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过东京城,城中落叶纷纷。戴正这几日身体抱恙,青涕涟涟,偶尔还额头发烫,已在家中休养,陈涵一心照看,戴胄也担心不已。

    吏部文书繁多,有一份文书明日便要呈给陛下,戴胄不敢有丝毫懈怠,高侍郎过目确认以后,戴胄才舒了口气。

    傍晚时分,戴胄放下手中毛笔,他整理了桌面,照常掩门而去,回家照看尚在病中的孩儿。

    深夜的风吹过吏部的大院,带来一阵阵阴寒,王献坐在西屋,案牍劳形,王献此刻已然疲惫,他秉烛来到院中,院中繁花已尽,只有一些沙沙响动的槐树,一道昏暗的月光洒进院中,四周一片寂静。

    王献看了看东边大殿,推门而入。他转了一圈,来到戴胄桌前,见桌子上卷轴摆放得整整齐齐,打开一看,竟是明日要呈给陛下的文书。

    王献回头看了一眼,见四周无人,突然心中一黑,想起过往种种,怨恨丛生。他突然打落卷轴,将砚台翻到,冷冷地“哼”了一声,关门而去。

    第二日,有一吏部小官来到东边大殿,他推门而入,看见戴胄桌前一片凌乱,他走上前去,捡起卷轴,定睛一看,“老天爷啊!”他大惊失色,这竟是今日要呈给陛下的文书!现如今墨迹斑斑,如何还能看得清文字?

    戴胄等人闻声赶来,戴胄一看,突然感到心中僵硬,头顶发蒙。

    “莫不是你打翻了砚台,洒落了墨汁?”同行的人看向那名小官。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推门进来,就看到如此惨状。”小官连忙辩解。

    戴胄上前翻看卷轴,字迹难辨,不由得眉头紧皱,“阿胄,现在如何是好?”

    “看来要马上告诉高大人才行。”戴胄答道。

    很快,吏部的人集中到东边大殿,高孝基拿起卷轴一看,心中忐忑,他坐了下来,单手扶额。

    王献此时也赶到了“怎么会这样?阿胄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我昨天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才过了一夜,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不会是闹耗子了吧?”旁边一人说道。

    戴胄心中本就窝火,他对着王献大声道:“什么耗子!也不知是哪只硕鼠,专门爱好文墨!”

    高孝基望了戴胄一眼,王献眼下一沉,不甘示弱道:“你莫不是在怀疑我?我与陈家是有过节,可那毕竟是多年以前的事了。要是我想动手,机会多得是,何必等到今日。”

    “够了!够了!”高孝基突然拍案而起“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不看看怎么补救,倒是先吵起来!要是触怒了陛下,我看你们怎么交代!”

    王献捡起地上的卷轴,看了看,说道“看来要先告诉尚书大人,让他心中有所准备。至于卷轴,想必阿胄还存有草稿。这卷轴也并非完全不能辨认,不如我们一人一点,重新抄写,看不清的就看草稿,草稿看不懂的再问侍郎大人或者阿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分发抄录!”高孝基大声道。

    众官员马上围了上来,各自抄录,终于赶在中午前抄录完整,高孝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边,叹了口气道:“阿胄,我看你一向工整细致,不想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失职了!这可是关乎整个吏部的大事啊!你怎可如此草率?今天之事能够补救,你可要好好谢谢大家,他们都是放下手中工作,全力协助,事情才有转圜。”

    戴胄心中有愧“高大人说得是,是我办事不周,管理不善,有负侍郎重托。”

    晚上,戴胄回到家中,脸色沉闷,陈涵上前询问,戴胄低声道:“阿涵,我今日差点闯下大祸……昨日准备好要呈给陛下的文书,被墨水打湿,幸亏整个吏部抓紧抄录,才及时完成。高侍郎失望不已,我自己也很自责,如此重要的事情,如果我事前有所防备,也不至于受人暗算。都怪我办事不周,疏于管理……”

    陈涵抱住戴胄,好生安慰道:“有惊无险便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自责也没有用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凡是个人,总会犯错误。你以后小心谨慎便好了。是不是……那王献?”

    “便是他了。我本以为我跟他已相安多年,不想他突然报复,是我疏忽了。”戴胄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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