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被alpha毫不温柔地丢在床上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眼神随着她转,看她拉上窗帘,又打开空气转换器,甚至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猎人小姐,等你准备完,我都要伤故了。”

    蔚舟正在消毒湿巾擦手,闻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你可得坚持一下,我只要活的狐狸。”

    没等江澜想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人直接上手掀开他的上衣摆,摸了摸他的肚子。

    她手上没擦干的水渍凉意明显,omega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蔚舟按住他的腰,抬眼:“躲什么?不是要我自己找找尾巴在哪?”

    江澜突然有些心里没底。

    蔚舟总是心疼他,只会在兴致最高的时候表现出强势,他身上留下那些痕迹,通常也是在这段时间内印上的。可这次还没开始,就连动都不让动了……

    他心里有些疑惑,但终是蔚舟平日里给人的温和形象占了上风,于是还不收手:“哪有尾巴长在肚子上的,你得换个地方找。”

    “我往哪找,不由你决定。”

    蔚舟确认他生产的伤口已经彻底痊愈后,拿起方才顺手带来的童话书,俯身时影子完全笼罩住他,颇有兴致地问:

    “还听故事吗?我给你讲讲后续吧。”

    江澜没有拒绝。事实上,他也拒绝不了。

    如他所说,晚餐是猎人的陷阱。而落入陷阱,是狐狸贪恋猎人温柔应付的代价。

    昏暗的空间内,它露着肚皮,孤零零地躺在猎人小姐的餐桌上,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不对,游鱼尚有鳞片护体,可他只有一身柔光顺滑的皮毛,那不是盔甲,而是勾人惦念的天然宝藏。

    猎人小姐似乎很喜欢,从耳朵一路摸到后爪,每一处都不放过,将它整只狐揉得凌乱不已。

    嘴上还要问它:“狐狸狐狸,你说的蓬松大尾巴在哪呢?”

    狐狸被束着脖子,挣扎不出她的魔爪,只好如实告诉她:

    “你从肚子往下摸……”

    “往上摸?没有啊。”

    “不对,是往下!”

    “往上真的没有。狐狸,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狐狸欲哭无泪,它觉得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骗到晚餐,可是猎人真正的实力远超它想象,而它早已将猎人的纵容挥霍殆尽。

    “一只成年狐狸,肯定能卖不少钱。”

    猎人喃喃自语,不知从哪拿出一卷软尺,将它全身的尺寸量了个遍,最后停在胸口,很是疑惑:

    “为什么又长了呢?变成113了,鼓得好厉害。”

    狐狸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赶紧借此转移话题:“那是要治疗的地方,好心的猎人小姐,帮帮我吧。”

    猎人按了按那两个鼓包,虚心请教:“你们狐狸一般是怎么治疗的呢?”

    狐狸只当她是起了好奇心,如实回答:“唾液可以消毒,舔一舔就好了。”

    于是猎人照做,将那一处的皮毛舔得油光水滑。

    “好像没有用,还是很鼓。”

    狐狸没想到她是这么个治疗法,好在它接受能力强,很快便适应了,于是又恢复本性,开始为自己骗取更多利益:

    “要经常治疗才可以。”

    它下意识摇了摇尾巴。

    这一点小动作被猎人的余光捕捉到,她终于不再装瞎,径直往它腿/心摸,语气惊奇:“原来你的尾巴藏在这里!”

    狐狸十分不认同她话里的某个字眼,但看在事态走向终于回到正轨的份上,大方展示:

    “给你摸。”

    但它显然低估了猎人的异样程度。

    她仿佛又变了个人,一改先前揉它腰腹的力度,将蓬松的毛发细致挤开,从尾巴尖一寸寸往里深入,隔靴搔痒一般。

    狐狸不满意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又不肯开口直言,只用尾巴将她裹紧,柔软的毛发轻扫她的皮肤,无声催促。

    可惜猎人毫无所觉,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狐狸,你的尾巴真软,真好摸。”

    狐狸忍无可忍,正要开口,却已经晚了。猎人一边按着它的尾巴,一边伸出几指摸进它嘴里,压在舌头上摩挲。

    “让我检查一下牙口,不健康的狐狸我可不收。”

    狐狸被迫张着嘴,话也说不了,讨好般舔了舔猎人的手指。没一会,它又想起这只手摸过尾巴,偏头挣扎。

    猎人不准它躲,笑它:“自己的味道,你还嫌弃?”

    狐狸原以为猎人小姐最多摸一摸他的尾巴,谁知她这么恶劣,终于后怕起来,开始哭诉:

    “你是不是要吃了我?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嗷嗷待哺的狐狸崽子。”

    猎人一听,似乎更有兴趣,问它:“你还有崽子?和谁生的?”

    狐狸支支吾吾不肯明说,被猎人猛一搓尾巴,抽抽噎噎道:“是……是螃蟹小姐。”

    猎人了然:“怪不得你脖子上有一根螃蟹项链。”

    狐狸一身顺滑的皮毛,毫无装饰,唯独脖子上戴着项链。那颗蓝色宝石随着狐狸抖动的身体晃悠着,让人难以忽视。

    “那你更喜欢螃蟹小姐,还是更喜欢我?”

    狐狸转了转眼,故意说:“当然是螃蟹小姐,她没有你这么坏。”它本意是想刺激猎人多向螃蟹小姐学习,却适得其反。

    猎人面露遗憾:“可惜此时你在我手里。”

    说着,她又起了坏心:“听说狐狸崽崽的绒毛更软。”

    狐狸一听,害怕猎人也要抓它孩子,连忙用尾巴将她圈得更紧,哀求道:“别去找它,它没有我漂亮,不值钱的。”

    猎人不为所动,自顾自抽身离去,站在一旁打量它,轻叹:“可是你很不情愿的样子。”

    狐狸翻身趴在桌上,将自己的尾巴好一通揉捏,让它看起来更好摸,随后转头发出邀请:

    “没有不情愿,别走。”

    “好吧,看在你十分真诚的份上。”猎人勉为其难,按着它的后腰,继续摸尾巴。

    狐狸被翻来覆去地折腾好一会,尾巴无力搭耸着,汗液从蓬松的毛发里渗出,弄脏了猎人的餐桌,它开始求饶:

    “我不用治疗了,放我走吧。”

    然而猎人有一颗正直的心肠,告诫狐狸不可讳病忌医,坚持要留它到痊愈。

    ……

    故事说完了,讲故事的人神清气爽,回头看自己唯一的听众,发现他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狐狸自作自受,你替它掉什么泪珠子?”

    江澜不接话,只露出一双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控诉,紧紧盯着她。

    恶劣的alpha直接上手拽他被子,嘴上装作好心:“盖那么多,不热吗?”

    江澜一惊,伸手想要抢回来,动作间扯到了酸痛的腰,又跌回床上。

    没了遮盖物,他身上那些斑斑点点便格外显眼。唇角破了个口子,腺体和胸口又红又肿,散乱着几个清晰的牙印,手腕上还有根根分明的指印。

    宝石螃蟹躺在他的锁骨窝里,终于安分下来。

    蔚舟玩够了,又恢复成无害模样,把被子还给他,温声问:“现在饿了吗?”

    她觉得这是关心,可床上那人却不这么认为。

    江澜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嗓子里挤出沙哑气音:“我上午说不饿,你不是也把我喂饱了?”

    刚压下热度的alpha立刻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噤声:“别说了,让这件事过去吧。”

    江澜再次掌握主动权,抓住她手腕,心想还是床下纯情的蔚指挥好玩,正要逗她,却听她补完了后半句:

    “我明早回联邦,咱们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

    江澜怔了怔,他清楚蔚舟此次只是短暂回来看他一眼,待不了多久,却没想到这么短。

    这才第二天。

    他手上用力将自己撑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也没空管,径直抱住alpha的脖子,贴在她身上。

    空气转换器徐徐运作,房间内几乎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只有两人抱在一起时,才能嗅到细微残留。

    蔚舟将被子提起来,裹在他身上,安抚他:“过段时间,我再找机会回来看你,我保证。”

    男人枕在她肩上,蔚舟看不见这人的表情,只听他说:“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窗外的天光渐渐消退,屋内气氛被落地灯印上暖色,围绕在这对夫妻身边。

    江澜抱着自己刚刚返家又即将离去的爱人,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带着眷恋和信任。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蔚舟的身份暴露后,他忧虑过许多事——担心她被诺瓦排挤,担心她在星空兽战场受伤,也担心她吃不惯联邦的饭菜。

    现在看来,还要再加上一条——担心她生出不必要的自责。

    离别是一条两端带着箭头的线段,他们平等地承受着尖头造就的刺痛。

    他不觉自己委屈,怀上蔚黎给了他极大的心理满足,只是生理上有些难过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可蔚舟不这么觉得。

    对于重逢,他是又惊又喜,蔚舟却是心疼里掺着感伤。以至于他在衣柜里见到这人的瞬间,便立即反应过来,床边那一片水渍不是粥粥的口水,而是她的眼泪。

    于是他只好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送上门安慰她。

    此刻再语气轻松地说一句:“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你回联邦后可就吃不到了。”

    蔚舟心底难过,却也无意将气氛推向悲伤,于是顺着话调侃他:“你还站得起来吗?要不然你指导一下,我去做吧。”

    江澜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向她证明自己还很有力气,无声反驳那句“站得起来吗”。

    但最后还是蔚舟下的厨。

    两人一猫盯着饭桌上那几盘没什么卖相的菜肴,沉默了半晌。

    粥粥转头跳下桌子,继续吃自己的鲱鱼罐头。

    蔚舟犹豫许久还是没能下筷,表情无辜:“我完全按照你说的步骤进行,成品效果不佳,应该和我没多大关系?”

    江澜很平静,点点头:“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家政机器人的下厨程序里,调料用量已经精确到微克,但真人厨师依旧供不应求。”

    蔚舟:……他好像在夸我,又好像在骂我。

章节目录

标记同事之后【女A男O】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望八爪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望八爪并收藏标记同事之后【女A男O】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