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
最后还是余闲过来从容珩手里接过了猫主子，他的眼睛在叶见窈和容珩之间打了个转儿，突然开口道——
“哎呦，芙蓉姑娘，这猫是个皮的，你来帮帮老奴吧！”
说完领着芙蓉和猫出了小厨房。
这猫确实是个凶的。
芙蓉小碎步跟在余闲身后，用余光往余闲那头瞥，就见刚刚在见窈姑娘和太子殿下身边还乖巧亲人的猫咪，如今整只猫在余闲怀中挣扎，亮着爪子哈着气。
只几步路的功夫，东宫里的大管家，太子面前最得脸的大太监手腕上就多出了三道红痕。
“嘶——”
余闲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手上一松，那猫便更加极力地挣扎起来。
眼看着余闲有些抱不住，芙蓉伸手去帮忙，却见猫咪冲她亮出了尖牙。
它长着一副流浪猫的样子，性子又如此之差，气得芙蓉抬手就要去拍它的脑袋，“这谁哈气呢？”
只是这手还没落下，便硬生生被余闲挡住了。“不可！”
他急急对着芙蓉摇头。
芙蓉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余闲可是在宫里都数得上的太监，手腕被它抓破，她连打一下都不成了？
脑中转了几转，芙蓉看着这颜色杂糅，毫不讨喜的猫，“这是太子殿下养的？”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来东宫也快一个月了，可没见过这只猫。
余闲能够爬到这个位置，端的就是一个八面玲珑。又见芙蓉如今是叶见窈的贴身女使，这才卖了一个面子。
极小声地提醒芙蓉道，“这是……那位养过的猫。”
整个大齐三十六州，数千万百姓，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不能被轻易提及，要用“那位”二字替代，先皇后顾昭华。
芙蓉吓了一跳，这位皇后可是个奇女子，至少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她是唯一一个敢对着皇帝扔休书的皇后娘娘。
“那、怎么会出现在这？”芙蓉呐呐开口，只感觉自己脑子都不会转了。
这大齐谁不知道圣上恨极了先皇后，将她的一切从皇家玉碟上抹去不说，当年封后时专门建造的凤仪宫，也成了有名的冷宫，未经允许，不准他人靠近一步。
就连太子殿下也受了牵连，坐了好些年的冷板凳，前几日长公主寿辰时才刚刚接手本就应该由太子管理的帝都京府。
那按照陛下的意思，这只猫恐怕早就应该……
“原就是一直没人敢养，在宫里流浪的。”
芙蓉这个之前从未踏足过帝都的人都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传闻，在宫里浮沉了许多年的余闲对内情便更是了解。
先皇后性子烈，当年留下一封休书，独自策马回了乌金，连八岁儿子都没要，便更别提一只猫了。
又恰逢皇帝正在气头上，满后宫通通降了位分不说，平日里宠着惯着的太子都让他罚去关了禁闭。
如此又有谁敢养先皇后留下来的猫呢！
只能任由它自生自灭。
这猫也是个倔的，许是顾念着先皇后硬是没出过皇宫。
太子殿下年纪小的时候倒是有过要把这猫接到东宫的意思，但每次都只能换来帝王的一顿训斥。
甚至有一回，皇帝当着太子的面对这猫拉起了弓。
从此容珩便歇了心思，只时不时进宫后在凤仪宫周边放些吃食。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上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这只猫的存在。
“之前太子殿下受巫术诅咒，钦天监进言：猫可通灵辟邪。
皇宫里便赏了它过来。”
*
琼华苑并非东宫主殿，因而所配备的小厨房比之主殿也小了不少。
除去灶台、碗橱，便只有一个仅供一人的小道，偏生太子容珩是个没眼力见儿的。
他就负手静静站在灶台靠门的一边，将叶见窈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偏偏自己还好似一无所觉，容珩贴着叶见窈走近，气息似乎都打在了她的脸上，“叶大夫……似乎对圣上赏下来的御猫很有兴趣？”
本是极其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到他的嘴里转了几转，听起来倒像是意有所指一般。
叶见窈听不出来他话语里的别有深意是为何意，于是只乖乖的将自己煮好的粽子从锅里捞出。
“以为是只流浪猫，便逗了几下。”她眉目平静，余光都不曾看容珩一眼，“未想到是圣上赏赐下来的，实在是僭越了。”
将粽子盛到盘子里，叶见窈又是低眉顺首一副请罪的态度。
原以为容珩会同她客气一两下，未想到这次容珩久未言语。
叶见窈抬眸去看，就见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太子爷，不知为何对她的粽子很感兴趣。
迎上她的目光的时候，太子爷已经伸手将那冒着热气的粽子捏到了手里。
他极为娴熟的扒着粽叶，三角的粽子露出真身的时候，容珩手指上一点粘稠都未曾沾染。
“你知道是僭越就行。”
他毫不客气地往嘴里放着，“古书上可记载了不少后宫用宠物争宠的事例。”
容珩顿了顿，“叶大夫，可要小心瓜田李下。”
分明应该是略带警告的语气，可叶见窈看着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粽子的容珩，总觉得他的话语里似乎藏着些许隐秘的愉悦？
是因为爱吃粽子？
叶见窈看着他动手去扒第二个粽皮。
山珍海味养出来的太子爷嘴巴最是挑，她后来被容珩从圣下面前要到东宫当值，来负责太子的饮食，因而对此深有体会。
鸡汤一般是不会喝的，除非冬日里给他冻好，再将鸡油撇去，给他复煮第二次。
大枣是不会吃的，但是可以吃蜜枣，也可以吃枣泥。
叶见窈被他这些奇奇怪怪的习惯和他脆弱的胃折磨的头疼。
直到那年清明，容珩一连吃了四个她做的清明果。
北方长大的太子殿下，似乎对南方的食物更好奇，也更喜欢一些。
此后叶见窈便时不时的给他开个小灶，田艾青团、粽子、馄饨、乌饭麻糍……
这才算养住了容珩这张刁嘴。
容珩看着一旁发愣的叶见窈，又瞅了瞅窗外愈发明亮的天空。
“叶姑娘，你能不能在我春闱那日去送我。”
小巷里，赵长礼的声音愈发清晰，说着说着好像还怕自己强人所难一样，“一般学子都是会有家人相送的。”
二人特意选了东宫的后门相见，小巷昏暗，容珩其实根本看不清赵长礼的神色。
只是听到他那故作委委屈屈的声音就觉得心烦，容珩恨恨要了一口粽子，粽子里包着的肉块在他嘴巴里爆开，像要被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一连消灭了两个粽子之后，容珩将手伸向那盘子里第三个包好的粽子，也是叶见窈所煮好的最后一个。
此时的叶见窈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灶台上空荡荡的盘子，盯着容珩手里那剥好的最后一个粽子，“殿下……”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容珩迅速将粽子一个角塞到自己嘴里。
那可是三个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粽子！
吃得这么快，又这么急。叶见窈想到了自己费劲心思调理的容珩那金贵的胃……最后只将樱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终是什么也没说。
她这样一副吃瘪的样子，倒是让容珩眼眸中似乎浮现了些许快意，“怎么了？”
他咽下最后一口粽子，明知故问，没等叶见窈说话，容珩重复了一遍当年她劝好好自己吃饭时常说的话，“喝药之前先把饭吃了，药效才能更好的吸收，不是吗？”
叶见窈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太子殿下说的对。”
她从不欲与他争辩，只蹲下身从灶台里拿出一块带火的木头，“小民给殿下熬药。”
叶见窈的动作很快、很娴熟，又因为有现成的火种，所以几乎是眨眼之间那药壶就立在了火上。
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始咕嘟咕嘟冒泡。
容珩疑心她想起了自己要去贡院前送考赵长礼的约定，神色不变，人却绕到了灶台上那洗得干干净净的食盒旁边。
打开，果见里面是田艾青团。
“轻松高中”。容珩轻声哼了一声，遂想起叶见窈很久之前那说过的有关科考的好意头。
胃里一阵反酸，容珩掀起食盒的盖子，便将田艾青团往自己嘴里塞。
刚刚吃过咸肉粽，太子殿下的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肉的咸腻味，又猛然塞了一个甜豆沙馅的田艾青团。
咸甜交织，软糯黏牙，那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但金尊玉贵向来十分挑嘴的太子殿下好像是就爱这一口一样，嘴巴里这个还没咽完，便已经伸手准备去拿第二个了。
煮药升起的薄薄水汽，带着一股子浓郁苦味，好像一道矮墙埂在了容珩与叶见窈之间。
隔着模糊水汽，容珩静静看着蹲在那里看火的叶见窈，小小只的身影似乎和那年除夕夜在凤仪宫外喂猫的样子重合。
亦如刚刚。
容珩眸色深深。
她向来为了往上爬不顾一切，别说是送完吃食以后，用母亲的猫勾他入局。
更是连皇帝她都算计过……
从越州到帝都过关条件严苛。
她要利用赵长礼来京。
与他定婚也无可厚非。
手上的青团被捏的爆了浆，薄唇拉成一条直线。
不。连三书六礼都没有走完，算不得什么定婚。
“哎呦，芙蓉姑娘，这猫是个皮的，你来帮帮老奴吧！”
说完领着芙蓉和猫出了小厨房。
这猫确实是个凶的。
芙蓉小碎步跟在余闲身后，用余光往余闲那头瞥，就见刚刚在见窈姑娘和太子殿下身边还乖巧亲人的猫咪，如今整只猫在余闲怀中挣扎，亮着爪子哈着气。
只几步路的功夫，东宫里的大管家，太子面前最得脸的大太监手腕上就多出了三道红痕。
“嘶——”
余闲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手上一松，那猫便更加极力地挣扎起来。
眼看着余闲有些抱不住，芙蓉伸手去帮忙，却见猫咪冲她亮出了尖牙。
它长着一副流浪猫的样子，性子又如此之差，气得芙蓉抬手就要去拍它的脑袋，“这谁哈气呢？”
只是这手还没落下，便硬生生被余闲挡住了。“不可！”
他急急对着芙蓉摇头。
芙蓉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余闲可是在宫里都数得上的太监，手腕被它抓破，她连打一下都不成了？
脑中转了几转，芙蓉看着这颜色杂糅，毫不讨喜的猫，“这是太子殿下养的？”
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来东宫也快一个月了，可没见过这只猫。
余闲能够爬到这个位置，端的就是一个八面玲珑。又见芙蓉如今是叶见窈的贴身女使，这才卖了一个面子。
极小声地提醒芙蓉道，“这是……那位养过的猫。”
整个大齐三十六州，数千万百姓，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不能被轻易提及，要用“那位”二字替代，先皇后顾昭华。
芙蓉吓了一跳，这位皇后可是个奇女子，至少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她是唯一一个敢对着皇帝扔休书的皇后娘娘。
“那、怎么会出现在这？”芙蓉呐呐开口，只感觉自己脑子都不会转了。
这大齐谁不知道圣上恨极了先皇后，将她的一切从皇家玉碟上抹去不说，当年封后时专门建造的凤仪宫，也成了有名的冷宫，未经允许，不准他人靠近一步。
就连太子殿下也受了牵连，坐了好些年的冷板凳，前几日长公主寿辰时才刚刚接手本就应该由太子管理的帝都京府。
那按照陛下的意思，这只猫恐怕早就应该……
“原就是一直没人敢养，在宫里流浪的。”
芙蓉这个之前从未踏足过帝都的人都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传闻，在宫里浮沉了许多年的余闲对内情便更是了解。
先皇后性子烈，当年留下一封休书，独自策马回了乌金，连八岁儿子都没要，便更别提一只猫了。
又恰逢皇帝正在气头上，满后宫通通降了位分不说，平日里宠着惯着的太子都让他罚去关了禁闭。
如此又有谁敢养先皇后留下来的猫呢！
只能任由它自生自灭。
这猫也是个倔的，许是顾念着先皇后硬是没出过皇宫。
太子殿下年纪小的时候倒是有过要把这猫接到东宫的意思，但每次都只能换来帝王的一顿训斥。
甚至有一回，皇帝当着太子的面对这猫拉起了弓。
从此容珩便歇了心思，只时不时进宫后在凤仪宫周边放些吃食。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圣上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忘记了这只猫的存在。
“之前太子殿下受巫术诅咒，钦天监进言：猫可通灵辟邪。
皇宫里便赏了它过来。”
*
琼华苑并非东宫主殿，因而所配备的小厨房比之主殿也小了不少。
除去灶台、碗橱，便只有一个仅供一人的小道，偏生太子容珩是个没眼力见儿的。
他就负手静静站在灶台靠门的一边，将叶见窈堵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偏偏自己还好似一无所觉，容珩贴着叶见窈走近，气息似乎都打在了她的脸上，“叶大夫……似乎对圣上赏下来的御猫很有兴趣？”
本是极其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到他的嘴里转了几转，听起来倒像是意有所指一般。
叶见窈听不出来他话语里的别有深意是为何意，于是只乖乖的将自己煮好的粽子从锅里捞出。
“以为是只流浪猫，便逗了几下。”她眉目平静，余光都不曾看容珩一眼，“未想到是圣上赏赐下来的，实在是僭越了。”
将粽子盛到盘子里，叶见窈又是低眉顺首一副请罪的态度。
原以为容珩会同她客气一两下，未想到这次容珩久未言语。
叶见窈抬眸去看，就见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太子爷，不知为何对她的粽子很感兴趣。
迎上她的目光的时候，太子爷已经伸手将那冒着热气的粽子捏到了手里。
他极为娴熟的扒着粽叶，三角的粽子露出真身的时候，容珩手指上一点粘稠都未曾沾染。
“你知道是僭越就行。”
他毫不客气地往嘴里放着，“古书上可记载了不少后宫用宠物争宠的事例。”
容珩顿了顿，“叶大夫，可要小心瓜田李下。”
分明应该是略带警告的语气，可叶见窈看着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粽子的容珩，总觉得他的话语里似乎藏着些许隐秘的愉悦？
是因为爱吃粽子？
叶见窈看着他动手去扒第二个粽皮。
山珍海味养出来的太子爷嘴巴最是挑，她后来被容珩从圣下面前要到东宫当值，来负责太子的饮食，因而对此深有体会。
鸡汤一般是不会喝的，除非冬日里给他冻好，再将鸡油撇去，给他复煮第二次。
大枣是不会吃的，但是可以吃蜜枣，也可以吃枣泥。
叶见窈被他这些奇奇怪怪的习惯和他脆弱的胃折磨的头疼。
直到那年清明，容珩一连吃了四个她做的清明果。
北方长大的太子殿下，似乎对南方的食物更好奇，也更喜欢一些。
此后叶见窈便时不时的给他开个小灶，田艾青团、粽子、馄饨、乌饭麻糍……
这才算养住了容珩这张刁嘴。
容珩看着一旁发愣的叶见窈，又瞅了瞅窗外愈发明亮的天空。
“叶姑娘，你能不能在我春闱那日去送我。”
小巷里，赵长礼的声音愈发清晰，说着说着好像还怕自己强人所难一样，“一般学子都是会有家人相送的。”
二人特意选了东宫的后门相见，小巷昏暗，容珩其实根本看不清赵长礼的神色。
只是听到他那故作委委屈屈的声音就觉得心烦，容珩恨恨要了一口粽子，粽子里包着的肉块在他嘴巴里爆开，像要被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一连消灭了两个粽子之后，容珩将手伸向那盘子里第三个包好的粽子，也是叶见窈所煮好的最后一个。
此时的叶见窈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灶台上空荡荡的盘子，盯着容珩手里那剥好的最后一个粽子，“殿下……”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容珩迅速将粽子一个角塞到自己嘴里。
那可是三个成年男子拳头那么大的粽子！
吃得这么快，又这么急。叶见窈想到了自己费劲心思调理的容珩那金贵的胃……最后只将樱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终是什么也没说。
她这样一副吃瘪的样子，倒是让容珩眼眸中似乎浮现了些许快意，“怎么了？”
他咽下最后一口粽子，明知故问，没等叶见窈说话，容珩重复了一遍当年她劝好好自己吃饭时常说的话，“喝药之前先把饭吃了，药效才能更好的吸收，不是吗？”
叶见窈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太子殿下说的对。”
她从不欲与他争辩，只蹲下身从灶台里拿出一块带火的木头，“小民给殿下熬药。”
叶见窈的动作很快、很娴熟，又因为有现成的火种，所以几乎是眨眼之间那药壶就立在了火上。
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始咕嘟咕嘟冒泡。
容珩疑心她想起了自己要去贡院前送考赵长礼的约定，神色不变，人却绕到了灶台上那洗得干干净净的食盒旁边。
打开，果见里面是田艾青团。
“轻松高中”。容珩轻声哼了一声，遂想起叶见窈很久之前那说过的有关科考的好意头。
胃里一阵反酸，容珩掀起食盒的盖子，便将田艾青团往自己嘴里塞。
刚刚吃过咸肉粽，太子殿下的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肉的咸腻味，又猛然塞了一个甜豆沙馅的田艾青团。
咸甜交织，软糯黏牙，那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但金尊玉贵向来十分挑嘴的太子殿下好像是就爱这一口一样，嘴巴里这个还没咽完，便已经伸手准备去拿第二个了。
煮药升起的薄薄水汽，带着一股子浓郁苦味，好像一道矮墙埂在了容珩与叶见窈之间。
隔着模糊水汽，容珩静静看着蹲在那里看火的叶见窈，小小只的身影似乎和那年除夕夜在凤仪宫外喂猫的样子重合。
亦如刚刚。
容珩眸色深深。
她向来为了往上爬不顾一切，别说是送完吃食以后，用母亲的猫勾他入局。
更是连皇帝她都算计过……
从越州到帝都过关条件严苛。
她要利用赵长礼来京。
与他定婚也无可厚非。
手上的青团被捏的爆了浆，薄唇拉成一条直线。
不。连三书六礼都没有走完，算不得什么定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