脑袋中的几丝清明。
她这一世明明是第一次见魏青，她明明没有吃任何味清寄过来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还会中招？
双腿无力的叶见窈在水榭长廊中走得曲曲折折，两室的轨迹在此刻发生重叠，心头的跳动，身上的燥热，让她恍惚间听到了魏青派人来寻的声音。
不行，不行。叶见窈一手抱住了水榭长廊最边上那颗柱子，继而抬手咬向了另一只手章的拇指下方。
温热腥甜的液体在她口腔中炸开，叶见窈眼眶泛红，她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
“殿下。”
风波过后，长公主府内厅又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丝竹管弦相和，美人翩翩而舞
青桐低着头默默靠近容珩身边，“对不起，殿下，青桐给您惹麻烦了。”
容珩原是半垂着眼眸倚在榻上，闻声，抬眼看他，“怎么过来了？”
青桐的头垂得更低，“叶姑娘无事，躲进长公主府的偏房休息了，我便想着来给殿下请罪。”
躲进偏房了。
容珩呼出了一口气，面上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乍然轻松和些许的欣喜。
她这一世手脚倒快，竟比自己还早上一些。
“嗯。”容珩淡淡应了一声，剔透的眼眸扫过青桐，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般平常。
“你晚些回府，去刑房自领十杖吧。”
一旁伺候的余闲不自觉抬眼看了看青桐，随即便立刻收回了目光。
十杖，那可不是好挨的。
前不久东宫门前那个杀羊的，不就是打了十杖，没多久便熬不过去走了吗？
然而他却不敢替青桐求情，只能缓缓向前，再次为容珩空着的茶杯里斟茶。
“是。”
耳边，青桐低低应了一声，行个礼，便往人群之外走了。
余闲抿着唇紧盯着桌上的茶水，眼看就要斟满，容珩抬手示意他停下。
“不想喝我府里的龙井了。”他一副喝茶喝腻了的样子，随意吩咐道，“你给孤斟些酒，拿些点心来吧。”
这是他入长公主府两个时辰，第一次要吃长公主府里的东西。
余闲闻声照办，给他倒酒的时候，就见太子殿下微低着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簪子来。
一支掐丝点翠的并蒂海棠簪。
没有金银，没有珠宝，整一只簪子看起来素极了。
但是在容珩身边伺候了十几年，余闲自然清楚，那可是先皇后的东西。
那是先皇后出宫之后，留给太子殿下唯一的东西，容珩小的时候经常抱着那东西哭。
灼灼日光透过轻纱打在容珩身上，他捏着那支花簪，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手指在那簪上，缓缓的轻轻的在那簪上移动。
喝了长公主府上酒的容珩又等了一会，果真等到自己丹田上升起一片燥热。
“呵——”他轻笑一声，留了一句出去走走，便甩开文武百官只身往那花园深处的一排偏房走去。
东八。
许多年前的记忆在容珩融合脑子里愈发清晰，他甚至能够回想起当时床榻的颜色，还有被称的格外娇艳欲滴的叶见窈。
容珩静静站在东八房门前，不知是不是那药物的作用，他心中竟有一种近乡情更怯之感。
猛的呼出一口气，容珩推开房门。
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